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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往事如烟
梁一凡紧赶慢赶，还是赶了上去，看到了那睡着的女人和站立着的男人之后，却一步也走不动了。
就是站在一旁，锦方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孤身的寂寥，满身的荒凉，还是掩盖不住，那样满，那样浓，化不开。
“老大，我查过了，嫂子因为怀孕的时候吃的那种新药，导致有产后忧郁症，有好几次都差点把小宝生生掐死，所以，陈橘白口中的‘精神病’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的。”
梁一凡想了想，还是觉得，苏西橙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虽然医院已经说她的病已经好了，可是今天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哪里会有正常的人一大早就来这个地方，还抱着墓碑睡得香甜。
梁一凡想，大概是因为，苏西橙觉得，爸妈永远是最好的，永远不会有人伤害她吧。
人们总说，家是所有人最温暖的港湾，谁又说不是呢？这个世上，谁都在利用着谁，因为喜欢你，所以要把你留在身边，因为恨你，所以要置你于死地。
可是父母，永远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爱着你，哪怕你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或者是一个优秀美丽的女人，可是在父母的眼中，你们永远都是那个小时候趴在他们的枕边，牙牙学语的小屁孩儿。
锦方烬心里头哪能不明白，可是，他的丫头没有了父母了，怎么办，以后要是他的丫头受欺负了，还能去哪里哭诉。
慢慢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锦方烬的身上，只余一件衬衫，走上前，轻轻地把外套盖在苏西橙的身上，用最温柔的力度把那熟睡中的人儿抱起来。
爸妈，虽然现在你们还不是我爸妈，但是我锦方烬发誓，穷极一生，都要许她美满幸福。
锦方烬对着墓碑，双手抱着苏西橙，虔诚地鞠了一躬。
梁一凡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哪怕他是一个局外人，也生生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造化弄人。
那时候，锦方烬在A市当副教授，梁一凡就来找他玩了几次，当然，每一次都没错过苏西橙，那时候他就感觉，这个女孩子简直像是打不死的蟑螂，被锦方烬拒绝了一次又一次，还像杂草一样，春风吹又生。
可是哪怕如梁一凡也明白，一个人的心，哪能这么去伤，苏西橙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近乎是卑微，有一次苏西橙在锦方烬的楼下等了三小时，恰好梁一凡那天来找他玩，苏西橙认出了他，可梁一凡那时候也仅仅是听过苏西橙的大名，说这女孩想男人想疯了，可这会儿见到真人，还真真地愣了一把。
那天苏西橙拉了拉他的衣袖，随即又马上放开，“你，你是锦教……锦方烬的朋友吗？”
“是啊，你是苏西橙？”
女孩似乎有点受宠若惊，“你知道我？是锦方烬跟你说的吗？”
梁一凡那时候和锦方烬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当然也知道这女孩缠了他老大很久，当即也笑得玩味，“不是，是我一进这学校就有人跟我说了，说一定得躲着一个叫苏西橙的女人，她想男人想疯了。”
梁一凡以为，这女孩一定会甩他一巴掌，或者直接转身就跑，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把一盒包装得很好的便当盒递到他的手上，“你，你能把它交给锦……锦教授吗？”
女孩低着头，红着双眼，却硬生生地不让眼泪掉。
那时候，梁一凡就觉得，锦方烬是多硬的心肠，这女孩，他看着，都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
“你从早上就坐在这儿了？”梁一凡好奇，问道。
“是啊，今天是星期六嘛，所以我就猜你一定会找锦教授玩，所以我就一直等着了。”
梁一凡明白，她口中的那个一定，不过是一个月找锦方烬一两次罢了，那时候，他忽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最后，那份便当，自然地落到了他的肚子里。
往事如烟，时过境迁。
“老大，要不要把她叫醒？”
梁一凡见锦方烬已经站了有几分钟，他也摸不清锦方烬的心思，却见锦方烬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了。
锦方烬抱着一个八十多斤的成年人，走着崎岖的山路，这就很困难了，可是还要保证这怀中的人不要被惊醒，这样就更加难了，有好几次，锦方烬因为抱着苏西橙，看不清底下的山路，差点儿都给扭了脚，要不是梁一凡在一旁服了把，估计这会儿他们都得滚下山了。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下山，锦方烬伸手给苏西橙扯了扯外套，把她裹得紧紧地。
“回家。”锦方烬不敢吵醒怀中的人，用气息和梁一凡说话。
到了这会儿，梁一凡哪能不知道锦方烬的意思，当即也没说话，直接就开车。
七点多的A市，人流量已经开始增多，不过好在已经过了学生上学的高峰期，所以塞车也就塞个几分钟。
可是这前前后后的喇叭声不停地响，梁一凡眼看着锦方烬的脸色越来越黑，咬了咬牙，把车子掉了个头，直接就冲到旁边的道上，玩了一把逆行。
梁一凡在安稳下来之前，还是一名职业赛车手，所以这种逆行，对他而言差不多也就是一个障碍赛。
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地来到了锦方烬的楼下，怎知锦方烬这人直接就连谢谢都没一句，直接就把人抱着上了电梯。
末了，还不忘扔下一句，“叫你老婆马上下来。”
梁少爷看着锦公子的翩翩身影，顿时后悔了，他刚才为毛要在A市玩了一把障碍赛啊，梁一凡想起家里老头子的那根拐杖，鸡皮疙瘩抖了抖，还是乖乖地把自家老婆叫了下来。
——
锦方烬轻轻地把还在睡梦中的女人放在床上，放到小宝旁边，脱掉她身上的外套，往睡美人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你已经承担了太多，我怎么舍得让你继续难受。
－－－－－－题外话－－－－－－
=。=
我就说吧，我是亲妈吧。
我就说吧，我乖吧，对吧对吧。
今晚有二更~嗷嗷嗷！
、【067】任君宰割
苏西橙睡醒，朦朦胧胧地发现小宝躺在了自己身侧，亲亲地往小宝贝的额头上啵了一下，美美地笑了笑，这才下床洗漱。
洗手间里早放好了三个杯子，一个粉红的，一个粉蓝的，还有一个小小的。
苏西橙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三个杯子，突然就有一种过日子的感觉，晃了晃脑袋，果然是自己睡迷糊了。
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不应该奢望，她从没有得到过，却也放手得这么痛苦，要是得到了之后……苏西橙摇了摇头，那种日子，她就是连想象都不敢。
走出客厅，目光落到窝在沙发上的大男人，老实说，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
苏西橙自己也分不清这种别扭的感觉，似乎就像是有一种什么东西，在轻轻地勾动着自己的心弦，软软的，无法拒绝。
睡着了的锦方烬没有了平日的距离感，他侧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一个大孩子，柔软的头发没有了平日的定型，让苏西橙觉得他温柔了不少，没了平日距离和凌厉的锦方烬，竟然如此美好。
沙发虽大，可是锦方烬却还要弯曲着身子才放得下，而本来给小宝准备的那床小被子，早就已经掉到了地上，锦方烬抱着小宝进去的时候，小宝的双手扯着枕头，自然也一并送到房间里去。
苏西橙看着这睡眼，突然脑海里想起了一句话，世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的男人，美好得几乎像是不该存在这世上一般。
似乎是感觉到了苏西橙的目光，锦方烬揉了揉眼睛，这才缓缓地清醒了过来。
昨日锦方烬把小宝抱回房间之后，才发现客厅里没有枕头，但是想着走走出出，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那母子俩的睡眠，又或许锦方烬想着，没一个枕头，也没多大关系。
只是……
锦方烬悠悠转醒，但是脖子却也疼得厉害，就是动一下，就似乎能听到骨头的咯咯声。
看着锦方烬扶着脑袋的样子，苏西橙是哭笑不得。
只能快手快脚地弄了荷包蛋喂饱了这一大一小两人的胃，然后叫车，去了医院。
苏西橙觉得，自己跟医院真他妈的有缘分。
昨天是她来，今天是锦方烬来，后天……去他妈的后天，小宝才不会有事呢。
“爸爸，你刚才扶着脑袋吃蛋蛋的时候，好像变形金刚。”小孩子的世界里，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而在小宝的世界里，妈咪是第一的，老婆是第二的，嗯，爸爸是第三的。
“那小宝喜欢变形金刚吗？”
“还好吧。”
“只是还好？”锦方烬皱了皱眉，这扶着脖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苏西橙捂脸，这男人不带这么卖萌的，跟小孩子撒娇什么的，最可恨了。
小宝看到爸爸皱眉，紧张得不得了，“爸爸是痛痛了么？小宝给你呼呼。”说完，还真的一大口气一大口气地吹着气。
“爸爸不痛，可是小宝说不怎么喜欢变形金刚，爸爸心里头不舒服。”锦方烬看小宝一愣一愣的，还不明白，索性再说白点，“小宝不是说爸爸像变形金刚吗？可是小宝又不怎么喜欢变形金刚，那是不是不怎么喜欢爸爸？”
锦方烬说完，又皱了皱眉，那张俊脸像极了小宝跟苏西橙要糖吃时的委屈模样。
“怎么会呢，小宝最喜欢爸爸了，是喜欢变形金刚的好多好多倍。”
“那比起你老婆呢。”锦方烬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很有必要的，自己必须在儿子的心目中排名靠前一点。
小宝听锦方烬说起江林林，双手捂住了整张小脸蛋，“爸爸，我想老婆了，你说老婆有没有想我。”
苏西橙在一旁看着锦方烬冲着小宝撒娇，这会儿看到她吃瘪，心里头才舒服了点，“自取其辱。”
小宝听不明白这成语，抬眸问妈咪，“妈咪，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妈咪在你心目中是最最重要的，无人可比。”苏西橙一点也没有教坏小孩子的觉悟。
“其实妈咪，老婆也很重要啦。”小宝继续羞涩，没过一会儿，整张小脸蛋都是红通通的了。
苏西橙看着自家儿子，突然有一种错觉，娶了媳妇儿就不要娘了，娶了媳妇的儿子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啊！
——
其实说实在的，这个三人组合十分有趣。
首先，锦方烬实在是看不惯苏西橙一蹦一蹦的跳着，于是干脆就把她公主抱起来，但是偏生自己的脖子又扭了，那怎么办呢？
于是锦方烬全程都含情脉脉地瞅着苏西橙的脸，引得周围的护士们脸红心跳羡慕不已。
有人认出了他们就是新闻的主角，但是在医院里，还是挺有素质的，最过分的也就是开了闪光灯远远地拍了几张照片，仅此而已。
到了急诊部，也不知怎么的，医生全都不在。锦方烬把苏西橙放在椅子上，自己饶了急诊部好几圈，也没找到人。
“苏苏，你怎么来了？”陈橘白这会儿穿着白大褂，手上拎着几张报表。“是脚又扭伤了？”
“没，没，不是我。”
“嗯？”
“是……是锦方烬他给扭了脖子。”苏西橙说完，用手指指了指锦方烬的方向。
陈橘白一看，情敌啊！
“苏苏，现在急诊部的医生手上病人都多着呢，我看这也不严重，我来吧。”
“啊？”苏西橙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小白是心内的，这样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而锦方烬则是皱了皱眉，这感觉怎么这么像砧板上的肉，任君宰割？
－－－－－－题外话－－－－－－
嘿嘿嘿，叫兽你落到小白手上了吧！
哈哈哈哈！
=。=
我没笑，我真的没笑。
其实，在去坟地接橙子之前，叫兽的脖子就已经歪了，不过那时候他太紧张，所以忽略了而已。
然后，其实你们也明白了对吧，我要说什么了。
谢谢你们陪伴了青城写了的这十三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