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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在江南一带收了几十名高手,有的曾是水家早年派出来学艺的家奴,有的是跟着家奴一起投奔的师兄弟,水溶把那些人分作两班,一半留给了楚景天,负责江南一带生意的安全。另一半人悄悄地穿上了兵勇的衣裳,混在兵勇之中,分散在每一艘运粮船上。
那些曾经屯粮的商家,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谁说的国家无战事了?据说贺兰臹一气之下不辞而别,西边的战事已成风雨欲来之势。连皇上都在催着北静王押送粮草速速回京,说不定粮草还没进京,西边就开战了呢。
多好的商机啊,就这样错过了。
怪谁?怪南宫世家?怪民天粮铺?
可他们也是做生意的人啊,这样好的商机失去了,谁不心疼?
水溶和黛玉共乘一艘中等的客船,身边只留碧落和三筝二人负责安全。水安紫鹃等几个下人负责主子的起居饮食。剩下的几个暗卫分散在前后两艘船上,再往前就是大队的运粮之船,每只船上都有百名官兵护卫,沿着运河两岸,亦有两千护卫骑着战马分作两队,随行护粮。水上路上,都安排了兵力。随行的护卫更是日夜兼程,晚上休息时,二人共乘一骑,一个骑马赶路,另一个搂着同伴的腰睡觉。如此倒替着,众人全力赶路,不做片刻停留。
船离开姑苏,驶入京杭运河后,水溶立在船舷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兵勇,暗暗地叹了口气。此去一路凶险万分,还不知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主子,天冷,郡主叫奴才请主子进去喝杯热茶。”碧落从船舱里出来,在水溶的背后说道。
“嗯,好。你在这儿看一会儿,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回我。”水溶点头,看了一眼一身江湖儿女打扮的碧落,点头吩咐。
“是,奴婢遵命。”碧落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此时心中自然激动地很,小丫头都不觉得累了,晚上都抱着剑坐在船舷上,说是要时刻注意安全。
水溶进舱来,黛玉刚好冲好了茶,因笑道:“这几日连日辛苦,连两个时辰的觉都睡不上。累坏了吧?”
“这算什么。在战场上,连续几日几夜不吃不喝不睡,也照样打仗的。”水溶无所谓的笑笑,坐在黛玉身边,看着她越发娇美的容颜,又情不自禁的揽进怀里。
“别闹了。来,尝尝这茶。这是临行时,沐有德给带上的茶,说是雾山上菜的头一批云尖。”黛玉端着茶送到水溶的唇边,水溶也不接茶,只就着黛玉的手慢慢的吃了一口,点头笑道:“的确是好茶。这烹茶的功夫越发的好,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才见茶的妙处。”
“嗯,吃杯茶,说说话,心情也放松一下。这一路走下去,你的心里一直忐忑着吧?”黛玉把茶杯放在一边,抬手摁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拍了拍。水溶如今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粮船上。黛玉又如何不知他的紧张?
“哎,玉儿,这次可是给对方一个很好的机会啊。”水溶叹了口气,低头看看怀中的佳人。这几天自己一直在忙,的确是冷落了她。可生死关头,一丝一毫也马虎不得,心中的渴望,也只好忍了再忍罢了。
首先一个人便是简郡王李云绵。李云绵暗中养兵,需要大量的粮草。上次暗杀水溶没有成功,那是因为水溶身边的护卫厉害。如今呢?有了几十万担粮草的负担,那两千护卫和几个近身暗卫还能护他周全吗?就算护住了他水溶,若是粮草没了么?回到京城,还不照样是个死罪?
这些不用说,黛玉也明白。所以她此时温柔的伏在他的怀里,无非是用行动告诉他,无论如何,她都会跟在他站在一起。
一行粮船出了姑苏,沿着京杭运河北上,过常州,丹阳境内,便进入了瓜州地界。瓜州原也是个历史古城,后因战乱,荒芜过几年,今年来朝廷每年都下拨银两,对此处进行修复,如今亦恢复了几分繁华景象。只是此处人口多是外来,几个民族错综杂居,人口比较混乱,所以历届知县都很头疼,从瓜州出去的官儿,个个都被皇上压了个无能的帽子。
水溶平日虽然于朝政上不怎么热衷,但私底下却还是了解一些。所以一进瓜州地段,水溶便叫了龚尚仁来,吩咐下去:此处不宜久留,略停片刻,叫人上岸去买些必用的蔬菜米面炭火等,立刻启程。
龚尚仁答应一声,传令下去,停船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即可出发北上。
第27章 曙光暖妙计破劲敌
下船采购的只是几个负责伙食和生活必需品的家人,为了低调行事,水溶只命跟在自己后面的那艘船靠岸,剩下的人都在江中心等候。
大年之初,执行这样的任务,对于那些习惯了安逸生活的江南兵勇来说,无疑是一件十分懊恼的差事。若不是因为这个差事,他们大多数人都在姑苏吃喝玩乐呢。哪里用得着受这样的罪?但龚尚仁亲自督船这一点,好歹让他们的心里平衡了几分,府尹大人都被王爷调来了,更何况自己?试问姑苏城里,若论手段权势,还有谁能跟龚大人相比?也有几个热血男儿早就听说北静王是天朝第一冷面王,行军打仗从未遇到过对手,所到之处便代表着胜利。便总盼望着能见一见这位神乎其神的王爷,到底是何等的三头六臂。
水溶身披玄色狐皮大氅,站在船头,看着前面连成两队的粮船,眉头微皱。
“主子,一个时辰已经到了。我们该启程了。”夜景阑从巡查的小船上跳上来,对水溶说道。
“三儿怎么还没回来?”水溶侧目,瞥了一眼码头的方向。三筝向来行事稳重,从不招惹是非,刚才派他跟着采买下船去买东西,采买都早已回来了,他却还没回来。
“主子,不如让粮船先走,这里太混乱。奴才下船去找他,我们应该可以赶在下一个码头汇合,那里有我们的人。”夜景阑谨慎的建议。
“好。按照正常的速度,晚上戌时我们在下一个小码头晴元镇汇合。若有紧急情况,还是老办法。”
“是。”夜景阑答应了一声转身下船,巡逻的小船送他到码头,青色的身影便隐入熙攘的人群中。
水溶一声令下,船队缓缓开拔,不到一个时辰,便恢复了全速,直奔晴元镇而去。
黛玉靠在船舱内的软榻上,看着水溶略微有些不安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麻烦事么?”
“三筝跟着采买下船,没有按时回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在暗中跟踪。”水溶是了解三筝的,除非境况紧急,否则是不会不跟自己联系的。
“若是真有情况,他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黛玉也有些担心,虽然三筝身手极好,但对方的势力不明,谁也不敢大意。
“原本是敌暗我明,现在敌暗我也暗。其实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多了几分胜算。不怕。”水溶轻声安慰道。
“此时气候干燥,应该防着他们用火。”黛玉把手中的书放下,抬手推开身后的窗子,一丝冷风吹进来,屋子里的火盆里边冒起突突的火苗。
“这么多的粮船,若是他们放火箭,的确不好办。”
“有个办法……”黛玉说着,把脸凑近水溶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嗯,好。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办。”水溶点点头,一边抬手拍拍黛玉的肩膀,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轻声赞道:“真是贤内助啊。”
“小心点!千万别大意。”黛玉看他要走,又忙拉住他的衣袖,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补充道:“或许他们的任务不是粮草,而是你……”
“嗯,我知道了。我这个人,有九条命,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再说……”水溶邪气的一笑,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还没给我生个儿子呢,水家的香火大事没解决,我可不能轻易的死。”
“去!没个正经……”黛玉失笑,羞红了脸。扬手推开水溶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掌。
事情紧急,水溶也顾不得多说,便即刻出去部署。
黛玉把身上披着的冰蓝提花缎子短袄往上拉了拉,把自己裹得更严密些,转过头,看着外边波光嶙峋的水面,凝眉沉思。
不多时,外边便传来众人忙忙活活的吆喝声,水溶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去各艘船上巡查去了。
夕阳已经逐渐隐去,四周陷入了一片如梦似幻的薄暮之中。运河两岸的农庄里,已经飘起了袅袅炊烟,轻烟随着微微的西北风飘散在冬末蔚蓝色的暮色里,疏疏离离的深灰色的云朵,被夕阳晚照,镶上了一道金色的边。
黛玉穿上短袄,下了软榻,慢慢的步出船舱,立在暮色的微风里,呼吸着凉凉的空气。
一艘艘船上都没有水溶的身影,或许已经走到最前面的粮船上去了,黛玉轻轻一笑,这真是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他最大的优点并不是权谋之术,亦不是万夫不当之勇,而是他‘言出必行,行必果’的做事风格,和从不拖泥带水的性格。
眼前并不是有什么引人入胜的风景,相反,这些略显嘈杂的场面正是黛玉所不喜的,但却因为心中的牵挂,让她站在这里久久的凝望……
“姑娘,回去吧,天冷。”紫鹃拿了披风来给黛玉披上,扶着她的手臂,劝她回船舱。
“再等一会儿。”
“站了这么久,脚酸了吧?那有一张椅子,姑娘过去坐坐?”紫鹃指着碧落刚撤出来的一把小木椅,轻声劝道。
“嗯。”徐徐转身,轻移莲步,黛玉在紫鹃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到椅子跟前,坐下后方觉得双脚已经冻得冰冷,几乎失去了知觉。
“姑娘,喝杯热荼。”碧落端了茶来,递到黛玉身侧。
黛玉转身接茶,不经意的抬眼之时,却看见一边隔着三只船后面的那艘粮船上,龚尚仁正在跟一个亲兵模样的人说着什么。并且一边说还一边东张西望,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黛玉心思一动,再仔细看时,却见龚尚仁拍拍那亲兵的肩膀,转身离去,有些神色匆匆。
“紫鹃,你去把水安叫来。”黛玉顾不得吃茶,又把茶盏还给了碧落。
“是。”紫鹃答应着下去。
“碧落……”黛玉看着夕阳落下去的天边空留着的一抹红晕,轻声吩咐道,“你去盯着从这边数第四艘船上的亲兵。”
“嗯,好。”碧落回头,按照黛玉说的看向那边的第四艘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这会儿先别去。等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再过去。”黛玉依然看着相反的方向,仿佛是在说着闲话一般,“务必弄清楚那船上的亲兵和龚尚仁的关系,若是有人离船上岸,你不必跟去,想办法让他们消失,需做的严密些。”
“奴婢明白。”若说刚才的话碧落没有听明白,这会儿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了。主子已经确定是那艘船上出了内奸!
天空中一只不知名的水鸟飞过,发出“噶”地一声凄烈叫声,惊破了这宁静的暮色。
黛玉无动于衷的坐在船头,碧落刚退了下去,水安便悄声到了黛玉跟前。
“主子……”水安对着黛玉躬身行礼,等着主子的吩咐。
“王爷这会儿在哪里?身边有谁?”黛玉知道,三筝和夜景阑都上了岸,此时还没回来,定然是有大事。此时水溶身边若是没有几个高手,是不成的。
“王爷在前面的粮船上亲自督促众人作防火准备,身边跟着四名护卫两名亲兵。”水安忙如实回话。
所谓护卫,应该是北王府有名有姓食官奉的护卫,而亲兵,就是暗卫了。黛玉和水溶在一起一年多,对这些还是知道的。
此时天色已然转黑,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