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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苏州府尹。
“王爷,王爷,您饶了卑职吧,卑职实在征不来那些粮食,这银子嘛,卑职可以去借,但粮食却没有那么多啊……”
“有银子难道还怕没有粮食吗?”水溶接过下人递上的热茶,一边用杯盖轻轻地抹着茶沫儿,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
“哎!王爷不知啊,如今这姑苏城内所有的粮店,都不售粮。如今这粮食,是有银子也没处买去啊。”龚尚仁痛心疾首的叹道。
“哦?怪事!”水溶喝了口茶,冷冷的看了龚尚仁一眼,“别是龚大人趁本王有伤在身,不方便出去查看商情,而故意编造的瞎话儿吧?”
“卑职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事儿上跟王爷编瞎话儿啊。王爷不信,可差人去街上查看,这粮店如今十家有九家是关门歇业的,剩那一家若是没歇业,他也在盘点,总之,有的是理由不卖粮食啊。”
“为何?”水溶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手劲儿有些重,啪的一声,把龚尚仁又吓得一个哆嗦,“莫不是你们官商勾结,等着发国难家的财吧?”
“这个……”
“是不是因为皇上要对西开战的消息都被你们给抖搂出去了?”水溶冷冷的看着龚尚仁。
“王爷明察,这样的事情,哪里是卑职这些地方官儿能管得了的呢?如今这些做生意的,哪个在京城里没个亲朋好友的?这开战的消息,恐怕他们比卑职知道的还早呢。”
这倒是真的。水溶看了一眼有些窝囊的龚尚仁,没有说话。
龚尚仁弓着身子站在那里,等了好久也没听见声音,便悄悄地抬头往上看,却见水溶正用一双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于是吓得忙又低下了头。
“龚大人。”
“卑职在。”
“你一年在那些商家手里,拿多少银子的好处?”
“呃,这……”
“俗话说,破财免灾。你要实话实说啊!否则的话,本王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水溶看着龚尚仁的眼睛轻轻的虚起,眼神没有了原来的凌厉,恍惚中却更加可怕。
“王爷知道,卑职……的年俸是二百六十两银子,加上朝廷给的各项补贴,一年一共有六百三十多两银子……”
“嗯,这还不够你一年中给众位同僚婚丧嫁娶送贺礼用的吧?”
“……”
“你跟本王不说实话,那本王以后可就不管你的事情了。回京后,本王把姑苏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皇上说清楚,让皇上瞧着办罢了。”
“王爷饶命……”
“饶命不饶命,还不在你自己吗?你跟本王吞吞吐吐的不说实话,还指望着本王救你?”
“是,卑职都说……”龚尚仁一边拿着帕子擦汗,一边实话实说,一年到头,他从各个商家和地主的手里,一共能拿到二十万两孝敬。
水溶心想,二十万两那是保守的说法,一定是不包括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为了行方便给他送的好处。不过此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查证什么,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吧。
“既然这样,你如今拿出一年的好处来个国家效力,应该没什么怨言吧?你先别跟本王诉苦,若是本王知会一下吏部,查查你在任期间姑苏的冤家错案,恐怕上百万两银子你都能拿出来,对不对?”
龚尚仁此时已经傻了,站在那里,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晚上你把你手下属官的名册给我送过来,我要挨个的审一遍。你们平日里的官声民声,本王还是有数的,断不会冤枉了谁,也不会放过谁。”
“是,卑职谨遵王爷教导。”
“关于战事,尚没有定论。本王一再说这次征粮是预备着明年春旱和洪涝灾害。再有,江南各省粮库的问题,本王还要一一查证,如今这第一站便是姑苏,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
“呃……是……”
龚尚仁从水溶那里回来,便恨不得立刻一头去碰死,这一下,自己不但要拿出二十万来捐上去,还得把自己得用的手下都卖出去,破财免灾这话没错,花点银子就花点银子吧,最难办的是,粮库里那些霉烂的粮食可怎么办呢?
龚尚仁的夫人王氏,原是金陵人氏,出自大户人家,有些心胸见识。因见自家老爷自从见了北静王之后,便坐立难安,于是上前问道:“老爷,到底是什么事情,叫你这样心烦?”
“哎!今年这年都不能好好过了!”龚尚仁长叹一声,把原委给夫人一一道来。
这位王氏夫人听完之后,连连冷笑,说道:“这个王爷,莫不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
“这银子还好说,各处紧紧手,先凑够了送上去,破财免灾,破财免灾,只要我龚尚仁还能在这姑苏府尹的位子上,就不怕断了这生财的路子。只是这粮库的霉烂粮食可怎么办呢?如今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好粮食放到库里去?”
“这倒不怕,反正如今跟咱们栓在一起的,有不少做粮食买卖的。先给他们打声招呼,把他们粮库的粮食借了来,暂时应付过这位阎王爷去再说。再过几天就是严冬了,北方的河水都冰封,这船运也走不了。这粮食就算是北上,也要等到过了年了。到那时,这王爷只怕早就回京了。大人还怕什么?”
“这也只是暂时的躲过去。”
“大人也太过谨慎了,他们这是做军粮的,又不是给皇上的贡品。粮食滥不滥,皇上哪里会知道?”
“罢了罢了,如今时间紧迫,也只有这样了。能躲一时算一时吧。这个王爷不是好惹的主儿,且圣眷正浓,得罪不得啊。”龚尚仁连连顿首,又看着老婆那一张精明的脸,陪笑道:“这事儿,还得夫人去说比较好。夫人明儿把那些商家的奶奶们都请到一起,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办了。这事儿,为夫可不能拿着官威去吓唬人家。”
“还用你说?自然是我出面了。”王氏夫人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丈夫一眼。
“好,好,夫人待我龚家的恩情,尚仁是不会忘记的。”
“哼,只求你少往那个妖精的屋子里跑就罢了。”王氏夫人的话酸酸的,转身进了卧室。
“嘿嘿……那也不过是男人家一时兴起罢了,任谁也不能跟我这结发的夫人相比啊。”龚尚仁一路陪笑着跟进去,自去给他的夫人献殷勤。
水溶那姑苏省内的各级官员名字全部通了个遍,分成了三六九等,放在一边,靠在椅子上想事情。
黛玉带着紫鹃,端着一盅参汤进来,见水溶愁眉不展,便立在他的身后,轻轻地捏着他的肩膀,问道:“王爷可是在为公务烦恼?”
“玉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水溶抬手,拍拍黛玉恩在自己肩头的手。
“听说王爷为国为民忧思烦恼,黛玉哪里睡得着?”黛玉调皮的抬手,摁着水溶的额头两侧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西边战事吆喝的轰轰烈烈,弄得全民上下人心惶惶,别说征粮了,就是正常的粮食交易都无法进行,这样下去,恐怕会有民变。”
“明儿我正好有事出去,不如顺便去看望一下南宫老夫人?”
“你出去做什么?”
“楚景天寻得两处中等商铺,水安今日去瞧过了,说还不错,明儿我想去看看。若是可以,先盘下来,一个做绣坊,一个做粮店。”
“果然要开始了?”水溶轻笑,仰头看着身边的女子,烛光中她云鬓低垂,肌肤胜雪,越发的婉约可人,这样的她,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那个人,是注定了要跟自己并肩而行的相互扶持的妻子,而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儿,不是圈在金丝笼里的鸟儿。
“当然,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还要去其他地方,杭州,海宁,徽州,江州……这些地方走下来,大概也要年后了。”
“嗯,加快进度吧。不知夜景阑这小子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怪不得这几天一直没见他,原是出去办事了?”黛玉接过紫鹃盛好的参汤,递给水溶。
“玉儿,虽然咱们向来低调,不喜欢太张扬。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水溶尝了口参汤,连连点头,“嗯,这汤不错,你也该用一点。”
“知道是谁做的了?”黛玉只觉得眼皮一跳,忙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
“先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警告。”水溶微笑,暗影中,这个笑容寒冷无比。
“还在生气吗?”黛玉抬手,沁凉的手指点在他皱紧的眉心,把那个‘川’字轻轻地抚平。
“玉儿,这些不要你操心。说说,去找南宫老夫人做什么?莫不是要把那些东西给她送回去?”水溶浓眉一展,嘴角闪现一个若隐若无的微笑。
“为什么要送回去?我们如今在这里,只有这一个盟友,不说好好地相处,非要弄得生分了才好?人家送东西给我们,是一番好意,这又不是聘礼,干嘛要送回去?”黛玉亦轻笑,“王爷在为粮店不卖粮而发憨,那作为郡主,我也不能在一边干瞪着眼看热闹啊。”
“有什么好主意?”水溶把那只白瓷盖碗放到一边,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下人都出去。
紫鹃忙转身,待众人下去后,自己也出了房门,把屋门关好,守在门楼。
“我们能不能联合南宫世家,把粮食的价格落下去。就算落不下多少,至少也要让百姓们可以买到粮食。不然这个冬天,将会有多少人冻死饿死?有多少人过不了年呢?”黛玉说着,便轻声叹了口气。
“其实,若是让南宫世家开始卖粮食不难,难的是如何让江南的众商家都不再屯粮。”
“朝廷对西边用乓之事,是屯粮的关键。如果西方战事不起,那他们还会屯粮吗?”
“自然不会了。可战与不战,却由不得我们如何说。”
“王爷何不修书一封给京城的梅公子,然后上一道奏折给皇上?”
“玉儿的意思是,让京城里有话传出来,说西边战事暂缓?”
“这样做,难吗?”黛玉看着水溶,平静的说道:“其实皇上也应该明白,战事乃是朝廷的机密大事,是不可以拿出来随便宣扬的。这对朝廷百害而无一利。这件事情,还是从皇上那里纠正最容易。况且,我们只要有一个。风就好了。也不必要皇上非得金口玉言,说什么确切的消息。只要皇上一含糊其辞,这边就好办多了。”
“话虽如此,但梅瑜泽父子的话,皇上能听进去多少,却是未知。不过,可以让梅翰林联合东平王。东平王的话,皇上还是可以听进去的。”水溶亦赞同黛玉的话。
“不管京城的话传到江南有几分真实,只要南宫家的商铺一开,这消息也就坐实了几分。”黛玉接着往下说,“但为了防止有人暗中屯粮,我们还是要采取一些措施。比如,粮食的价格不能过低,再者,卖粮的时候,可以限制一下购进的数量。如此坚持几日,那些粮商便会有坐不住的。到时我们只要再添把火,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哦?”水溶墨色的瞳眸中闪烁了喜悦的目光,“所谓的添把火,就是北静王和晋阳郡主北上回京,征粮的事情,暂缓再议。是不是?”
黛玉轻笑不语。
“呵呵呵……玉儿,这主意甚好。既然如此,也不必要给皇上上奏折了。我这里边有一份很好的邸报,是朝中的人刚送来的。来,玉儿看看。”水溶随手把书案上的一叠文书递给了黛玉。
黛玉打开看时,却见其中有一条:西番回纥二世子贺兰臹进京,回纥民族今年的贡品比往年多出一倍。
“这是个好消息啊。”黛玉指着邸报笑道。
“是啊,我就不信,他们对探听到的对回纥民族用兵之事情有着十分的信心,无论如何,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