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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后的那支木簪,虽是朴实无华,雕工却十分精致。许是早晨出来得匆忙,插得有些随意,露出几分隐约的挑逗,虽失之于庄重,却很衬她的年龄。
“九妹!”苏明琨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忽地伸掌握住了她的手。
苏一一倒不在意,前世握手是基本礼仪,更何况她长年生活在一堆男人中间,早就有了当哥儿们的自觉。
只是他握得有些小心翼翼,那架式仿佛是捧着一个琉璃盏,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粉身碎骨。
苏一一有些郁闷,她有这么娇贵么?不过,对于被珍而重之的对待,从私心里还是会开出朵朵心花来。
女人,不管年龄大小,虚荣心是一样的。
仰头看着蔚蓝清澈的天空,明丽的流云成缕成丝在飘在半空。如果在现代,这时候也该是暑假了。当她问起苏明琨的时候,看到对方一脸的茫然,就知道自己想找个地方避暑的打算落了空。
“十五那天咱们都要请假一天,大宅里要祭祖的。”苏明琨对她解释。
“我们也要去大宅么?”苏一一明嘲暗讽,丝毫不给苏家的同宗留面子,“我还当我们已经被扫出苏家的大门了呢!”
苏明琨嗔道:“九妹!”
苏一一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嘻嘻一笑,便把此话揭过,再也不提。反正苏家的那些祖宗,可不是她的祖宗,苏一一的心里,是半点敬畏都没有的。
“近日你家那小店生意不错么?”苏明琨也转换了话题,打量着她戴着的一只银镯。看成色,还是新的,大约是最近才打的。
“是啊,三哥怎么知道?”
“瞧你吃穿用度,便明白了。”苏明琨含笑。
“其实……我也并不想裁新衣的,都是娘非要我换上!”苏一一有点不满地瞪着自己新上身的绛色衣衫,确实有点高调了。
“你年纪小,原该穿着艳丽一些。”苏明琨的目光带着欣赏,“九妹,下月起,我要去学院了。”
苏一一顿时喜道:“呀,三哥,可要恭喜了!”
按年岁,苏明琨去年便该与苏明鹏一同去学院,只因苏明鹏院考没能入学,是以连着苏明琨也只能再在学堂混一年。
“何喜之有?”苏明琨却摇了摇头,“虽说因我的庶出才耽搁了一年,但跟着魏先生做学问,倒觉得比在学院更深一些。”
“魏先生的学问,果然有这么好么?”
“怎么没有?上回大哥二哥回来的时候,说起太学里的风光,可是魏先生教的一些东西,他们都一样不懂。可见哪怕是太学里的先生,学问上头也未必能及得上魏先生的。”
苏一一失笑:“你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怎就知道魏先生的学问是首屈一指?”
“四叔一向极是推崇的。”苏明琨用苏庆正的话,一下子堵住了苏一一的嘴。
好吧,其实她是很喜欢听别人说魏尔瞻好话的。
夸其师,其弟子与有荣焉。
“九妹,你若为男子,我们苏家谁也及不上你!”苏明琨大约是远行在即,出自肺腑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让苏一一有点惊愕。
“我?”
“魏先生曾说,你的成就或者可以赶上君如玉呢!”
切,为什么人人都拿她和君如玉比?她只要做苏一一!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名字,在整个大陆上都让人如雷贯耳。
正文 第028章 不辞而别
下学回去的时候,姬流夜已经离开。
苏一一爬到床底下找了一圈,竟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多少有点失望。
半月余的相处,她几乎已经把这个少年当成朋友。尤其是他手把手地教她习字,让她受益匪浅,进境直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别说苏明鹏,就是魏尔瞻,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小香猪蹭过来,很自然地就靠到了她的鞋面上,四肢朝天,仿佛这样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走了么?”苏一一叹了口气,“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孩子,招待了他这么久,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说!”
小香猪含糊地呜咽了两声,苏一一更郁闷:“他跟你道别?救他的那个人是我啊!算了,对小屁孩不能要求太高。至少,我不是农夫,没有救起一条毒蛇!”
闷闷地放下书袋,看到矮桌上摊开的字帖,心里没来由的便灰扑扑了起来。
小香猪忽然移开了胖乎乎的身子,对着苏一一拱了拱,然后往床边走。摇头晃头了一阵子,苏一一迷惑地看着它。搞什么鬼?小香猪忽然对着枕头的方向跳了两跳,很可惜,没有食物的诱惑,潜力没能爆发得出来。
“枕头?”苏一一醒悟过来,掀开硬梆梆的瓷枕,下面赫然有一张纸。
她的房间里没纸张呀?苏一一忽然跳起来,把字帖拿起来翻找,果然最末的一页,被撕了下来。
随口骂了一句三字经,跟那群大老粗们混得久了,苏一一张口闭口的三字经,那个叫丰))(网)(题)(供)(下)(载)富啊……足可以骂上半个时辰不重样。
纸被折得平平整整,角对角,边对边。如果有手工课的话,这位姬流夜同学一定能拿个满分。
“一一卿卿如唔……”
“他以为在对情人说话呢?还卿卿!”苏一一看了几个字,就觉得浑身恶寒。就算是早恋,她也太小了一点儿吧?摧残祖国的幼苗啊!
姬流夜明明也不过比自己大了几岁,这一手字,简直漂亮得想让苏一一带回现代,去做书法课的教材。
而且,姬流夜的用字遣词,极度深奥,苏一一看了两遍才明白,原来是对不辞而别的抱歉,以及对救命之恩的感激。
两句话的事,他却用四六骈文写了整整一张纸。如果她备有宣纸,苏一一估计他可以写成几十页的论文。有些典故,苏一一有的并不知道,因此端摩了半天。
“其实你只要留个字,说明离开就行了。如果能够涌泉相报的话,说明报答的方式,那我就更满意了。”
小香猪似乎看不起主人的势利,用嘴又拱了拱她的鞋面,接着又跳了两跳。
“咦,香香,要不以后咱们就练习跳高吧,兴许能报个吉尼斯记录啥的……啊,不对,这个时代还没有诞生这个记录呢!不过,也算是一种求生的手段吧,没钱花的时候,可以带上你去闹市去表演两招,收几个铜板也是好的。”
“扑”,小香猪顿时软倒在她的鞋面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苏一一目光微抬,这才看到枕下还有一块玉佩,呈半透明的白色,虽然只有铜钱般的大小,但质系未凝的羊脂,比田含玉给她的那对明月珰的质地,还要更好一些。
“难怪穿得起金线的衣服,这玉要是拿到现代去拍卖的话,怕不值个上百万?”苏一一拿在手里把玩良久,才心满意足地收了起来。
好吧,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小香猪还在地上装死,大概是对苏一一见钱眼开的模样,实在看不过眼。苏一一刚把玉佩收好,田含玉已扬了声音唤她吃饭。
“咦,爹爹呢?”苏一一看到餐桌上,少了苏庆正的身影,忍不住奇怪地问。
田含玉忙着布菜:“这两天那药草的生意极好,你爹爹挖的药草已经用完了,趁着天还没擦黑,再去山上挖一点儿。”
“爹爹不是在院里晒了不少吗?”
“那是准备冬天用的,到时候马蓝都枯了,还上哪挖去!”
看来,自己的父母考虑得很周到,根本用不着提醒。
苏一一俏皮地做了个鬼脸:“难怪这两天,咱们的伙食标准提高了呢,见天儿地见荤腥!”
田含玉笑着点头:“是啊,这门生意要能一直做下去倒也不错,雇个人帮着熬药,旁的什么都不用卖了。”
看来,她老娘还很懂经营之道呢!这不,看到销售势头良好,已经动开了扩大经营的脑筋。
“这帖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早晚被别人知道了。”苏一一嘴里含着一块肉,口齿不点不清。
“那可怎么办?要是别家只卖十文,咱们也只得跟着降价了。”田含玉有点忧愁,还没有等苏一一开口安慰,已是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咱们这些钱也是白赚的,总不能一辈子巴着这个生意!”
“娘,你的心态可真好。”苏一一这句话,可绝对出自真心。
“啥叫心态?”
苏一一知道:“就是乐观向上,不怨天尤人啊!”
“怨天尤人有用的话,娘也不用守着店子了,只管天天怨去!”田含玉心情甚好,不忘替苏一一挟菜。
其实苏一一顶讨厌旁人把菜挟来挟去,总觉得不卫生。但是田含玉的这个举动,却让她觉得温馨。她注意到,挟到她碗上的肉,每一块都四四方方,没骨没皮。
“娘也吃啊!”苏一一把菜又挟了一筷回去,“替爹爹也留着些啊,那些体力活儿不好干呢!”
“还用你说,早在灶下留着了。”田含玉嗔了她一眼,“这是给你的,快吃。”
“嗯!”苏一一吃得很香甜,“娘的手艺真好!”
“那当然,娘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巧手媳妇呢!”
“娘可以开饭庄啊,就凭这手厨艺,想不财源滚滚都难。”苏一一又指了条生财之道。
“是啊,娘和你爹合计着了,只待这回赚了些钱,到时候就能盘下个饭庄,那利可又比这小店强了。”
看来,田含玉的生意经,不比自己的少呢!苏一一放心地笑了。
直到收拾了碗筷,苏庆正才背着捆柴回来,中间果然夹满了马蓝。
正文 第029章 莫名的受伤
除了那块玉佩,姬流夜就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有时候,苏一一会遗憾地想,自己怎么就没有趁着他在的机会,多揩一点油呢?
每次临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看到那张被撕下的页面,眼前就会浮起姬流夜那张明明落魄,却又透着倨傲的脸。
“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苏一一瞪着字帖,“虽然我没有给你留张宣纸,但你可以找幅没用的布头吧?以后先生问起的时候,我可怎么回答?”
“依依!”
苏一一抬头推窗:“炳乾哥哥,你今天怎么现在才来?”
“嗯,有点事……”梁炳乾含糊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这是给你的,记得每天吃,能改善体质的!”
“我现在不生病了。”苏一一无奈看着他,忽然脸色一变,“炳乾哥哥,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
梁炳乾的声音有点慌张:“脸上什么……啊,没有什么的,是被家里的树枝勾了一下,又不痛的。”
尽管是个月黑风高夜,但苏一一的视线,丝毫不受影响,准确地把手抚上了他的左颊,怒道:“这明明是鞭子的痕迹,你还骗我!”
“不是不是。”梁炳乾拼命地摇头,“我得回去了。”
“梁炳乾!”苏一一杏眼圆睁,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啊!”梁炳乾闷哼。
苏一一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不待梁炳乾反应过来,就伸手挽起他的衣袖。
胳膊上,青紫交错,分明是新伤。执鞭的人,想来下手极重,鞭痕一直延至上臂。苏一一可不管什么男女大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扒下他胸口的衣服。果然也有一道鞭痕,从左肩,一直划至右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