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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小熙儿闻言脑子里“嗡”得一声,不敢置信。
怎么会呢?
昨夜她跟楚歌在一起一整晚,虽然他还是那副动手动脚桀骜不驯的样子,可她明明跟他讲清楚里的,他也同意了的!!可这算是怎么回事??
小熙儿急了,小脸霎时变得惨白,拂开舒兰的手就往外跑!
“那他还说什么了吗?有没有说要楚夜阑怎么惩罚我?他有没有连楚夜阑的罪状也一起揭发,他要干什么呀!!”
舒兰叫了一声“主子!”,无奈也跟着一起跑,将她凌乱的发丝和腰间的束带绑上,“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如若只是你的话那大不了太子休妻,但是如果他当真连皇上的状都告,朝堂上就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了!!”
小熙儿喘息不稳,待舒兰一放开她撒腿就跑,一路往朝阳殿的方向而去!
一小抹粉雕玉砌的身影晃过初升的暖阳跑过长长的华容道,气喘吁吁,那高高的台阶似乎没有尽头,可里面早朝议事的回声却在回荡,见她跑上来,守殿的太监大惊,忙匆匆迎上来拦住了她。
“太子妃,殿中正在早朝,后宫之人没有通传均不得上殿,太子妃您……”
小熙儿急得满头大汗,一跳一跳地往里看,听也听不清。
“可是那里面在说我呀!”
“额,这个……”太监汗哒哒的,“就算是在说您您也不能进入,皇上对奏折自有决策,等到下朝之后自会颁发圣旨,您稍安勿躁……”
勿躁??谁能勿躁??
小熙儿心脏扑通扑通快从嘴里跳出来了,浑身的汗水弄得她好难受,可进不去,她就只能讷讷站在原地等,此刻从远处跑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举着一份军情急报跑了上去,她也要跟着跑,又被拦下。
等。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
朝阳刺眼,小熙儿半晌后只好坐在台阶上,托着腮等下朝。
华容道很宽,宽的直通宫门。
她从未觉得自己哪一刻如此紧张过,紧张到小手之间都满是汗水,因为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今日之后就会被改写。
半个时辰后,终于散朝。
大臣们陆陆续续往下走,小熙儿眼巴巴守在殿外等候召见,享受着一群人齐刷刷朝她行注目礼的别样感觉,终于等到花谦德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路唉声叹气失魂落魄,猛然见到小熙儿,手指着她发起抖来,字不成句。
“你……你这个……你这个不孝女……”花谦德气得脸色发白宛若心脏病突发,“老夫恨不得打死你……”
额……
小熙儿挠挠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众大臣都纷纷拦着他不让他靠近小熙儿,连太监都纷纷挡在她面前。
一个执着手杖的公公缓步走到她面前,翘着兰花指说:“太子妃,皇上倒是真下了道给您的圣旨,不如咱回宣辰殿,您接个旨……”
真有圣旨??
小熙儿眼皮剧烈跳了跳!
“好。”她眼巴巴看到那道圣旨,嫣红的小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身后,花谦德已经差不多开始骂街,气得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朝她丢过去。
“啪”的几声脆响落在小熙儿身后,她水眸眨巴眨巴,看了看却没有捡起,在几个宫人的护送中兀自往宣辰殿走,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花谦德为何气成那样,殿上发生了什么,楚夜阑又会在楚歌的咄咄逼人下发出什么样的圣旨!
舒兰在宣辰殿门口焦急地踱步,瞅见小熙儿后惊出一声冷汗,疾步相迎的刹那看见太监手中举着的圣旨,脸色一白,猛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太子妃……”公公脚步微停,朝着身后的人示意。
小熙儿小脸微微泛白,心里的小鼓猛烈地敲了起来。
乖乖走过去,也不顾自己发丝凌乱微微狼狈,跪下来小手撑地,汗水瞬间浸湿了小手掌心下的地面。
公公将手杖搭在肘部,一点点摊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太子检举花氏庶女花熙熙行为轻浮淫。乱宫闱,已无资历承担太子妃名号,更妄谈此后母仪天下。故命太子休妻,逐出皇宫,若无诏令不可踏入宫门半步——钦此!”
悠长悠长的圣旨,伴随着公公尖锐的嗓音,震醒了整整一群宣辰殿的宫人!
甚至连伏在地上一向讨厌人家说话文绉绉的小熙儿,都听懂了那圣旨里的意思,小脸煞白,几乎不能起身。
“太子休妻、逐出皇宫,若无诏令,不可踏入宫门半步!!”
这就是楚夜阑给她的圣旨?
小熙儿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被震得懵了,回不过神,旁边的舒兰却已经急了,抬起脸来道:“公公,请问有没有搞错?皇上就只有这一份圣旨命太子休妻吗?那……那我家小主子是要被遣送回花府?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吗?皇上难道也同意?!”
公公卷起圣旨,递入旁边接旨的宫人手中,眉心微蹙:“真是大胆……哀家宣旨哪里还有半遮半掩的说法?皇上自然是只下了这一道圣旨,熙主子,你可挺清楚了?”
“熙主子”。
圣旨刚下,连称呼就都已经改了。
小熙儿慢慢从地面上坐直身子,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苍白的疑惑,却不敢直言半句,哑声问:“今日在朝堂上,楚歌可有说皇上半句不是?”
——她想知道,楚歌到底是如何说的。
公公兰花指微微翘起:“还能如何说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瞧瞧你的事情在宫里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太子殿下休妻岂不正常?说起来也莫怪花丞相火气滔天,他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一个是当朝皇后,一个是未来皇后,荣华富贵都真真等着他呢,可你瞧瞧这一场仗闹得,皇后与后宫诸嫔妃被留守皇陵不得回宫,熙主子你又被太子休妻逐出宫门,啧啧——”
公公忍不住唏嘘,“你还不知道吧,皇上给后宫六院下了旨,命她们若不想留守皇陵便出家为尼,半年后修行期够自可还俗,瞧瞧,这跟罢黜后宫有何区别?这花丞相啊,两个女儿攀上高枝,却都偏偏不得善终……”
那公公的唏嘘声,还在继续。
小熙儿一身梨花白锦袍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歪歪小脑袋算是想明白了,怪不得她回宫之后就没有见过其他的嫔妃,整个后宫都安静得要死,却不曾想是楚夜阑借这个机会让六宫“消失”,想到这里她两只小手手心发凉,心下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凉。
——太子休妻,逐出宫门。
公公是在晨曦殿服侍过她的,此刻看她倒也有几分可怜,手伸了伸说:“熙主子还是起来吧,皇上说了得命人盯着熙主子您收拾东西出宫,圣旨立即执行,这地方不能多呆了,主子您请吧……”
舒兰惊得不是一点半点,怎么都想不到花熙熙就这样被一道圣旨带出宫去——立即执行,那岂不是再见太子和皇上的机会都没有?
小熙儿一双水眸散发着晶亮的光,倒没觉得什么,从地上爬起来问:“那公公,刚刚朝阳殿上,传的那个军情急报……”
“哦,是喜事,”公公一边随着她走一边说道,“咱们楚军在南境将荆国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别提多惨,可也有不好的消息,那荆军果然有渡海之法,竟真真叫荆王从海上跑了,人影都没见着……”
小熙儿乖乖听着,跨入宫门高高的门槛时只觉得一切都再大不如以前。
以前她虽然讨厌皇宫,几次都想要逃出去再不回来,可如今竟觉得哪里都是不舍。
“……您也别气皇上和太子,这军情来得急,此刻皇上太子正跟大臣们在御书房议事呢,”公公絮絮叨叨地说着,见她安静得要命不禁瞅她一眼,拿兰花指一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倒是奇怪了,被太子休妻是多大的耻辱,你却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你懂不懂啊,这全宫上下都在看你的热闹,等你回了丞相府,小心天天有人戳你脊梁骨,拿唾沫星子淹死你啊……”
小熙儿捂着被戳中的额头,抿着嘴笑了笑,摊开一个小包袱,把自己仅有的一些小东西放进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宫。
她不知道。
不知道这一纸圣旨到底是何用意。
但是她记得的,一直都记得那日在晨曦殿的暖塌上楚夜阑那一句柔柔的“既然相信朕,就什么都不要过问,朕必定,能护你周全。”
她信楚夜阑。
大结局
她信楚夜阑。
这一刻虽然来得屈辱,连宫人们都指指点点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惨遭太子唾弃休妻的相府庶女,以往的尊贵统统不见,留给她的是暗淡无光的人生。
小熙儿却乐呵得很。
只是舍不得。
舍不得舒兰。
舍不得小晚儿。
好说歹说公公还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命了车夫一路送到丞相府去,舒兰泪眼婆娑地抓着她的手不松,小熙儿抱了抱她,接着眼巴巴地望了望身后,竟没有送她的人,一个都没有。
妹哦。
虎落平阳啊,连个理她的人都木有。
爬上马车,刚刚在横梁上坐稳,把小包袱放在旁边,外面就听见了声响,急促而嚣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让开!!”一个清脆的小嗓子在外面炸开,拂开挡路的宫人,大跨步地往宫门前的马车走去。
“公主您不能随意乱走,皇上交代过的……”
“我不乱走,我是去找我的救命恩人,关你屁事呀。”小楚晚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对父皇太过紧张她的安危而给她安排随身看护的侍卫颇为不满。
可一瞅见前面那辆朴素的马车,楚晚的小脸立马变了,颠颠地跑过去,正赶上小熙儿掀开帘子往外瞧。
“花熙熙,你就这么走了吗?”小楚晚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我听宫人说了,我四哥当朝上奏折说你的坏话,父皇就答应了他休妻,这是真的吗?他怎么能要你出宫再也不回来!!”
这一切的变故来得太快,太快,快到谁都没有机会反应。
小熙儿趴在车窗上有些贪恋地看着小楚晚,乐呵呵地笑,一句话都不说。
“你还笑,我都急死了,说话呀!”小楚晚跳脚。
小熙儿探出小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久不见,你也收收脾气啊,还是那么臭。”
小楚晚别开脑袋,听她这么说话怪不是滋味的。
“好,反正是圣旨不可抗,你进不了宫,我以后会去宫外看你的!”小楚晚说着便低头,解下了腰间的一个小带子,将那块琉璃血玉踮脚放入了她手中,“你拿着这个,我父皇说过的话算是,这石头以后还是能保护你的,呐!”
小熙儿接过来,眼神微微黯淡,想起了从前。
小楚晚却歪歪头,像是突然从这场景中看出了点什么端倪,她是听到今早的圣旨内容便匆匆赶来的,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一切很诡异,像是谁计划好的一样,她猜不到结局,但是总觉得都会很好,小熙儿此番出宫,不会有太多不详的预兆。
公公在旁边守得不耐了,挥了一下手杖道:“行了,该出发了,十二公主劳驾您退后一点,来啊……走人……”
伴随着公公的口令,马车车夫策马而行,马儿的脚步带动着马车缓缓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小熙儿最后看了皇宫一眼,红砖瓦墙,阁楼殿宇,深如海。
小手慢慢缩回马车里面,帘子盖上,终是什么都再也看不到了。
宫里的人、事、情……都渐次,离她远去。
说起来,那公公说得很对,丞相府的日子,难过死了。
头一日小熙儿回去的时候,整个相府大门半个迎接的人都没有,也罢,她自己乖乖回房间;
没人帮她搬行李,也罢,她就一个小包袱;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