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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听了你这几句话,本宫才算知道,原来你并不只是想做皇子的养母一步成妃。你想做皇后,想做太子的娘,是么?”
“本宫也是身怀有孕的,轻则被你吓滑了胎,重则被你用计谋拉下了马,试问这宫中还有谁能与你抗衡?你不要说还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已是被你的连环计气坏了!”
“你也不要说还有李贤妃!还有大皇子二皇子!李贤妃为人纯善心思简单,她哪里斗得过你?事后你慢慢再收拾她也来得及,不是么?”
“若是你的计谋得逞,大皇子既没了生母又没了养母,还有何依靠?他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在这宫中如何活得下去!”
杨玉枕慌道:“颜贵妃倒是挺能掰扯!颜贵妃过去但凭一张嘴,便躲过了无数场劫难,我倒要瞧瞧你今儿是否也能躲过!”
太后重重拍了下身边小几,“够了!”
“颜丫头,你给我闭嘴。”
杨玉枕低头轻笑,可那笑还未来得及扯出嘴角,便听得太后又说道:“颜丫头,范丫头,你们两个可不许再动怒了,莫委屈了哀家的孙儿。”
“春草,冬梅,扶那俩丫头去暖阁靠靠。喊她俩的贴身人儿进去伺候着。”
采芳与范月瑶的宫女小蝶被从院子里带进暖阁,春草冬梅安置好几人后又回到大殿。
太后忧心暖阁里的两位,只想速战速决。却见穆霄启带着小德子走了进来。
“孩儿早朝上还在担忧母后的身体,母后可好?看样子昨夜没睡好呢!一早儿欢儿就使人给孩儿说了,这不,料理了养心殿的事儿便赶紧过来陪陪母后。”穆霄启似乎并未瞧见杨玉枕,只顾坐到太后身旁,握着太后的手说道。
未等太后答话,杨玉枕离了椅子跪步上前步步叩头哭泣,“皇上,皇上给咱们的公主伸冤啊。那范月瑶被人指使给陈良妃和公主下了药,已是人赃俱获啊,皇上!皇上若也不能为臣妾做主,臣妾便死在皇上跟前儿,也好去陪陪咱们可怜的女儿啊!”
穆霄启一脚踢开杨玉枕,“莫再装样子给朕瞧!你也配!我的公主活着时没见过她生母的一张笑脸,小小的腿儿被拧得稀烂,朕还没治你的罪!她是堂堂皇家公主,你一个贱人哪里配去陪她?”
“天理何在?我的女儿被人害死了我不心疼吗?难道那贱人害她之前还掐了她?我苦命的女儿啊,你白白送了小命儿,你父皇竟还要包庇那起子贱人,不为你做主啊。你若在天有灵,来抓了那贱人去陪你吧!”杨玉枕大哭大闹起来,满脸的鼻涕眼泪愈发令人厌恶。
“好啊,好!你们都包庇那两个贱人,那我就死给你们瞧。待朝野上下通通指责皇上包庇罪人逼死无辜,你们莫后悔!”敬语也再无一句,杨玉枕爬起来直奔大殿外,却未料没等走出两步,便被两个嬷嬷上前拉住按到。
“杨玉枕,你还不认罪么?你难道不知道,你做的一切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早被看穿了么?想死可没那么简单,你若现在死了,便看不见你身后的杨家如何倒塌!”太后气急反笑。
“来人,人证物证全都给我带上来!”太后手一挥,冬梅与春草出了大殿复又回转,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宫女小太监进来便跪下。杏儿也走上前来跪到那几个奴才身旁。
杨玉枕手指杏儿,“你,你这个奴才,你反了天了!”
“主子还不知悔改么?奴婢并未做何错事啊。奴婢只反了你了,你是谁的天?”杏儿昂头问道。
杨玉枕晃了几晃,“你就不怕你那在杨府里的爹妈受罪么?”
“杨府上下已是自身难保,主子还是想想自个儿的爹娘吧。”杏儿不再搭理杨玉枕,兀自低了头伏在地上等待发落或是问话。
“你当你卖了我卖了杨府,你便能自保?”杨玉枕声嘶力竭。
穆霄启笑道,“她如何不能自保?她并未与你一起毒害良妃与公主,不是么?她一个奴才,无法反抗主子的吩咐,也不能左右主子的想法儿,一心想洁身自好却挨了打,你却死也不放过她么?”
“朕已是应了她,回头便放她出宫和她家人团聚。等你杨府抄了家诛了九族,她一家几口也不再是奴籍,皆是良人了。”
杨玉枕闻言情知大势已去。很多事儿既是已作,便是如箭离弦不成功则成仁,再也无法抽身了。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不,来不及了。
第3卷 尾声 第46章
她的眼前又浮现起女儿那张小小的睡靥,白净,甜美,唇角还有一只若隐若现的梨涡,真像她的父皇。
初生的婴儿本是没有眼泪的,女儿临去时,黑亮的眼珠却被盈盈泪光染满。
杨玉枕当时似乎从女儿的泪眼中看到了悲悯,也曾有过刹那松动与悔恨,可陈良妃已死,自己早已是无法回头。
这叫什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又嫌那地狱的敲门砖不够厚重,便多搭上小女儿的命一条。
原来自己以为完美的计划,杨家以为天衣无缝的筹谋,根本就经不起任何推敲与详查。人做事,天在看。哪里有什么完美,哪里有什么天衣无缝?自欺欺人罢了。
杨玉枕突然醒悟,便甚觉悲哀。自己不过是个庶生女罢了,若做不成父兄一步登天的垫脚石,便只能凄惨的死去。
不,不是!曾经有人将一条宽阔平坦的路指给自己,是自己不屑一顾!
这世间哪里有不要回报的好处?都说进了这后宫,便不能信任哪个依赖哪个。杨玉枕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她与范月瑶私下的谈话,并不是煽风点火,而是她心里真实所想。
我杨玉枕哪里比不过你齐欢颜,却连自荐枕席都不被稀罕,反倒要你来施舍?其中必有阴谋!
她也许至死都想不到,欢颜想要的回报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给穆霄启一个干净清宁和乐的后宫,儿女成群姐妹甚欢。我可以给你谋得高位,我可以匀给你雨露君恩,我可以帮你照顾保全腹中龙胎,我可以许你并不过分的荣华富贵。我只要你如同嫁入小门小户,相夫教子贤惠良德。
而皇帝穆霄启便能一心朝堂,做个万古流芳的明君。或者就算不能万古流芳,最起码能够更快活些,不用分心为后宫烦忧。
欢颜自己也知道这很难,难于上青天。但这并不代表不能去做。先帝后期早就清肃了后宫,已是留给了穆霄启满宫忠心的宫人。既有陈皇后先例摆在那儿作为一个警醒,又有当今天子与自己手中掌握的龙卫凤卫,再加上太后英明果敢,妃嫔为数不多又大都是庸庸之辈,怎么就不能放手一试?
至于偶而跳出一只咯咯乱叫、自以为能登了枝头做凤凰的鸡来,倒给了欢颜杀他儆猴的理由,玩一次小惩大诫锻炼铁腕。都说水至清则无鱼,隔三差五有件不伤大雅的小事儿捅出来,倒省得平静太久个个都像行尸走肉。
但愿我不会像别人一样,被自己的一厢情愿蒙蔽了心与眼睛。欢颜轻叹一声,示意刚被请进慈宁宫暖阁的李太医先给范月瑶诊脉。
范月瑶伸出手腕搭上脉诊,眼睛却慌张的望着暖阁门,总怕有宫人进来拖自己随杨玉枕一起去。直到太后在皇帝搀扶下走进方才放下心来,已是被惊得一身冷汗。
虽然册后大典因了欢颜有孕而取消,却也不能草率而行。于是,钦天监挑选的满满一纸黄道吉日摆在了养心殿的书案之上,留待皇帝挑选出一个以发布诏书颁发金册。
五月二十七,还真是个好日子,我爱我妻。穆霄启满意地点头,取了朱笔在这个日子旁点了一下。全然不顾自己的想法儿是被欢颜的现代灵魂所感染。
其实六月里的吉日也是不少。穆霄启一是嫌六月有些晚天气又炎热,二是急需这个册封之日赶紧到来一扫阴霾。
良妃陈月虹已是择日下葬至皇家陵寝。追封赐谥号,封赏家人,一切依例而循。修仪萧梅儿晋位昭仪,居九嫔之首并永顺宫一宫主位,代养四皇子。
东洲杨府已是人烟全无。阖府上下除了杏儿的爹娘兄弟带着被放出宫的杏儿远走高飞外,无论主人还是奴仆无一幸免。好在欢颜及时进言令太后和穆霄启免了诛九族的想法儿,只取了杨府的二百一十三口性命。
杨氏族人逃过这场劫难后,便将祠堂中昔日的护国公今日的罪人那一枝所有牌位统统清理干净。皇上旨意中虽未谈及削爵之事,他家哪里还有后代继承?惊吓愤恨之后当然都是乐得干净。
不料皇上得知此事后又有旨意追来,言道老护国公乃是开国元勋,丰功伟业岂能容后人抹杀。杨氏族人吃惊于皇帝的手眼通天之余,只得又重新打造了老护国公杨志远的牌位重新供上祖先堂,为防皇上降罪日日香火不断。
欢颜情知杨府那些奴仆大都无辜纯属被主人累及。然而处在这个时代,自己又能说些什么?难道要去和皇上说,奴才也是人?主子犯错奴才无罪?
这事儿既不像王思茹是瞒着爹娘行事,又不像吴梦妍与杜雨涵只牵连进了杜若声、吴杜两家皆不知情。给杨玉枕出主意的,便是她的亲爹与嫡母;传递禁药的,又是她的两位兄长。整个杨府上至管家下至小厮皆是杨家家生奴仆,哪个逃得脱?
好在杏儿是个机敏的,打杨玉枕生了公主后对待亲生女儿的态度诡异上有了警醒。可惜她只是个奴才又是孤身无助,事未发时不能提前防范,事发之时又无力阻止。就算事发之前便去告密,上位者又能如何处理?不也是只能静观其变?
可怜的杏儿来不及想出更好的对策,只得在事后筹谋,偷偷端了公主喝剩的药汁藏到了后花园,希望这寥寥的证据能保全自己爹娘兄弟一命。谁知那药被些馋嘴的乌鸦吃了大半,将死未死聚集成片的鸟儿们又引了凤卫与龙卫悄悄追踪到永平宫。
当一个人心底有了无法告人的私欲,皆是一心只想牺牲别人成全自己。哪个人动手时会想得到,最后登上祭坛的却是自己和最亲近的人?利欲熏心的下场从来未曾美满过,却总有人前赴后继。
因此太后与穆霄启一力主张将此事昭告天下,全然不顾家丑不能外扬的古话。陈皇后与陈家的警示早就被敲成了烂铜,杨玉枕及东洲杨家又及时铸成了崭新的一口大钟。
第3卷 尾声 第47章
欢颜可怜四皇子小小年纪没了生母,便时常前往永顺宫萧昭仪处走动。萧梅儿自打晋升为九嫔之首膝下又有了麟儿,整个儿人便散发着一股温柔至美的气息,令欢颜看了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萧梅儿打暖阁后的小房间中走出迎接,身上带着些许的香火气。施礼后自己至铜盆旁洗了手,坐下陪她说话儿。
欢颜眼神望向萧梅儿那个小间儿,“给良妃立了牌位?”
萧梅儿一笑,“娘娘聪慧,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去。这宫中不许私祭,臣妾便明目张胆的祭奠好了。话说臣妾与月虹也算是患难之交了,虽说那时做的事儿都是上不了台面儿的。”
“只可惜这傻丫头也是个没福的,倒对不起娘娘过去待她的一番心意了。”
说罢与欢颜愁眉相对,半晌无语。直到窗外一声鸟儿叫,将欢颜惊醒笑言道:“你瞧瞧咱俩,莫不也像两只傻鸟儿,刚刚连叫也叫不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