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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绝道:“你应该好好珍惜。”
南宫少傲淡淡道:“彼此。”
柯柔入内,庙内几尊佛像东倒西歪,窗子也塌了半边,墙角积满尘灰蛛网。里面光线很暗,地上有张草席,席旁两坛酒,仅此而已。
柯柔笑了笑,看不出她笑的含义,她走上前扶起佛像,然后径自走到草席旁,无视两人存在,轻声道:“我累了。”说着,躺下来,闭上双目,她重伤甫愈,这些天一直在为找铁绝而奔波,的确有些累了。
铁绝坐下来,缓缓道:“你们已知我是谁?”
南宫少傲淡淡道:“我们虽无深交,已相识七年,你若是不遭遇惨变,又怎么会如此冷漠?”
铁绝苦笑:“没人会料到我如此境况。”
南宫少傲凝注他道:“正因为同样痛苦绝望,我们才会成知交。”
铁绝一下子崩溃了,他缓缓转身,呆了片刻,再回身时,已完全不是铁绝。
除了楚湘竹,还有如此美丽如此凄绝的女子吗?
南宫少傲不再看楚湘竹,他纵然再冷,也已不忍面对如此凄怨、如此愁苦、如此无奈、如此绝望的人。他回头看向柯柔,柯柔的眉间竟也有轻愁,依着柯柔轻轻坐下,南宫少傲动容道:“我不是故意伤你的,真的。”
柯柔的长睫安静地垂着,动也未动。
南宫少傲不由抬手轻抚柯柔微蹙的眉梢。
“你何必如此,”楚湘竹道:“以你的冷静自制,如此不由自己地流露对她的关切,不是用情很深吗?”
南宫少傲苦笑道:“她不应该卷进来的,我不想如此单纯的她再受伤害。更何况,爷爷已经答应放她走,我没有理由把她拉进这池浑水中来。”
楚湘竹笑了笑,很凄美,:“为什么不承认你喜(霸…提供下载)欢她。”
南宫少傲轻轻摇头,“我是长孙,一切都必须以家族为重。”
楚湘竹叹道:“如果你告诉至尊喜(霸…提供下载)欢她,未必留不住她。或者,你另有苦衷?”
南宫少傲目光一沉,正如他对萧笑所言,承认却不接受。不接受的理由,他不想说,也没有必要说。
“他的确有苦衷,第一,他仍旧念着程翩,那毕竟是刻骨铭心的一段苦恋,他放不下;第二,他已经习惯了受控于长者,习惯了维护家族的利益,他时刻在想着为南宫世家分一份负担,他的妻子应该是同他一样恪守规矩的,我不适合他的身份;第三,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秘密被一个女子看透,我碰巧是那个女子,他潜意识中一个声音时刻提醒他排斥我。”
说这些话的当然是柯柔,铁绝看过去,柯柔已经抱膝而坐。
南宫少傲有种被看穿的如芒在背之感,他冷冷地看向柯柔,柯柔正含笑看着他,“你又动杀机了吗?你真忍心杀我吗?”
南宫少傲的手紧握剑柄,他冷凝如石,他真忍心再一次出剑吗?他真的能杀她吗?
楚湘竹叹道:“祸从口出,柯姑娘,这一次,你真的不聪明了。”
柯柔冷笑道:“你很聪明,可惜仍旧如此凄惨!”
“柯柔,她已经很痛苦,”南宫少傲冷冷道:“你一定要一再伤她才开心吗?”
柯柔自出江湖从未落泪,她不知泪为何物,只是不知为什么,听了南宫少傲这句话,她落泪了。“人不伤心不落泪”,柯柔始终相信自己没有伤心到落泪的程度,当泪珠滴落时,她不由怔住了。她为什么伤心?为南宫少傲吗?
“我不是江湖中人,我不懂你们。”柯柔一任泪水滑落,她是不是真的有心无力,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坚韧如柯柔,若不伤心至极,怎会落泪?当柯柔的泪滑落时,南宫少傲才发觉自己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他被自己这种心碎的感觉吓住了。
看到柯柔落泪,楚湘竹不由道:“你不要如此,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而争执。”她责备地目光看向南宫少傲,南宫少傲目中已有愧悔。
柯柔毕竟是柯柔,她已多次被南宫少傲所伤,又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冷笑一声,她忽然跳起来向外走。
“柔儿,”南宫少傲的语气中有着痛悔和温柔。
柯柔头也未回地走出庙门。
“你,为什么不去追她?”楚湘竹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你为什么一定要错过。”
南宫少傲没有动,也没有开口,他目中已有着痛苦和绝望。
楚湘竹突地含泪而笑,“我们真的是自讨苦吃,真的,害人害己!柯柔看人入心,我们这种人的确不值得同情,我们太虚伪、太怯懦、太自私!”
南宫少傲将酒坛取过来,又抛给楚湘竹一坛,“这里无杯,咱们以坛为杯吧。”
楚湘竹接住酒坛,举坛笑道:“好!”
两人举坛**饮,一条人影迅如闪电飞进来,一式连环腿踢过来。两人旋身、抛坛、拔剑。坛破酒飞,两人的剑却无法刺出。
柯柔冷笑道:“怪不得人言江湖无情,个个织茧自缚、自以为是,你们居然还能大言不惭地自称多情!多情到**生死两难!多情到段长风强颜欢笑!多情到程翩怨极成魔!局面如此混乱,你们还有闲情饮酒,真是好有雅兴!”她眸光一闪,冷冷道:“你们相不相信,我把实情公布于世后,世人一定掬一把同情泪给你们。”
不待两人自错愕中回神,柯柔已经自庙中跑出,南宫少傲立即飞奔出去追赶。
第61章
柯柔自那间破庙中跑掉后,整整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南宫少傲调动了各地分堂和姻亲的各种力量,依然没有她的消息!自与程翩绝情后,十二年来,他第一次有了茫然。
南宫少游道:“大哥,咱们离家如此久了,也该回去了。爷爷不是在等我们回去吗?”
“是啊,柯柔一定离开洛阳了!”慕容逸也道:“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再回来。”
“她在洛阳。”南宫少傲肯定道:“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南宫少游怀疑道:“我们几乎翻遍了整个洛阳,各地分堂也没有见她,她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南宫少傲道:“各地分堂没有见她,也正说明她没有离开洛阳。她不会躲太多久的。”
慕容逸不满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捉到她?南宫爷爷不是已经答应放过她了吗?”
“她不能胡来,她若胡来,无人能收拾残局。”南宫少傲的心沉下去,“但愿她千万别乱来!”
南宫少游叹口气道:“听说我们又在找柯柔,柯家已经急成一团了,人明明是你带走的,怎么又不见了?柯言已经动身到咱们家去找爷爷讨说法了。”
南宫少傲一想到爷爷,心不由一沉,他这次出来本来是找灵慧和少游的,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爷爷一定又会发怒的!他叹了口气:柯柔,你到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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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虹剑庄”后山有一片竹林。竹林内,坐落着几间竹屋,风吹过时竹涛阵阵。竹林葱郁处,段长风倚竹吹笛,笛声清幽哀婉,缭绕于林间,回荡不休,那笛声所表现的无奈与清冷,令人**哭无泪,徒增酸悲。
“十年相思,幽恨无处诉,一腔心事,尽付于湘竹。”段长风一曲未毕,已有人开口,“唉,当真是尽付于湘竹。”
段长风停下来,叹道:“十年前,湘竹离我而去,我开辟了这片竹林,只盼来年竹绿时湘竹归来,如今竹已成林,湘竹却永远不能归来了。”
那人没有开口,摘了一片竹叶,放到唇边,悠扬轻欢的曲子弥散于空间,一解刚才的忧郁沉闷。
“你为什么不问湘竹为什么不能归来?”段长风道。
那人口含竹叶轻轻一吹,竹叶悠悠落下,她偏了头看向段长风,“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段长风默然,他会回答吗?他能回答吗?
她笑道,“我是避难人,你收留我,我很感激你,不会乱讲话的。”
“柯柔,不要趟这浑水。”段长风叹了口气,“你太单纯、太善良,在江湖人面前,只有受伤。”
那个人竟是柯柔,她竟躲到了这里!
柯柔笑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段长风温和道:“柯柔,你是我见过到的最可爱、最动人的女孩子,也是最热情、最善良的女孩子,别人伤害你轻而易举,我不希望有一天见到你遍体鳞伤的样子。”
柯柔一副小女儿态,仿佛在认真听又仿佛根本没有在听。
段长风道:“你这样躲也不是办法,不如索性面对吧。”
“唉,”柯柔立即苦起一张小脸,“我没有办法呀。”
段长风柔声道:“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有吗?”柯柔凝注他。
段长风肯定地点点头。
“劝人不如劝己,”柯柔笑道:“一场十年苦恋,你没有理由放弃,无论什么原因,都已成过往烟云。”
“你……”段长风叹口气道:“我永远无法说服你。”
柯柔笑眯眯道:“只因为你永远无法说服自己来为我做个榜样。”
段长风温和道:“柯柔……”,柯柔立即打断他道:“你不要总是一副温和有礼、强颜欢笑的面具脸孔好不好?我好反感的。”
“我不想让人担心,”段长风苦笑道:“我已为人夫、为人父,不再年少,不再无忧。”
“没关系,”柯柔笑道:“我不会担心,你要哭,我可以借你一个肩。”她拍拍自己的肩。
看着笑靥如花的柯柔,段长风有一刹那的失神,这个女孩子,真的令人好心动。
“想什么呢?不会真的想哭吧?”看到段长风失神的样子,柯柔立即用哄小孩子的口气道:“好乖,不哭!”
段长风不由放声大笑,他许久没有如此开心笑过,一舒胸中忧郁之气。
柯柔夸张地叹口气道:“真是搞不懂你们江湖中人。”她头一偏,靠在段长风肩上,“为什么就是爱钻牛角尖呢?开开心心地多好。”
段长风的指尖滑过柯柔的发梢,他轻轻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那么单纯,那么无所顾忌的。”
柯柔抬起头,斜睨向段长风,口气中有着讥嘲:“所以,活该你们受罪!”
段长风转移话题道:“不说伤心事,下盘棋吧。”
“免了。”柯柔一下子跳开,段长风有刹那的失落,他用力定了定神道:“怎么了?”
柯柔道:“你还没输够我可烦了,这一个月来,没事下棋,每盘你都输,再同你对弈,我也不会棋术了。”
段长风不由展颜一笑,“我有那么差吗?好,我不为难你,那么,我为你舞一段剑好不好?”
柯柔苦着小脸道:“又是凄凄惨惨相思断肠剑吗?”
“你自己玩吧,我去陪小玲小珑。”段长风回身**走地样子。
柯柔叹道:“唉!这就是长虹剑庄的待客之道!”
段长风有些头疼道:“那么,大小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柯柔笑道:“陪我聊聊好不好?我不会再提旧事来惹你伤心了。”她到竹屋前的一个石桌旁坐下来。
段长风只有回身坐到柯柔对面来。
柯柔的眸子精灵古怪,眸光闪烁不定。段长风凝神正色,这丫头一定思虑着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