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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刃锤炼的不仅是军人们的身体与意志,还有他们至高无上的军魂。
可温绵算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死亡离他那么近。
这种感觉很微妙,或许每个人都有逃避心理,直到事故的发生,她才不得不去正视这种现实。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害怕,会失去他。
瞿承琛在电话里忽然问,“你上回提到想看一部电影,要不要去?”
温绵听出对方连嗓子都哑了,担心他会不会太累,“要是首长坚持不住,我批准你可以先睡一觉。”
男人笑说没事,她又急忙道,“那你不用特意来接我,我打车过去很快。”
瞿承琛低笑了一下,“好,一会见。”
不幸的是,温绵出门后外头就下了一场暴雨,交通状况也是一团糟,她神色匆匆赶往电影院,途中又被往来车辆溅了一身污水。
当温姑娘走入大厅,毫无疑问,已经浑身湿透,衣服上沾到墨迹般大大小小的黑色污点,手里拎着的是特意带给瞿中校妹妹的礼物,可惜在路上还被两个小孩撞翻,估计摔得不能看了。
温绵见到瞿中校的第一眼,都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她低头把手里的纸盒子递过去,“你说过家里的妹妹喜欢吃红宝石的鲜奶油蛋糕。”
没等对方说话,又诚恳道歉:“我不小心把它摔了……你、你吃甜食吗?一会儿还是咱俩解决了吧。还有……对不起,是我错,不该迟到的。”
温绵知道瞿中校这种军人最守时,他的兵哪个敢迟到了那都得脱光去山里负重越野的。
“下雨天高速公路出事故,堵了好半天,我下车不小心……衣服弄脏了,跑过来的时候蛋糕也被俩个倒霉孩子撞了……”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完一通,她苦笑,“看来,还没转运。”
瞿承琛凝视着她,脸上还有一丝笑容,声音仍然沙哑:“是我没想到雨会这么大,以后遇上特殊情况,不要这么赶。”
一句妥贴的安抚,让她倍感欣慰。
温绵不由失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想再快一些。”
瞿承琛愣了愣,不免暖暖地觉得感动。
中校穿着挺括的军装,她不敢抬头,只能看着他军装上的领花,“温绵,不觉得今天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很像吗。”
温绵脸上那个觉着自己好糟糕、几乎快要哭出来、但又拼命忍耐的神情,让他找到了她当年的影子。
瞿中校忽然用低醇的嗓音念:
“In delay there lies no plenty,Then e kiss me,sweet and twenty,Youth’s a stuff that will not endure。”
迁延蹉跎,来日无多,二十丽姝,请来吻我,衰草枯杨,青春易过。
那是温绵写在情书里的莎士比亚诗句。
电影院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忽然,如一场潮水冲刷撩拨着他们往日的记忆。
想当初,温绵的初恋对象,是高中时大她两届的学长魏西乔。
他在学校成绩优异,不少知名大学都在毕业时主动向他抛来橄榄枝,甚至还有姑娘为他填词作曲,唱他是那一弯心中的明月,月洒西桥。
温绵也做了很多涉世不深的少女才会做的事,这其中之一,就是递情书,那时的姑娘傻傻以为,这么做就会换来他心里的一席之地。
周年校庆,许多毕业生都被老师请回故校,魏西乔作为替学校拿回过多个辩论比赛、创意大赛奖项的明星校友,也应邀出席。
唯一的遗憾是天公不作美,暴雨持续冲刷着校园中历经百年的建筑,女孩儿跑入大门的时候,没留意前方湿泥,脚底一打滑,硬生生摔倒在某个陌生人的面前。
这下可好了,泥巴糊了她满脸,手里抓紧的情书也被彻底毁了。
“站得起来吗?”
磁性清逸的声音,在哗哗落下的大雨中响起,女孩儿微微怔神,抬起头来,看见伞下一张无比英气的脸。
那时她还没见过他的照片,不知道他就是闺蜜周茹奉若偶像的瞿承琛。
女孩儿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脸颊上黑黑的,垂头丧气简直像只被雨淋湿了的小花猫。
“等等。”那人从地上将已经皱巴巴、脏兮兮的情书捡起来,“拿好再走。”
小妞尴尬羞愤,短发服帖地黏在耳鬓两旁,“您讽刺我是吧?”
转念,瞿承琛不免觉得好笑,老实说,刚才见这个女孩儿在他面前出丑,还以为她爬起来就会吧嗒吧嗒流眼泪,但现在她竟然能压抑这种复杂的情绪,唯独脸颊上浮现出一种粉嫩的红。
“要是他喜欢你,不会因为情书脏了拒绝你。”
可女孩儿根本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更别提如今她全身那些脏兮兮的泥泞,“你别多管闲事!”
那人确实从不曾这么多管闲事,让他都觉得诧异。
可当看见她水汪汪的眼睛中透露出的犹豫,瞿承琛还是决定说下去,“我还没收过情书,要是换了我,会感动的。”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带着刚刚好的温度。
女孩儿的眼眸透露出几丝疑惑,“你别忽悠我,长这么帅会没收过情书?”
“没有。”
这是事实,他向来性格严肃,不常与女生接触。
短发女孩儿终于笑起来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精神气儿,眼眸中盛满了甜美的芬芳,在雨中如一朵兰花绽放。
“嘁,那这封信你留着好了,反正我也不能再拿给学长了。”
瞿承琛笑了笑,鬼使神差般的又多看了她一眼,像是电影里的老桥段。
雨幕朦胧,她那骄傲消瘦的身影渐行渐远。
后来,温绵没再给魏西乔写情书,至于两人如何认识交往,那是她进大学后的一段故事了。
校庆那天,温绵还见过瞿承琛身边有一个与魏西乔同届的小美人,她挽着他的胳膊,俩人毅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他应该就是来陪她参加活动的。
再后来,就是辗转经年,他们单身,重遇彼此。
所谓缘分一事,还真是可遇不可求。
温绵缓过了神,她发现能够再次与这个男人相遇,已经是上天给予她的另一种恩惠,仿似就这些年的小灾小难,都变作了值得。
而对于瞿承琛来说,这也是一个迟到已久的契机。
他喜欢她与名字截然不符的真实个性,也喜欢她眉眼弯弯,唇角却坚韧得像要与世界为敌。
即便如今的她有些令人错愕的变化,他们已经错过一回了,他不想再错过一回。
瞿承琛接过温绵手中的纸盒子,看向她时原本淡然的眼眸起了一丝涟漪,“蛋糕你下次自己给。”他一字一顿地告诉她,“等你跟我回家见爸妈。”
温绵微微一怔,想罢,她轻轻地道,“好。”
******
温绵应承与瞿承琛见家中长辈一事,也意味着距离打结婚报告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为此,温姑娘特意在发小那儿打听了关于瞿家的具体情况,调查下来的结果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该增强了。
瞿家是军官世家她早就心里有数,可谁知瞿中校母亲那儿的背景更是不容小窥,要知道裴家当初是陪着老毛子打天下的,这么两个妖孽的家族还联姻,让普通人怎么敢直视这么一家子。
不知怎么的,温绵还对“裴”这个姓总是有些心底发毛。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了?”周茹奸笑着勾住发小的肩膀,“该不会是中校要你献身部队了?”
温绵想瞒也瞒不住,“他要带我去见家里人。”
“哟,裴妈妈这个婆婆一定好相处,难就难在他们家老爷子……瞿远年司令以前要是在家,我都不敢去玩儿呢。”
周茹说完,温绵整个人都像打了霜的茄子恹下去了,她好笑着想,要是当初真中了彩票该多好,起码也算得上身价千万,可惜后来兄长失踪,无法再得到答案了。
温姑娘看着大大咧咧的发小,“看来你现在对人家还真不留恋了?”
“那可不,我现在喜欢的人嘛,长相要阳光点的,性子得机灵点儿,做人当然还是要实诚,还要能宠着我,时不时陪我找点乐子……”
温绵听后,一脸情不自禁地笑,“怎么我记得见过这个男人?”
“有吗?谁啊?”
被她问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温绵真受不了这妞,这说得不就是那个小王交警嘛!
周茹还不自知,看了看四周还在工作中的同事,小声对温姑娘道,“你担心什么,世上有钱有权愿意娶你的又不止他们家。”
听了周茹的话,温绵只好干巴巴地笑。那天答应瞿承琛并非一时冲动,甚至关于这桩军婚,她也想明白了。
她早就仰慕瞿中校,何况他是特种兵军人,瞿家不是一般的名门望族,身为军旅世家规矩多了些,但是一清二白,倘若往后家里真的只剩她与母亲,有什么事也能找到人担待着。
更别提,瞿中校能替她们打听兄长的消息,她也不用再怕秦东阳来报仇、来要债。
如今她也二十好几了,几时成家的问题不能再拖,更别提她可能会随时失业。温绵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瞿承琛……不,唯一的理由恐怕就是不够爱,她没有爱到非要嫁他不可,换之亦然。
可这样的理由,不会太单薄、太过天真了吗?
她从来没能把爱情看得比生命更重,哪怕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不曾遇过这么一个人。
但至少,对于温绵来说,他能给这么一份责任与承诺,她应该知足的,毕竟做人不能够太过贪心。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温小绵暂时是这么想了,不过其他人还有各自的心思,下章直接就是登门了,裴小舅舅要出场了我呀么好激动……明天继续咩?
真爱都是给长评的!然后是短评收藏专栏……各种什么的!!(认真脸
、第十章 他爱护短
既然见父母的安排提上了行程,按照瞿中校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月内必然要将这事拿下。
瞿承琛在此前做了些考量,他向来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温绵第一次上门,她不擅巧言令色,见这么一大家子难免要怯场,另外,有些方面他还未处理,如果现在就让温绵和那脾气又硬又臭的瞿司令员对上,说不定会让姑娘受不必要的委屈。
有些质疑,让他一人面对就够了,何必要让她也看别人那些无关紧要的脸色。
瞿承琛斟酌再三,决定先带温绵与家里的“娘子军”见面。裴碧华一听说二子要携未来儿媳妇上门,乐得夜里险些失眠。而他小妹瞿晨光性子率真,也是个早熟的懂事姑娘,应当能与未来二嫂相处和睦。
原本瞿中校还打电话给过他大哥,对方有事出访国外,这次就不到场了。
至于那些亲戚,自然是等他们提交了结婚申请,证办下来再见也不迟,这么一来也较稳妥。
温绵并不知道瞿中校为她着想了这么多,光是担心会不会给他丢人就已经花去了姑娘的大部分脑细胞。
真到了两人一块儿回家的那天,黑色军车稳稳地停在她家楼下,瞿承琛按下车窗,“上来吧。”
温绵猫腰坐在副驾,他盯着她淡淡看了一会儿,表情说不出满意与否,但在她看来已足够让人丧气……是她穿得不够妥当?
姑娘家也算是特意打扮过的,她一大早就从衣橱里翻出了套淡蓝色淑女套装,烫得平平整整,就连外头罩的黑大衣也是过年才舍得买下的品牌服装,头发一丝不苟披在肩侧,脸上的妆容也尤为精致。
可再看咱们首长吧,他没穿军装,一套简洁的衬衣衬裤,外加棕色薄呢大衣,气质就已经有不言自喻的清冷,他开车前瞥了眼捏板着手指的小妞,将宽厚的手掌轻轻覆了上去,“不用太担心,放松。”
温绵立马没出息着低下了头,“嗯。”
奥迪一路顺当无比驶入军区大院,拐了几个弯,在瞿家小楼不远处,男人忽然停下了车,就这么握着方向盘,神情相当不满。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