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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地抿着唇笑了一下,宝镶玉感叹地拥着她的肩膀。
“你们年轻人玩吧,我一个老太婆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傻闺女,妈知道你孝顺。……叹,过去的事儿都是妈不好。”
“又来了,祥林嫂?不是说了不提了吗?”
“好好,妈不提了!”
认真望着女儿娇俏带着光泽的脸蛋儿,宝镶玉专注的目光里不仅仅带着笑意,还带着一抹不容易分辨的复杂情绪,“小七,妈这辈子从来都没有为你做过些什么……现在,妈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宝柒敛了眉头,奇怪地看她:“妈,你在说什么呢?”
“呵呵,妈就是高兴,随便说说。”轻声笑了笑,宝镶玉脸上的悲伤又散了开去,有些贪婪地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晕了开来,那双被泪水浸泡的目光红得刺眼。
“我的女儿真是长大了,漂亮了。”
“那是妈的苗子好,谁让我妈这么漂亮呢?”
牵了牵唇,宝镶玉的笑容有些勉强。
“小七,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和我的小外孙。”
“知道了,一百八十遍了。”
宝柒心里太美了,美得忽略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会不会有什么地方不妥当。两母女依依不舍,就在临出门之前,宝妈再次不厌其烦地回过头来嘱咐她:“小七,一定要记住妈说得话啊,孩子满月的时候,一定要让二叔替你争取。你不要太相信男人……”
“妈,我都知道了……呵呵,你啊……真老了。”
“还有……”
“还有……什么啊?”
深深地注视着她,宝镶玉抿了抿唇,声音沉了下来:“告诉老二,小心闵家。”
小心闵家?!
提到闵家,宝柒不免就想到了那个深夜的鬼哭狼嚎,一片哀恸。
心下微微一紧,她急切的问:“妈,什么意思?”
“他会懂。”
说完这句话,宝镶玉便微笑着冲她挥手再见。一直带着笑容的唇掀起着看向她,目光里有祝福,有期待,有疼爱,有宝柒看不懂的一切东西。然后,那束目光便慢慢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不管过去多少年,宝柒永远也忘不了她那个眼神儿。
还有,宝妈离开时那个画面。
事后,每每她回忆起来,都不免泪流满面。
因为,那一天短暂的几个小时,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感受到母爱也距离自己那么的近。近得触手可及,一拥抱浑身温暖。
同样,那一天也是她最后一次得到母亲的爱。
宝镶玉离开了。
由于宝柒还在做月子,并没有送她出门儿。她返身回去站在阳台上,隔着一层透明的窗玻璃看着她走出的鸟巢。站在鸟巢的大门口,宝妈还不停回头往她的方向望了望,好半晌才上了那辆黑色的大奔。
宝柒会心的笑了,妈妈舍不得她。
黑色的汽车在原地稍稍停顿,便开走了。在那条没有车辆的公路上,整个车体看上去有点像宝妈的影子——
孤单,凋零。
正如秋天泛黄的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落。
马上就要满月宴了……
嗷嗷,二叔的礼物也快呈上来了,各路牛鬼蛇神都在临终舞蹈了……
二妞们,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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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米 宝神医的教导记心上。
差不多下午四点半,兰婶儿已经张罗好饭菜了。
由于冷枭的吩咐,宝柒知道一会儿小井和范铁要过来,所以还特地往厨房溜了一下号,看看晚餐的准备情况。对于小井昏睡七个月之后醒来的两姐妹初次会晤,她心里上是相当重视的。
大概到了六点半,在离她预计的时间差不多迟了二十分钟之后,沉稳霸道的异型征服者按响了喇叭。
在它的车屁股后面,还跟着范铁黑酷的迈巴赫。像迈巴赫这种大气稳重的车辆,现在的范铁开着,竟也说不出来的匹配和贴合。
一前一后,两辆汽车从大门驶入了鸟巢的停车场。
冷枭健壮颀长的身形走在前面,军帽被他夹在腋下,当他看到宝柒竟然站在大客厅的门口迎着冷风不住张望时,两道浓眉微拧,眸光里闪过极度的凌厉。
与他对视一秒,宝柒吐了吐舌头,下一秒,身影便乖乖地消失在了门口。
坐月子吹风?找抽的节奏?
范铁先下了车,从副驾驶室里扶出小井来,“小心点。”小井睁圆着眼睛看着处处温馨处处暖的鸟巢,清澈的目光里,流露出小孩子见到喜欢的东西一般单纯的笑容来。
“哥哥,好好看。”
勾起唇揉着她的脑袋,范铁微微一笑,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下回咱们也买一处?他们家叫鸟巢,咱们叫狼窝?”
“嗯——!”
小井重重点头,话里的‘嗯’字儿是用了加强语气的第四声。对于金钱完全没有什么概念的她,看着鸟巢也不过就像是看到喜欢的玩具一般,当然不会知道置一处这样的房产需要多少人民币,答应得更是随意。
看着她难掩的喜欢,范铁笑了。
狼窝?其实不错。
短短一两分钟,宝柒在大客厅里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一见小井踏进屋里,她红着眼睛便急急地冲了过去,声音又惊喜又哽咽。
“小井亲爱的,你可算来了。”
对于她澎湃到了极点的热情,小井很显然找不着能搭配的调儿,见到一个陌生女人冲过来,慌乱之间他害怕地揪紧了范铁的衣襟,像一个可怜的小媳妇儿般低垂着睫毛,躲到了范铁后面,不敢去看她。
宝柒愣住了,准备拥抱她的双手,僵持在了半空中。
“小井,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七七啊!”
要知道,听人说小井的情况和亲眼见到她的样子,完全是两码事儿。在她来之前,宝柒已经有过的心理准备,顿时便在空气里龟裂了。
曾经清冷大气,动静皆宜,独立端庄的年小井,怎么就变成一个几岁的小姑娘般,见到生人便缩手缩脚的样子了?
站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小井是拘谨不安的,手脚僵持着像是不知道怎么摆放一样,在宝柒灼热滚烫的目光注视下,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哥,哥。”
宝柒石化了。
一时间,风在凌乱。
范铁对此像是习惯了,呵呵笑着从自己身后将小女人拽了过来,指着宝柒,诱哄小孩子一样,鼓励地向她解释。
“小井,她是七七。你不记得她了吧?她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那个是枭子,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你把他们都记住了……”
避开宝柒的目光,小井盯着自己的脚,嘴里轻轻‘哦’了一声儿,样子有些愣愣的。
低下头去,范铁双手将她的小脸儿捧起来,非得逼她抬起头来,看一屋子关注着她的人,无奈地轻声训斥。
“小井不能没有礼貌,哥哥教过你的,对待朋友,要怎么样?”
看了看范铁认真的脸,小井又拿眼睛去瞄宝柒。终于,还是畏首畏尾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七七,好。枭子,好,我是小井。”
“小井好,我是你的朋友七七。”
睨着她清澈又畏惧的目光,看着她对自己全然的陌生,宝柒心里颇有些不对味儿,不过为了不吓住她,友善的微笑一直摆放在脸上。
今天晚上,鸟巢的晚餐非常的丰富,餐桌上人也很多。认真说起来,算得上是鸟巢这么些日子以来最多人的一餐饭了。宝柒坐月子这么久,第一次没在房间里吃饭,而是和大家坐在餐桌,换了场景换了心情,加上小井的到来,她暂时忘记了减肥的事情,端着兰婶儿特地为她准备的产妇营养餐吃得津津有味儿。
为此,冷大首长赏了她好几个欣赏的眼神儿。
大概都避讳小井的自尊心,餐桌上的人绝口不提她的病,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像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般不时微笑着向她求她,希望能引导她迅速融入环境。
而陪坐在小井身边的范铁,几乎都只是在殷勤倍致地照顾她,不时交给她要如何与朋友相处。
一餐饭吃下来,随着聊天的深处,小井慢慢地熟悉了众人,心理上便从最开始的紧张状态里缓解了下来。尤其对宝柒,她好像特别有好感,没一会儿的时候,当宝柒和她说话时,她就已经不那么排斥了,还时不时冲她甜丝丝的笑。
而她最大的转变,来缘于在饭后的客厅里见到了月嫂推过来的童车里,两个可爱的小宝贝——大鸟和小鸟。
见到小家伙,她先是奇怪地错愕了。
当宝柒笑着把小鸟塞到她的面前,鼓励她将他抱到怀里的时候,她有些控制不住颤抖着手指,稍稍的惊喜之后便紧张又害怕的搂紧,似乎害怕摔了他。
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这两个小家伙儿。
小小的手,小小的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一切的一切除了让她觉得匪夷所思之外,这样柔软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之余,很快便将大鸟和小鸟奉为至宝。
因此,当冷枭和范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的时候,宝柒就带着小井守在婴儿车的旁边,一人坐在一张矮凳上,看着两个小家伙提拳踢腿儿,笑得咯咯直响。
“小井,这个是大鸟,这个是小鸟,他们可不可爱啊?”坐在她的旁边儿,宝柒凑过头去看她孩子般兴奋的表情,红扑扑的脸蛋儿,心里暗自嗟叹着范大队长的不容易。
“嗯!”小井的嗯字,又是重重的四声。
半眯着眼睛,宝柒打量着她健康的气色,不需要摸骨他便能感觉得出来,范铁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
因此,宝神医在他们俩来之前想好的要拽出小井记忆的想法,很快便搁置了。
在她看来,现在的小井无疑是快乐和幸福的,这样的生活过着,未尝不比恢复了那些记忆来得强?
只不过,唯一的不幸就是范铁了。
当然,如果小井能像正常的女人那样儿,替他生儿育女,替他打理家事,作他快快乐乐的小妻子,恢复记忆就更是没有必要了。
心念转到此处,她便再次计上心来。
转走看了看沙发上聊天的两个男人,她狡黠的笑了笑,双手推着婴儿车,嘴里招呼着小井,用大鸟和小鸟做诱饵,很容易便将小井拐到了窗外边儿上。
看着外面冰冻过的天色,她握着小井的手,压着嗓子小声儿唤她,“小井。”
“嗯?”
“七七有话想问你,你小声儿,好吗?”
“哦。”小井老实点头。
摸了摸鼻子,宝柒温和的笑着她:“小井,你告诉我,你晚上和谁睡觉呢?”
小井没有看她,低垂头,手指不停勾着小鸟的小手儿玩,似乎她没有觉得这话题有什么不妥,实事求是的回答她:“小井和哥哥睡呀。”
一起睡?
心里一动,宝柒琢磨着又放低了声音,“那小井,我问你,晚上你和哥哥睡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那个什么?嗯嗯?”
小井嘟着嘴愣了一下,被她带着神秘特性的声音弄得狐疑了,抬起了头来看着她,语言清晰地问:“做什么?”
“晚上没有做什么吗?比如玩什么游戏?”
“晚上睡觉。”小井摇了摇头,重复着那句话,“小井和哥哥睡。”
天!
宝柒无奈地望了望窗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位曾经无数次做她军师的姑娘,现在成了小孩儿的脑子,可怎么才才好呢?要怎么说才能让她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呢?
眉梢挑了挑,宝柒手臂轻轻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