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弋……”她也不知为何,忽然就唤他出声来。
徐景弋抬起头,怔怔,而后有人急促的敲门,推开门就喊:“徐医生29床突然休克!可能是大动脉瘤破裂!”
涂涂还没有反应过来,徐景弋已经快步走出去,只留一抹背影给她,白衣胜雪,下摆飞扬。景弋,她多喜欢的景弋,她没法不跟出去,看他抢救病人。
杂志上说的对,在关键时刻,医生永远是高尚而且有原则的,他们会竭尽全力、不惜代价的抢救生命,哪怕最终徒劳无功,他们亦永远尊重病人的身体和生命。
“通知家属,进行手术。”徐景弋匆匆出来,又匆匆向办公室走去。
涂涂跟上:“你又要做手术吗?”
“对。”徐景弋已经没有时间跟她废话,迅速的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大口咬了两下,用半杯冲下去,擦干净嘴,向外走。
“可是宝珠说你昨晚连台,大动脉瘤那样的大手术——”
“你在跟着我?”徐景弋按下电梯的按钮,终于有时间停下来,转头看向她。
直到现在涂涂还不敢对视他的目光,她觉得头皮发麻,只好低下头掩饰。
“你应该知道手术室重地,闲人免进。”电梯门在楼层大开,他一脚踏进去,无情的按下了关门按钮。
景弋……原来在嫌弃她方面,一点都没变。
充满怨念的目送电梯数字到达手术楼层,涂涂才转身默默离开。假如是这样,他一点机会不再给她了,还充满距离,那她真的是连一丁点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那么从容,镇定,把过去的一切都漏掉了,她不得不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真的爱过。
不过也对,之前就是她先追景弋的,整天抱着个吉他在男生宿舍底下唱:“楼上的男孩看下来……”
那个时候父亲有钱,连校运会的赞助都是父亲出资,她是响当当的白富美,追她的男生排队三千里,以至于舍长没事就要在窗户上门上挂牌子:“苏涂涂回家了”。那时候涂涂每天到食堂吃饭都有男生主动献殷勤,每天打水都有男生排队抢着送,所以当时,苏涂涂倒追徐景弋,简直轰动医大校园。
大家都觉得他们不配。站在涂涂一方的人说,徐景弋小白脸,要靠涂涂养,徐景弋一方的人都说,涂涂这样的女孩会拖徐景弋后腿。连徐景弋的导师听说了都直摇头。总之他们最后在一起,就是没人看好。
果然当局者迷,而群众的眼光都是雪亮的,他们最后还是分了,没在一起。徐景弋放开她远走单飞,估计看戏的观众是圆满了。
低头长叹一口气,涂涂投入到护士的本职工作中。吃午饭的时候她没去食堂,偷遛到对面的超市,狠狠心买了一口电饭煲,当然还有一袋八宝米。
涂涂想,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再开始。
一锅好粥,景弋从手术台上下来一定很需要。
☆、第3章 VOL02
粥香四溢,食指大动。
徐景弋靠在办公室门旁的墙上,闻着门缝里散发出的香气。住院部很安静,感应灯都是黑的,他站在半明半暗里,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真好,这样的气氛基本可以断定,没有病人突发情况。这种辨识能力是从业以来培养出的直觉,假如病人有异常,走廊里的气氛明显就会不一样。
他太累了。历经11个小时,因为还要穿插介入手术,所以穿着30多斤重的防辐射铅服,才把病人的动脉瘤剥的干干净净。这样毫无准备的大手术,实在太考验技术与耐心,他走下手术台的时候实在撑不住,衣服都是助护帮忙脱的,内里的手术服已经被浸透,汗水顺着裤管滴到地上。
坐在休息室里补充了半袋葡萄糖水,他扶着墙走回来,走到门口停住。
直觉告诉他有人在办公室里,而且还是个不好对付的小女人。他掂量了一下,觉得需要赞足力气才能开门去应付她。
八年了,屋里传出的那种粥香,不是不怀念。
同科室医生赵雪城爬上楼,感应灯一亮,就看到徐景弋靠在门边,办公室内隐隐有灯光。徐景弋转头看他,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赵雪城医生哑然。
“老二,你怎么不进屋?”大师兄赵医生猫过去,悄声问。
徐景弋不答反问:“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刚做完介入,人甚虚脱,主任让我开车送你回家,免得你在路上突发交通事故,我院和保险公司都要蒙受巨额损失。”
赵医生说着说着就忘记他们要站在门口对话的原因,声音越说越大,徐景弋瞥了他一眼,离开墙壁站起来。
果然惊动了屋里的田螺姑娘,门被拉开,探出一颗惊喜的脑袋:“你回来了?”
“苏涂涂?”赵雪城如闻天方夜谭:“真的假的?”倘若他没看错,那么眼前这个小护士就是徐景弋的头号克星,从未被超越。都分开八年了,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涂涂呵呵:“如假包换。”
徐景弋只是蹙眉,为他们彼此做介绍:“咱们科的赵医生,你应该认识,高我一级的学长。这是苏涂涂,咱们科刚来的护士。”
“小苏你好你好!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赵医生热情的握住涂涂的手,一激动就说出了人神共愤的话来:“当年你追老二的时候,我可是出了不少招帮他避开你来着。”
诶?如此正大光明的自首当年真相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她什么?不会吧……难道景弋,这么多年都是跟赵医生在一起?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胡说什么?”徐景弋不悦,严肃警告他。
涂涂略有尴尬。赵雪城不语,摸着下巴奸笑,在爱情这回事上,他是深知老二疾苦的。
“饿了吧,我给你们乘碗粥吃。”涂涂的兴奋让她没留意到徐景弋进门那一刻的表情温和。
办公室搞的像家一样温暖,中间有一口咕噜咕的电饭煲。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可涂涂得到的回复是冷冰冰的,还有皱着的眉头。
果然是这样,他的口味是变了。涂涂收起失落,装作没注意到他的冷淡,努力开心的问他:“那你喜欢吃什么?”
徐景弋不回答,默然了片刻,说:“你不用下班吗?”
涂涂沉默。
其实,她也不是这么没有自尊的。
又沉默了十几秒钟,她才说:“那我走了。”
一步、两步、三步……
“等一下!”
涂涂一喜,回头却听到他说:“你可以把你的电饭锅端上。”
哦。讷讷的,一般委屈涌上心头。混蛋,别人想吃还捞不着啦!
满乘着爱心粥的电饭煲有点重,涂涂脚步也重。看着落寞的身影端锅离开,赵雪城直摇头,“景弋,你要不要这么狠?”
“吧嗒”一声切掉日光灯,徐景弋拿着钥匙走出门:“送我回家。”
王八吃秤砣。赵医生无奈,出国这八年,再回来,外人都觉得徐景弋变了,待人接物变得温和又妥帖,但是只有熟人才知道,徐景弋根本没有变——单从他拒绝所有异性这一点来说,他就没有变。景弋的目光实在太高了,的确,他的优秀享誉国内最一流的心脏外科。他具备天才的医感,年纪尚轻,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是天生的医材。这样的徐景弋足够吸引一个和他同样具备光环的女人,只是……
“老大,前面路口停车,等我一下。”徐景弋打断赵雪城的沉思。
赵雪城停车,看到徐景弋在路边的粥铺里打包了一碗粥,他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待徐景弋上车以后,他嘿然一笑。
徐景弋被他笑的十分不爽,赵雪城却语重心长:“老二,都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你该放下也得放下,假如你心里真喜欢一个人,你骗自己,最后苦的还能有谁?”
微叹一口气,徐景弋被他说得无奈,偏头扭向窗外:“上辈子的事情,你就别说了吧。”
赵雪城开车,一边察言一边观色:“既然那个苏涂涂还那么在意你……”
他被徐景弋无情的打断:“换个话题,别提她。”
“那你要这么不待见她,也别可惜了这么好的妹妹,改天我约她出来……”
又一次被打断:“我警告你,别打她主意。”
“哦?”赵雪城笑得揶揄:“你好像也很在意她啊?”
徐景弋发现自己钻进了赵雪城挖好的坑,又好气又好笑,不再理他,继续看向窗外。这城市光怪陆离,街道人流畅往,跟他在国外的生活大相径庭,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原来有人在身边制造热闹,也是件挺有意思的好事。
赵雪城这车是宝马,豪车带来的迷人驾控感令他赏心悦目,情甚之至,他点开cd,无失真的环绕立体声充斥全车,他忍不住跟着慵懒的人声和唱:“……”
徐景弋突然就想下车。
赵雪城毫无察觉,满足的叹喂一声,说:“老二,看看我们,新生活是美好的,对不?承认吧,我们可以不提她,但是你不能保证你自己心里不想。”
徐景弋十分认真:“你如果再不能安静,我就要跳车了。”
“别这样老二,佳希死了,可你还活着,活下去就要好好的活,ok?”赵雪城继续唱的一往情深:“herwords;pleasebetrue……”
徐景弋当真拔开车门内拉手,赵雪城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差点把安全气囊弹出来,赵雪城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特么还真跳啊你?!”
“那你安静一会儿。”
赵雪城投降,徐景弋才把腿从门外收回来,重重的一拉车门,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赵医生心疼的呲牙咧嘴:“徐景弋你也太狠了,我不过为了你好好活,你就这么糟蹋我刚买的车。”
徐景弋充耳不闻,按下车窗,风呼一下灌进来,吹在他脸上。耳根终于清静了,只留下小野丽莎还在唱:
herwords;pleasebetrue
herwords;iloveyou
……
一夜难眠。
好不容易睡着,早上阳光刺目,醒过来的时候,涂涂看到弟弟汤汤的小手在轻轻拍打着她。
她叫涂涂,时光厚载的意思,弟弟叫汤汤,水势浩茫。
“姐姐你要迟到了,快醒过来哦,我要去上学了。”汤汤背着书包,手里捏着一条长面包。小小的手衬得面包个头很大,看着就会吃撑一样。
涂涂睡眼惺忪,十分的抱歉:“对不起,又忘记起床给你做早餐。”
“原谅你了。”汤汤翘着脚打开屋门,冲她喊:“校车要来啰!姐姐再见!爸爸再见!”
汤汤走了,涂涂爬起来,穿衣服、梳洗,淘米煮粥,做好这一切,她把父亲从床上扶起来,帮父亲解决三急和洗漱,再让他稳坐到轮椅上,推去阳台晒太阳。
“爸,今天感觉还好吗?”她蹲下去,帮父亲捏着发肿的手指,然后微笑:“六嫂昨天给没给尝她做的豆腐乳啊?”
轮椅上的苏文斌头是斜的,六年前得了中风脑瘫,直到现在他还基本说不出话来,张着口,看上去是想给她一个笑脸,唇齿间“啊啊”了两声,开始流口水。
涂涂笑着拿口水巾赶紧帮他擦掉,十分高兴地跟他讲话:“锅里的粥我已经做上了,我去上班,待会儿六嫂来,让她喂你吃饭。”
六嫂是涂涂花钱雇来的护工,一个农村的妇女,只在涂涂不在家的时候陪伴老人,若是遇到涂涂上中班,再给汤汤准备晚饭。
苏文斌又“啊”了一声,涂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