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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清雨那是在什么时候?在玄烨的大婚典礼上?他记不清了。他只晓得,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当他回神时却发现自己的心不见了。它丢失在了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
清雨心中的苦涩化了开来,“我念过一句诗:一步踏尽一树白,一桥清雨一伞开。说得可不正好是你的名字。”她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那日她一直不敢抬头,但是她的心头却留下了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那仿佛是对一个倾慕许久的女子道出心中浓浓的情谊一般,缠绵而温存。
“曹寅,你是了解皇后的性子的。如果继续这样子逼她,怕是会惹出祸事来的。你去告诉皇上,坤宁宫从此刻起就成了隔离区,是生是死与人无尤。”
与其让承祜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腥风血雨,倒不如大家抱成团一起坐等世界末日。
曹寅点点,朝他身后的侍卫挥挥手:“我们走!”
芳儿听得御林军撤退的声音,抬头见清雨已经倚在了门框上。
“清雨。”
清雨朝她笑了笑,软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清雨将她的设想同芳儿讲了一遍,“小姐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芳儿摇摇头:“怎么会呢!”她一向机智,也颇有些急智,但是凡事遇上和承祜有关的事情,她的聪明她的机灵便会失效。
芳儿起身握住清雨冰凉的手,笑道:“我先待承祜谢谢你了。只希望玄烨能接受这样的提议……”
曹寅只得回去复命:“皇后娘娘提议从即刻起将坤宁宫划作疫区。”
容歆的神智已经有些清醒,在听了董婉方才那一番说辞后,精神便为之一振,除了承祜还能有谁!她怎能让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
容歆跪在玄烨的脚边,泣求:“皇上,你可得为承庆做主啊!”
玄烨低头看了容歆一眼,此刻的她已经妆容全花,满脸的印渍,在昏黄的灯光的照射下煞是可怖。玄烨有些无力道:“容歆。”
“皇上,承祜是你的儿子,可是承庆也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这样偏心?”容歆直直地盯着玄烨的眼睛,直到他心虚的调转开目光,她依旧没有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如果真是承祜将疫病带进皇宫,为何他现在却安然无事?”
“皇上,但凡有疾病袭来,最先病倒的往往是年岁最小的孩子。或许是二阿哥的体质较好,病症一时半刻还不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董婉见容歆没有应答,就替她回答了玄烨的问题。
此时此刻,玄烨都懒得抬头看一眼董婉,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为何安儿却没事?”董婉刚想辩驳,但是抬眼间看见玄烨厌恶的眼神,她便收住了嘴。
玄烨低头对失魂的容歆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承祜给你儿子赔命不成?”
“你儿子?”容歆苦笑着重复着玄烨的话,“皇上,您的儿子难道真的就只有承祜一人吗?承瑞的死,你不追究;承庆的死,你也不在乎……难道就只有坤宁宫那个女人为你生的孩子才是你爱新觉罗家的子嗣,其他的就是草芥,就可以让人随意践踏吗?”
容歆歇斯底里的指责,忽地让朱颜的心中那一扇紧紧关着的门,瞬时间被人狠狠地砸开了。承瑞的死,不管之前有多少人设计过,参与过;但是最终将他送上鬼门关却是自己。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染指。她忽然想起,为何她的同胞姐妹身上会因为可怖的疤痕而不能参见选秀……因为她,一切都是因为她!
这个屋子的人,忽然被朱颜所发出的一阵凄厉的笑声所怔住了。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一个几近疯癫的女人。
“朱颜!”玄烨怒喝一声,企图制止住她的癫狂。
朱颜哪里还听得见外界的声音,她的耳朵听到的是凄厉的呼救声,她的鼻子闻到的是焦糊味,她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一张张扭曲的脸庞……有一只湿漉漉的小手正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裙摆……
朱颜慌乱中,从自己的发髻上扯下一根簪子,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戳去:“你放手!你放手!”
她拼命的呼喊着,鲜血从她淡蓝的旗袍中渗出,在上面印开一朵好看的花。
已经有几个宫女跑上去想要抱住自残的朱颜,但是她手中挥舞着簪子,所以谁都不敢近身。
她嚷着:“你们别过来!谁都别想过来!”
玄烨像是看戏一样,注视着眼前这个发狂发癫的女人。
这些睡在他枕边的女人,到底有几个他是真正地了解的呢!
容歆也被这样的场面给唬住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悲痛,居然从心底升起对朱颜的同情来。她的确比自己可怜,起码她的承庆还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至少她还体验过短暂的天伦之乐。
人在什么时候才会觉得老天是公平的?就是在遇到比你更不幸的人的时候。
容歆的同情心才刚刚建立,但是朱颜接下去的一句话,却让这短暂的同情心瞬间分崩离析。
朱颜指着玄烨,笑道:“皇上,我才是凶手!”
第七十七话 隐情
听到朱颜这样的自白,容歆的脸色顿时白了下去,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呼之欲出,只是被激愤堵在了胸腔中。容歆想要抬手抚一下自己胸膛里紊乱的气息,怎知手还没有抬起来,人却因为段时间的缺氧而晕厥了过去。
在容歆倒下的前一刻,人们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一个几近疯癫的女人指称自己就是杀人凶手,另一个面容惨白的女子伸手指着前面那个嗜血的凶手,像是提着最后一口气要她还命,然后却直直的向后倒去……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慈宁宫里那个坐看一切发生的人。
容歆醒过来时已是次日的傍晚。一阵暖暖的初夏的微风,吹得她舒服地睁开了眼睛。刚刚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啊,在梦里她流干了眼泪……还好一切都只是梦。
她微笑着转过身,发现床边坐着自己的额娘,她正眼圈通红地望着自己。容歆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然后所有酸楚的感觉都从那一个小孔中争先恐后地涌出。
她的额娘见她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脸上却挂着笑容,这样的情形不禁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她轻轻地摇了摇容歆的胳膊,试探着喊道:“歆儿,歆儿。”
容歆的意识渐渐地收拢,望着脸哀伤惊慌的额娘,哽咽道:“额娘,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梦……”如果没有看到她额娘哭红了的眼圈,她会把昨天的一切都做是一场噩梦。
“我苦命的儿啊!”她额娘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决堤而出的洪水,冲毁了她精致的妆容。
“额娘,我的承庆没了!我的承庆没了……”
“歆儿,你叔父已经答应你阿玛,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我们不会让承庆这么冤屈地死去的……”容歆的额娘愤愤地说道。
容歆苦笑:“谁是凶手呢?昨儿个,我是心力交瘁,受了苦却无处宣泄,所以就受了董婉的蛊惑,想要拖一个人给我的承庆陪葬。赫舍里芳儿纵然狠心,但也不会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开玩笑的……估计她也是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了……”
“那个马佳朱颜不是当众承认自己的罪责了吗?”她额娘不解地问道。皇上因为担心小皇子的安危,已经将坤宁宫保护起来,在疫情解除以前,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坤宁宫。她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感叹道:正宫娘娘的儿子到底比其他的孩子要精贵些。如果她昨晚正好在现场目睹了那一切的话,估计就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了。
容歆这才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脑海中最后残存的画面:“我也不晓得为何朱颜顷刻间变成了那般模样……”虽然朱颜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杀人凶手,但是容歆觉得事情依旧蹊跷的很。
“难不成是有很暗中逼迫她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的?”
“看朱颜当时的情形,倒像是在说自己的肺腑之言一般。那凄厉的神情,我倒是一点都不怀疑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对了!容歆忽然想到非(提供下载…)常重要的一点,“但是她始终都没说,她杀害的人究竟是谁!”
容歆的额娘面上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这皇宫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人命案居然是一桩接着一桩!
容歆想到了这样一点,便急着要下床去找朱颜问个明白。她额娘连忙将她按回床上:“这一时半会儿,怕时间不到她的面了。太医说朱颜现在神智混乱,说出来的话做不得数。所以皇上已经让她在长春宫静养,等过些日子她的情况稳定些再行审问。”
容歆刚刚转热的心又渐渐地凉了下去,这种事情拖得越久,查出真相的可能性就越小。
坤宁宫的人虽然被禁足了,但是谁也禁不了人们爱说闲话的嘴,以及讲闲话四处传播的风。
小林子将昨晚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大伙儿讲了一遍,然后静静地等着大家的反应。
清雨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可是越发的复杂了。怎么好端端的长春宫的主子又出来参活一脚?”
“当时皇上是什么反应?”芳儿将目光投向小林子。
小林子支吾道:“据说……据说,皇上的脸色都铁青了。整个人都气哆嗦起来……”
“之前,太医们还不是一口咬定说承庆是染了宫外的恶疾才会不治身亡的吗?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就都又相信是朱颜杀的人呢?”芳儿总觉得这里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长春宫的主子在认罪时,董答应有没有说什么话?”
小林子略带歉疚地说道:“我没问,我哥也没有告诉我。”说来也可怜,小林子一家兄弟三人,已经有二人被卖进宫做了太监,余下一个七八岁的弟弟在家里传承香火。小林子的哥哥在容歆的咸福宫当差。
芳儿想了一下,道:“小林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兄长到坤宁宫来一趟?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清楚。”小林子面露难色,但是主子既然吩咐下来了,自己也不好拒绝,拍着胸脯保证,在明天天亮以前定会将他哥哥带到坤宁宫来。
天色刚刚暗了下来,小林子的哥哥就已经被带到了坤宁宫。芳儿也不细问他是怎么将人弄进坤宁宫来的,非(提供下载…)常时期非(提供下载…)常手段。
芳儿略略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单薄的人儿,不禁感叹道,如果不是细细分辨,他和小林子长得还真是像极了。
小林子的哥哥想芳儿行完大礼之后,就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芳儿发问。
“小安子,我这次让你过来,并不是让你做什么背叛自己主子的事情。我只是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听你给我详细地说说罢了。”在后宫最忌讳的就是暗通其他宫的主子。
小安子点点头:“奴才明白。”
“当时长春宫的主子口口声声喊自己是杀人凶手的时候,董婉董答应可有站出来为她说什么话?”芳儿边将问题说出口,边仔细留意着小安子的神情。小林子在她的宫中已经当差多年,她当然是信得过他的,但是他和他的兄长分侍二主,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以及自己主子的利益难免有些不得已的时候。
小安子察觉到了皇后娘娘对自己的不信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芳儿留意到他眼中失落的神情,不禁心中叹道:小安子居然是这样一个聪明剔透的人儿,真是难为他了。
小安子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当时大家的注意都被长春宫的主子给吸引了去……但是,奴才可以拿性命担保,当时董答应并未替长春宫的主子求过情。”
芳儿点点头,随即给了他一个信任的微笑:“我明白了。当时所有的人都只在意长春宫的主子有点异常的行为,而全部都忽略了三阿哥的真正的死因,是这样吗?”
小安子想了一下,迟疑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