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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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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浔无法想象出那样的场景。本该是大火燎原,吐纳着火红猩子能吞噬一切的大火,在她看来却是一场明丽张扬的美。用童稚温软的声音说出很漂亮的赞美。他笑了笑,凝眸注视着她,“那时的你,很可爱,也很纯真。”

萧染宁无声轻笑。她却厌恶那样的纯真,若不是她的呆愣,她怎么会差点连累了她的父亲。“这二十几年来,我有时会怨他,怨他不成才,怨他不能挑起家的重担成为家的顶梁柱。如果他能坏到极致,完全没人性。我想我也不必在他和母亲之间徘徊不定。所以有时怨怼的时候,又总会想起他的那些疼爱。以至于总会因为他而觉得这个家里其实挺温馨。人生苦短,如梦初醒。我不恨他,真的,不恨他。”

靳少浔给她递过一包薯片,她接过却没开。他听出她话语中的释然与清淡,为她能这么想感到欣慰。往事不堪回首,走不出痛苦炼狱只会让人愈发仇恨罢了。“其实你只是换个角度去想问题罢了。宽容,是最好的救赎。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也许吧。”萧染宁怅然感叹一句,转头时对靳少浔说道:“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们是父女,从我出生起就命定好的。父女,是我们之间不可斩断的羁绊与缘丝。就好像有些父母明知孩子犯了错,必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时,他们总会惘顾法律真理,总希望他们能无罪释放。其实这些谁都知道,犯了错就该偿还,何来的无罪。只是感情除了理智,还有感性,毕竟人心还是肉长的。”她眸中水雾缭绕,轻轻低头拭掉眼角的泪珠。似是想起了件好笑的事情,她又低低笑出声,笑音隐带沧桑辛涩。“很小的时候看见他喝醉了打我妈妈,我和弟弟总会怨念害怕很久。那时我们只能站在原处,不敢发出声音,任由我妈妈挨打哭泣。事后的时候,弟弟总会跑过去安慰她。那时候弟弟对我说,他长大了一定要把他揍一顿,让他也尝尝被亲人狠揍的滋味。只是,等他长大了,他却老了。”

怨过,怒过,最终却化为浓郁的心疼。时势造就英杰,环境影响一生。她父亲就是这样被环境影响一生的人,这一生他已经过了大半辈子。已经是黄土埋身的人,她不想去恨。

“他是我的父亲,这是到死都不能更改的事实。哪怕中间我怨过他,但是最后的怨都消失在了那场大火之中。能将我生命护持的人,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父亲。大火很漂亮,是因为它美轮美奂的同时,还能将一切世间丑态以及阴暗污秽都焚烧的一干二净,还原出这世间最纯粹的情。所以,即使他这辈子穷困潦倒,一辈子窝囊无作为,我都不会容忍有人对他分毫不敬。能在我危难时挺身而出,我信他是爱我的。而我,也爱我的……父亲。”

萧染宁又用了点时间平复波动剧烈的情绪。她正想抬起手腕,却又僵住。眸光黯沉的如同禁锢灵魂不见天日的监狱,心头泛起的苦涩也让她止住的眼泪有喷涌而出的冲动。最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离登机时间还早,她才继续说道:“跟你说了这么多也还没说到一半,接下来我跟你说说我的妈妈吧。你还愿意听么?”

那块腕表,她放在了他的电脑桌上。

“你说吧,我听。”靳少浔轻声应道。他连她细微的动作都观察到了,心头却没有了那丝酸楚感。他的来意坚定不改,而现在他却不想去强求。关以谦的事,还是他自己来解决便好。多了解她一分,他就心疼一分。只要看着她往后能安然长乐,这便是他目前所希翼的浅浅祈盼。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是父母最大的软肋,父母是儿女最不可斩断的羁绊。

欲知后事,请继续下回分解。⊙▽⊙




、往事如烟随风散(三)


“我记得那是我初一下学期的时候,那年我还不满十三岁。我读的是市里的重点初中,还附带着小学部。因为离家比较远,所以我们都是住校生。清明节的前一天,学校当天中午就放假了。很多和我一样的住校生便开始收拾东西,我走的比较晚,几乎是最后一个。我弟弟那年正十岁,和我同校就读小学四年级。因为心急,所以走的很匆忙。和他走到校门口时,那时候大多人都已经走完了,诺大的校门只有我们姐弟俩。准备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车费不见了,后来我们就被公交车的司机给赶下来了。”萧染宁整理了下思路,语气淡淡如烟波浩渺,还顺带嗤笑一声。“家里离市里坐车都要一个小时,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那是很远的距离。我做了个决定,没有车费,所以我便带着弟弟徒步沿着市里街道慢慢走回家。其实我现在想起来,也会有些后悔。如果那一次出了意外,他们该怎么办。”

从散发着刺目毒辣的阳光的正午,一直徒步走到日落西山之时的傍晚。公路两旁种植着桉树,高大的树丛遮挡住了大半阳光,透出些许凉意。她就这样牵着萧樊的手,一路往前走,笃定的认定这就是回家的路。“那时候我们只是一直走,直到夜幕降临,也还未看到家里的影子。后来我弟弟急得哭天抹泪,最后好在有人捎带了我们一程。下车的时候,我看到我妈妈立在村口处。农村的夜色通常比城市里要暗沉寂静,月光还未将暮色天际照亮,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又能清楚的知道,她很担心我们。”

萧染宁抿唇笑了笑,那夜的情景真实清晰。她的母亲身子有些偏瘦矮小,在夜色里更显瘦弱萧瑟。她见靳少浔正凝神静听,才又开口道:“隔壁的邻居跟我说,那天下午至晚上,我妈妈一家挨着一家的问,一直徘徊在附近找寻我们。我那时还不理解,认为她大惊小怪,因为我们都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家。那天晚上,她把我痛斥了一顿。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她那时骂的对。我确实该骂,该罚,该责,该打。”

“十岁的时候,我被隔壁邻居家的狗咬到膝盖。那时候因为害怕,所以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倒是我弟弟,那时他已经稍稍识得些事,他看到我膝盖上青肿一片,便私自跟我妈说了。她很生气,但最后却是她接连一个星期踩着单车载我到镇医院打防犬疫苗。她每天有干不完的农活,晨起鸡鸣时起身下地,暮霭傍晚时归家做饭。那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劳苦,我那时宁愿走着去,也不要她辛苦到吃力甩汗的载我到医院。”

“她总是叮嘱我要节俭省用。我上学时零花钱不多,甚至并无节余。仅仅是够我一天的饭钱。她不像其他母亲那样,整日叮嘱不要亏待自己,就好像舍不得自家儿女受一点苦。而我也不是她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宝贝女儿。她只是重复的跟我说着一句话,一句我听得耳朵长茧,却让我终生铭记的话。她跟我说,要好好学习,勤俭节约,将来就不必过得如她那般辛苦酸涩。我知道她,不是她不疼我,而是她已经无能为力。如果她有充裕富足的物质金钱,那我相信她会比任何人都要疼我。”

肩挑重担的母亲已经被生活所迫给弄得心力交瘁。她无法在母亲省吃俭用的同时,还在外与别人过着同等浪费奢侈的生活。

“十六岁那年,我到了办理身份证证件的年纪。我和妈妈一起来到镇上的区公安局分局。正巧她的身份证也已经过期,所以便和我一起办理。我的妈妈其实很普通,也很淳朴善心。因为穷,所以连身上的穿着都微感寒酸,甚至带着污泥脏迹,所以公安局里的工作人员态度并不是非常好,也可以说是恶劣。她们对着我妈妈摆出凶神恶煞极其不耐烦的神色,尖声对她使唤呼喝。后来我把她们当场训斥了一通。她们用尖酸刻薄的话说我没家教,没素质。可若是我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她受人欺凌,那我才该是这世间最为恶心的人渣败类。教养这东西,在涉及到最重要的人时,它连存在都显得多余。有也好,无也罢。这世道只不过又多了一条生存之道罢了,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只知道,我的母亲,她不是这天底下最美丽完美的女人,但她却是我心底最为敬重爱戴的母亲。只要我在,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她分毫。”

那种讥诮神色久久挥之不去,让她连回想起来都睚眦欲裂。当时她的母亲不懂得去辩驳反击,而她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甩她们两耳光。偏激也好,极端也罢。年少轻狂时,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母亲。

“我十八岁那年,春节大年初三的晚上。我父亲去了别家蹭吃蹭喝,酒醉的特别厉害。回家时酒气熏天,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农村晚上入睡特别早,所以我们便都早早休息了。我是被敲门声和怒骂声吵醒的,当时还夹杂着微弱的低泣声。出门一看,大厅里的椅凳歪歪斜斜,而我妈又被打了。我弟弟很想将他暴揍一顿,但后来还是没有付诸于行动。等他终于安分不再乱窜时,我和我妈来到了顶楼。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哭,但那次有史以来是我见过哭的最伤心委屈的一次。她跟我说,其实她很久很久以前便想离婚。最后却还是咬牙忍痛的坚持了下来。其实她不跟我说,我也很想他们离婚。这种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形同虚设。留着一个家的空壳摇摇欲坠,没有用。我知道,我们那时成了她的累赘。若不是我们,她也不会捱了十几年。我有时会痛恨我的存在,是我们的存在束缚了她的自由。”

那天晚上,她和母亲就静静坐在楼顶上,无言以对。她的母亲压抑的太久,到最后揽住她痛哭流涕。尽管她希望父母离婚,但最终没有成功。世上的母亲天性大都如此,儿女是血缘的延续和感情的羁绊。

靳少浔突然不敢去看她,他想象不出她的表情。明明是难堪辛涩的过往,却被她用飘渺释然的语气缓缓道来。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完全放下,也许已经放下,也许又没有。他早已没有最初的欢喜,欢喜他是第一个聆听她故事的人。这样的故事,简直令人难堪重负。

“这些事,不敢告诉他么?”靳少浔低吟浅问。话音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而她却没有出声。靳少浔也不纠结她的沉默,他轻叹一声,“阿宁,我该如何说你才好。”

靳少浔无奈,却又理解。因为理解,所以才没有责怪。

大厅内的广播传来正经清冷的女声,正在播送着航班起飞的班次序号。飞往国外与其他城市的班次依次起航,抵达本市的班次也陆续降落,原本寂静的大厅此刻人声鼎沸,人流来往汇聚成拥挤的海潮。

萧染宁低头凝思,一时半会儿并没有作声。她现在迫切的需要时间,需要时间作为良药,让她痉挛抽痛的心慢慢舒展。良久,萧染宁望进他略带心疼的眸子。她忽然间笑了一笑,轻声道:“你说的对,我不敢告诉他。”

何止是不敢,简直是害怕。她的自卑心在作祟,让她在彷徨与惊惧之中徘徊流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端坐的时间过久,双脚有些微麻,萧染宁紧低着头似在措辞。“所以靳少浔,今晚的事能否保密?”久久未得到靳少浔肯定的回答,萧染宁忽然抬起头,定神望着他那张纠结挣扎的脸,不得不再加一副猛药,撂下决绝狠话:“靳少浔,如果你要说,那我们以后也没了联系的必要。”

一声叹息如期而至,靳少浔烦躁的抓了抓后脑的发。他深吸了口气,才道:“萧染宁,你要瞒着他,难道你要逃离躲避一辈子?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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