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管家,这些都别再说了,你……,赶紧起来吧!”玉卉说完,慢慢的松开手,也不去扶管家起身,径自转身捡起地上的暖炉。
炉子里的碳已经掉在地上,被雪水浇灭,玉卉也不去理会,抱着暖炉子,捡了折断的梅花枝,转身往回走。
不是不怨,也不是不恨。
恨得多了,怨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如今她也不想再怨,不想再恨,让那些往事都随风去吧。
管家见玉卉离去,忽然大声喊道,“姑娘,你去见见主子吧,他已经昏迷不醒半月了,大夫起先说,要是再不能醒来,怕是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脚忽然如有千斤动弹不得。
玉卉站定身子,却未转身,抱着暖炉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脑海里思索着管家的话。
冷雨寒昏迷不醒半月了,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吗?
犹豫了半饷,玉卉才轻轻的开口,“管家,他还好吗?”
“姑娘,你去看看主子吧,或许……”
或许主子在听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身边呼唤他,会醒来吧!
“管家,你带路吧!”
管家一听,喜上眉梢,立即站起身,“姑娘,这边请!”
跟在管家身后,玉卉有些发懵,不明白自己起先为什么就答应管家要去看冷雨寒了。
一步一步走的有些缓慢,管家时不时回头偷偷的看玉卉,眼眸里神色晦暗莫名。
冷雨寒的主院,这是玉卉第一次来。
院子里没有一颗树,也没有假山那些累赘的装饰,很空旷的一片,雪落下,一片雪白。
冷临和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处,冷临见玉卉,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姑娘,里面请!”
玉卉朝冷临点点头,准备朝屋子走去,在路过中年男子的时候,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闻到过,扭头打量了男子一眼,微微点头颔首,走进屋子。
屋子四周窗户紧闭,阻碍了屋内空气流通,一股苦涩药味格外刺鼻。
眉头微微蹙起,径自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一股寒风顺着窗户吹进屋子里,驱散了不少苦涩。
“姑娘,主子还病着,这窗户要不关上吧……”管家小声劝说着。
“管家,开着吧,空气流通对冷雨寒的身子有好处!”玉卉说完,不去理会错愕的管家,朝床边走去。
管家愣了愣,拉着一起走进屋子的冷临准备出去,把空间留给玉卉和冷雨寒。
“管家,你糊涂了,怎么可以留她和主子单独独处,她可是……”
玉卉有多恨冷雨寒,跟在冷雨寒身边的冷临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如今两人独处,玉卉倘若动手,主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你懂什么!”管家说完,瞪了冷临一眼,拉着他出了屋子,还顺手把门关上。
冷临的话玉卉自然是听见了,一步一步走向床边,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刺客正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坐到床边的木凳子上,玉卉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书桌后是太师椅和一排书柜,极其简单,简单到有些单调。
不知道多久后,直到身子都有些冷,膝盖也微微发酸,玉卉才开口唤了一声,不明情绪,还带着些许颤音,“冷雨寒……”
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男人,玉卉颤抖的伸出手,慢慢的朝他脖子处移去,玉卉的手本就冰凉,却在触及冷雨寒的脖子时,硬生生的被冷到刺疼。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如果此时此刻,她狠狠的掐下去,饶是没有内力,也能硬生生的掐死他。
可……
看着毫无生气的他,恨意似乎在那一瞬间,少了很多。
手慢慢的缩了回来,放在膝盖上,才发现手心都是湿汗。
“冷雨寒,你说,刚刚我要是真的掐下去了,你会不会恨我?”玉卉喃喃自语,在心中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刚刚真的把冷雨寒掐死在自己手中,她会不会原谅自己,这一辈子在每一个日日夜夜,她会不会做噩梦。
梦中是冷雨寒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她,带着血与恨,痴与怨。
玉卉说着,泪水顺着脸庞滑下,曾经以为自己恨透了他,如有机会,一定会毫不手软亲手杀了他。
杀了这个毁了她清白,害她离开了心心念念的家园,日思夜想,却回不去。
可既然回不去了,她也想为家人做些事情。
可偏偏冷雨寒如今昏迷不醒。
站起身准备离开,眼光忽然看向冷雨寒书桌,心思转了几转,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犹豫了一会,抬步走了过去。
随手看似无意的翻动了几下,却未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紧紧的咬住下唇,四处翻找起来。
直到书架上几卷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伸出手够了几下,还是够不到,索性拉了椅子,站到椅子上,抽出画卷。
只见画卷纸张极好,摸在手中极其细腻,心中暗想,一定是冷雨寒极其宝贝的东西,暗喜,急忙打开……
画中女子巧笑嫣然,眼角眉梢含着一股温暖的情意,似乎对谁,她都可以掏心掏肺的好。
心口有些发酸,随手又抽出几幅,同样的画,不同的衣裳。
女子的音容笑貌几乎一模一样,唯独衣裳,是浩瀚王朝的衣裳,可画中女子明明是以前的她。
冷雨寒,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玉卉把手中的画卷好,放回原地,跳下椅子,再次走回床边,看着眼窝深深陷下去,眼眶四周还有一沉晦暗的黑。
“冷雨寒,你心中有我的,对不对?”玉卉问,却无人回答,屋子里除了冷雨寒极其微弱的呼吸和偶尔从窗户吹进屋子里的呼呼声,就是玉卉心跳如雷声。
冷雨寒,就算你心中有我,这一辈子,也休想我会爱上你。
不过,我会对你好,掏心掏肺的好。
从那天起,玉卉每日都亲自照顾冷雨寒,虽然那些贴身伺候的活都是冷临或者别的人做,可玉卉也没有闲着,甚至亲自下厨熬了参汤,坐在左边,用小勺子慢慢的渗进冷雨寒口中。
还时不时说着以前说给宝儿听的故事。
直到那一月过去。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泛的厉害,浑身都提不起一点精神,还胃口全无,更不想吃东西。
斜靠在床边,玉卉忍不住就睡了过去。
睁开眼那一刹那,冷雨寒几乎不敢置信,那守候在床边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有气无力的抬手想要摸摸她是否真实,尝试几次失败之后,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扭头看着沉睡的玉卉,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意。
那是幸福,起码站在门口的冷临是这么觉得的。
从来不曾见自己的主子笑,偶尔笑也是冷笑,代表着有人要倒霉,很快就会去阎罗王那报道。
此刻的笑,带着满足,带着欣慰。
冷临舍不得打扰,把满腔的惊喜咽下,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子,把空间留给他们。
努力好久,冷雨寒的手才轻轻的落在玉卉的头上,细细摩挲,怜惜又心疼,嘶哑的低唤一声,“丫头……”
“恩!”玉卉习惯的应了一声,想起什么,咻的抬起头,看着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冷雨寒,脸色变了变,有些慌乱。
急忙站起身,“我去喊人!”
转身想走,小手被抓住,那抓住她小手的大手微微的颤抖着,让她忍不下心狠狠甩掉。
“丫头,谢谢你!”冷雨寒说完,轻轻的松开了手。
谢谢你在我醒来那一瞬间,体会到被人挂记的幸福。
可这句话冷雨寒努力好久也说不出口,最后化为一声低叹,有心无力的闭上了眼眸。
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其实很累了。
昏迷那一段时间,他几乎就要放弃了,是一个声音问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他想努力听,却听不清楚,可那声音却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不用谢,冷雨寒,你休息一会吧,我去看看厨房里的鸡汤好了没!”玉卉说完,一溜烟的跑出了屋子。
站在屋子外,背紧紧的靠在墙壁上,才防止自己脚软,跌倒在地。
冷雨寒醒了,他居然醒了。
不过,醒了也好,起码有些事情只有他才知晓。
想明白了,玉卉直接去了厨房……
接下来的日子,不再像以前,走到哪儿都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不过却也多了一个人一见不到她,就开始发脾气,砸东西。
“玉姑娘,这鸡汤还是让奴婢守着吧,你快去哄哄主子,他又发火了!”
人未到,着急的声音已经到了。
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厨房,额头上海冒着细汗,一把抢过玉卉手中的扇子,不停催促道。
玉卉也不恼,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没事,由着他去吧!”
说完转身去做别的事情。
“可今天主子很生气,不停的在屋子走来走去,已经砸了好几个茶杯了!”小丫鬟说着,仔细数了数冷雨寒到底砸了几个杯子。
玉卉微微苦笑
她当然知道冷雨寒为什么今日会发火,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急忙回去,只要冷雨寒一见到她,火气自然就没了。
可今天她不想回去。
因为她发现,来了几个月的月信迟迟不肯来,心中明白,自己怕是……
可越是想,心中越是彷徨。
小丫鬟见玉卉站在一边发愣,不解的低唤道,“姑娘,姑娘……”
“啊,什么?”玉卉回神,奇怪的问,“怎么了?”
小丫鬟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姑娘,你还是去看看主子吧,不然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又要被管家训了!”
见小丫鬟那一脸哀求的样子,玉卉点了点头,“好吧!”随后又向小丫鬟吩咐了几句,才朝冷雨寒住的院子走去。
远远的,她就听见了杯子摔在地上的清脆声,眉头微微蹙起,却刻意放慢了速度。
冷雨寒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发什么火,什么时候起,什么都没见长,脾气到是越来越大。
砸了一个杯子,见玉卉还不来,索性又砸了第二个,接着第三个……。
可今日已经砸了十几二十个杯子了,还是不见他,心顿时有些发疼,立即拔腿走出屋子,就见一袭粉色衣裳的她慢悠悠的走在回廊处,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迫不及待上前几步,轻轻的把她拥入怀着,“卉儿,我想你了!”
抱着她温暖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忽然觉得心安定了下来。
玉卉不语,轻轻的推开冷雨寒,嘴角勉强的勾起淡笑,“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卉儿
她还是不习惯,不喜欢从他口中说出原本属于家人专门称呼的昵称。
玉卉的冷虽然轻微,冷雨寒还是瞧了出来,心疼,却深深的掩藏起来,伸出手紧紧的握住玉卉的小手,“好,我们进去吧!”说完牵着玉卉往屋子走去。
偶尔低头看向不语的玉卉,好几次冷雨寒都想问,卉儿,你其实是恨我的吧,留在我身边,你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你不必这么委屈,只要你开口,那怕是豁出命,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惜,你宁愿一个人苦苦隐忍着,也不肯告诉我。
跨进屋子,看着一地的碎片,玉卉小声道,“你又发火了?”
“没,只是不小心摔地上了!”冷雨寒说着,朝立在一边的下人使了眼色,下人们自然明白,立即动手把地上的碎片收拾掉。
“哦……”玉卉也不去戳穿冷雨寒的谎言,毕竟这样子的谎言,他几乎每天都要说上好几次,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两人相对无言,半饷后,玉卉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