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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老人和男人仍在跟母亲说话,她听而未闻,他们的声音如蜂鸣在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她看见母亲哭倒在地,哭什么呢?老人眼眶微红,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怜悯?还是厌恶?她分不出来,男人眼里只有一片冰冷,也是,从小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冰冷的,跟爹一样,不,不对,那不是爹,只是她一直以为那是爹。
自幼外祖母就说她美貌更胜母亲当年三分,将来定是好命女可是大舅母却抓着她的手暗暗叹气,怕她红颜薄命。
舅父家的几位姨娘们总是以艳羡又鄙夷的眼光看着她,她总不明白,她贵为宝亲王的嫡长女,是宝亲王妃唯一的独生嫡女,她们是该艳羡,但鄙夷什么?如今她懂了懂了她根本不是高高在上得以俯视她们的贵女
虽然从千晶姨母那里知晓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但,只要父亲、祖父他们不知道,自己就仍是宝亲王府的大郡主,一切都不会有变。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连她的生父是大舅母的娘家弟弟都知晓。
她想到了朱嬷嬷今早跟她说,老宝亲王夫妻进宫面圣,劝她等二老回来,便去留园请安,她就快要搬出宝亲王府,总不好让人留下她不敬长上的话柄……想到阳光灿烂的午后,第一次见到秋冀阳的那一天,想到更早之前,一样是阳光灿烂的午后,阴凉的树荫下,面无表情的元嬷嬷一言不发拿了竹子刺向那个比她受父亲疼爱的小女孩,鲜血从削尖的翠竹尖滑落在地,一滴、一滴的晕染了玉白大石地砖,她不敢动,看着元嬷嬷提着翠竹走向自己,翠竹被塞在自己手中,她还没反应过来,元嬷嬷已大力的抓着她的手,将翠竹再次刺进已经躺在地上的小女孩身上。
祖父失望无奈的眼神、父亲……憎恨的双眼、兄长愤怒欲将她撕裂的眼……朱映柔趴在地上,无神的眼远远的望着她、柳依依的眼、祖母的眼,一双双眼睛在她的眼前闪过,她伸出手想挥开那些如影随形令她害怕的眼睛。
苏千灵望着老宝亲王,眼露哀求的道:“明珠是无辜的,元嬷嬷下毒一事,她不知情,元嬷嬷连我都瞒着。”
老宝亲王淡淡的道:“她无辜,是,她是无辜,映柔和冀阳不无辜?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不无辜?”
苏千灵张着嘴不知如何说下去,等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求求您,明珠是我唯一的孩子,求您饶过她……”
“不用再说了”老宝亲王摆手不愿再听,朝朱平珏颌首:“交给你了。”
“是。”朱平珏点头,扶着老宝亲王起身,苏千灵追上前去,还想再为明珠求情,身后的异响让三个人同时回头,就见朱明珠狂乱的舞动着双手,不知道在驱赶什么,她双眼无神嘴里不断胡乱叫嚷着。
苏千灵朝她走了一步,却又退后,她轻声唤着:“明珠,明珠?”
朱平珏看情况不对,弹指点了朱明珠的昏穴,朱明珠瘫软倒地,苏千灵才急急上前探视女儿。
“她似乎魔症了”朱平珏道。
“你看着她们,我让大夫过来瞧瞧。”老宝亲王摇头叹息,推开孙子扶着自己的手,径自走进内室去。
齐夫人和齐六姑奶奶朝他福了福,越过他往外去,老宝亲王看着她们走到朱明珠身边,齐夫人取出银针在朱明珠耳朵札针,然后他转身不再看那对母女一眼。
※
内室里,小小窝在祖母的身边,两祖孙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宝亲王则与妻子同坐在旁边的罗汉椅,秋冀阳独坐在太师椅上。
外间的一切,他们全听得一清二楚。
见老宝亲王进来,小小飞快起身,其它也纷纷起身见礼,。
“慢点,慢点,急什么?”老亲王妃嗔道。
小小转头朝老亲王妃嫣然一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方才可把祖母吓坏了?”老亲王妃数落着。
老宝亲王早知小小他们两根本没喝药碗里的药,但见到孙女安然无恙,这才真正安下心来。
“你们两个当真无事?”让儿子扶着坐到炕上的老宝亲王问道。
“没事儿。”小小走到秋冀阳身边坐定后才对老宝亲王道。“刚刚大夫把过脉,我们都没事。”
“那就好。”
苏千灵和朱明珠当日就被送去望雁山庄,同时,京里开始传出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苏千灵与宝亲王其实根本没有完婚,朱明珠是苏千灵与娘家大嫂兄弟私通所有。
顿时众人哗然,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大家都很好奇,可是宝亲王府闭门谢客,拒来访宾客于门外,更让大家纷纷揣测,这个消息的真伪……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风起 上
第三百八十七章 风起 上
消息迅速的从京里各大酒楼、客栈往外漫延出去,有些好事者就守在宝亲王府外,大家都在等着看苏家知道这消息之后,会不会上宝亲王府讨个公道。
天香酒楼一楼的大堂里,坐满的酒客,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这件大八卦。
花园包厢里,几位贵妇聊起近三十年前的陈年往事,年少英伟的宝亲王世子朱天佑迎娶苏千灵的事,她们言词刻薄的聊到花轿才进门,宝亲王府后院就出大事,数落着苏千灵命硬克死了朱天佑的庶子们,秋凤阳和侯静蹙着眉快步跟上领路的小二,后头跟着的丫鬟奶娘低垂着头,小碎步急急追赶;大堂里有人语带嘲讽的谈起年前苏家狂妄的行为,幸灾乐祸的道:“苏大老爷真是愚啊自家妹子跟宝亲王结亲不算数,他竟然不知道?”
“诶不是不知道,是装着不知道想想,这假的装成真的,可把人家真的给压得这么多年喘不过气啊”
“就说宝亲王是宫里养大的,怎么不知宠妾灭妻的可怕偏生他走到那儿都带着侧妃,原来侧妃才是正主儿啊人家根本不是宠妾灭妻。”
“哪哪哪,不能再叫人家侧妃了,人家柳家的才是名正言顺的宝亲王妃哪”瘦高汉子灌了杯酒下肚,才对着同桌的酒客道。
一个青衣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嗓门的边跑边嚷着:“邢部的大人审完案子,派官差去苏家拿人了”
“那桩案子?”一个壮硕老翁伸手拉住跑过身边的小厮问。
“还有那桩,段老爷您忐健忘了,当然是苏家指使苏大姑奶奶的陪房,挑唆小丫鬟谋害宝亲王一家子的大案子啊”
只见壮硕老翁惊呼一声,右手将小厮放开,顺手就往四方桌用力一拍:“哎哎呦瞧膲这人老了还真不能不服老啊哈哈哈,这么个大案子我老头子怎么就给忘了。”
小厮呲牙裂嘴的揉着方才被老翁抓着的手臂。“您老不健忘,不健忘。”边说边往里头走,闪离了老翁那桌便拔腿就跑,这会儿四周的人才想起来。
“哎呀让小刘子给跑了,真是,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就没一个像他这么机灵的,不然咱们几个爷儿们,就可靠你们打探消息收钱过好日子了”胖墩墩跟尊弥勒佛相彷的富家老爷叹道。
“就是,就是。”
几个酒客数落着自家小厮不机灵,立在自家主子身后的小厮们面面相觑,他们要有小刘子的机巧,也不会卖身给自家主子这种主家当奴才了
被小刘子喊了一嗓子,酒客们蠢蠢欲动想要探知更多内情,想叫自家小厮去打听,又没人家的门路,只得央了小二去请小刘子的主人出来说书。
小刘子熟门熟路的一溜烟往后园去,天香楼在京城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他的主子近来就住在天香楼的后院中,他轻快的走过每一间包厢,听到里头高谈阔论就伫足聆听一二,途经那间贵妇包厢时,同样的伫足听了半晌,才挠着耳朵离开。
“啧还说是名门贵妇咧刻薄起人来还真是比街坊的婆娘还尖酸。咦?”忽地他停下脚步,天香楼的包厢其实就是一明二暗的独立厢房,有的带耳房,有的厢房没有,各个厢房之间或以奇石、参天大树或高矮树丛来隔开,他现在经过的这间厢房应该是有人,明间廊下挂着红灯笼,表示有人使用这间厢房,屋里没有半点声响,他不禁好奇的靠过去。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小命儿,就给我闪远一点”一道冷厉的女音突然响起,吓得小刘子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这屋里的该不会是练家子吧?想到这儿,小刘子踩着沙沙作响的细碎小石子,慌慌张张的爬起身往后院去。
“这天香楼设计得还真巧,厢房的四周铺上小石子儿,只要人靠近,就会发出声响来。”侯静赞叹的托着香腮对正在倒酒的秋凤阳道。
“要是不好,六哥也不会买下来吧”住进福安商业协会之后,秋凤阳发现六哥眼光真的不错,商业协会里头主事的管事们,个个精明干练,也莫怪父亲一直希望能将家业传给六哥去扛。
“我回家之后,听我爹说起才晓得,你六嫂也不简单呢”侯静微喘着气道。
“怎么说?”秋凤阳倒了杯莲花白给侯静。
“琳琅宝阁的少东家,就是你六嫂,我爹知道之后,一直跟我说,让我跟六嫂打点好关系,将来他跟琳琅宝阁买古玩,就能便宜一些。”
“琳琅宝阁的东西都很不便宜耶价格非书…提供下载…3uww)常不好谈。”曾有个点子专门搜集古玩,她曾陪着进过琳琅宝阁两次,点子砍价砍不下来,最后败兴而归。
“十一哥和随风哥就这样把你丢在天香楼里?他们上那儿去了?”秋凤阳是接到十一哥通知,侯静一个人待在天香楼,让她过来领侯静去福安商业协会。
“不知道,我们一早进京,他们带我到天香楼后,说有事就走了。”
秋凤阳闻言瞪了侯静一眼。“你就不会问一声?”
“问什么?反正他们想让我知道就会说,不想让我知道,我问到死他们两个也不会讲。”侯静两手一摊,很无奈的耸肩。
秋凤阳挠挠头。“一会儿我带你进福安商业协会去,我爹娘现在也住在福安商业协会里头。”
“咦?不是都住在宝亲王府里吗?”
“唉一言难尽,反正我爹受宝亲王所托,要连络些朋友,宝亲王府近日不方便,所以他们就跟我一同住在福安商业协会里。”秋凤阳想到这几天母亲欲言又止,就忍不住头痛。
侯静点点头。“我听说了,你六哥六嫂还好吧?”
“什么我六哥六嫂,你该改口了”秋凤阳睨着侯静。
侯静羞红了脸瞪秋凤阳,这种程度的眼刀,对秋凤阳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又倒了杯酒给侯静,侯静只得鸣金收兵接过酒杯一口饮尽,随即掩嘴轻咳。
“嗯,多练练酒量是对的,我十一哥的酒量忐好的,不过别喝得太急。”
侯静黑玉般的瞳眸,定定的看了秋凤阳好一会儿,忽地扑上去伸手挠秋凤阳,虽然会武,侯静的功力却差秋凤阳一大截,秋凤阳陡地一惊,随即放松下来,两个大女孩玩闹成一片,耳房里侯静的丫鬟奶娘团团围坐,眼观鼻鼻观心的捧茶取暖,完全不理会自家小姐和未来小姑嬉闹。
玩闹了好一会儿,侯静红扑扑的脸蛋,总算把那张苍白的脸给闹红了,秋凤阳坐回自己的椅子。
侯静也跟着坐回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即连着咳了几声,侯静又喝了口茶,抬头见到秋凤阳看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