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已穿戴整齐,坐在床头笑看着她。好看的笑容合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一齐亮丽地令她睁不开眼。“早。”他说。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以前他都是不等她醒来就离开的,再次见面时两人都将之前的种种忽略不谈,因而省去了很多尴尬。所以她完全没有应付这样突发情况的能力。
只朝他尴尬地笑笑,她迅速拉起被单,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将头埋进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穿任何衣服,突然想起昨晚的疯狂,一抹红晕又浮上双颊,整个脸都热地烫人。
他看着薄被里一动不动的她,无奈地挠了挠鼻尖,继而伏在她耳际轻声说道,“快点起来吧,待会儿还要出去呢。我到外面等你。”语气温柔地像情人间的呢喃,足够将冷若的冰霜化作一池春水。
她这才想起昨天说好一起去郊外放风的。尽管已是一月份,田野山丘都已无景色可看,她却仍然执着地要去,像是千年不变的约定。他闲来无事,便也想知道到底荒芜的郊外有什么这样令她痴迷,竟不畏严寒酷暑地几乎每月必到。
往常一片绿意的山坡果然什么都没有了,山脚的田野也寂寥地只剩下一些顽强的杂草,好些也被白雪摧残地没有了生气。
她倒并不在意,完全没有因为这样的荒凉扰了兴致,依然拿着相机摁个不停。不管何种景色,葱郁的或是单调的,都有它们独特的韵味。她是了解的,就像人生,会有学业有成,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喜悦和充盈,也会有平平淡淡,甚至碌碌无为的空虚。而现在的她,如果要选择的话,定是眼前的所视更符合她此时的心境。
他就倚靠在车上,看着她不断地左跑右跳,脖际的围巾随风轻拂着,看起来倒也唯美,只是这背景显得有些凄凉。她有时会回头和他交谈几句,他便轻声应着,手里拿着她刚才脱下的外套,直担心她会受凉感冒。
即使跟着她郊外一日游,他却仍然没有领悟到那些让她如此兴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坐在车上她还是一脸的回味无穷。他便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的目的不是看风景,而是在酝酿一种心境。繁华的都市太过浮躁,只有安静甚至荒凉的开阔视野才能让一个人的心沉淀。她一直是怀念江南水乡的,怀念那里的一草一木,怀念那里的山山水水,更怀念那里至亲的家人。
一个女孩子,只身一人来到这与家相距千里的北方,这么多年了,不想家是骗人的。可是想家又能怎样,她是有家不能回啊。说是看风景,实际上只是寄托一种乡情。但几年下来,除了寄情于景,倒也能舒缓一下紧绷的心情。每次从市外回去,她总能感觉自己似脱胎换骨一般,原本疲惫的身心顿时又精神十足。这又是运动的一大好处吧。
她兴奋地跟他描绘着家乡的秀丽景色,眼里满是激动的奇光。他问她,既然如此怀念为何不时常回去。一听到这里,她顿时安静了下来,刚才的热情立刻化为虚无。
她沉默着,他便也不好再问。他们还没有熟悉到交待彼此的过往,也没有必要对对方挖心掏肺,他深知现在的问题已经显得冒昧了。他有必要尊重她的隐私。
从那次游玩回来之后,两人都好像很忙的样子。有一段时间他们的联系疏淡了不少。公司老板私下里向她透露因为她业绩好,成绩突出,公司有意将她提升为新的部门经理。可能在年后会正式让她任职。她自然是高兴的,但高兴之余因为肩上的胆子也又重了不少,她必然要学习更多的东西,于是便有意识地在业余时间多多接触了相关的知识。再加上快到年底要做年度报告,因而一时间便忙了不少。
那次看着她沉默离开后,他不禁为自己的失言懊恼。同时也在反省有些反常的自己。明明他们之间应该互不干涉的才对,可他好像违规次数比较多。因此有一段时间也刻意减少了和她的接触。
他不联系她,却没想到她也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这不禁让他有些失落。难道他就这么可有可无?于是他便赌气硬是不先找她。即使是有时忍不住了也要找了别的借口,或是借着伊胜茹拉她来聚会时看上一两眼。
这天还未下班他便来了电话,因为是胜茹的生日,大家约好一起出去聚聚。实际上这些时间她也一直偶尔会被胜茹挟持过去凑数。
下了班她匆匆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楼,他的车早已停在了公司门口,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眼光。
她几乎是冲过去拉开车门,还未坐好便催促他开车,还一直看向窗外,像是在躲避谁似的。他轻笑出声,竟是好脾气的听从了她的话。
车子在一家珠宝店门口停下,她疑惑地看向他,刚开始是死活不肯下车,后来他无奈只能说是替胜茹拿礼物她才跟着他进去。其实他们这些人,通常不管什么理由聚在一起都很少互送什么礼物,尤其是身为男人,更没有必要拘谨于这些。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看见推门而入的他们便立刻迎了上来,一脸笑意地引着他们到贵宾区。随后将之前定好了的首饰拿给他们。
他将红色的盒子推到她面前,让她看看合不合适。然后认真地浏览起玻璃柜台里琳琅的钻石珠宝来,一会儿又审视般的打量着她。
她大概看了一下,是一对纯金的耳钻,小巧的款式,很适合同是美人坯子的胜茹。她点头盖上盒盖。恰好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然后见他又转头看向柜台,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扯扯他的衣角,朝他摇摇头,眼里满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本来是想借着伊胜茹生日特意帮她挑选首饰的,却最后还是泡了汤。以前给她带去的礼物无论是包还是衣服亦或是首饰都从未见她用过,本以为她是不喜欢。后来才发现根本无关乎喜不喜欢,拿去了她要好几天之后才能发现,所以根本是不在意。
聚会是选在阿宙郊外的别墅里。别墅选址很好,交通便利,环境优美。尽管是晚上视野不佳,但景安还是看一眼便喜欢上了。可这辈子自己要能住进这样的豪华别墅里看来只能做梦时臆想一下吧。
这还是他们半年来第一次公开双双出现。通常都是她自己来或是胜茹到公司接她。让她吃惊的是当他们俩进去的时候大家都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好像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将礼物递给胜茹,解释说是他买的,自己准备的礼物在家里太匆忙没来得及下次再带来好了。胜茹打开看了一眼,一脸的欢喜。她收好礼物,看了一眼旁边的他,笑道,“不用了。你们俩谁买的还不都一样。”
她听得耳根一红。刚才他也是这么讲的。从珠宝店出来的时候她要求先回家里带上先前准备好的礼物,他却说:“把这个送给她就好。心意是一样的。”
一开始总以为像他们这样娇生惯养的人是很难伺候的,但这么久相处下来发现他还是很好应付。至少他对她的手艺没有表达过什么不满,吃饭的话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她没有特意学过什么厨艺,在家的时候是妈妈和姐姐负责餐饮,而她一般都不愿意进厨房的。大学的时候吃食堂,只是在读研的时候搬到校外租了房子,于是才开始自己慢慢捣鼓东西吃。根本就是无师自通的类型。但别的活无师自通倒还是能掌握精髓,做菜这方面就不行了。有时候心血来潮研究出来的菜样,第一次做出来自己都会咽不下口,得需要反复琢磨好久才能做出个样子来。而他却比她还要有勇气,她最新学做的菜他就敢自告奋勇地尝鲜,而往往她阻止不过便会一脸凶神恶煞地猛盯住他,扬着筷子或勺子在他眼前耀武扬威,他便不敢当面露出难吃之色,定是要强忍着吞下去。
吃久了她做的菜便会发现一个问题,尽管饭菜丰盛,桌上却从来不会有她亲手做的荤菜,唯一不算全素的也只是西红柿炒蛋了。
吃饭的时候他正好想起这个问题,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碗筷,一边用筷子敲击碗沿引起她的注意一边不满地抗议道:“为什么每次都只有素菜啊?肚子里都没有多少油水了。”
她只瞥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竟然还会撒娇,俨然没有初见面时的淡定稳重了,直教人哭笑不得,“你成天在外面鲍鱼龙虾的吃了不腻么,多吃些蔬菜有利于身体健康。”
“我哪有成天在外面鲍鱼龙虾的,只不过喝些酒而已。”他有些委屈地瞟了她一眼。
她放下盛好饭的碗,板着脸假怒道,“那你还吃不吃,不吃就看电视去。”
“吃吃,当然要吃的。”他伸手将碗拿过去,赶紧低头猛扒着饭,好像生怕她会强行收回去似地。甚至连菜都顾不上夹。
她只看着他,不知是该笑还是哭。
吃了几口,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他猛抬了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邪笑着问道,“你该不会是不会做吧?”
没想到她却一脸坦然地点头,还再次口头陈述了一遍,“是啊,我不喜欢碰肉类。”
哪知他立即严肃地放下了碗筷,坐直腰身,双手托着下巴望住她,哭丧着脸说,“那怎么办啊?你要我一辈子都只吃这些、这些么?”他扬起下巴指着眼前的菜,“我会营养不良的。”
她心中一动,低下头一个劲地吃着干饭,不说话。
一辈子的承诺太重,她如何受得起。就算他是言者无心,可她未必能听着无意。这样温馨的格局实在太容易让缺乏温暖的她沉溺了。
第四章
春节回到家里,母亲见到她的第一眼时满眼依然泛着泪花。
她从小和母亲的关系都不太好。家乡的风俗,一般女孩子都应该文静听话,体贴懂事的,可她偏偏生性比较顽劣,对一些调皮捣蛋的事青眼有加。母亲比较封建一些,因此为了让她恢复女孩子的矜持少不了对她管这管那,而她的叛逆却直惹得母亲头疼,后来干脆就不再管她,而专心教导景乐和景寒了。这样的不管性质很严重,是完全的放任自流,还有些断绝母女关系的意味。要不是她相貌和景乐一模一样,在外面别人根本不知道她们是母女。
父亲倒思想挺放得开,对她甚至宠爱有加,直说女娃娃活泼一些长大更有出息。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和父亲关系更好。可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却只停留在那根融化了的冰棍上。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要缓和和母亲的关系,可母亲是铁定了心只认景乐一个女儿的。而现在,她就是一直以景乐的身份在活着,至少一直在母亲眼前这般活着。
尽管她努力地向景乐靠近,却还是取代不了她。倒不是她有多妒忌景乐,相反,她从来都是爱景乐的。成为她,只是为了让大家都开心。
她以前在家不太爱说话,和母亲的交流一年下来还没有在外面和别人一天说得多。小时候是因为不懂事,任凭母亲怎样和她说话她只赌气不理,而现在她是却有意地寻找机会同母亲说话,甚至连母亲咳嗽一声她都恨不得能吭一句。
可到底,还是生疏了。这么多年的隔阂,时间冲淡不了,她也弥补不了。
她看了一眼母亲,迅速走进房里。她知道的,这两年来已经约定俗成,母亲见过她之后她总是要避开,让母亲有足够时间冲淡关于景乐的伤痛。和景乐相像的缘故,她每出现一次,母亲总要伤心一次。这也是她连回一次家都必须小心翼翼的原因所在。
景寒见她回来,跟着进了她的房间。他坐在床尾看着她整理衣物,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事,即便是最亲的知情人也是无能为力的。于是便只好找别的话题。
“姐,工作还顺利吧。在那边有没有聊得好的朋友。”
她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