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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珍惜?初晨马上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卖力地教给粉荷。过了几日,粉荷来告诉她,那双绣鞋乃是白老夫人的,白老夫人很是喜爱她的手法,几位少奶奶和小姐都想来跟她学手艺。随之而来的,陆宛凝在她这里呆的时间也相对要长一些了。
由此可见,白家虽然都是男人做主,但女人们也有她们的一套行事方式。只要一丝可能,初晨就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在初晨摩拳擦掌地等待白家女眷来,她好大显一把身手的时候,令人沮丧的消息再度传来。
白家的女人都被白老夫人勒令不许来打扰贵客休息,换句话说,把她曲线救国的一切可能都切断了。初晨咬着牙想,谁不知道其实发这话的人是白老爷子呀?好呀,白老爷子,你是个人物!不服输的心思顿时起来,她偏要和他耗到底!
初晨又找了个借口,她第一次到这里来,想看看海岛风光与内陆有什么不同。她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彦信不是说那位鲛人是他的旧识么?如果她够幸运,大概可以找找那位鲛人帮帮忙。两天之后,有人来传话,说是岛上的大管事将在晚饭之后来领她去游玩。
听到这个消息,初晨一头扎进被子里,笑出了声。虽然如此高的待遇,大管事亲自来陪,防范如此严密,但她总算是离她的目标前进了一步。吃过午饭,她便上了床,为晚上的出游养精蓄锐。
晚饭以后,一个高高胖胖,慈眉善眼的婆子果然来见初晨。粉荷介绍这就是岛上的大管事鱼婆,初晨客客气气向她问了好,彼此恭维了几句,鱼婆干干脆脆地说:“老夫人吩咐了,让老婆子领您去岛上风景最优美的地方。这岛上么,日出日落时最美,气候也最宜人。今儿晚上就先去看看日落景观,明早上再去看日出。夫人看,可好?”
初晨哪里又会说不好。粉荷取了些巾帕之类的随身物品,扶了初晨,跟在鱼婆身后向着海边走去。万龙岛的风景果然是很美的,不谈海边常有的沙滩椰树,各种茂盛的植物也是初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再加上鱼婆极为善谈,把当地一些传说和风景揉和在一起,说得活灵活现的,几人倒也开心。可惜就是不见那位鲛人的影子,初晨也不敢提,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眼看月已上中天,鱼婆也说得口干舌燥,粉荷更是走得东倒西歪,初晨仍然兴致勃勃,夸着月色美好,要往更远处走。两人的疲累她不是没看在眼里,但好不容易出来了,断然没有一无所获就回去的道理。人家说是让大管事在晚饭后陪她出来游,但并没给她限制时间,自然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鱼婆也没有催初晨,只是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初晨玩什么花样也翻不过她手心去的表情。初晨先前还带了些好奇,走到后面越走越憋屈,心里也越来越烦躁,几乎就要放弃了。
前面是一片在月光下散发着柔柔银光的沙滩,海水轻柔地冲刷着,犹如母亲爱抚熟睡的婴儿。初晨指着沙滩道:“这里和我们那儿有个地方很像。”她倒不是胡扯,只是看见这片沙滩,就想起了万春湖边那一片彦信让人铺起的沙滩,由此想起了某人的笑容,连带出些忧伤思念来。
鱼婆笑道:“这片银滩很是难得,诸位少奶奶和小姐拿着当宝似的。想必贵国那个地方有了这样一片沙滩,贵人们一定很喜爱吧?”
轻柔的哼唱从海里传来,粉荷脸色大变,鱼婆倒是强作镇定,笑道:“今儿晚了,夫人身体刚刚好些,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若是二少奶奶知道了,必然要责怪老婆子不知数。夫人若是喜爱,改日再来也不迟。”
初晨万分不想走,却不能不走。若是自己执意要违背主人家的意见,只怕会引起反感,今后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会被人赶走。
怎么办呢?万分焦急中,她看见海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月下与鱼儿嬉戏。计上心来,故作惊奇地指着那个身影大声喊:“快看!那是什么?鲛人!就是那个在海上唱歌的鲛人!”
鲛人听见了声音,微微回过头来。
鱼婆已经不管得罪不得罪初晨了,一把夹着她就走。鱼婆既然身为岛上的大管事,自然身手不弱,初晨估摸着自己若是与她拆招,大概也能勉强支撑个十来招,肯定能引起鲛人的注意。问题是,她不能与鱼婆动手,除非她想被赶走。
她使劲推开鱼婆,生气的说:“这是在做什么?我自己能走!”鱼婆到底不敢太勉强,赔笑道:“是老婆子鲁莽,还请夫人不要见怪。鲛人性情多半,恐扰了贵客,还请夫人迅速离开这里。”皱眉对粉荷道:“你这妮子!呆了头了!还不来扶夫人?”
不等粉荷行动,温柔的歌声如同温暖的夜风,瞬间包围了三人,粉荷张张嘴,扶着额头就倒了下去。鱼婆眼睛睁大,也倒了下去。
初晨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一下,拔足就往海边跑。边跑边对着远处那个半隐半现在海水中的美丽背影低声问:“你是明珠吗?”
那个美丽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脸色苍白,黑发黑眸,风情万种,望着初晨微微一笑:“明知故问。”她轻挑手臂,“说吧,你想做什么?”
初晨一喜,忙道:“有人一直挂念你的安危。吩咐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他对你的思念带给你。”
明珠不语,目光犀利地看向初晨,被她眼里的冷漠森寒刺得几乎想倒退一步,假如初晨说的是假话,肯定经受不住这目光。初晨想起彦信跟她说起明珠时那种温柔的神情,不由嘴角含笑:“他说没有你就没有他。他很想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明珠垂下眼,面无表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已经要忘记了。不必再提。”
初晨心中一凉。
第75章 迷津欲有问(中)
明珠身上有一种疏远冷漠的气息,让人不敢与她多说话,多接近。初晨原想和她攀攀旧情,顺便求她帮忙。但人家明确表示不想再提从前,初晨也不好再说。
明珠是为了彦信才成了这副模样的,当时也许还有情意在,经过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她是否还是一样的想法,是否已经后悔并怨恨,如今她依靠万龙岛的势力存身,她的想法又是什么,这些都是初晨不能探知的。
明珠有些神经质的噗哧一声笑出来:“他竟然就喜欢你这样一个傻女子么?”
“呃?”初晨摸摸头,“他是经常说我傻。”彦信经常骂她傻,又经常嫌她太过聪明,不好被他骗。
“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几日了。”明珠指着在她身边游曳一种金色小鱼:“此鱼叫声如离,只在子时以后出来觅食,人称子离。它数量稀少,生长缓慢,体弱娇贵,尤爱吃岛南跃龙台的一种金萍。接连吃上两年方可长到一寸长,但长到两寸以后却是世间罕有的调养之物。”
她看向天际的明月:“岛主夫人体弱多病,需要子离调养身子。白岛主每夜子时必然在跃龙台钓鱼。婚后数十年,只要人在岛上,从无一日间断。”
初晨睁大眼睛,竭力想把那叫子离的金色小鱼形貌牢记心中。
“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不知白岛主钓鱼收获如何?”
“数十年风雨无阻,有获者不过十之一二,这十之一二中,有两寸长者又只得十之一二。”万龙岛主十天中不过能钓得起一两条鱼,而每钓满十条鱼,大概只有一两条鱼能用,也就是说,他要钓满一百天才能弄得着那么一两条鱼。
明珠随意拈起一条三四寸长的子离,那鱼儿在她手中并不挣扎,温顺乖巧。“小东西通了灵性,又岂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那几条鱼,不过是他日复一日坐在那里,与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那等笨蛋的小鱼儿才会上了当。”
听明珠的意思,自己只要弄几条合意的子离去,必然能讨好得了白老爷子,但这又谈何容易?初晨愁眉苦脸:“他坐在那里几十年,不过得到几条子离。我第一次到那里,小鱼儿只怕老远就被我给吓跑了。”
明珠听得好笑:“你这是小看于我还是不相信我?”
初晨道:“我不是小看你,也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让我去,必然就可以得到鱼。但若是被白老爷子看破,你今后可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做人不能太贪心,太自私,她亲眼看见羽池说到明珠时那种贪婪疯狂的神情,可以想象,假如明珠离开了万龙岛的庇护,将会过着怎样的日子。
明珠讽刺一笑:“你一直都是如此优柔寡断,还是一直伪善虚伪?我要做的事情,从来心中有数。”
初晨被她饱含讽刺的话刺得心头难受。
明珠继续不客气地说:“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两害相较取其轻?如果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怎么帮他?恐怕单为怎样保护你,讨好你,就要费了他大半的精力。”
明珠见初晨不说话,冷哼一声:“被我说中了吧?他喜欢你这样子的女人,也是个傻子。”
“他不傻。”初晨闷闷地回了一句,彦信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明珠盯着她看了半晌,劈手扔来一件东西:“子时就要到了,你还不去?等着人家来抓你回去?”
初晨知道她性情有些古怪,也不和她计较,真心实意地给她行了个礼道谢,拿着那个东西就跑。
“把这个研碎了扔进水里,鱼儿就会来。”明珠在她身后低声嘟囔:“没见过这样笨的人,东西都没问清楚怎样使用就跑了,笨死了,什么眼光?中看不中用!”
初晨假装没听见,跑了几步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跃龙台怎么走,万一走错了路,被人拦住,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请问,那个,跃龙台怎么走?”
明珠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指着南方,“你一直往那边走,看到一个光滑如明镜的平台,那里就是了。”
“有没有什么比较隐秘的小路?”虽然很明显地感受到明珠鄙视的目光,初晨还是硬着头皮问她。
“没有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白老爷子,否则白老爷子若是未钓到鱼,就会变成那个人的错。你明白了吗?”明珠颇有些不耐烦。
“明白了。”初晨羞愧而逃。
尽管明珠告诉她这里不会有其他人,但初晨还是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尽量隐匿自己的身形。终于看见了那个光滑如明镜的平台和台上端坐如石像的垂钓老人。
耳边萦绕着鱼儿发出的“离、离、离”的奇怪声音,初晨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却不得不尽量放轻脚步向老人靠近。她想,一个爱惜妻子,会迁怒他人的老人,怎么也不会是一个老顽固,铁石心肠吧?她只要把握住最关键的一点,就有成功的可能。
她刚靠近跃龙台,一道冷厉如刀的眼神从她身上迅速扫过,初晨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头还在。原来眼光真的是可以杀人的。
她大无畏地继续向台上前行,老人只是愤怒地瞪着她,不敢出声亦不敢出手制止她的靠近,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那敏感狡猾的小鱼儿给惊吓走。
跃龙台名不符实,并不高,平滑如镜,两面临水,台下是一片泛着银光的海水,水面上攒动的子离金色的背脊在月光下华丽无比。初晨悄悄走到离老人稍远的下方坐下,沉默地看着他钓鱼。老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两眼,终于不再管她,专心致志地钓起鱼来。
初晨偷偷地瞟了他两眼,老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