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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可是大陈魁离城分店的大掌柜!”
大陈魁是南陈最大的商行,几乎在南陈各地都有分店,垄断了南陈境内大部分的生丝、盐茶、瓷器生意。只这三样,大陈魁的大掌柜,便稳稳地在南陈与一般的官绅平起平坐。
若说生意,倒还是在南陈的地位更高些。但见着太守,仍要点头哈腰陪小心。平日的孝敬,更是要打点到位。
饶是如此,苏一一仍听得十分心动。要知道,这盐茶、丝绸及瓷器,再加上当铺和钱庄,那可是后来徽商和晋商发家致富的基础行业啊!这尤七既见过大陈魁的大场面,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带人私奔……在她眼里,还觉得浪漫呢!
况且南陈近海,日后再加上海运,绝对可以富可敌国。
“好,就用他了!”苏一一当机立断。
这样的人才,哪怕心术再不正,只要有合法的协议,条条框框给他规定死了,不怕他翻出手心儿。
商不压官,苏家有人在朝为官,有人下海经商,百年世家大族在当地的影响力,实在可称是影响深远。真要到了苏家人被外姓人欺负的当口,那位多年不问事的老祖宗,可就能使出雷霆手段了。她老人家可是响当当的一品国公夫人,连进宫给皇后请安,也不需要下跪的。这份尊崇,一般人可是望尘莫及的。
“可他……带人私奔……”梁炳乾吃吃地反对。
“那只是私人小节,殊不知他与那知府那小妾是情投意合?若真是如此,我倒要说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苏一一慨然地挥了挥手,“便是他了,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人家的私事便由得他,咱们去管他做甚么!”
苏明琨神情微动:“九妹既这样说,便这么定了。明儿便拿了文书填妥,咱们过两日开张!”
“如此甚好。”苏一一喜道。
他两人一吹一唱,根本不顾梁炳乾几番欲言又止。偏是在他初初开口,便默契地抢了他的话头。
耳边听得茶盏盖子碰撞的声音,苏明琨才与苏一一相视一笑。梁炳乾还待再劝,苏一一却已凑到他的耳边:“炳乾哥哥,二对一哦。”
果然苏明琨也是只小狐狸,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古人最重情谊,这一番知遇之恩,哼哼……不怕这尤七不肝脑图地以报!
梁炳乾只觉得一阵轻风吹来,脑子里只想了一个词:吹气如兰。哪里还来得及反对,袖子微紧,已是被苏一一拉着朝门口走去。
三人出了里屋,与尤七正式相见。观那尤七虽是其貌不扬,一双眼睛却极是锐利,便知是个角色,手底下怕有些功夫傍身的。要不然,他们在里间好些话,他便不会听得入神。
尤七却是一脸惊奇,万想不到一锤定音的小东家,竟然是如此之“小”。
“尤掌柜的,一一制药从今儿起,就全拜托您了。平日无事,我三哥会常来瞧瞧,却不会干涉店铺里的日常事务。销售及利润一月一报,额外有事也可随时找我三哥。”苏一一的脸上,却十分严肃,全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尤七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站着的,并不是衣饰无奇的小孩子,而是大陈魁的大掌柜。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下意识里便已答了话:“是,请小姐放心,蒙小姐倾诚相待,尤某定当竭诚以报。”
直到一番话说完,才觉得自己要效忠的对象,只是一个六岁的女娃,不觉有点尴尬。
苏一一却仿佛不曾瞧见,只从自己的书袋里取出了“合同”。她读的虽不是法律,但在现代也见过了无数的经济合同,穷两天时间挥就的这份契约,自然条理清晰,债权债务关系明确。
“原来九妹已备下了,我还去央人抄录了一份呢!”苏明琨看着那张用蝇头小楷密密写成的契约,忍不住诧异地挑眉。
“三哥瞧瞧,还有什么遗漏的?尤掌柜若有相异的意见,不如也一并提出来,另行抄录一份便是。”
苏明琨粗略看了一遍,深觉惊奇:“九妹的字,进境神速。”
苏一一扮了个鬼脸:“被四哥笑话了一场,再不拼了命地练字,又不知该被他怎么羞辱了!”
“竟是小姐的字!”尤七惊奇更甚,他以为这是苏家长辈备下的,谁知道这小女孩看似年纪不大,一手字竟极是老练,“这字,倒有君体的神韵。”
苏一一展颜:“我习的,便是君体。”
“君大家是我南陈书法大家,不想大周也有人习君体!”尤七欣然的神色,让苏一一更觉君如玉在南陈地位的超然。
难怪人人都拿君如玉来鞭策自己呢!
条文拟得十分完备,尤七和苏明琨都没有什么意见。况且见她已备了一式三份,想来胸中早有成竹,便爽快地签了字画上押。
“这个中人……”苏明琨颇费踌躇。
正文 第039章 题字
“双方签字画押,中人不要也罢。”苏一一十分干脆,“尤掌柜若是做得好,往后在店里也分股子,便同一家人似的了。”
尤七看着她柔和的五官上,突然显出来的坚毅神色,忍不住动容:“不瞒小姐,如今尤某落魄,为大陈魁驱逐,想找份营生,也是处处碰壁。虽不至绝望,却也心灰意冷。小姐既然看重,尤七这一生,便悉听小姐差遣,再无二话!”
苏一一有点回不过神来,她在现代只懂用利益联结,可不知道自己别有用心的话,却让尤七表现出了死忠的神色。
苏明琨招来这位貌不惊人的中年掌柜,实在是走投无路之后的下策,因此听到他的“献忠”,倒并不惊异,只是扯了扯苏一一的袖子。
若是他能预知一一制药日后的规模,恐怕不会让苏一一答应尤七入股。
但这时候……
一一制药只有三间空荡荡的门面,一些药屉虽然初具规模,可是里面多数是空的。再加上平均年龄不到十岁的三个小东家,除了能弄点银钱糊口,苏明琨还真没有想到它的发展。
所以,尤七很轻易地走进了“一一制药”的高管行列。
“尤掌柜言重了。”苏一一收束心神,笑脸相向,“我信得过尤掌柜的为人,能带走知府大人小妾的男人,可不是没胆色的哦。”
苏明琨哭笑不得,这又不是值得人夸耀的事,她居然还真拿出来当一回事……
谁知那尤七却脸现得色:“如今他是尤某的正房太太,可不是谁的小妾了。”
苏一一展颜道:“恭喜尤掌柜。”
尤七正容道:“小姐既是尤某东家,往后便直接称一声尤七便是。”
“尤掌柜的年龄,与家父相仿佛,不如就称一声七叔罢。”苏一一乖巧地改了口,这个含着亲昵意味的称呼,却让尤七愣了一愣。
眼前的小女孩,有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盈盈的笑意,透着亲切。一声“七叔”,让半生无后的尤七,忽然生出了暖意。
“那……尤某……就生受了。”尤七颤微微的答话,可见其人心中的激动。
苏明琨不以为然,尤七虽然履历辉煌,但毕竟如今落魄。便在全盛时期,他也远没有资格承受苏家九小姐的一声“七叔”。
苏一一却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骄人,所以这声“七叔”叫得顺口之至,更显诚挚本色,也进一步收买了尤七的心。
伙计是早就招来的,苏明琨找了中人担保,都还手脚伶俐。尤七那双眼,看过的小伙计可不成千上万?一眼相看下来,倒也认可了苏明琨的眼力。苏一一对尤七的能力,评价颇高。她知道在商场上,天赋固然可遇不可求,经验的老到,也是一宝。
见他也认可了这批小伙计,当下也放下了心。
“咱们这店铺的匾额,可找人写了么?”尤七指着空空的门楣。
“还不曾呢,三哥的书法不错,不如让三哥写了,再找人镌上罢。”苏一一倒并不是疏漏,只不过实在找不到书法名家,倒不如自个儿写几个字。要不是好近来刚把小楷习入门,倒是想亲自动手的。
“这怎行?我那字,能拿得出来?少丢人现眼了!”苏明琨可没苏一一这么自恋,“同龄人中算是还将就,怎能拿出来献宝,没得惹人笑话罢。”
“要不,我写几个字,你替我放大?”苏一一没有什么诚意地“建议”。
苏明琨苦着脸:“别胡闹了,这一层倒是我疏忽了,赶紧的请人写去!”
苏一一撇了撇嘴,现在看不上她的字,待几十年以后,这“一一制药”董事长的墨宝,可不知有多值钱呢!
“这个倒是紧要事,若有本地名人,不如请过来一幅,哪怕多付润笔银子,这个场面也是要顾的。”尤七听着兄妹俩的对话,有些好笑,也赶紧提出自己的建议。
“我可一个都不识!”苏一一干干脆脆地摊开了手,“况且,若是论广告效应……啧,我倒觉得不如把这润笔银子省下来,免费供应板蓝根呢!”
“当地的书法名家倒是有,只怕咱们求上门去,人家未必肯应。”苏明琨沉吟道。
“既不应便罢了,谁耐烦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苏一一可干不来求爷爷告奶奶的事,只不过那最后“屁股”两字,在大伙儿面前没好意思说出来。
最重要的,她手里的银子都已经打算好了用场,哪有多余地去“送”给人家啊!
若是有钱啊……
苏一一更盼望自己能点石成金,坐拥金山。
“不管请谁写,这四个字总要赶紧了镌出来!”苏明琨也知道自家的财政状况,也不执意要请名家书写。
“那还不简单?我请先生两几个字就是了。”苏一一不以为然道,“先生的字,可是我见过的字里面,顶顶好的。风骨清雅,遒劲有力!”
“先生肯替你写么?”苏明琨怀疑地问,“别仗着先生宠你,便无法无天起来。要是先生怒了,你连学都没得上。”
“怕什么,我便缠住三哥当我先生了。”苏一一做了个鬼脸,只这时候,她才像个十足的小女孩。
“若是没有名人写的,字好的也成。”尤七也不再相劝,“既定了下月初一开业,这字赶紧要写出来了。”
“我这就去找先生,炳乾哥哥,时候不早,咱们快回学堂吧,被先生打了板子,我可不好意思求字儿了。”
“呀,果真要误了时辰!”梁炳乾看了看天色,急站而起。
“七叔,我可把这片店子,交给您啦。日后这店能走多远,可要七叔您竭尽全力!大陈魁不是惧了那官府的势力,把您驱逐了出来么?有朝一日,咱们弄个比大陈魁还大的商铺,才真叫扬眉吐气!”
苏明琨眉心微跳:她——还真敢说啊!
尤七却是看着小女孩明朗的眉目,灿烂的笑容,忍不住心中微动。胜过大陈魁,这个提议,实在是诱人得紧啊!
正文 第040章 膺品
“你要我题字?”魏尔瞻有点愕然,“老师可不是什么名人!”
苏一一翘了翘唇:“反正我也不认识名人啊,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属先生的字顶顶好的呢!先生,你就给我写几个吧,只四个字,不费先生什么功夫嘛!”
魏尔瞻沉吟片刻,忽地肃了容问:“你真要开这个药铺?”
“自然比九九纯金还真。”苏一一现出了灿烂的笑容,偷偷瞧了瞧他的面色,才怏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