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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纠正:“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强调:“我们同潘以伦签过协议了。”
“你是专业的,都知道那只是框架合同,随时可以修改。”
杨筱光握了握拳。
连梅丽对此也毫无异议,因为其余的孩子也在自家公司旗下,手心手背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些不但是潘以伦所不能掌控的,亦是杨筱光乃至老陈都万万掌控不了的。
杨筱光唯有领命先安排新偶像们的拍摄工作,同这干人等讲解广告脚本,同时让何之轩和客户一块儿再观察观察这些新晋小明星。
会议地点仍旧选在“君远”的会议室,潘以伦也不是头一回来了,然而回回来此地都是跟在人群最后头。
只是他如今真的不同往日了,出街的形象都由专人打理,有赞助商提供,发型衣着都有型有格,以方便记者和路人街拍。他是新晋的人气王,从初进“君远”的无人问津到如今一进来就同其他几个新偶像一块儿被年轻小姑娘们围着要签名,差距还是有的。
杨筱光笑她们,还被小助理笑说:“他们这叫有效投资,短期回报。”
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杨筱光开玩笑,把纸递给潘以伦,说:“快快,在你大红前,给我签十几二十个名,往后我好在淘宝卖。”
潘以伦都不拿正眼瞧她:“别人二十出头,这样的行为实属正常。”
杨筱光叉腰:“我也很年轻。”转眼看到几位领导往这里走来,立刻扮做严厉女工头,轰走那群小姑娘,赶着帅哥们进了会议室。
潘以伦依旧坐在最后一排,杨筱光自然地就在他身边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瞧着他无敌的侧颜叹了口气。
潘以伦问:“怎么了?”
杨筱光嗫嚅着唇,此地人太多,此话不好说。她瞅瞅潘以伦修长的腿,胡乱讲了一句:“正太,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潘以伦微笑:“虽然我年纪比你小,但毕竟也过了发育年龄了。”
这话说得杨筱光愈加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帽儿。
潘以伦说:“我不是唯一的选择,这很正常。”
他说这话的口气是这样平常,杨筱光的心咯噔一下。她小声说:“如果你不想红,最好不要进这个圈子。”
潘以伦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说:“对,做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是不舒服的。”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他这样一说,她又那样一想,心内却更闷困。
会议室最前方,老陈开始讲解拍摄广告视频的目的。与会的选手们都晓得今天的表现同自己是不是能在赞助商的广告片里拔得头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故而都听得格外认真。
老陈陈述完毕,便由杨筱光代表“君远”和“孔雀”宣讲了广告片的情节。这是何之轩同电视台及“奇丽”再三讨论过的方案—“孔雀”的广告片先由选秀选手们拍成软性的视频广告在网络上推广。每个人气选手拍一集,分别为民国篇,知青篇,改革开放篇,香港回归篇和二十一世纪篇,几乎将“孔雀”上下七十年的发展历程全部展现。
当然,分这么多集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一碗水端平了,让选秀场上的人气王们都能露面,人人有份,谁都不落空。
杨筱光清晰地宣讲了每个广告片的主要情节,而后由老陈询问在座的男孩儿们对情节的看法。按照何之轩的意思,由选手们先选择自己有兴趣并且自觉能发挥好的情节,做他们安排角色的参考。
英俊的男孩儿们全都兴致勃勃,跃跃欲试,都选能令自己形象出众的情节来演,没有凑进这堆热烈讨论人群的唯有潘以伦。
杨筱光扯他的衣袖,低声提醒:“脚本写得最好的是民国篇,形象和情节都出彩,将来要在电视上播。”
潘以伦却说:“知青篇有一代人的回忆,也很不错。”
杨筱光很想告诉他,知青篇囿于对演员形象有限制,无光鲜衣着和炫丽背景,连色彩都很单一,题材又稍嫌敏感,稍稍有拍摄经验的模特儿都晓得这样并不利于自己的形象塑造。
果然,让大家自行选择的结果是除了潘以伦无人选择知青篇。
何之轩一一问了大伙儿选择剧本的原因,男孩儿们大多讲得十分表面,什么故事好看,情节感人云云。待问到潘以伦为何选择知青篇时,他答:“我们的父母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他们现在还在怀念那段岁月,虽然当时很艰苦,但这是他们的青春。”
何之轩望了潘以伦一望,点了点头。
老陈同杨筱光说:“听说何总也是知青子女呢,当年**妈下乡到北大荒。”
杨筱光疑惑地望向领导,领导吩咐:“大家都饿了,小杨去准备些吃的。”
接下来是由视频广告的导演来讲述各个篇章的拍摄要点,杨筱光指挥行政到办公楼附近的餐厅订了一席外卖送来。她感觉有些肚饿,于是从随身口袋里摸出一条士力架嚼起来。
潘以伦看见了,轻声说:“吃甜食这么不节制,小心夏天见不了人。”
杨筱光把手一挥,小胸脯一挺:“本姑娘才不怕。”
潘以伦从包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她:“票给你。”
杨筱光欣然接过来,笑嘻嘻地说:“这回是我沾你的光了。”
潘以伦望着她微笑,带些征询的意思问:“到时候我来接你?”
杨筱光爽快地点了点头。
他又望了望她额头上的伤,还用创可贴贴着,看来尚未痊愈。
她用手捂住额头:“保证能在演唱会时以最佳状态见偶像。”
潘以伦笑起来还是要命的好看。
十 我们去看演唱会
在演唱会开演那日,潘以伦按照约定提早在办公楼一层的大堂里等待杨筱光,他还提了大包的零食,有薯片有饮料。
杨筱光见到他就说:“正太乱花钱。”
潘以伦笑:“还好了。”
但是能去看偶像的演唱会总归令人兴奋,杨筱光推着潘以伦走出大楼时,他拿出一副平光眼镜戴上。
她本以为只有莫北戴眼镜好看,没有想到正太戴上眼镜也能很好看,文气俊秀,恰似白面书生。
杨筱光看着他笑,他竟然不好意思地也笑了。
她说:“是应该掩饰掩饰。”
天已经擦黑了,路人都匆匆归家,没有人会格外关注他们。他们叫了车,很顺利地抵达体育馆,这儿人头攒动,戴了平光眼镜的潘以伦就没那么容易掩饰自己了。
杨筱光指点:“那边好像有人认出你了。”
好在认出他的是文艺女青年,很雅很文艺,在远处观察了许久,才怯怯地过来问:“你是十三号潘以伦吗?”
潘以伦不好说不是,只好点头,文艺女青年很高兴,找了本子给他签名。原本本子是要给开演唱会的偶像签名的,这下多得来一个未来之星的大名,算是看演唱会的意外之喜。
杨筱光想,正太前途不可限量。但此地人多眼杂较为危险,他已经被人认出,且本城记者中不少都是文艺青年,可能会在此出没,故,她拖着潘以伦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左右四顾,谨防眼熟的记者。
他们绕到人流较少的一处入口,杨筱光眼尖,往那边门口的方向盯牢一人,仔细辨认,再辨认,回头对潘以伦低喊:“快,给我纸和笔。”伸手就往他上衣口袋里探。
“怎么了?”潘以伦抓住她乱摸的手。
“林林林林—金山,貌似就在那边!”
“林金山?”潘以伦没明白。
纸和笔在哪里?难道他没带纸和笔出来?杨筱光又掏自己的口袋。
“啊,有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餐巾纸。
潘以伦叹口气,从裤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塞到她手里。
杨筱光攥着餐巾纸,捏着圆珠笔,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往体育馆某号门前瞬间移动。
潘以伦不放心,跟在她身后。看她刹车在靠在门廊暗处的一名叼香烟戴眼镜的瘦削男子面前,用一种似乎兴奋到极点又拼命压抑的语气嚷道:“我很仰慕您,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说完就把餐巾纸递到了男子鼻子底下。
男子猝不及防,嘴里的香烟抖了抖,瞪着面前的餐巾纸,注视了一秒两秒三四秒。
潘以伦在心里叹气,要签名的方式有千百种,她选择的是最惊吓偶像的那种。
大人物毕竟是大人物,阵仗见多了,见怪不怪,短时间的呆滞后,还是往餐巾纸上签了大名,然后潇洒转身,留给他们一个华丽的背影。
杨筱光盯着餐巾纸看了一眼两眼三四眼,脸上充满了满足和幸福。
潘以伦问她:“他怎么叫林金山?”
杨筱光还对着餐巾纸上的名字晕乎乎的:“本朝第一大词人,字金山,号词霸,世称林金山。这是我这辈子拿到的第一个偶像签名耶!赚了赚了。”
潘以伦笑她:“这样的绰号你都想得出来,小疯子。”
但是让小疯子发疯的还在后头,到了场内,他才体会到杨筱光当粉丝的时候有多么疯狂。
杨筱光还同他讲:“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们疯狂的人和事不多,能让我们爱的人和事也不多,所以一旦是心中所好,一定要全情投入,千万别说我意淫,我只是抓紧时间不后悔。”
演唱会在激荡的鼓点声中开始了。
杨筱光这天穿了一件皮质小夹克,行动不方便,鼓点一起来,她就想跟着节奏摇摆,便把夹克脱了。里头是贴身的打底毛衣,很显身体曲线。
潘以伦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身体曲线,然而现在是知道了,她的身材并不骨感纤瘦,所以她常常嚷着减肥。但是,她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体饱满圆润,配合她的健康红润的苹果脸,是那样充满活力?他从这样一个角度看过去,想那线条不是不美的。
他看了几眼,开始觉得热,便别开脸,跟着脱了外套,把她手里的小夹克一起拿了过来。
体育馆里的上座率并不算高,但不妨碍黑暗里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台上的偶像初来乍到,台下的观众便给予了极大的鼓励和支持,然后台上台下一起疯狂。
杨筱光跟着观众们一起挥舞荧光棒,但觉得尚不够抒发自己的**,竟放弃座位,跑去了看台的第一排,扶着栏杆往前倾,摇摇欲坠,说:“唉,应该买内场票,没想到他们现场这样棒,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他们。”
潘以伦跟在她身后,不着声色地拽住她的手臂,说:“下次一定。”
杨筱光没有在意,只是发泄心底的兴奋,她说:“你将来也会像他们一样光芒四射。”
“武侠小说里常有一句话,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不是人人都能做珍珠的。”
“你可别说参赛真的全部为了钱,那样多俗气?”杨筱光不由得转头看他。
“是的,就是那样俗气。”潘以伦陷在黑暗里,摇晃的光在眼前闪烁,他的一切不可获知。他应该在笑,说,“不管他们的粉丝有多少,比不比得过当红的那些人,他们的实力决定他们站的位置。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这么犀利坦白,杨筱光在黑暗里愣了愣,随即拍拍他的肩膀,真诚地想给予他鼓励:“你很棒,观众都看得见。”
“他们喜欢我的皮相,现在是**时代。”
“很多人都要不到呢!”
“对,这也是资本。”
“好皮相的大学毕业生都比长得一般的容易找工作呢!”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长相平凡,身材普通,所以只能做个平凡的人。”
潘以伦看着她在他跟前又舞动起来,他望着她的后脑勺,想,她长相平凡,身材普通,怎么会?可是没有再做声。
台上暗蓝的光打下来,偶像们中场休息之后复又上台,天籁般的声音洒了下来。
“2000年零时零分,电视直播纽约时代广场庆祝人潮,我有无见过你?”
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此时此刻,他在天堂。人山人海之中,似乎四面八方都有怀念他的人,如海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