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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么?不是还想知道,他是谁么?”再斟了一盅美酒,华澈又恢复了那样温柔而高深莫测的笑容,示意与灵玥碰盅,“那么,我们将这一盅酒喝完了,再说吧!”
灵玥没有拒绝,与他共饮下了一盅美酒,然而,酒入愁肠,却化为一滴又一滴明亮的珍珠溢出了眼角,原来这种叫作“不思量,自难忘”的酒是一种相思苦酒,喝下后是会伤心流泪的!
“恩师,你不开心么?喝了酒,你会不开心,那么就不要喝了吧!”灵玥第一次没有对他感到害怕,而主动去扶稳了他因酒力而摇摇欲坠的身形,没有想到,他却再一次的抱紧了她,可能是因为酒的缘固,他白玉般的面颊上有些微的淡红,“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吧!”他忽然阴邪的笑了一笑,却是私毫没有了酒后的异样,顺势将她横抱了起来,灵玥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酥软无力,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费力的侧过头颅,正好对上了他笑意阴恻的眼睛,“为什么?恩师,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你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你斗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月祖母不是都已经给你了么?”
酒里有药,可为什么他一点儿事都没有?
“我可爱的小宫主,你已经说出了你心里想的一切。”她眉心上的那枚嫣桃格外的鲜艳而诱人,他情不自禁的俯首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发出一声醉意兴然的叹息,“如果没有你,得到的再多又有什么用,不思量,自难忘,其实只能是男人喝的酒唉。”
“是么?只是男人喝的酒?难怪……难怪……”梦呓一般的,她的眼角又涌出了晶莹的珠泪,酒入愁畅,化作相思泪。却只有她喝过之后才会情不自禁的流泪。
“任何帮助,我都是需要回报的,对我来说,公平二字永远都是我人生不变的准则。”温柔而湿润的气息在她的面颊上流淌,灵玥已渐渐进入了梦乡,华澈的笑容仍是醉人而莫测的,“真是一个容易哄骗的小姑娘,却如何担当得了麝月国之主,难道就是因为‘雾雪蚕’选中了你么?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呀,其实那场祭祀,我也不过是玩玩而已罢了,若不是看你这么单纯善良,‘雾雪蚕’又怎么会选中你呢?”
第八章 红梅嫣雪
“兵师,水已经准备好了。”门外,花一般美艳的女子也向他投来祝贺的诡异笑容。
“那好,幽逽,你先为她清洗干净吧!然后,再将她送到我的寝宫里来。”将灵玥交到叫作幽逽的婢女手中,如同祭祠一般诡异而深不可测的男子慎重的交待,然后看也不看她们,手中竖起一把寒彻幽亮的匕首,仔细的观摩起来,目光幽远而神秘。
雾雪蚕。
真的只有麝月国每一代的继承人才有资格练成这种奇术么?
“兵师今晚不用我来陪伴了么?”妖娆而不失清丽幽雅的女子妩媚的笑了笑,一手揽着灵玥,一手挽起落英垂放的珠帘,吻花轻呤。。她的声音娇媚宛转如同空谷回音,绝艳的笑容胜过百花引蝶的幽魅,就是说话时不经意之间摆弄出来的动作都如同烟波上起舞一般,花开群芳,轻风徐柳。这样一个媚骨芳香的女人在这个游戏花丛惯了的男人眼里又何偿不是一道诱人的风景。
“你永远都是我不可缺少的助手,幽逽,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白袍男子笑了笑,抚摸着玄冰森寒的匕首,目光里透出一丝暧昧的深意。
幽逽会意,微微泛红的丽容上也绽开了百花吐蕊般的笑容,狐一般惑人的眸子里闪出碧火一般的魅光来。作为一个完美的情人,必须也应懂得顺其意,明其心,用最好的笑容来掩饰住心中的妒意。
毕竟,这个小宫主也不过是他玩弄的一颗棋子罢了呢!
“那么,我用最好的香熏来洗去她身上的血腥气吧!希望今晚的一片旖旎春光不会让兵师失望。”纤指挑拔,珠翠玉帘又簌簌垂落下来,女子翩然转身,如醉春风。
看着碧衣女子抱着灵玥离去,华澈唇角又勾起了一丝闲淡深远的笑意,桌台上的一盏明灯映得他额间的曜彩宝石光影斑斓,仿若一只能洞察天地的眼睛。指间夹起一张微微泛黄的纸,拂过摇影的红烛,便燃起一朵巨大的火花,化为尘烬。
燃烧掉的也是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麝月历三千八百二十一年,麝月国主灵慧生还归国,怀有凤血帝裔,太月主灵霄查实为敌国男儿之子,愤而斥其为国不忠,为子不孝,欲杀其子,正巧子临诞生,其母不忍,命医官为其临盆,慧诞下一女,巧遇天象奇变,彩瑞虹来,凤鸣之声啸其耳,坠有一珠,落于女婴眉心,便生桃樱,幻发剔透光彩,占星师测其天命,为国之运星,其母喜爱,而留下此婴,取名灵玥。
女婴是留下来了,然而,那个已被国人视为圣主明君的女王又去了哪里呢?
只怕所有人都已当她是死了吧!
珠帘作响,明烛通亮,红影在冰冷的墙面上跳跃,乐房里的一面墙壁忽然活动了起来,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风,指尖转动,匕首倏然从他袍袖中射出,宛若一抹闲适而慵懒的笑意,有意无意的落在那面已翻转过来的墙壁上。
随之传来一声女子惊讶的低呼。
乐房里忽然就多了一个人。娉娉袅袅的身段,白色缀嫣梅的大氅,遮住了半张脸的风帽,另外半露的面颊上竟印有一枚与灵玥一模一样的“嫣桃”,无伤容貌,却更添了几分惊艳,只半张脸便清绝冷华、秀丽不可方物。
“军师。”显然被刚才华澈的突然出手惊吓住,少女半露的脸颊有些发白,颔首恭敬的行礼,一袭大氅落地,竟能在地上绽出朵朵嫣梅。
雪衣,亦是血衣。
它也会花开,花落。
其实这件雪色大氅也是一件至宝吧!与“雾雪蚕”一样贵重的麝月国至宝。
“你能回来见我,就证明事情已经办妥了,是么?”华澈没有看背后突然出现的女孩,只是专神的看着眼前的烛灯焰火,跳跃着的火映出他绝美而阴枭的眼眸。
“是。如军师所料,废宫桃源居引火坍塌之日,便是宫延政变来临之际,雪嫣已接到六位密探来报,二宫主灵紫露已派人向东、西、南、北四城宫卿大臣送以密函,函文所写,便是今夜子时采取行动。”少女低头,声音清脆而冰冷,令静默的乐房都仿佛充满了寒气,微微抬首,少女用露出来的那一只眼睛看了华澈一眼,闪现出难解的迷惑,问道,“不过,军师,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我去救桃源居里的那个人?”
华澈转身,对半掩容貌的女子笑了笑,道,“有很多理由,也可以说,我救人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你无需多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即便是对自己的属下,他的态度也是有一些散漫的,但是这散漫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多么深沉的内心,没有人敢去估量,所以,就算是看着他笑,作为下属的她心中还是有驱不散的怯惧阴霾。
“是,雪嫣多嘴!”服从惯了的少女连忙低首如是答。
“已经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么?”华澈看着她的表情,似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
“是,全按军师安排的去做了。”少女仍颔首作答,“而且主人也配合着采取了行动。”
“是么?她也要采取行动了?”仿佛觉得不可思议,华澈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难道军师不是和她一起计划好的么?”少女忍不住问,却又瞬间垂眸道,“对不起,我不该多问。”
“她是她,我是我,二十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所做的事情与我无关。”摊开手表示撇清了一切关系,华澈端起酒盅,饮了一口美酒,笑道,“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么急切的采取行动其实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这场自家人的王权之争持续了也有三四十年之久了吧!有多少王子王孙韬光养晦,养精畜锐,就等待着一个好的时机,于是,太月主灵霄便成了自己所有亲人的眼中盯,不然,她也不会将我这样一个外人摆在这么高的位置上,那个老女人,还妄想让我当她的盾,却不想,自己连性命都不保了呢!”仿佛是酒醉失言,华澈看了一眼少女,发现她的脸色已大变,樱红的嘴角嗫嚅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军师,您的意思是,与其急功求成,不如坐收渔翁之利,是么?”言未毕,华澈的目光已如尖刃般刺来,少女慌忙的跪伏于地,“雪嫣失言,望军师恕罪!”
“你倒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仿佛对某件事情感到惋惜,却也感到庆幸,“如果当初选定的是你,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吧!”言罢,他的嘴角掀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看着握紧了拳头有些不自在的少女,似乎是要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一点什么端倪来。
“军师。那我现在就回去复命,让主人不要出兵。”少女简洁的说了一句,起身便要走,却被华澈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少女娇躯一颤,又是惊慌又是羞赧的低下了螓首,“军师,还有何吩咐?”
淡然笑了一声,华澈从墙壁上取下那把明幌的匕首,放在了少女的手中,柔声道,“这把匕首,你拿去交给那个人吧!告诉她,唯有在铃果芳香林里才能修练成‘雾雪蚕’的奇术!”
“是。雪嫣领命。”少女颔首,刚想走开,却蓦然间又想到了什么,露出来的一只眼里却稍有疑色,问,“可是,军师,铃果芳香林的阵法甚是奇特,我怕……”
“破阵密诀,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华澈打断道,“你没有进去探路?”
“不,我进去了。”雪衣大氅的少女有些惶恐的应答,“军师给雪嫣的破阵密诀没有错,不过,很奇怪,只有我能进去,其他的人都被芳香树的枝叶给吞食了,连尸骨甚至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你带什么人进去的?”华澈似乎并不惊讶,坐在桌旁,斟了一盅“不思量,自难忘”,抛向雪嫣,“铃果芳香林阴寒之气极重,去了一趟,必然寒气入骨,痛彻骨髓,你先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她不会爱惜自己的属下,我却是十分爱惜的。”见雪嫣虽接住了酒盅没有让一滴酒溅落,却是迟疑着不饮,华澈才想到了什么,嗤笑道,“你是怕我这酒里下有药么?怎么连你相信我这里的酒只能男人喝?”
雪嫣的眼里闪出一丝窘色,但是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却不得不小心,不得不妨。华澈又道:“从前,我们有多少次对饮过,喝的酒就是我这里的‘不思量,自难忘’,我刚才只是骗骗我那个傻徒儿,酒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只是她用的这只盅。”
“哐啷”一声,一只盅砸落在了地上,雪嫣先前从门缝里窥看,自然认得这是灵玥用过的那只盅,低眉笑了笑,她还是有些心虚的,将满盅美酒一饮而尽。果然,酒的烈性化为一团团温火充盈到四肢百骸,很快便冲散了刺骨的阴寒。
“你不用担心,铃果芳香林之所以会吞噬掉那些人,只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的血不是麝月国灵氏一族人的血。”华澈连饮了几盅酒,迷离的眼神里颇有了几分醉意,他对雪嫣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树也是会认人的。”
雪嫣的身子轻轻一震,半露的脸颊变得有些苍白,低声问:“那么,我也是灵氏一族的人么?”
华澈握着酒盅的手突然怔住,眼神又很快变得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