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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又后悔了?要不然,干嘛死黑着脸,半天都不说话?
忖度了两秒,她又小心翼翼地自个儿移了过去,张开双臂从背后环住他男人结实的腰背,软软地趴在他背上,轻声戏谑:“喂,我现在算是你的女人了吧?”
身体僵了僵,冷枭没有说话。
眸色又沉,他垂了垂眼皮儿,慢腾腾地将她环在腰间的手解开,沉声说:“你收拾,我先下去看看。”
这男人,就知道避重就轻!
可是,哪怕明知道他这样儿,在这种‘火灾’的关键时候,宝柒也不好多说什么话。
咬着下唇,她屈得慌,默默地收回了手。
突然,脑子一个激灵,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翻开被子,眼睛直溜儿地望向了身下的床单。
下一秒,浑身猛地一颤,随即捂着嘴失声尖吓了一嗓子——
“啊!”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的?!
按照她对这事儿的有限科学理论,女孩子的第一次,应该是……啊,为什么床单上没有落红的啊?不可能没有啊,刚才被他弄得要死要活的痛,按道理是……
为什么床单上,什么也没有?
完了!她狠狠抽气!
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了门口的男人,被她失控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顿住脚步,他冷冷的脊背僵硬着转了过来,冷眸寒光微闪,不解地望着她。
“二叔……”小手儿轻轻摩挲着床单,宝柒可怜巴巴地唤她:“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
眸子沉了沉,这三个字,让枭爷的喉咙有些干涩,动了动嘴皮儿,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她是第一次,刚才的人生初体验,他比谁都清楚是这一点。
可是,他该说什么?!
目光切切地望着他,宝妞儿轻轻咂巴着嘴,绯红的小脸儿满是尴尬和发糗。想到刚才那些人疯狂的事儿,她咽了咽口水,说出来的声音低低的。
“你不会介意吧?”
“什么?”她的语无伦次,让枭爷头大。
不明白她说他介意什么。他这会儿只是诧异她的举止和行为,更加搞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有的时候,她又凶悍,又刁狂,又不要脸,又不要命。而现在,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羞羞答答,又为哪般?!
“我没有……那个……那个红的!”忸怩地补充着,宝妞儿脸都臊红了。
这一回,枭爷总算是听明白了。
手指撑了撑脑门儿,他不知道这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更不知道,他该怎么跟她解释,其实他刚才并没有完全……
这事儿闹得。
略一思忖,他索性什么都不说,冷冷地命令:“穿好衣服下楼。”
说完,敛住神色,不再和她磨叽,转身就下楼了。
让她自个儿去瞎猜想吧,顺便惩罚惩罚这小疯子。
“啊~喔~”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离开,宝妞儿真真儿纠结了。
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其实弄不明白他刚才的举动和真正的欢爱间的差别,只是单方面的以为自个儿已经*了,但是,却又没有落红。更何况,她以前的名声就不太好,他,是不是不相信她?!
啊啊啊!
老天,这么狗血的事儿,要不要落到她的脑袋上啊?
憋屈地闷头闷脑想了一会儿,她还得不得不开始折腾着自己找衣服穿上。
入目的情况,有点糟糕。
那件超大号的男式睡衣,扣子已经被她或者是他拉扯掉了。大床之上,被两个人刚才妖精打架时,扯得七零八落,衣服,床单,枕头,丢了一床,看着特别暧昧……
一想到这个,她身上像长了虱子似的,痒得不行。
不过么……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二叔这样平时冷静自持的男人,竟然会在关键时候,突然化身野兽。
……
……
等她乖乖地穿好衣服下楼时,楼下已经没有明火了。
不过,好好的厨房被烧得一片焦黑,就连客厅里都有被波及到,烟熏将整个底楼的熏黑了一片。空气里,还隐约可以闻到有东西被烧糊烧焦的味道,弥漫的黑色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
客厅门口,冷枭正在和消防队的头儿交涉着什么。
说起来,着火的原因,真真儿有点残酷。
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煲在炉子上那一锅营养汤惹的祸。
究竟要什么样的状态,才能让他在上楼之后,把炉子上还烧着东西的事儿给忘在了后脑勺?!事实上,要不是着火了,他压根儿就已经不记得厨房里还开着火呢。
折腾吧,折腾吧!
这么不谨慎的举动,对于向来做事儿有条理的枭爷来说,绝对是开天劈地的第一次。
等消防官员将现场的安全隐患都处理好离开时,已经又过去半个小时了。
时间的指针,指向了零点三十。
呵,这多灾多难的一天!
“二爷,我去给你俩买点儿吃的回来吧?”正在收拾东西的虹姐,懂事儿的取下手套,轻声询问着冷枭。可是,话一说完,表情又有些诡异地望向宝柒。
一说起吃的,饥肠辘辘的枭爷,脸快沉到天边儿了。
汤也没喝到,肉也没吃到。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面无表情地望向宝柒:“想吃什么?”
瞥了虹姐一眼,宝柒小脸儿火辣辣的烫。
别人瞧自个儿的眼神儿有没有问题,太容易看得明白了。第一次她来帝景山庄的时候,冷枭介绍她说是侄女儿,而这会儿,两个人之间明显不对劲儿的关系,虹姐肯定是有查觉。
窘迫的情绪,催动了骚动的神经。她吸了好大一口气,总算是稳住了气儿,轻松地说。
“……要不然,就不麻烦虹姐了,咱们去吃火锅?”
一来实在不想再麻烦虹姐,而且这火不溜秋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吃饭。
二来今儿晚上洗了冷水之后,她的身体一直在泛冷,怎么着都捂不热似的。
三来大冬天的晚上跟心爱的男人一起涮火锅,会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儿?
综上,她决定还是折腾二叔比较好。
拧着眉头,枭爷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无法理解她混乱的思维。
火锅?还嫌今天的火不够大?
可是,最终他还是站起了身,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
“走吧!”
————
冷枭带她去的火锅店儿,离帝豪山庄不算太远。
不算大的一个火锅店,估计有自个儿的风味儿特色,已经到这个点儿,还坐了不少的食客。
宝柒酷爱吃辣,而冷枭点辣不沾。于是乎,诡异地一幕出现了。
一个鸳鸯锅底,两个人,一人占了一边儿的位置,各自涮着自己一边儿锅。
即便都饿得都不行了,枭爷进食的动作依然挺有范儿。
不过,宝妞儿的样子可就不同了。涮着菜,醮着调料,她一边辣得呼呼的,一边猛往嘴里灌水,一边儿还要顾着嘴巴说话。
“呼呼~这天儿,吃辣的真爽,舒服!对了,二叔,你为啥不喜欢吃辣的啊?”
“不喜欢。”
淡淡的三个字,说了等于没有说,但是却特别符合枭爷不爱说话的性格。
他的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好。
睨了他一眼,宝柒摇了摇头。不过,这时候的她,只顾着和跟前的火锅做斗争,也就顾不上斗争他了。他不搭理无所谓,她该说的话也照样说,时不时的,还笑着狗腿儿地往他碗里夹一片儿菜。
“来来来,吃……”
不说话,不回夹,但是她夹过来的菜,他也不会拒绝,照单全收进了嘴里。
洁癖什么的,全都成了浮动。
不过也是,口水都吃过了,夹个菜又算什么呢?
对此,宝妞儿很满意。
一满意就高兴,一高兴就兴高采烈,一兴高采烈就特别能活络气氛。所以,即便他很少开口,这火锅也涮得很是温馨。两个人一冷一热地坐在一起,竟然也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气氛。
“哟!这不是枭子么?”
女人尖锐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宝柒的嘴里正嚼着一片儿小毛肚。
闻言,她诧异地一抬头,叫冷枭这个名儿的人可不多——
哟,还真是巧了!
站在他们桌边儿的女人,除了上次在川菜馆时见过的罗佳音,还有和她亲密挽着手,面含优雅微笑的闵婧。
丫的,这么小的庙子,也能来她们这么讲究的和尚?!
老实说,宝柒还真是没有想到,这火锅店有点名堂。
虽然冷枭没有搭理她,罗佳音却是习惯了不以为然,还蛮不客气地问,“都是熟人,要不然,咱们拼个桌儿吧?”
筷子沉沉放下,枭爷瞬间就黑了脸。
他正想拒绝,不料,对面的小丫头速度比他还要快,答应得嗖嗖地。
“行啊,正好,咱们一起。”
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枭爷的眸底冰霜盈满。
不知道这小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他没有再说话。
“来来来,服务员,加碟子,菜单拿来!”挥着小手,宝柒热情的小脸儿上,笑得像朵带着露水的花儿。
一边儿招呼着,一边儿起身,随后就挪到了冷枭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动作随意,自然,大方。
她当然不傻。不仅不傻,意识还相当很清楚。
按照常理来说,因为她和冷枭那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应该特别避讳着在外人面对表现亲热才对。
可是,宝妞儿脑子是抽的,她偏偏要反其道行之。天下之事,是是非非,非非是是,不清不楚,不楚不清,谁又能说得清楚?和这种女人斗智,逃是逃不掉的,还不如直接面对,真刀真枪来得更好。
没想到她会这样儿,两个女人愣了几秒,才坐了下来。
因了法庭那事儿的尴尬,闵婧一直噙着优雅的微笑不说话。反倒是罗佳音像是挺她抱不平的,瞧着对面一大一小两个外型不太相衬的男女,酸不拉叽地笑问。
“枭子,你和你侄女儿关系挺好的啊,大晚上的一起出来吃火锅!?”
开玩笑的话里,个中意味儿,明白的人,基本上都能听懂。
当然,桌子上的四个人,都是明白人。
一句话出来,枭爷眉头微蹙,冷冷扫向她,那股子冷冽的气息,将空气温度压得更低。
见状,宝柒勾唇一笑。
桌子底下的腿儿,轻轻碰了他一下。
意思是,这事儿交给她。
遂即,她咬着筷子,特别无辜地望着罗佳音,笑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阿姨,我和我二叔关系好,是碍着你哪儿了么?”
阿姨?!不是说她老么?
罗佳音生气,但是碍着冷枭在场又不敢造次,一张脸憋了又憋,还是笑了。
“我没那个意思。”
闵婧微微皱了眉头,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她一下。
其实,瞧到他俩在一块儿开心地涮火锅,她心里比谁都酸。但是,上次在法音寺抽到的‘月老姻缘签’上面不是说过吗?不能太急功近利,不然她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像冷枭这种男人,绝对逼不得,越逼只会越远,只会让他越讨厌她。
装和事佬,她最在行。
抽了张纸巾,轻轻按了按唇角,她轻笑,“佳音,那是你不知道枭哥家里的情况。小七小时候就一直寄养在偏远的农村,吃了不少的苦。今年才被接回京都的,枭爷肯定多照顾她一点的。”
靠!
宝柒心里冷哼。
最讨厌这个女人的,就是这一点。
丫要做坏人也就罢了。做坏人不可恶,可恶的是明明一肚子的臭水洼子,却偏偏要把它给净化成蒸馏水让人喝?!
说说,这得多恶心人啊?
咳了两声儿,她抿了抿被辣得红扑扑的嘴唇,状似无意地笑着说。
“闵小姐,真看不出来啊,你对咱们冷家的事儿了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