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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如期而至,靳少浔烦躁的抓了抓后脑的发。他深吸了口气,才道:“萧染宁,你要瞒着他,难道你要逃离躲避一辈子?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世事难料,百态无常。萧染宁语带哽咽,“我这一生的五分之一,命运待我委实不公。直至遇见他,我才觉得命运待我还是不薄。然而此刻,我更觉得命运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间。只是,遇见他,与他相爱,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可我最痛恨的事,却是抉择。”萧染宁将脸埋于掌心里,双眸阖起。好半响才整理好情绪,又道:“我实在是不想在他和父母之间作抉择。也不想让他在我和他父母之间作抉择。这对于我和他来说,都是痛苦。有时候分开一段时间总比身处痛苦之中要好的多。靳少浔,命运太残忍,所以我就待自己仁慈一些。”
那天晚上,她记得她母亲曾问过她,离婚后她跟谁。她不喜欢这种抉择,甚至是痛恨。
“阿谦怎么办?我就问你这一句。”靳少浔不再试图说服她。有的人一旦作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偏偏萧染宁固执又倔强,他觉得再说下去无非是浪费唇舌。
萧染宁抿唇一笑。笑容不再明亮,带着黯然酸楚。她知道靳少浔算是妥协,此次深夜谈心算是她赢了。嘴皮子功夫她倒是不错,只是她实际上输给了现实。“人生之事难以两全。”她握着行李箱托柄的手稍微松开,复又抓紧。嘴角的笑容未褪,却被银白灯光衬出满分荒凉苦寒。低而细微的嗓音响起,“若有来生,我希望我能长成一棵树。能将爱我的双亲庇佑照拂,为他们遮风挡雨。让他们不必在炎热酷暑底汗流浃背,饱受烈日摧残。让他们不必在严寒冷冬里瑟瑟发抖,饱受寒冬凌迟。他们今生太苦,我希望他们能将今生积聚的福德用于下一世,祈盼他们能够一生荣华安乐,一世长安优寝。不必再为了我们的学费东走西借,不必再为了生计辛苦劳作,不必再因为贫穷而受尽他人冷眼,不必再为了生活锁事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还有许多许多,我未来得及去回报,我怎敢弃他们而不顾。”
靳少浔内心震颤,如山间凛冽的风猛然刮过他的心房,震慑到不再说话。良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说话,才低声应道:“好,我答应你。”
萧染宁得到他的答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无以言谢。”
萧染宁去了趟洗手间。靳少浔就呆呆地望着她愈走愈远的背影,直至身影不再,他才收回目光。目光渐渐转向深沉,一丝凝重浮上脸庞。他了解关以谦,正如关以谦同样了解他。
若他得知她早已离去,该会掀起怎样的骇人风暴。
萧染宁去了大约一刻钟,回来时便见着靳少浔眉峰紧锁,脸上可以让人寻思出一抹耐人寻味。她在洗手间看见那个双眼红肿,脸色苍白如水中女鬼的面容,心底里仍有悲戚愁云挥散不去。该是时候作别离,她却忽而止步。站定在离他几步之遥,她觑了眼安静放置在一边的行李箱,最后才柔声道:“靳少浔,夜深了,你回去吧。”
靳少浔斜睨她一眼,那一眼却隐摄着压迫感。让她没来由的感到心虚,底气忽而有些不足。靳少浔淡声道:“你几点的班次?”
“三点。”她如实作答。
靳少浔点头,没在言语。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无疑是要与他作别罢了。他倏的立起身,脚步迈的豪迈急切,在她面前站定,嘴角不知何时已然翘起。靳少浔忽然伸出双臂轻轻地,不含一丝旖旎杂念的拥抱了她一下。放开之时,他仍能察觉到她略微僵硬的身子。将心底的那抹涩然掩去,才笑道:“再多祝福的话都不及所做的一件事,阿宁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阿谦他有花粉过敏症。望你此去,定要珍重。”
时间已至凌晨两点三十分,广播播报着将要起飞的航班。萧染宁却因他的话呼吸滞留,脸庞许久都未曾恢复血色。她生日的前几天,他曾有几晚未曾归家。原来……他是去了靳少浔家,以此来作为掩饰。越是想念,就越如同血色罂粟般,毒瘾缠身,心被吞噬,此心深陷。
萧染宁拉着行李箱将要步入安检处时,身后传来靳少浔的声音,“萧染宁,别忘了我今年的生日礼物。”
萧染宁没有回头看。她挺直了背脊,拖着行李箱迳自步入安检区。只是唇边笑意无声绽放,唇边似有呢喃溢出,声小而坚定。“会的。”
她离开,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亦真亦假,不管相信与否,我是编故事的人。一个不含暧昧的拥抱,是最适合的告别礼。
亲吻额头、唇角,告别湿吻,这几类实在是最不可取的行为。什么鬼东西,完全是误会衍生的始祖。咱们是中国人,国外的礼节实是不怎么适用。每次看到这类的电视剧桥段或者小说桥段,我总是感到好无奈,然后弃之不看。之后产生的误会,牵扯不断,我只想说一句风凉话:他妈的活该!
误会……虐文的最佳桥段。
后事已了,分解完毕。
、离开
正午的阳光过于刺目,日上三竿之际,关以谦在辗转翻身几次之后,被爬进卧室内的阳光弄醒。灵台逐渐清明,感觉到怀中空荡,长臂在床侧急切摸索了一番后,原本还阖着的眸子一刹那睁开。瞥向空荡的身侧,眸光顿时一凛,心也一沉。
关以谦掀开被子迅速坐起,头有微微的痛感传来,他稍稍抚了抚额,之后便四下张望着。他昨夜原本是想等她一块入睡,但没过多久便昏沉睡去。他还在思考他昨夜的异常,脑中闪过的场景却猛然提醒了他。昨夜……牛奶有问题。
关以谦倏然起立,从床边穿起拖鞋走到衣柜处。衣柜里她的衣服不见踪影,只有他的衣服形影单只的挂着。大步走回床边,眸光瞬间被定住。
戒指、腕表、项链、以及那张雪景……甚至于压在最底下的硬卡,那是他给她的银行卡和信用卡。最耀目的莫过于那张白纸黑字的信条。
“此去一别,遥遥无期。”
仅仅八个字,如劲风烈火般劈头盖脸的朝他袭来,令他呆若木鸡。脸上隐忍的怒气清晰可见,额际因为怒气的缘故青筋明显,指尖挑起的白纸在隐颤,也连微风一起陨落。心猛然一阵抽搐,疼得他微微弯下身子,似乎想要将夺眶而出的泪滴逼回眸中。尽管眸中早已泛起水汽蒙蒙,他却依旧强忍着心里的钝痛,直直盯着白纸上的字眼,直到无声滴落的晶莹晕开了白纸上的黑迹。他才僵硬着身子重重坐在床上,白纸已被他揉乱发皱,躺在他的掌心中。
这样重磅的打击,让他久久呆坐而不自知。一直以来他都未曾因谁而哭泣过,然而到今日才领悟,是令他哭的人不曾出现过。
隐藏的事实被生硬揭开,她离开了。承诺也如同浮光掠影般随她而去,跌矢在人间烟火中,陨落在广袤天际里。
是他不够好,不足以令她留下吗?
关以谦抚了抚心口的位置,仍残留了微微的疼。是他过于自信,愚昧的以为凭他的好,必定会令她死心塌地的永伴于他身侧。是他过于自信,坚定的以为凭他的爱,必定会使她动荡不安的心能驻扎进他的心房。是他过于自信,自欺的以为他的身影能从此融入她的生命里,再也无法剔除。
关以谦被现实拉回,他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早已关机。重新开机之后的几分钟里,屏幕忽然亮起,徐琬清的来电突兀的出现。他起身,原本沉痛的眸光此刻趋于平静。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必定会重新将她寻回。
食指轻轻按下接听键,电话已然被接通。他尚未出口,便被徐琬清犀利锋锐的话语震了震,“关以谦!你给我解释解释,关家二少与市委书记千金订婚是怎么一回事?你脑子被烧坏了还是被驴踢了?阿宁呢,你把她置于何地?”
她在G市得知消息后,一家三口收拾一番后便飞往S市。她刚下飞机,便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质问关以谦。
关以谦眉峰微拢,握住手机的手稍稍使力,他语气已恢复淡然,但订婚两字仍是直击他此刻正滴血的心。“什么订婚?”
徐琬清一听,火气直直上冒。尖声斥道:“你还敢跟我装糊涂,全世界都知道你和市委书记千金即将订婚,你还敢问我怎么回事?”
外界的言辞犀利无比,而关以谦和萧染宁再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的位置。官商结盟本就是一件大事,可怕的是关以谦还在记者会上撂下那几句维护的话,如今不过几天就抛弃旧爱缠上新欢,名声已然颜面扫地。而万连茵在今早的记者会上的那一句话更是犹如惊雷炸响,瞬间让事情□迭起,扑朔迷离。
此次的传言中,萧染宁成了关以谦和甘姒虞恋情插足的第三者。这种第三者插足事件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原本也掀不起多大的惊涛巨浪,也就随人们怒骂鄙夷一段时间便过。但此次关乎的是宏远集团,事情远没有所想的那般简单。言论还未得到证实,萧染宁已经声名狼藉。
关以谦安静了好一会儿,窗外的阳光明媚,却让他觉得阴寒阵阵。他低缓溢出的嗓音微微急促,沉郁又坚定,“我这一生,关太太的位置只会留给一人。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妄念。”
徐琬清微叹息一声,关以谦的话让她心头灰霾顿时散去。她是气极过头,才会不辩真假的打电话来质问关以谦。她与萧染宁相处四年,萧染宁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心难免偏袒萧染宁,她见不得有任何一人取代她的位置。
“那就好。”喜笑颜开应承一句,徐琬清似是顿悟,又道:“我们出来聊聊。”
“可以,不过我要先去一趟公司。”关以谦低声应答。结束了一通电话后,他才整理好着装,来到了空荡寂寥的客厅。打开电视,便能看到今早的那则传闻。愈发往下看,脸色便沉下一分,眸中的炽热火焰如同火山喷发,眸光里倒映着血色明丽的熔浆。他唇角翘起,一抹讥诮弧度蔓延而开。清雅隽逸的侧脸妖艳生媚,映衬出魅人心弦的容光。
关以谦来到宏远时,已是下午两点。小张跟在他身后,一言未发。面对众人投来怯生好奇的目光,关以谦一记犀利饱含警告的目光瞥去,众人立刻收回视线。
抵达办公室时,关以谦立刻朝小张下达命令。“小张,我要马上知道她的行踪。海陆空都不准放过。”
中国这么大,他实在是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他大言不惭的说要找到他,可实际上他却不知道从何找起。他不知道她是飞到哪个城市,又或者是飞往哪个国家,再或者是隐匿与哪处深山老林。虽然找寻的困难重重,但他会连一丝端倪都不想放过。
小张望着他,有些欲言又止。关以谦立在落地窗前,双手负于身后,瞥过站在他右侧的小张,蹙眉问道:“还有其他事?”
小张平日里素来深谙世事生存之道,少说话、多做事,而他并不会生出过多的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事。他和靳少浔乃算是萧染宁和关以谦爱情的见证者,只不过靳少浔是以兄弟立场,而他则是基于下属对老板的缘由。“总经理和萧小姐……”
小张凝眸端详了好一会儿身侧的关以谦,暗自猜想他应该知道了今早的事。他实在不明白,当初的感情积淀,怎么会一声不响的默然离开。
关以谦双手猛然交握,面上的表情却让人瞧不出一丝端倪。“小张,去做事吧。”
小张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