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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眼眶泪眼婆娑的往回踱,走了一段之后忽然想起来,先前过来的时候是乘的莲花,刚刚顺着林荫路走了一段,后来出来又随意地拐了个弯,然后七拐八拐,现在就完全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了。偏偏此处是一片密林,我使劲伸长脖子也瞅不到一位仙友路过,这可如何是好?
我哭丧着脸,都怪那个狐斐,害得我都忘了寻紫苏,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能遇到个人,给我指指路。
我在那密林之中乱窜,希望能早点走出去,却见日头渐渐落下,本来还有的浅淡光线到最后只余下点点的光斑,而我却仿佛越陷越深,死活也找不到出口。我本来就不喜走路,现如今兜兜转转这么久,也累得慌,倒不如——
随意寻个地方先休息一晚吧~
想到此处我在林中两棵大树间选了一个稍微宽阔的位置,用食指戳了戳土壤觉得还有些湿软,遂脱了鞋子,因这裙子是簇新的不舍得弄脏,可是要脱了好像也不妥当,思来想去,只能将下面部分挽起来,将就着睡了。等我一切弄好,正要往土里蹦跶,忽然听到女子的幽幽哭声,顿时兴奋起来,哎呀,有人!
“谁啊?在哪儿呢?干嘛哭啊?”我扯着嗓子开始发问,然而那哭声却不再出现,林中又变成了一片静谧。
呃……莫非是哪位仙友也迷路了?
我顿了顿,然后语重心长地道,“这位仙友你莫怕,迷路不打紧的,我也迷路了,你出来我们做个伴儿,明儿一早我送你回去,可好?”我好言宽慰那迷路的仙友,却不料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些。
“好疼啊……”这次还有弱女子哀戚的哭诉,我竖起耳朵,发现那声音是从前面方向传来,而那个方向更为黑暗,密林之内,伸手不见五指。
小牧童曾经讲过的段子里有山精妖魅,我忽然心头打起鼓来。转念却想这里是天界,是我多想,天界怎么会有妖怪?定是哪位仙友迷路受伤了,我要去帮她。
想到此处我扬声道,“仙友莫怕,你在哪儿,我来救你!”
“我在这里……”听得仙友回应,我心头有了谱,慢慢朝前摸索。
然则没走几步,就感觉一股大力将我阻隔在外,然后轰的一声,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般,耳边听得有两个声音,“糊弄过来也没用。”
“哎呀,难得有人能听见,试试嘛……”
我头昏脑胀站立不稳,就在此时,本来漆黑的树林忽然亮如白昼,刺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正捂着眼睛想要避过那强烈光线,就听到一声雷霆般的呼喝,“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地?”
“苗苗?”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我慢慢将遮住眼睛的手放下,就看到面前围了一圈的人,赫然都是先前那些排在大殿前面鼎鼎有名的人物,其中里面最为显眼的,就是我那一身血红血红衣裳的师傅。而这些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手中俱都拿的法器,并且齐齐对准了我……
一看这个阵仗,我顿时哆嗦了。
“师,师傅……”我结巴道。
“苗苗,你怎么在这里?”师傅眉头紧锁,想必很生气,可我不是故意的,不就是迷路了么,难道迷路就要被这么多人用兵器指着么?天界都不许人迷路的么——
“我,我找啊找的,找不到路回去了。”我忐忑地解释道,然则有人不信,那个手上握两个光圈的男子大喝道,“胡说,这林子里唯一的入口处写了禁地二字,迷路会走到这里来?”
咦?有么?好像是隐约看到过一个牌子,但我不认识字啊~
我瘪嘴,小声辩解,“可是,我不认识字啊!”
师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个窟窿,正当我十分不自在之时,师傅大人终于发话了,“想来是个误会,苗苗的出生大家都了解,她也的确不识字的。”
围着我的那群人再经过一轮细细审视和窃窃私语之后,终于散了,我牵着师傅的衣袍一角,心头颇为忐忑,等他们寒暄着走光,才心有余悸地道,“好可怕!”
师傅大人微微侧身,望向远处的密林深处,此刻人群已散,先前突然出现的光线也消失不见,唯有师傅身上有一层淡淡的光晕,让我勉强能看清他的眉目。
师傅的脸,很狰狞。
我险些惊呼出声,却又用双手死死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师傅眼睛里有浓烈的恨意,而这种恨,比我对九婴之类的讨厌,恐怕深出千倍万倍。
静立半响,师傅才转过头,淡淡吩咐,“走吧,这里是禁地,以后都不要来了!”
我虽好奇,却不敢多问,师傅虽然现在脸色已然平静,可先前那张充满恨意的脸还停留在我心底,那冰冷刺骨的恨意比深海里的寒冷更加蚀骨,让我不敢多说一句话。
待回到元凰宫,师傅让我自己回住处,我因受了惊吓,一路飞奔回去,在花园的门口撞见了紫苏。
“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紫苏拉着我问,一脸关切。
“我……我迷路了。”我抽抽噎噎地回答她。
“好了好了,天宫迷路了也不怕,最多被谁家的小道童给欺负一下,这不好端端的回来了!”紫苏笑着说完,替我理了理头发,我委屈不过,继续抽噎道,“谁说的,一群神仙拿着兵器指着我,吓死我了!连师傅都那么凶!”
紫苏却是愣了,半响才一副震惊的模样,“难道你跑到禁地去了?”
我点头,“你怎么知道?”
“那就对了,这天界哪里你都可以去,唯独那里,是万万不能去的!”紫苏摸了摸我头,语重心长的道。
“为什么呢?”先前因为师傅凶猛不敢问,如今看到紫苏,自然想她给我解惑。
“那里面关着两个妖魔!”紫苏四下看了看,然后凑到我耳朵边,紧张兮兮地道。
013:心上人
喔;我点点头,原来是妖魔。大约紫苏对我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一个劲儿的追问我,“你怎么不好奇,你怎么不问是什么妖魔要如此兴师动众?你怎么不害怕?”
等紫苏说完,我才莫名其妙的瞟了她一眼,“为何要害怕?我们不是天上的仙人么,仙人不是降妖伏魔的么?”小牧童里讲的故事里是这么说的,莫非是骗人的?
这下,紫苏才叹了口气,“算了,我只跟你说他们不是普通的妖魔,你切记不能再去那里。”
经过紫苏的解释说明,我大致晓得了这天上天下的一些道理。
天下之大,无数生灵皆有灵性,因修行之法手段各异,或天生慈悲或心狠手辣枉顾他人性命,自此,就有了正邪黑白,仙魔之分。仙界中人大都慈悲为怀悲天悯人,胸襟广阔心系苍生;而魔界修行则多借他人血肉性命,并且魔界中人生性残暴,爱驯养妖兽为祸人间逆天拭神,手段极为残忍,是以,天上仙人,人间正道,皆以诛灭妖魔为己任。
而那禁地之中,关的是魔界最重要的两个人物,魔界太子和公主。数百年前,妖魔在人间大肆出没,害得生灵涂炭,直到三百年前,天界设计困住魔界太子和公主,使得众妖魔不敢轻举妄动,才换得人间一片太平。
是以,这禁地虽无重兵把守,却是十二上神以心头之血结阵,但凡有人靠近,便能心有感应。所以,我触到了那结界,才使得上神们迅速出现。
我唏嘘两声,准备进院里睡觉,然则紫苏拉住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别的小仙听得这故事皆好奇心惊,你为何只想着睡觉?”
我怏怏答,“好奇什么?”
“你不好奇是怎么设计抓到他们的么?谁带兵抓到的?当时战况如何?为什么不杀掉他们而仅仅只是关押起来?”紫苏一副急迫的模样,我心中了然。这些段子怕是天界众仙皆知,然独独我不知,紫苏若是与其他人谈论这些老生常谈,定然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我这样的新人,会因为好奇连连追问,然则紫苏没料到我与众不同,这普天之下,我最大的兴趣仅有二,便是睡觉和晒太阳,其余事情,都与我无关的。
紫苏眼看我兴趣缺缺,只得叹气两声之后摇头,连连叮嘱我以后不能再去那禁地,待我再三保证之后终是放我离开,我行至房门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顿住脚步扭头问她,“师傅他很讨厌那禁地之中的妖魔?”
想到先前师傅那冰冷的眼神刺骨的恨意,我心中也涌起了寒意,到底有多大的仇怨,才能使得一个那么俊美的人都表情扭曲到可怕呀?
我以为紫苏会滔滔不绝地说于我听,却只见她脸色变了变,良久才叹了口气,“据说,那几个妖魔,生食了水漾上神的血肉!”
生食?就是人还活着,被一口一口的吃掉?我想到这个画面,顿时联想到当年水稻田里那些被牛羊啃食的姐妹们,两条腿都止不住的发抖起来,这些妖魔,怎的就如此残忍了?上神,不应该很厉害么?为何会被妖魔给吃掉?我心头惶惶,却听得紫苏继续小声道,“水漾上神是炎凰神君的心上人……”
我愣了。
那些妖魔,将师傅的心上人,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天,炎炎烈日将整个天地都烤成了刺眼的火红,我明明已经头晕目眩濒临死亡,却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小牧童的身体在远处残破的屋檐下,慢慢蜷缩成一团,在角落里微微颤抖,到最后没有一丝声息。那时候我只是一根水稻,没有眼泪,可心头痛得分明,现在回想起来,也能让我窒息。
师傅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被妖魔吃掉,大约也是痛不欲生,我想我能够理解,为何会有那样深刻的恨意,忽然心头就多了沉重,我耷拉着脑袋回到房间,躺倒在床上。以往沾床即睡,而今日却怎么也睡不着,到后来勉强合眼,却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是三百年前的那些光景,我正在田里假寐,偶尔随着西风舒展叶子,懒懒地晒着太阳,等到夕阳斜下,小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长笛过来,再偷偷地瞄着他,目送他远去,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小牧童过来的时候,他身下的水牛发了疯~
然后画面抖转,不晓得从哪里奔出一些牛羊,张大嘴来咬我,将我一口一口的嚼碎,吞进肚腹中。我痛不欲生,奋力抵抗,又盼着小牧童能够将那些牛羊赶走,然而小牧童不为所动,顿时,绝望大过了疼痛,垂死前的一个挣扎,嘭的一声,我从床弦边掉了下去。
等摔得七荤八素地爬起来,就听得紫苏的声音在窗户外响起,“苗苗,在干嘛,叮叮咚咚的!”
我噌地爬起来跑到窗户边将窗子撑开,屋外天蒙蒙亮,紫苏捧着一个翠绿的玉瓶在接露水,我此刻还笼罩在噩梦的阴影中,见到紫苏自然万分欣喜,也顾不得走门,挽了裙子打了个结,直接从窗户爬了出去,扑到了紫苏的身上,险些将她手中的瓶子给撞翻。
“当心点,弄洒了可就完了!”紫苏将玉瓶往后仰,生怕弄洒了。
我委屈地捏着她袖子,抽抽噎噎地哭诉,“紫苏紫苏,我做了个噩梦,好可怕!”
紫苏不搭理我,自顾收集朝露,我也只是紧紧挨在她旁边,将那噩梦细细的说于她听,等到说到我被牛羊啃食,心头难受之时,紫苏回头看我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我受伤了……
紫苏她不了解我的伤痛。我耷拉着脑袋,准备从窗户里翻进去再继续睡会,岂料正卡在窗棱上,就听得一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