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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加重了亲生父亲对丈夫的坏印象,这么下去可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缓解缓解才是。
沈倩如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之中,还兀自想着怎么让父亲和丈夫关系融洽一些。
“夫人,亲家老爷来了。”有下人前来回禀。霍大海听了却瞪起眼睛粗声道:“胡说什么,我不是早就在这里?”
沈倩如见状忙挽着父亲的胳膊笑道:“爹爹,她们说的是我爹。”
霍大海心里别扭极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道:“叫什么爹,叫他义父也就是了。”
沈倩如闻言轻轻松开父亲的手臂,摇摇头坚绝的说道:“您是倩儿的生身父亲,他是养育倩儿的父亲,你们二人都是倩儿的爹。您已经答应倩儿仍然姓沈,又何必……”
霍大海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恰好看到沈伯年站在垂花门口,并没有往里走,看他的神情,显然已经将沈倩如刚才的话全都听到了。
霍大海别扭的喊了一声:“沈先生。”
沈伯年平静的回了一声“霍侯爷”,便向沈倩如走去,霍大海看着他走向自己的女儿,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一百一十八章知真相(中
“阿如,你父亲说的对,以后莫再那样称呼了,唤声义父,我这心里也就……到底你是霍家的血脉啊,总叫混了的确不好。”沈伯年轻轻的说了一声,任谁都能听出他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落寞。
沈倩如一听这话立时急了,快走几步迎上前抓住沈伯年的衣袖,泫然欲泣道:“爹,你不要小如了?”
沈伯年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欲抚摸沈倩如的秀发,可是手只抬到半空,却又摇了摇头,缓缓放了下来。
“阿如,义父是来向你辞行的,京城虽好,却不是义父的久留之地,如今你找到生身父母,义父的心愿便了了,从此再无牵挂,义父早有遍游名山大川之意,今天是特地来向辞行的。”
沈伯年说出这样一席话,震的霍大海目瞪口呆,惊的沈倩如泪如泉涌,只死死抓住沈伯年的衣袖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诉道:“爹爹不要走,你别抛下女儿一个人……”
沈倩如这一哭,两个做爹的都觉得自己心都碎了,沈伯年口中说着:“傻孩子,我也不能跟着你一辈子”之类的话,可眼中却是泪如雨下。
而霍大海此时早就忘了吃沈伯年的醋,一个虎步冲上前,想把女儿抱入怀中,却见女儿死死揪着沈伯年的衣袖,只得扎煞着手粗声粗气的叫道:“倩儿不哭,都是爹不好,爹再不说那等混帐话,再不与你爹置气了。”
院子里可还有好些侯府下人呢,一听她们老爷说出那么别扭的话来,个个忍不住低下头偷笑,看来继夫人之后,二小姐也能把老爷吃的死死的。
沈伯年见此情形,不禁喟然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小如不哭,你听义父慢慢和你说……”
沈倩如一听他还很自称义父,只一边哭一边拼命摇头道:“小如没有义父,只有爹。爹不要小如了……”
沈伯年本就极疼爱沈倩如,一听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言语中充满了无助的委屈,一颗心也疼的直抽抽,他忙柔声说道:“好好,小如不哭,爹听你的还不成么?”
沈倩如这才破涕为笑,仰着头看向沈伯年娇嗔道:“爹爹不许骗小如。”
沈伯年看着沈倩如娇嗔的神情,脑子里立时涌出那些父女两个相依为命,他又当爹又当娘的辛酸又甜蜜的日子,不由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爹言出必行。”
霍大海在一旁看着沈伯年和自己女儿亲密无间的样子,一颗心仿佛被浸到老陈醋坛子里一般,真是又酸又涩说不出来的难受,偏还不能把这种难受流露出来,他只能咬牙忍了。
院子里这一出动静惊了正在房中静养的陆书皓,也惊了在房中小憩的霍夫人。这两人略问了问跟前服侍的丫鬟,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霍夫人是个风雷性子,她一见女儿满脸泪痕,女儿的养父也眼中含泪,自己的丈夫却别扭的沉着脸,仿佛吞了死苍蝇一般。便能猜个大差不差。她暗含警告的瞪了霍大海一眼。瞪的霍大海不由的一缩脖子。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偏捡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说了那些不合时宜的话。完了!霍大海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回。
“倩儿,跟娘进屋。”霍夫人总算给丈夫留了点面子,并没有在这里发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
陆书皓比霍夫人晚到一步,他见两位岳父站在院中,妻子在岳母的怀中,满脸泪痛满眼委屈。陆书皓可心疼坏了,却又碍阗礼数不能上前去问,还得先来到岳父们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口称“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霍大海本来就对陆书皓这个女婿有一肚子的意见,自然对他爱理不理,连哼一声都懒的哼。可沈伯年对陆书皓这个女婿可是越看越中意的,况且陆书皓正在病中,他怎么舍得让这么好的女婿在地上久跪。
沈伯年笑着上前伸出双手将陆书皓扶起来,亲亲热热的说道:“贤婿,你正病着,就不要行此大礼啦。”
陆书皓就着岳父的搀扶站了起来。他这场病自己作出来的病后劲实足,这两日身子越发弱了,这么一跪还真有点儿头目森然的感觉。
霍大海瞧着自己的女婿和另一个岳父亲热互动,心里越发不自在,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冷哼一声,要不是霍夫人在场,他指不定又要说出些什么话了。
霍夫人对沈伯年倒是极尊重感激的很,她轻揽着女儿柔声抚慰了几句,便对沈伯年笑道:“沈先生来了,怎么只在院子里说话呢,倩儿的家就是您的家,怎么连屋也不进啦?”
沈伯年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霍大海又闷闷的哼了一声,一行人移至房中,一时倒相顾无言,不知说什么好了。
沈伯年本来的确是来辞行的,可被沈倩如这么一哭一闹一央求,他的心便软了,再硬不起心肠说离开京城的话。而霍大海理亏兼郁闷,还有三分对妻子秋后算帐的担心,是以闷头坐在一旁,堵气似的一杯接一杯的灌着茶水,也是无言。
陆书皓倒是看明白了,只是这事压根儿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他只能干陪着。
霍夫人见此情形,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只得打破僵局问道:“大海,你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霍大海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他看了沈伯年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霍夫人和沈倩如都明白他的用意,可又不想让沈伯年误会。霍夫便站起来说道:“既是家中有事,那就到别处去说吧,书皓,你回房歇着,倩儿,陪你爹好好说说话儿。”
陆书皓沈倩如忙都应了,陆书皓狐疑的看了看妻子,也没再说什么,只任丫鬟扶着自己回房躺下休息了。他相信回头等沈倩如回房,她一定会细细向自己解释的。
堂上只剩下那父女二人,沈倩如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才在父亲的轻唤声中惊醒过来。
“小如,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沈伯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发现霍夫人住到了陆府,霍侯爷也赶了这来,必是陆府出了什么事才会如此的。
沈倩如回过神来,命两旁服侍的下人退下,然后有些无助的垂下头,用极轻的声音说道:“爹,有人要杀了女儿。”
沈伯年惊的面色大变,他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沈倩如面前,将手按在沈倩如的肩上,沉沉问道:“小如,何人害你,是何时之事?”
沈倩如低低将事情说了一回,沈伯年双眉紧紧拧起,沉声问道“霍侯爷就是为此事而来?”
沈倩如小声道:“怕是查出了什么眉目。”
沈伯年立刻转身向外走,边走边说道:“小如,他们在哪里,为父要问个清楚。”
沈倩如急忙起来追上父亲,她想阻拦可又发觉不能阻拦。就在这时霍大海夫妻相携而至。霍大海看见沈伯年在往外走,兜头便粗声问道:“沈伯年,你怕死不怕?”
沈伯年昂然道:“大丈夫舍生取义,死有何惧!”
霍大海高声喝了一个“好”字,眼中闪过一抹激赏之色,他上前一步抓住沈伯年的腕子,粗声道:“走,到书房说话。”
沈伯年被霍大海这么一抓,疼的直流冷汗,不过他死死咬牙撑着,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亦高声应道:“走便走。”
倒是霍夫人了解自己的丈夫,也知道沈伯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只皱眉叫了一声:“大海……”
霍大海闻听妻子这一叫,便听明白了妻子的言外之意,忙松了抓沈伯年腕子的手,两人急急向陆书府外书房走去。
沈倩如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位父亲走远,不安的唤了一声:“娘,爹爹这是?”
霍夫人向女儿笑了笑,轻声说道:“倩儿不必担心,他们两个都是你爹,对你的疼爱都是一样的。你爹爹心里拧着的疙瘩总要让他自己解开,沈先生虽然饱读诗书,可是这心里的失落也得有个疏解的路子,你就别管他们了,跟娘进去,咱们娘儿俩个说话。”
沈倩如轻轻嗯了一声,跟母亲回房去了。
听罢母亲的话,沈倩如惊的好一阵子没回过神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欲置自己于死地的竟然是当今最尊贵的女人,一国之母皇后娘娘,这真的太难以想象了。
看到女儿惊的目瞪口呆,霍夫人一拳砸到桌上,斩钉截铁的说道:“倩儿,这事你已经明白了,你有什么打算?不论你想做什么,爹和娘都会不惜一切的支持你。”
沈倩如茫然的摇了摇头,喃喃道:“娘,女儿心里好乱,您让女儿想想行么?”
霍夫人怜惜的把女儿搂入怀中,心疼的说道:“好,倩儿,娘都依你,你慢慢的想,不急。”
沈倩如靠在娘亲的怀中,眼泪无声涌了出来,浸透了娘亲的衣衫,霍夫人心疼极了,对皇后的恨意也越发浓重。她一手轻拍着沈倩如的背,一只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同样的爱护女儿之心,她的可不比皇后少一丝一毫,想动她的女儿,也得皇后有没有这个本事!真逼急了她,反了又如何!
第一百一十九章知真相(下)
“霍侯爷,到底是什么人加害小如?”一进书房,沈伯年便沉着脸单刀直入的问了起来。
霍大海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沈伯年的脸,一字一字说道:“当今皇后。”
沈伯年惊的倒吸一口冷气,惊愕道:“是皇后?这怎么可能,小如与她从无怨仇,她如何非要置小如于死地?”
霍大海见沈伯年并没有表现出惊惧的神色,心中还算满意,只沉声道:“还不是你给倩儿挑的‘好女婿’?九公主非要招陆书皓为驸马,皇后素来极宠九公主,倩儿自成了她们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若非倩儿养的金羽机警通灵,将有毒的饭菜撞翻,倩儿这会只怕已经……”
霍大海一提起这事就怒不可遏,他一拳砸在黄花梨书案上,生生把一寸多厚的桌子砸出一个大洞。
沈伯年的脸上也涌起浓浓的怒意,他也一拳捶在桌上怒喝道:“皇后欺人太甚!”
霍大海冷哼道:“哼,皇后,狗屁的皇后!若没老子当初的救驾,还不定谁是皇后谁是公主!”
沈伯年皱了皱眉头,他是文人,虽然朝庭对他不住,可是那份忠君思想已经深深的刻入他的骨子里。可是想想皇后和九公主的所为,沈伯年的心更寒了。
“霍侯爷,你打算如何应对此事?”沈伯年理了理心绪,又问了起来。
霍大海不加思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