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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见怪?其实,按照年龄,我也足够做你的妈了。”陈姐笑道,“只是咱楼里的规矩,无论大小辈分都以姐妹相称。我才厚着脸皮叫你做妹妹罢了。”
“姐姐快别说了。让明鸿无地容身了。”明鸿连忙解释道,“我也是自幼孤独,所以看到年龄大上一两岁的都忍不住相认作长辈。”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我比你可大一二十岁不止,到了你嘴里居然成了一两岁了!”陈姐笑得合不拢嘴,一下下的轻拍着明鸿的手掌,“我来问你,你在沈府长大,可认识姓柳的么?”
40、聆讯
“姓柳?”明鸿发自心底的一颤,“并没有啊。陈姐姐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些面善。”陈姐拉着明鸿的手,仔细端详,“总是有些故人相见的影子。”
“陈姐姐想必是看错了。我从小就没离开过那个院子。”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姐姐前面那个陈字,你就可以省掉了吧?”
“姐姐说话可真有趣。”仿佛不经意般,明鸿已经把称呼前面那个姓氏隐去,本来这个和某个人相同的姓氏就让她很不舒服,能够不叫,当然是最好,“听姐姐的意思,莫非我长的很像姐姐认识的姓柳的人么?”
“是啊。”陈姐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不过他已经死了,想来你不可能见过。”说着就低头垂泪起来。
“他,那位柳相公,是对姐姐很重要的人吗?”
“我不知道,真的。”陈姐摇摇头,接过明鸿递来的手绢擦了眼泪,“认识他这么久,我一直希望自己对他能足够重要,可是……”一边摇着头,一边重重的叹着气,“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把我放在心上呢?”
“不是的,他如果不把姐姐放在心上,那一定是他的损失。”明鸿安慰着陈姐,任由自己和她一起坠入悲伤,一起分享流泪的感觉,也许是一见面就把她当作亲人了吧,肌肤触碰的时候竟真的有些血脉相连的感觉。
“你就会安慰我吧。我又不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名满天下呢。”陈姐从悲伤中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强作笑容说道,“让你看笑话了,你刚来,万一认为我们楼里都是我这样一会哭一会笑的疯子,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姐姐这叫真性情,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呵呵,其实我平时也不这样的。只是,你一来就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说真的,你和他眉目之间确实有些相似。”
“姐姐别只顾着伤心,和我说说他好不好?”明鸿知道安慰人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聆听,分享,其他的都是没有用的,“他让姐姐这般挂念,一定是盖世英雄呢。”
“什么盖世英雄?”陈姐忍不住笑了,“看你够成熟的吧,怎么还有这些小孩子想法?不过,说他盖世倒也不算错,不过是不是英雄我们说了就不算了。”
“看姐姐高兴的,姐姐喜欢的人怎么会是一般人呢?快告诉我吧,我都等不及了。”明鸿连连催促着。
“这次轮到你着急了?我本来还想先帮某个人去把行李什么的收拾妥当了再说呢。”陈姐显然调整好了情绪,开始打趣起来。
“无非是几件衣服罢了,丢了就丢了,”明鸿却毫不在意,和陈姐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别说那些无所谓的衣物了,就是付出些其他的代价也没什么,和那几个领路的女人不同,陈姐在楼里的地位,明鸿隐隐的心里也有数,能够被绛仪信任,说明陈姐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当然还是和姐姐说话更重要。”
“你果然有些不一样。”陈姐不无赞叹的说道,“那两个丫头一进房门,第一件事情就是求我派人和她们取东西去呢。”
“她们年纪尚小嘛。我可已经是大人了。”想到了某件事,明鸿脸色发红起来。
“是大人了。这事我可听说过了。”陈姐掩嘴而笑。
“怎么会,”明鸿娇羞道,“这种事情是怎么传出来的?”
“现在我就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砰砰砰。”又有人轻声的敲门了。
陈姐抢在前面开门,轻声的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有几个人鱼贯而入,悄无声息的把明鸿带来的东西摆放妥当,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明鸿目瞪口呆的道:“这,这,是姐姐吩咐的吧?真是太让您费心了。”
“这有什么,只不过顺便说句话而已。”
明鸿想问云儿那边,最后明智的把这个问题憋回心里,自己在这里初来乍到,好不容易有个陈姐对自己不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陈姐却开口了,“放心吧,我虽然没派人帮她们搬送,却派人帮她们带路了。”
“如此,明鸿代她们谢过姐姐了。”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想来你也能明白。”
“是。”从今往后,只顾自己,就是这个意思吧。
收拾妥当,两个人继续面对面坐了下来。陈姐语重心长的道:“明鸿呀,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听(“。。org:)涛阁不(“是你想象的(“书)那样美好的(“)地方。以后还是自己万事多小心,万一有我照顾不到的时候,就全靠你自己了。”
“明鸿醒的,姐姐放心吧。”
“来,你过来靠近一点。我还是想好好看看你。”陈姐爱恋的抚摸着明鸿,“你知道吧,姐姐的名字叫做师师,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名动京城。不过,现在却老了,也只能在这里寻个栖身之地罢了。”
师师?陈姐?
“那,那姐姐就是陈师师?”明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把凳子带倒也毫无察觉,陈师师,居然遇见了陈师师,这是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想到的。
“快坐下吧,”陈师师很满意明鸿的反应,“姐姐现在已经老了,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我们两个果然有缘分呢。”
是呀,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呢?明鸿忽然也奇怪起来,总觉得这个名字始终存在在心底某处,只是自己未曾翻找出来,而现在忽然从别人这里听到,一下子就从水底直接浮到水面上,甚至同时出现的还有许多陌生的点滴。陈师师,陈师师,究竟是什么人呢,怎么会有种非常重要的感觉出现?
然而,这种感觉却只能隐藏在心底,说的多了,陈姐说不定就以为自己是故意套近乎了。
“姐姐再说自己老,妹妹可就不愿意了。”
“呵呵,不说这些。你是沈府出身,陈棠你总该认识吧?”
“陈棠?”那自然是认识的,他也是姓陈的,莫非?“也算是熟悉了,他经常找沈相公一起饮酒作乐呢。”
“我就知道,他这点很像他的父亲。我最早取这个陈姓,还是从他那里来的呢。”
他,自然是陈棠的父亲,明鸿不会傻到以为是陈棠的地步,看来师师姐过去和陈家也关系匪浅呢,同样是选择了人家的姓氏么,和应莲一样。不对,如果和应莲一样的话,陈姐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唉,说这些陈年往事也没劲。最初也不过是找个可以依靠的人罢了,谁想到他那么短命?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关键是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什么爱情,什么地位,全都是没有用的。明鸿,这是姐姐的经验之谈,你可不要重蹈姐姐的覆辙。”
明鸿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若是最后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比如说柳相公吧,所有的姐妹都喜欢和他在一起,甚至有个妹妹固执的陪他走了。可是,他最终不过是落魄的读书人而已,连下葬的钱都是我们姐妹们一起凑齐的。”
说着这些话,陈师师脸上的表情让明鸿完全读不懂究竟是幸福的回忆还是抱怨,只听她继续说道,“若是能和柳相公生活在一起,一起读书写字,填词唱曲,那自然是幸福的,如果,如果能够有钱吃饭,有处容身的话。”
“柳相公,他很穷么?”不知怎么,明鸿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陈师师没有回答,只是悠悠念了句词:“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原来是他!
早就有种预感,只是不能确定而已。柳姓的名人本就不甚多,陈师师一直说得果然就是柳永!明鸿心里早就翻江倒海般的震动。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那是何等样的风情,何等样的才气,何等样的无奈啊?柳永一生奔波,处处碰壁,空有满腹学问,盖世抱负,却一直到死都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于是,他带着那样的遗憾死去,那样的不甘心。世人对他的怀念也就仅限于陈师师的这种程度了。
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这是发誓不再流泪之后的多少次违背诺言了呢?一股不平之气在胸中郁结,恨不得高声呼喝,宣泄一空。世人有谁知我?有谁识我?有谁懂我?师师,你能算是一个吗?
“师师姐,你说的是柳三变,是吗?”
“他死了,就在近月以前。”师师又补充道,“是我亲手埋了他。”
“近月以前?是上个月十三号吧?”明鸿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师师一把抓住明鸿的胳膊,明鸿从未想到那要纤弱的手臂会爆发出这样大的力量。
是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呢?十三号那天,就是带着某段莫名的记忆苏醒的那天吧,居然有那样一个伟大的人在那一天死了!也许是那份不甘心留在了同样垂死的自己体内,也许是他的魂灵附体,总之,明鸿现在肯定自己多了的那一份记忆是属于他的,怪不得对师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师师姐。你相信人死了之后会有鬼吗?”
“我不知道,我只盼望会有,这样,这样就可以弥补好多遗憾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的呢?”
“我在那天也差点死了。”明鸿斟酌着词句,“也许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他了,柳相公,就在那一天。”
“我倒是也听说过这事。你死而复生的故事早就在楼里传开了。”
“若不是柳相公,我就真的死了。”话都说道这种程度,明鸿也不在乎夸大几分,反正昏迷中的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难怪我觉得你与众不同呢。”陈师师若有所思的道。
“姐姐可要为保密啊。别人知道的话,肯定以为我在胡编乱造,抬高身份了。”
“这你放心。姐姐知道轻重的。”陈师师心情转好,看来和明鸿说了这么久放下了不少心事,“对了,最早的这些日子就由我来先教你一些基本的常识,咱们聊天说话的机会还多着呢。”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明鸿的笑容绝对是发自真心,在听涛阁的第一件事就这么顺利,让她一下子对未来的机会充满了信心。
第二部 纤纤池塘飞雨
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1、数风流
楼里不知岁月,不知不觉间已是几天过去了。
陈师师果然如她自己所言,负责教导明鸿的饮食起居,言谈举止。虽然时间不长,现在明鸿有些明白,绛仪的神韵是从何而来了。任何一个女人,在接受了如此的教导并加以习惯之后,都会有种与众不同的风采。
从最基本的走路说话的方式,到吃饭睡觉的姿势都被陈师师一一改正。尤其是多年保持的一些习惯需要改变,让明鸿觉得十分痛苦,多次抗议。
“姐,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子打造出来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没有各自的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