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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在后面的练气学徒年纪不大,闻言忍不住道:“七叔,这女子好大的口气,你何不试试她,看看她有什么真本事。”
那被唤作“七叔”的农夫闻言本有些意动,但随即他透过夜色,发觉对方听到这话之后面无表情,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登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的神识早已探查过这女子,却是一无所获,若不是他眼睛看到,耳朵听见,并且全村的魔虫魔物都有感应,他几乎要怀疑是不是真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并且方才这女子身上突然迸发出来的气息既强大,又有一种一脉相承的熟悉,这种感觉他只在几位元婴长辈那里体会过,哪里还敢去以卵击石。
他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暗忖:“怎么会是个女的?若这人真是那边来的,该不会一来闹得不愉快,要拿我立威吧?”
念头闪过,“七叔”决定还是将这女子交给长辈们头痛去吧,于是他没有理会后面的年轻人,也不再兜圈子,径直向红笺道:“姑娘既是来找村长的,总不会什么凭据也没有吧,信物拿来看看。”
这便是承认了程家庄他们这些人天魔宗修士的身份,直接奔入正题了。
但红笺哪里拿得出什么信物,幸好她也知道天魔宗宗主在这些人面前离魂降临时并没有提信物的事,当下神色淡淡地道:“我因穿越‘天幕’所限,无法携带任何带有宗门印记的东西,你只负责带我去见你们这一支的大长老就是,别的不必多问,我自会对他解释。”
“这……好吧,你跟我来。”那农夫见她孤身一人,未作太多犹豫便点头答应。
他叫身后那年轻人重新回村外守着,口里打了声呼哨,周围聚集的魔虫魔物很快停下喧腾,向四下慢慢散去,很快销声匿迹,村子里重新沉寂下来。
红笺静静站立,等着他将这些事情处理完,心知这第一关算是过了,对自己而言更严峻的考验即将到来。
果然那农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口里向她解释道:“这里到处都是道修,我们这些宗门弟子想活下来,只能如此小心。”
红笺跟着他往村子里面走,明知故问道:“怎么大伙都不在这里住了?”
那农夫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得意:“前些天我们去给道修制造了个**烦,既是着了相,还是谨慎些好,以防他们找了来。”
红笺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她跟在那农夫身后自村子中央穿过,又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前面传来水声,二人来到了湖边。
湖不大,依着一座小山,湖面上没有船只,月光下风一吹水波亮闪闪的,煞是好看。
那农夫道:“这里要走一段水路。”说罢当先下了水,向着湖底沉去。
因为井小芸的吃里扒外,红笺早就知道这支天魔宗所有的高手以及被他们抓去的俘虏都藏在湖对面的一个小山谷里,那山谷十分隐蔽,再经过天魔宗的人精心布置,形成了个绝佳的藏身之处,要进去只能自水下潜入。
所以她到没觉着惊奇,跟着潜下了湖底。
很快红笺便再次看到了那些曾在极北冰川深海中见过的魔物,那些黑色藤蔓收缩成球,漂浮在靠近湖底的水中。
那农夫带着她自旁边经过,黑球不但没有攻击,有时挡着路了还会往旁边让一让。
红笺知道这是井小芸和魔虫小黑在暗中起作用。若是换一个道修来闯,这湖里早闹腾得天翻地覆了。
两人顺利找到了洞口,带路的农夫当先钻进去,红笺听见他和旁人说话,紧随其后进了府邸。
离了湖水,眼前豁然开朗,天魔宗的人在湖下辟出来不小的地方,生长着大株植物,上面开着不知名的艳丽花朵,花香扑鼻,叫人迷醉。
红笺晃了一下神,她若是神识稍弱,一踏进这个地方便会露出破绽。
几个与那农夫打扮差不多的魔修正盯着她,连眼珠都不眨,目光中有暴戾,也有好奇。
消息显然已经传递了出去,红笺现身不过几息的工夫,只见人影闪动,她的眼前突然多了七八个人。
中间为首的是个老者,看不出具体有多大年纪,红笺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就是井小芸的外公,他的五官除了眼睛之外和井小芸都十分相像。
这老者的眼睛像金鱼一样向外凸起,眼白又多,乍看上去有些吓人,加之大手大脚,这种异相就算在田里种地,也会吸引旁人的目光。但他个子并不矮小,不知怎么会生出个侏儒女儿来。
很短的时间红笺已经将对方七个人都打量了一遍,除了井小芸的外公,还有三个老者。
叫红笺暗自松了口气的是井小芸果然在,她站在最边上靠后的位置,十分不起眼。
天魔宗的诸人听说有宗门的人到了,都既是意外又觉不安,意外的是宗主远隔万里离魂降临,这才过去不久,便当真有门人穿过“天幕”,找上门来,而且宗主这亲传弟子还是个女的;不安的是宁静被打破,不知接下来等着众人的是福是祸。
带红笺来此的农夫上前禀报了一番,程大长老瞪着金鱼眼睛打量着红笺,脸上渐渐泛起疑惑,他开口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当着这魔修强者,红笺不再像一路上表现得那么孤傲,她微微颔首,说道:“我姓齐。”
程大长老一双长眉紧紧拧起,脸上不由自主便露出了凶光:“齐姑娘,你是道修哪个宗门的,是谁给你的消息,叫你来我这里招摇撞骗?”
他身旁一个穿土黄衣服的老头“哈”地一声笑,抢话道:“还用说吗,这些日子是谁经常跑出去?我没记错的话,多丫头今天一天都没见人影儿。”说完了这话,他扭头吩咐边上几个年轻人:“还不快去看看,外边说不定已经来了大批的道修,将咱们包围了。”
一旁的井小芸不由变了脸色。
站在程大长老另一旁的一个老者脸上生了块黑色的胎记,足有半只手掌大小,头发乱蓬蓬的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神情瞧上去有些猥琐,他道:“三哥,要我说多丫头不会伙同了外人来对付咱们,她爹虽然不像话,但她总是秀姑的闺女,我觉着多丫头定是像秀姑一样没什么心眼,被这小娘子骗了。”
看来这就是井小芸口中的三姥爷和四姥爷,成天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怪不得井小芸要将亲情都寄托在没见过面的父亲身上,一心想要救出他来远走高飞。
红笺顾不得同情井小芸,她若再不说话,相信以井小芸的脾气,事情马上就会变得无法收拾。
要冒充天魔宗宗主的亲传弟子,红笺的修为、修炼的功法甚至模样无一不是破绽,故而眼下这个处境她没来时便早有预料,并且已经想出了叫诸人相信的一套说辞。
所以红笺便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环伺之中,不慌不忙轻笑了一声,将井小芸要开口嚷嚷的话堵了回去。
“呵呵,看来大家对我的身份还存有疑虑,这也难怪,想来程长老已经发觉我体内所筑的乃是道基。但请大家想一想,若非道基,我又如何能活着穿越‘天幕’到此与诸位相见。请容我向诸位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齐,名秀宁,三十年前本是丹崖宗的一个练气学徒,道修中的三大化神在丹崖宗寰华殿收徒,我被符图宗的宗主戴明池看中,收入了门下。”
对面魔修诸人脸色齐变,这“齐秀宁”竟自己承认她是道修中化神戴明池的弟子,那她如此有恃无恐上门来,是想干什么?连井小芸都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露出疑惑之色。
程大长老阻止住身旁蠢蠢欲动的几人,喝道:“直说吧,你这到底是何意?”
红笺却微微一笑:“程长老请听我把话说完。不知各位是否听说过一门功法,叫做‘大难经’?”
☆、第一百二十一章完美的谎言
红笺“大难经”三个字出口,天魔宗的诸老齐齐色变,就像红笺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一门绝世功法的名字,而是什么不得了的魔咒。
红笺本已做好了这些隐居多年的魔头们根本没有听说过“大难经”的准备,可见这反应,明显不是,她心中更是笃定,反应在言行举止上便更加从容。
“季氏‘大难经’,传说未卜先知可窥天机,哼哼,道修中有这样的功法,我等又怎么会不知?”程大长老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红笺微微眯了下眼睛,看样子还真是祖宗吃过这功法的大亏,这忌惮代代相传,以至到现在还有这么大的余威震慑着这些魔头。
她手指轻轻安抚着袖子里的小黑,侃侃而谈:“戴明池收我为徒时,我也曾疑虑过堂堂化神为何会看中我这练气学徒,直到一年多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三个化神联手,便可以暂时破开‘天幕’,戴明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与金东楼、刑无涯暂时合作,将我们几个送到了‘天幕’那边……”
这秘密本就是真的,只是红笺讲来,被送到魔修地盘上的齐秀宁变成了她自己。
天魔宗的诸老哪里听得出来,他们只知道若是眼前这女修全无凭据借口胡编,绝编不得如此离奇而又叫人细想之下恍然想到:原来竟是如此!
当下程大长老便决定听这女修说下去。
就不为别的,单是她口中的“大难经”也值得众人此时竖起耳朵来,一字不落仔细听着。
当年“天幕”突降。程家人来不及撤走只得蛰伏,祖宗的这些辛酸往事在程氏一族中代代相传,以至这些与世隔绝的魔头们纵使不知道现在的化神戴明池、刑无涯有多厉害,却对商倾醉和季氏“大难经”谈之色变。
程大长老牢牢记得了他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因为“大难经”的存在,商倾醉就像一座不可攀援的高山挡在各大魔宗前行的道路上,避又避不开,阴谋诡计全不好使。每到关键的时刻总有他突然出现,不知多少宗门坏在他的手里,幸而他们天魔宗的秘法也极大地增强了神识,这才勉强撑住败局,季氏不亡,就算没有神殿现世,那场道魔之争也必以道修大获全胜而终结。
故而当时天魔宗的宗主才苦心积虑地寻找机会,想要杀死季澜。
看来要叫这些魔修上当也容易,红笺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她继续说道:“原来当年商倾醉进入蜃景神殿之时。修习了‘大难经’的季家祖先被人袭杀。那人抢走了半部‘大难经’,致使季家传人再也学不到完整的功法,戴明池等人正是受季家后人所托。派我们去那边寻找失落的那部分功法。我由此才有机缘进了天魔宗。”
红笺顿了一顿,见程氏诸人眼巴巴望着她。便将两手负于身后,纤细的身躯挺拔如修竹一样笔直,下巴微抬,向程大长老问道:“大长老,难道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这么剑拔弩张地说话吗?”
程大长老就坡下来,哈哈一笑,道:“说的是,不管姑娘是什么人,既然来了我们这里总不能慢待。请!”
他说了“请”字,红笺的前面便让出路来,几个老者没有反对,那面生胎记的老者甚至还挤出了刻意的笑容。
红笺视若未见,与程大长老并肩往府邸深处走去。
看得出这个藏身之处布置得颇有些仓促,以法力破开的通道两旁,滚落的碎石随处可见,红笺道:“没想到诸位只是去了趟炼魔大牢,便搬到山谷里居住,大长老真是谨慎!”
程大长老话里有话:“对方修炼了‘大难经’,不谨慎些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