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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的女子一直没有抬头,一双苍白的手却似冷得发抖,缓缓揭开了那两个包袱,两颗头颅如球一般的滚了出来,女子却颓然倒下!
“你果然比我想象中的更狠,更出色!”他将她抱起,从幽梦雅院走了出来,昙花一片又一片的谢落,仿佛又是另一个灵魂的飘零。回到兵策府,莲花灯掌起,将一间冰冷而幽暗的房间照亮,女子全身是血,却依然挣扎着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帝君,我听说,你正在派人寻找公子莲汐,所为何事?”
流影汐问,华澈冷笑而不答。如今,他的身边已无别人,就连兵策府的侍女们都不敢再接近他,就更别说有人能进他的卧龙居。
没有人敢进,而她却竟然进来了!
“如果你寻她是对她不利,我,一定会背叛你!这是我们的契约,我替你卖命,而你必须保神龙阁所有人的性命!”
女子忽然狠狠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华澈却笑了起来,反问道:“你知道神龙阁一别之后,我为什么会派人将你引进宫来么?”
“为什么?”难道不是觉得她有利用的价值么?就如他所说的,她够狠,够出色!
“那个时候,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点很像一个人,所以,你吸引了我……”
像一个人?是他自己么?呵,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是同类,因为我们一样狠,为了心中所爱,不惜一切!
“一个我最爱的人……可笑,爱这个字说多了,就会一次又一次的贬低它的价值,最终到没有所爱……”
华澈喃喃自语,流影汐却突然感到害怕似的愕然。
“你知道这间卧龙居为什么会成为禁地么?除了我,没有人敢进来!”
“为什么?”流影汐突然感到一丝冷意浮上心头,莫名的阴森恐惧。
华澈掌灯而行,走到卧龙居内室深处,按动某一处的机关,打开了一扇门,门开,一团雾气漫过他的双足,涌了出来,流影汐好奇的跟了进去。
“啊——”踏进密室,两张莲花玉台映入她的眼帘,她惊得差点一声尖叫,连忙捂紧了嘴巴,静静的看着莲花玉台上躺着两个女子,一幽魅妖异,一清绝如仙,正是麝月国的王后幽逽与月主灵玥。
原来,原来她们都已经死在了这里!
可是华澈却从未将此事昭示天下,更未给她们举行葬礼!难怪这七日来,作为初登帝位的他却从未上过早朝,而王后幽逽与月主灵玥的逝世恐怕也只有他知道,他竟然将她们藏在了自己的寝宫,瞒过天下人!
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让她进来,知道这个可怕的事实?
“她们,是朕这一生中真正爱过的女人,但都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朕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问题,我想交给你来回答我?”
“我?”流影汐诧异的看着这个抱着自己心爱女子的男人,褪去了帝王的威严与冷酷,他也不过是一个失去所爱被悲痛侵蚀内心的普通男人,有着别人所看不到的脆弱,却蕴集着一种可怕的毁灭力量,暴风雨前的安宁,若到迸发的时候一定会不堪设想。
“是,你来回答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流影汐见两绝色女子在空濛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脸,只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与害怕,“你为什么要问我?我都不知道她们怎么死的?”
“她们都是因我而死……”一个是被他强暴至死,而另一个却是为了助他而被敌人杀害。
华澈说得很平静,流影汐便感到更加的畏惧不安,因为她不知道那平静的外表下到底掩藏的是怎样可怕的力量。
“你,你……”她很想骂一句,你是不是疯了,但是她还是不敢说出来。
华澈却笑了起来:“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契约结束,因为……”他的眼眸陡地又变得阴冷而雪亮,“我一定会杀公子莲汐——”
只有杀了她,玥儿才会活过来,如此便很好!
“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离开我,马上逃走!否则,朕也一定会杀了你灭口!”
流影汐双目陡地睁大,很愤怒却又很害怕的瞪着他:“我也说过,如果你对神龙阁的人出手,我一定会背叛你!”
“一盏茶的时间内,若你还没有离开王宫,朕一定会派人截住你!”
流影汐脸色大变,飞快的奔出了卧龙居,并一直向王宫外奔去!
华澈的手抚过灵玥的脸颊,声轻如泣,饱满愧痛与深情,喃喃自语道:“玥儿,很快,我就可以救活你了,等你醒过来,无论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一定会成全你,我只要你活着——”
转身,他抱起了幽逽,走出了卧龙居,召文武百官议事,颁旨昭告天下,王后殡天,即日举行国葬,仪式不容轻减,长达三日,举国同哀!
正式大葬之日,华澈又在幽梦雅院里独自弹了一曲《葬花吟》,曲终琴弦断,五指凝血,落于琴身,花落而知悲,随风即散。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弹琴——”
琴与佳人陪葬,永别今生。来世,我亦无资格与你再度相遇。
“如果我幽逽过不了这个劫,不要救我……”
“幽逽的这一生,只为你华澈而活过……”
他走出幽梦雅院的时候,却见书潋泊一个人用手转动着轮椅,向他慢慢“走”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锁魂引
步履成风,离去,余留身后院落成空,虫雀啾鸣,望碧落苍穹,鸟飞成群。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终曲在时空里回响,作最后的一次唱吟。
韵华将赋花间露,须臾一生梦踌躇,
知音觅几处,谁护红颜墓,
空留香寒化作土,弦弦掩映心痛诉,
梦人倚桂树,来世不相误,
自古风流葬何处,千言难抒无情物,
相忘已知迟,恨别已落幕。
“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后的追悼,又有何意义?”
潋泊的神情悲怆到如止水般平淡,肃穆,华澈在他面前停止了脚步,他轻轻的转过轮椅,侧对向了他,叹道:“你的确给了她王后的冠冕,一个女人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她对于你来说,还是可以随时牺牲的工具,是么?”
华澈不语,他知道这个男子之所以会留在王宫之中听从他的差遣全都是因为心中有所守护的至爱,而他们的誓约也全都是因为一个女人所维持着,如今,花已逝,英雄形同陌路,这个男子又该作出何选择?
“很早以前,我就已推算出了她的命运,明知道她在你身边过得根本不幸福,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可是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相信你华澈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仿佛隔着时空自言自语的悔恨低诉,他已忽略了华澈的身份,说着,“她也跟我说过,你对她很好,可命运……就是命运,就算知道结局,也改变不了……”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潋泊的声色一并冷定下来,凝视着华澈,带着一丝莫名的恨意。
他们都是天纵奇才,身上都具有王者的气派,一赤手擎天下,一执梦于天下,如果他们能成为朋友,这天下之梦何愁不成?
可惜,注定要背道而弛,因红颜而反目为敌!
“帝君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吗?”
华澈冷笑道:“不管她是怎么死的,你都不会原谅她死在我身边的事实,不是么?”
潋泊的眼神变得犀利而透亮,不错,不管她是怎么死的,他都无法改变她已死的事实,知道她为何而死又能怎么样?他能为她报仇么?
“她的陵墓在哪里?”
“她是我麝月国的王后,当然是在西北城中,皇陵墓地。”
“多谢!”潋泊再次转动轮椅,背向了他,淡淡的道了一句,“今日一别,我们非友即敌,他日相见,我无法保证不兵刃相接……”
就连书潋泊也离开他了,其父文师书荣当朝辱骂他,他因其一番话而宽恕了他一家人,其弟书飞城起兵造反,他也未判其罪而诛连到他,只因他是真正的把书潋泊当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惜他是一个世间罕见的人才。
今日一别,非友即敌,他日相见,兵刃相接。
还真是所有人都背叛他,离他而去,偌大的王宫,纵横廊道之上,只留他一人孤寂而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专横果断的他竟然会放任书潋泊离去,明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他却已没有了杀人的心思。
“好像已经漰溃掉了呢!”
当最后一道维幕落下,坐在美幻伦宫的最高处执灯把玩的白衣女童笑了起来:“现在,所有忠于他的人,除了轮回,都已离去,我们只要等最后一场戏结束后,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这灵氏江山,将他华澈赶出我麝月国,以后,就是你们俩兄弟的事情。”
“哦,最后一场戏,你又是怎么安排的?”
白衣女童狡黠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宫内水光流泻的交汇处,那里站着一身穿雪衣大氅的少女,她唤道:“雪嫣,你既已被书飞城识破了身份,也用不着难过,我可以给你一种药,只要你喂他吃下,他便永远都是你的夫君,别人抢不走!”
一直沉默着的少女眼睛一亮,望向了那白衣女童,喜道:“是么?姑姑,天下还有这种药,可以让他的心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白衣女童点头,命人取来一只盘子,掀开一方丝绸,将一只镂花瓶抛向了她。
雪嫣接过了瓶子,正眼一瞧,却大变了脸色,突然跪下道:“姑姑,不可,雪嫣虽然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但是,却不能夺了他的魂魄,让他变得如同一具空壳!”
她手中拿着的药是可控制人灵魂的“锁魂引”,玥宫失火的那一天,她冒充灵玥的身份在宫中等人来援救,果然不出姑姑所料的等来了麝月国的第一剑师凌越,她听从姑姑的命令,暗算了凌越,将其带进美幻伦宫,当时,姑姑便给他服下了这一味毒药“锁魂引”,从此将剑术冠绝天下的凌越变成了她的傀儡杀手,一具行尸走肉。
她便是借凌越之手,俘虏了天下英雄,将一个又一个的正义之士变成她的傀儡军队,为她所用,现在她竟然要将此药用在书飞城身上,雪嫣急忙肯求道:“姑姑,你答应过雪嫣的,只利用他召集武林豪杰来对付华澈,但不会伤他性命,更不会给他服下这种控制人灵魂的‘锁魂引’,你之前都有答应过雪嫣的呀,怎么能反悔呢?”
“可是他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了呀?你能让他重回武林,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然后将他所有的人都交给我吗?”
雪嫣的眼神凝住,又要他去对付华澈么?每一次与华澈对抗,他都会落得浑身是伤,而最后的一次起义反周,带兵攻城的决战更是让他声败名裂,失去所有。她想,他已经很累了吧!爱一个人不惜一切,爱到绝望,他已经无力再去涉足江湖挑起风波了吧!
女童看着她愁思,却满意的笑了:“雪嫣,连你也知道,书飞城现在已无力量与华澈可以对抗,但是,他的心却还挂念在灵玥身上,他还是会去救他的心上人,而你,至始至终都是欺骗了他的替身,你若想让我保住他的性命,并痴心为你,首先便是要他失魂,放弃自我,改变一个人的心何其困难,不如去改变他的灵魂……”
“不,如果你改变了他的灵魂,那就不是他了,雪嫣爱的正是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