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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东方尤煜也来凑热闹了,他望着安宏寒怀里的那个小白团,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再看安宏寒的表情,一如以往那般冷酷无情,仿佛昨日赐死的人,并不是他最宠爱的孩子。
“急……有急报。”殿外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闯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而看去,那名小太监跌跌撞撞跪在地上,“陛下,沣州那边传来的急报。”
沣州?
司徒飞瑜最先站出来,脸色慌张的问道:“沣州怎么会有急报!”
他满脸不可置信,上个月他才治理完洪水,返回皇都,对那里的情况最为了解。这种时候沣州正该生养生息,万分太平才是。
安宏寒严肃的正了脸色,“呈上来。”
林恩提着裤摆,快步走到小太监面前,把急报接了过来,然后走到安宏寒身边,双手奉上。
安宏寒打开折子,快速阅览内容,越往下看,脸色越加难看。扬手一扔,折子就扔到了司徒飞瑜的脸上。
啪嗒一声尤为响亮。
司徒飞瑜愣了片刻,纵使不知道折子的内容,他也猜到事情肯定很糟糕,双膝一软,跪到地上,“求陛下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自己打开折子看看,你办了什么好事。”因为生气,安宏寒的手掌缓缓收拢,紧紧捏住了龙头扶手。
被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席惜之睁开迷糊不清的眼睛。放眼一看,满朝文武百官全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而安宏寒则双眼冰寒满脸怒容。
司徒飞瑜狼狈的捡起折子,打开一看,震惊的瞪大了眼,“这……这怎么可能?不会这样的,微臣明明日夜监工,监督着工匠修建堤坝,绝对没有偷工减料。”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颤抖着,像是想起什么事情,紧紧捏住折子,甚至折子已经被捏得有些弯曲。
刘傅清心中已然偷了猜测,不顾其他人的目光,从司徒飞瑜手里抢过折子。
看完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司徒飞瑜,你这是置沣州百姓的死活而不顾!妄你生为朝廷命官。”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很少看见安宏寒发这么大脾气,席惜之撑着身子,慢悠悠站起来。
对于‘沣州’这两个词语,席惜之很熟悉,前些日子司徒飞瑜不就是仗着自己治理洪水有功,处处招摇显摆吗?那么现在是因为沣州又出新状况了?
扯了扯安宏寒的衣袍,席惜之抬起眼眸,无声的询问。
沣州因为洪水颗粒无收,已经很可怜了,若是再出什么状况,让那里的老百姓如何生存?
“刘爱卿,你来告诉他们,急报到底说的什么事儿。”安宏寒冷冷冰冰的话语,沉浸进人的心里。
刘傅清虽然处处和司徒飞瑜争斗,但是到了紧要关头,都是以风泽国的利益为重。吹鼻子瞪眼哼了两声,“急报所言,沣州洪水再发,近日来洪水又开始泛滥,不断冲击堤坝。而刚修好的堤坝,好几个地方都被冲出了缺口,再过段时间,恐怕就支撑不住了。”
群臣哗然,又是洪灾?!沣州的洪灾不是刚平息下去吗?
为了修建堤坝,尽快恢复沣州百姓的日常生活,最近几个月来,朝廷不知道拨了多少款,往沣州那里砸。而这封急报一来,就告诉他们,他们前几月所做的全是白工!
难怪陛下如此生气!
“司徒飞瑜,你最好给朕解释解释你如何修建的堤坝!不然丞相之位,你也甭想再坐了。”安宏寒一甩衣袍,懒得再理会群臣,愤然起身离开了大殿。
司徒飞瑜面如死灰,袖中拳头紧握。当初修建堤坝的时候,他绝对没有偷工减料,都是按照陛下的要求,严严谨谨的完工。若说失误,原因恐怕只能说是那座桥!
席惜之一跃之下,蹦到了安宏寒的肩头上,蹲坐着。
这才几个月,又发了一场洪水?洪灾什么时候,竟然这么频繁了?
总觉得有点蹊跷,席惜之绞尽脑汁,企图要想出点什么,帮助安宏寒解除麻烦。但是任凭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她现在只是一只貂儿而已,能有什么办法?
安宏寒前脚刚踏进盘龙殿,又有一个小太监送来一封书信。
与上次那封书信差不多,信封表面只写了两个字‘陛下’,一看就是出自冯真人之手。刚听完沣州来的急报,席惜之多多少少有点不愉快,正好这会冯真人来消息了,席惜之迫切的想要知道信函的内容。没准儿冯真人就是找到徐老头的下落,来报喜的呢?
唧唧喊了两声,席惜之催促安宏寒打开信函。
撕开信函的封口,安宏寒取出信纸,慢慢摊开。
席惜之的小脑袋贴着安宏寒的肩头,视线刚好能看见信函上的字迹。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看完之后,安宏寒语气幽深的说了一句,
席惜之也安静下来,因为信上的内容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她没有忘记信纸上,最后那一句话。
‘陛下欲知之事,答案皆在清沅池’。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席惜之可没有忘记……冯真人以前因为知道某些事情,被安宏寒囚禁了五年。
突然之间性子怎么转变这么大,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遇到麻烦了。”安宏寒伸手把坐在肩头上的貂儿扶正,以免它掉下去,“他需要朕的帮忙,否则这些秘密,他宁愿带进棺材,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哦……席惜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清沅池可是一个好地方,集天地灵气于一处,是修炼的绝佳宝地。不知道在那里埋葬着什么秘密?
“他需要你帮什么忙?”席惜之隔了半响,才又饶回正题。
安宏寒没有回答,剑眉微微一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拿起信纸又重新看了一遍,才确认般的说道:“西南方向……那是沣州。”
咦?席惜之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踉跄从安宏寒的肩头跌下去。多亏了她反应速度,伸出小爪子,死劲扒住安宏寒的龙袍不放,才没落到地上。
怎么又跟沣州扯上关系了?!一天之内就听到两个这种消息,她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啊!
“他肯定发现什么问题了,不行,朕需要亲自去沣州一趟。”安宏寒将信纸捏做一团,扔进旁边的火炉之中。
信纸沾火,滋滋燃烧,很快化为灰烬。
席惜之还没来得及问,去沣州他们能帮什么忙?安宏寒已经调转身体,往御书房走去。
安宏寒的走路的速度很快,席惜之四肢并用的拽住安宏寒的衣服,唯恐他不小心把自己给甩出去。终于到了御书房门外,没等席惜之喘息一口气,安宏寒便撤退了宫女太监,走到书架旁边,捏住花瓶往右侧一转。
墙壁微微颤了颤,然后缓慢移动,露出了那条密道。
安宏寒跨步走了进去。
席惜之上次来过一次,所以这次一点也不紧张。
仿佛没有看见密室中摆放着的宝箱,安宏寒径直走到玉石桌案前面,停住脚步。拿起桌上放着的小木箱,慢慢打开,取出那张和皇室族谱搁放在一起的牛皮纸。
这张牛皮纸,席惜之见过一次。正是因为那次来御书房,看见安宏寒对着它发呆,后来席惜之才得知了安氏皇族不为人知的过去。
这又是想要做什么?席惜之再也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从安宏寒的肩头跳了下来,一阵刺眼的光芒突然乍现,紧紧围绕着席惜之的身体。
当光芒褪去之后,一个赤裸小孩出现在了原地。
“为什么来这里?还是说,你想出破解这张纸的办法了?”席惜之好奇的凑上前,静静望着安宏寒手里的那张图纸。安宏寒今天到底怎么了?竟然这么反常。
第二章
“暂时还没办法可以破解,但是这张图纸的入口……冯真人已经告诉我们了。”安宏寒将牛皮纸摊平于手心,看了两眼,“大概我们需要先去清沅池看一看,才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是吗?”席惜之垫着脚尖,打量着纸张上复杂线路。
原来安宏寒囚禁冯真人的原因,和这张图纸有关系。牛皮纸所代表的意义,也许就是一个堆满金银财富的宝藏,而冯真人所掌握的则是进入宝藏的钥匙。这也难怪安宏寒不肯轻易放冯真人离开,谁叫他身上藏着秘密,不肯说出来呢。
图纸上的线路曲曲折折,席惜之多看了几眼,就觉得那些线条仿佛活了一般,在席惜之的脑海中,一根根不安分的扭动着,企图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席惜之吓得退后一步,远离那张图。
“怎么了?”看见小孩儿的脸色不好,安宏寒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席惜之没发烧,才收回了手。
席惜之呼呼的喘息了两口气,“我没事。”
为什么对着那些线路,席惜之会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席惜之无辜的抬眼看安宏寒,这张图到底意味着什么?
“没事就走吧,我们去清沅池看看。”安宏寒拉起席惜之的小手,往外走。
既然冯真人传书来告,那么这次他所遇见的麻烦,肯定是他一个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必须尽快赶去,而且离一月之约没有几天了。倘若自己不前去寻找徐国师的下落,那个半妖真会对徐国师下手也说不定。
说起徐国师,安宏寒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东方尤煜。这些日子,东方尤煜可没闲着,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出去寻找线索了。这也多亏了安宏寒借给他一支御林军,任由他差遣。
清沅池有严令禁止闲杂人等进出,可以这样说,这里是属于安宏寒一个人的观赏池。
负责在清沅池喂养凤金鳞鱼的太监们,被安宏寒打发了出去。
一到了地方,席惜之的慌慌张张又变了人形,砸了砸嘴巴,迟疑的问道:“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秘密,都藏在清沅池?”要不然怎么会禁止其他人等进入?
安宏寒蹲在池子旁边,弯腰探了探水温,极度冰冷,像是融化了的冰水。
“若是朕知晓,又怎么会囚禁冯真人五年?”他可不喜欢做无用功,要是知道入口就是清沅池,他早就进去一探,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说的也是。”席惜之赞同的点头,随即又摇头,“那么又怎么会有那种禁止令。”
“清沅池已修建百年,朕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存在。”想通了什么,安宏寒又继续道:“至于那个禁止令,是朕沿袭上一代帝王定下来的规矩。”
席惜之豁然开朗了,“你的意思是,在许多年前,就有帝王知道了清沅池是入口。那么……图纸的秘密还在吗?”
席惜之颇为怀疑的看向清沅池,她以前为了抓凤金鳞鱼,跳进过水池。知道那里的水温,根本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那一次她也是靠着灵力支撑,才勉勉强强能在冰寒的水池里自由活动。
“一定还在,因为至今没人能破解图纸的秘密。”关于这一点,安宏寒敢百分比肯定,“朕下去看看,你呆在上面。”
安宏寒刚说完,已经迈步跨进水池。池里的鱼儿受惊,一下子全都窜开了。
冰冷的池水打湿了安宏寒的衣服,席惜之甚至能看见安宏寒露在外面的手臂,已经冷起了鸡皮疙瘩。再看安宏寒的脸,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就像是池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明明阳光明媚,而偏偏席惜之竟然觉得有些冷。抬起的手不知不觉就往安宏寒迈进池子的方向伸去,仿佛像是想要拉住他,不准他再进去一步。
席惜之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以前她进水池的时候,还能支配灵力,护住自己的体温不下降。但是安宏寒却只是一个肉体凡胎,能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