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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眼睁睁看着冷枭受制于别人甚至丢掉性命么?
不能!绝对不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烧得疼爱。
瞬息间,不过十来秒。
撑一下额头,她紧张地环视着四周的环境。突然,目光一亮——在卫生间里有唯一的一扇窗子,而且还是一窗没有铁窗棂的窗子。
有窗,就有办法了!
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她急步过去小心翼翼的推开窗,往下一探。
下一秒……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的,上野寻,要不要这么凶残?
她身处的鬼地方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过房屋好像原本就是建造在一个海岛的悬崖边上的,窗户下面有几十米高的悬崖,悬崖下来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不!如果单单只是纯粹的大海或许还要好一点,悲催的是离大海还有一大片暗礁磷石。也就是说,就这个距离,她要跳下去,如果没被摔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见鬼了!
愣呆了好几秒,进退和得失之间,她稍稍衡量了一下,咬了咬牙齿,横下心来,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跳下去!
上野寻说得对,就算只剩下了她的尸体,他也有办法能制衡冷枭。可是,如果她整个人都不在了呢?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了,冷枭还会束手就擒么?冷枭有多大的本事,她太清楚不过了。只要他没有见到她宝柒的人,他就绝对不会乖乖给图纸,更不会任人上野寻来宰割。
那么,他一定会有希望活着离开。
跳吧!跳下去!为了二叔悲壮一回吧!
喔……
心在狂烈的跳动,她抹一把眼睛,又抚了一下高高凸起的肚子,觉得自己实在太对不住肚子里的两个小baby了。他们还没有见过阳光,就要和他们可怜的老妈一起共赴黄泉了。
一想到孩子,她的眼眶干涩得快要不行了!
好吧,她是真的想哭,觉得自个儿的举动太悲壮了。从小生长在杂草缝儿里,不管多艰难,她都没有半点自杀的念头。真是没有想到,最后,上天非得给她安排一个自杀的结局。
靠他奶奶的!
在心里暗暗骂着粗话,她深呼了好几口气都缓不来紧张的心情。
没法儿!
不管多么伟大的爱情和高尚的情操,没有人在生死面前不会犹豫。敢于为了男人去赴死,是一种爱的勇气,不过却不代表她不会害怕死亡。
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儿,她的脑子里想象着自己跳崖死亡之后的各种可能性,身体往上攀着。
奈何……
她怀孕的体型下肚子大身体笨重慵肿,要爬上面前一米多高几乎及到她脖子的窗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摇了摇头,她企鹅一般攀爬了好几次,真特么想骂人了……自杀不仅需要勇气,还要有技术?
靠,脑筋转了又转,该咋办?
这唯一的窗户不太宽敞,外面的光线也不太明亮。她的双手使劲儿撑着窗台往上跃,真是恨不得有一位好心人过来推她一把,直接把她给推下去。
几次三番,反复几次,她企鹅般的身体还是上不了窗台,额头上满是虚汗,她真的不知道老天到底是在帮她,还是要亡她了!为什么自杀爬不上窗台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能找到她的头上,她的人品到底是有多糟糕啊?
说惨!还真是惨!
得,外面的上野寻不耐烦了,“小妞儿,你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听着已经接近门边儿的脚步声,宝柒心里一抽搐,像缠了几根儿细麻绳,越缠越挠心,压着直喘的粗气儿吼回去。
“催什么催?上大号!”
停顿两秒,上野寻问,“要手纸吗?”
“不用了,里面有呢!”
“需要我服务,就喊一嗓子,你大着肚子擦不方便吧?”
靠!丫的,这时候还不忘占她便宜呢?
宝柒在心里在不停地诅咒他,嘴上却乖顺了不少,“多谢了,受不起!”
接着,外面没有了动静。
数着秒钟,宝柒靠在窗台上,知道时间不能再等了!真是虐心的剧情啊!奶奶的,虐就虐吧,大不了就死这一次。
当然,一个人,只能死一次。
再次咬紧牙关,她双手死死撑着窗台的边沿,心里默念着‘人固有一死,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死了二叔会一辈子记得她……’,然后,畜满力量,笨蛋的企鹅往上一擎,终于——
哈,使出了浑身力气的一下,竟然让她半个身子撑在上面。
有希望了!
只要她再用一把力,就能全身跃上往下一倒,直接就翻下去‘咔啵儿’,走完了她和她孩子的人生旅程——结果还好,过程太虐。
深深呼吸着,她脑子乱七八糟的想着,再次蓄力准备备战最后一次。心里自嘲着自杀跳上去了也这么开心,眼睛却在不停的扫视着窗户下面的情况。她还是不爱死的,多少还是希望能够尽可能的不要摔到暗礁上死得太过难看了,那样儿,二叔替她收尸也会受不了崩溃的。
当然,她不想承认,其实她还是因为有点儿怕死。
折腾了这么几下,外面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急,急得都不再敲门儿,来人一脚就揣在了卫生间的门儿上。
完了,不能再犹豫了!
她来不及再多想,集起心里所有的勇气,猛地闭上眼睛,不敢看外面的悬崖和暗礁,拼尽全力往下跳——
砰——!
啊——!
她声嘶力竭的尖叫——!
没有跳下去!
就在那危在旦夕的紧要关头,上野寻急步奔了过来,有力的双臂将她拦腰一截,便带过了她已经前倾坠落的企鹅体。然后喘着大气儿将她抱了下来,一把拖进自己的怀里,牢牢困住,好半晌儿没有动弹,眸光里阴沉得仿佛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的天空,又阴,又暗,又凉。
一秒,就差一秒,她就跳下去了。
落入男人的怀里,宝柒差点儿吓得虚脱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恍惚的脑子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耳边,却响起了男人紧张之后松懈下来的冷刺儿,听得她毛骨悚然。
“你要想死,一会儿我会成全你,让你和他一起死!”
一起死?
吁……
松了一口气儿,回过神儿来的宝柒,发现自己没有能跳下去,小命儿也还没有玩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知道该感激还是该生气了。要按照常规的情节,她觉得自己应该立马握成小拳头,哭着喊着,一拳一拳地砸在上野寻的胸膛上,又哭又闹的冲他吼,“混蛋,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不过……
以上情况都没有发生,她半闭着眼长长喘了好几口大气,脑子里千回百转之后,竟然反常又虚弱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一跳不成,她像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刚才纠结的心里竟然释然了。
而现在,她又不想死了。
上野寻看着她,目光很难从她身上抽离,又惊又怕之后,是半秒都不敢放开她的手,邪魅俊美的脸上神色复杂。
“哼!谢本座什么?不要告诉我是救命之恩哦?”
“对!没错儿啊,感谢你救了我。刚才我又想好了,既然你要我和冷枭,那就杀吧。能让咱们一家四口死在一块儿挺好的。你说,我自杀了多傻?我一死,过两年他再娶个老婆,彻底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那真是亏大发了。还不如一块儿死得了。你说呢?”宝柒的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空茫,不知话里真假。
“神经病!”动了动嘴皮儿,上野寻出口的三个没有温度的字眼儿,伴着她邪魅的声音,凉飕飕地灌入了她的耳朵里。
好熟悉的骂人话?
感慨地翻了一下眼皮儿,宝柒失笑,“他总这么骂我!”
“宝柒,在我的面前,不要总露出一副幸福的表情来,这样子他只会死得更快!懂吗?”眉目一沉,上野寻收敛起了神色。
不要显示幸福?
差不多就像见不得人炫富一样吧?
变态!
狠狠瞥了他一眼,宝柒嘴角轻轻一抽,搭一把手便使劲儿推他。
上野寻低头盯住她,若有所指地说:“女人,不要动来动去,你是在勾引我吗?!”
什么,勾引?
差点儿被口水呛死,宝柒喉咙鲠了鲠,赶紧收回了手,一动也不动了。因为,上野寻这话里的意味儿太过明显了,而且,她现在正活生生感受到贴在自己身上那部分男性特征雄纠纠的。
不要脸的男人啊!
身体不能动弹,她的嘴没有闲下来,鄙夷一撇,“丫畜生变的啊?!”
浅蓝的眸子暗了暗,上野寻邪魅又尊贵的俊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抹淡红,诡异的红色——难道他是在害羞?不会吧?
见状,宝柒差点儿吓死!
不过下一秒男人却懒洋洋地放开了她,侧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裤腰,声线儿邪气的说,“不过是想评击一下你六年前的论点,用实事告诉你,拿大拇指去衡量男人的大小,未必会准确……”
“停停停——”
调转过头来,宝柒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马桶盖儿上。
望着他,她目光炯炯。
一旦想开了,她反倒淡定了。一捋头发,一撇嘴巴,她摊了摊手,无意义地问:“不要谈风月,更不要忘了,我是你的肉票!”
上野寻眉心一紧,不答。
托了一下腮,宝柒忍不住又疑惑地问,“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突然闯进来了?不怕碰到我正在拉大号,脏了眼睛啊?”
上野寻淡定的神色,一下子凝固在唇边儿。
好半响儿……
他盯着她,一点一点地再次绽开了笑容,唇角掀起,他凉凉地说:“出去吧,不要企图在我面前玩这种小把戏,更不要以为推延时间就有用!”
宝柒抿嘴。
得,小把戏,一下子便被人看穿了!
不过,她二皮脸,向来淡定有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便配合的站了起来。
站定在她面前,上野寻邪邪的勾起唇来捋了一下她的头发,眸底的邪气便散了开来,浓重的阴戾褪去后,他突然一低头,小声在她耳边儿说:“金子说,卫生间里根本没有纸!”
“呃……”
宝柒的脸扭曲了一下,差点儿没有喷。
吸一口气,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视线便落在上野后的身后,冲着正急匆匆赶过来的金子微微一眯眼儿,笑了一下。
“怪不得人都说呢,不要随便撒谎,你看……一撒谎吧,不小心就救了我一条小命儿!”
无视她的笑意,金子冲着上野寻恭敬的点了点头,“主上,用仪器仔细测试过了,他的身上没有带家伙。手里拿着一摞资料。不过没见到人,他不愿意交出来。”
眉头深锁一下,上野寻瞄了一下宝柒,“外面都查过没有?有没有尾巴?”
依旧低着头,金子回答,“没有。所以我准备请示主上,是不是让兄弟们都撤退?”
抬起手,掸了一下衣襟,上野寻语气复杂,一把拽过宝柒来圈住,吩咐金子说,“一切按原定计划吧,让大家撤回日本!”
金子低下头:“好的主上,一切按您的指示办!”
“去吧!”上里寻扬了一下手,金子什么也没有再多问。微微抬起头,神色不明地看了宝柒一眼,便像往常那样躬着身体慢慢地退了下去。
转过头来,上野寻看着宝柒的眼睛,微微顿了一下,拉着她出去了。
接下来,只剩等待!
宝柒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而上野寻则慢条斯理地在屋内的酒柜里拿出一瓶琥珀色的酒来,倒了满满一杯,晃荡着,晃荡着,好一会儿才轻啜一口,高大的身躯静静倚着酒柜,身形和轮廓在灯光下,像是由特级匠人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地方都透着优雅,尊贵,邪魅。
两个人的静默,有些诡异。
良久,他偏了一下头,“有什么疑惑,问吧?”
这么好?由着她问?
宝柒的思绪还停留在‘撤回日本’几个字上。
皱着眉,她心里太多不解,却又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上野寻的眸光微眯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