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懂个屁!”胡老头先咆哮着回了卢雁长一句,又回过头来追问红笺:“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这事?”
红笺叹了口气:“不是你说出去的吗,炼魔大牢那姓季的长老拿住这把柄之后,就污蔑我大师伯买通看守与你内外勾结,要将大师伯也关进来,大师伯在被送来的路上遭遇伏击,下落不明,只怕是早已遇害了。”
胡老头喃喃道:“我没说。丹崖宗那些木灵根修士将我抓住,我都没说,送我来这里,我只说自己姓胡。魔道殊途,我这辈子已经完了,何苦要连累他。”
红笺默然。他若没说,那就是季有云的“洞察术”。
可这老头子给红笺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若照他所说,他落到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他所说的话红笺一句都不敢相信,只是可惜了无辜受累的大师伯井白溪和水长老。
他二人若是活着,丹崖宗水修不会彻底没落,师祖也不会临终时空拿着传宗玉简,连个可以托付的元婴都找不到,最后只得交给了刚筑基的陈载之。也不知道现在的丹崖宗变成了什么样子……
红笺越想越远,直到卢雁长那里连唤了她数声,才将她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走神了。
卢雁长笑道:“方妹子,轮到你了。”
方才红笺称呼“胡”老头的侄子为大师伯,卢雁长对她的年纪一时有了数,既惊讶她如此年轻,又是出身名门大宗,便和自己一样被关进了黑牢,又觉着难得这是个小妹子,说话加倍客气起来。
对于过去,红笺有许多事还存着疑惑,正好趁着这机会讲出来,叫这几个或正或邪或善或恶的聪明人帮自己好好分析一下。
于是她想了想,开始讲叙,她讲的第一段是姚真。
☆、第九十五章玄武牢
“等等,等等,方姑娘,你说三大化神挑选亲传弟子,各大宗选出来不满十八岁的练气弟子齐聚丹崖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卢雁长虽被关在牢里好多年了,但他仗着千里传音自觉消息灵通,谁知竟对如此一件大事闻所未闻,当下便将红笺的话打断,连声询问。
“到我进来那会儿,是九年前,以现在来说,差不多过去十一年了。”黑暗中时间不好计数,红笺还要想一想才能确定。
“那……妹子你今年才二十几岁?我的天,这帮老不死真是造孽,这么小的个姑娘,也跟咱们一样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等死。”卢雁长怜花惜玉的毛病登时又犯了,一时情绪激动,长吁短叹。
“呵呵。”红笺笑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她一讲到收徒当天姚真迟迟未到,听故事的几人就有了猜测,井老头道:“那小姑娘完了,看来是谁嫌她碍事,将她消无声息地除掉了。”
卢雁长却一针见血:“老东西你不长耳朵吗?方妹子明明告诉你了,这个叫姚真的修为无缘无故突飞猛进,再蹊跷不过,咦?嘿嘿,她不是偷学了你那‘天魔宗’的功法了吧,要不方妹子怎么会知道这名字?”
井老头登时来了精神,叫道:“是不是?他说的对不对?”
红笺叫这卢雁长说得有些心惊,忍不住道:“差不多吧,你这么聪明,怎么也会上当受欺,被关到这里来?”
这么直白的夸奖,登时便叫卢雁长喜不自胜:“你也觉着我聪明?谢谢妹子了,我这不是被关进来年头太长,闲着没事净瞎琢磨了吗?”
红笺继续讲下去。讲自己拜师住进堆雪崖,凑巧在简绘住处发现了姚真的首饰,后来自己又是怎么进到宗门秘境历练,师兄简绘害人不成反而自食恶果。
这其中有几个大的转折十分出人意料,但卢雁长因为刚才被她夸了一句“聪明”,为显得自己料事如神,不好大惊小怪,只是“咦”了一声忍着没再插嘴打断。
直待红笺讲完了,他才道:“方妹子说的自然都是真的,这姓简的也太不是东西了。死得好。说到底这也是老头儿你做得孽。”
井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却道:“不尽不实,你一个小小练气。逼死了筑基师兄,肯定有假。我不信。”
红笺没有理睬他,单问卢雁长道:“简绘死无对证,我始终不知他为什么要对姚师姐下毒手。有时候做梦,我还会梦到姚师姐。卢大哥你能帮我解开这疑惑吗?”
虽然卢雁长年纪足以做红笺的前辈,但红笺叫他一声“卢大哥”,可比别的什么称呼都叫他高兴。
高兴归高兴,他搔了搔头,沉吟道:“这两个人的情况我知道的太少了,不好估计。实在是帮不了你。”
红笺闻言有些失望,这时却听得隔壁牢房那个半天未作声的男人道:“想知道,等你有机会出去了问一问你师父!”
“我师父?他怎么会知道?”红笺惊诧无比。
“他若是不知道。你就别再想这件事了。那女修死在你们堆雪崖,若是真的没人发觉,轮到你的时候你师兄何必一定要去宗门秘境里?最大的可能便是他那次动手已经受了教训,但因为死的女修无足轻重,他得到了宽恕。你自己想想。若是有这么一个人,最可能是谁?”
红笺深深吸了口气。师父和她一直不亲,上回还在寰华殿里闹翻,现在的她对师父闫长青真是没有多少敬畏之心,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去问。只是她还会有那样的机会吗?
红笺迅速振作精神,不沉溺于这份幻想,她向那男人道了谢,又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就在四年之后的青云节,木灵根筑基后期的潘聪潘师父死在了宗门秘境里……”
潘聪之死对红笺来说也是一桩悬案,她选择相信二师兄秦宝闲,但既然秦宝闲是冤枉的,那杀害潘聪的凶手必然还逍遥法外。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二师兄秦宝闲。”说到这里,红笺突然怔了怔,她觉着自己好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潘聪人缘很好,他的死是季有云介入丹崖宗的引子,既然连景励这金丹都会投靠戴明池,宗门再多上一两个筑基的败类也不奇怪,甚至直接由景励指使个亲信弟子即可。
红笺一时没了讲下去的兴致,三言两语把这段说完。
卢雁长和井老头此时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季有云的水系洞察术上,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了好半天才停下来,卢雁长想起来红笺这边,问道:“就这么完了?”
红笺道:“嗯。本来也没什么。卢大哥,你现在还认为我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突然兴趣缺缺,原本还打算和几人讲一讲师祖、大师兄等人的悲惨遭遇,这会儿也偃旗息鼓,打算搪塞过去了事。
卢雁长笑:“是啊,你这么年轻,只怕还没学会怎么当面扯谎。”
红笺听着嘴角扯了扯,她为了诛杀景励给大师兄报仇,曾在符图宗众人面前撒过一个天大的谎,连戴明池都骗过去了。
可这会儿,她只是说道:“那你赢了,你说吧,叫我做什么?”
卢雁长兴致很高,笑道:“不急,胡乱用掉了可惜,先欠着,待我好好想想。”
红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这个鬼地方,她不觉着卢雁长还能整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卢雁长却打了个哈欠,说道:“聊半天也累了。十二号房里的那人你听着,爷愿赌服输,现在不说话了,睡觉去。”
他那里没了动静,只剩一个井老头还嚷嚷两句,见没人搭理,也消停下来,牢房里重新恢复了静寂。
停了一阵,红笺突然听到一阵轻若蚊蝇的叫声在耳朵边儿响起:“方妹子,能听到我说话不?”正是那卢雁长的声音。
红笺微觉诧异,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卢雁长那里又道:“看来是能听到。还好,我这门功夫没有丢下。我跟你说,十二号房里那人城府太深,我摸不清他的底细,至于你那师伯的叔叔品行太差,你和他们说话可得留个心眼。”
红笺没有作声,她在想这卢雁长说这些是什么用意。
“你别担心,我不会害你。我这门内功心法叫做‘传音入密’,跟用法力直接传音于神识的效果差不多,我这么说话虽然比千里传音累,但却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我把‘传音入密’的口诀教你吧。”卢雁长如此说道,接下来果然教了一长串的口诀给红笺。
红笺用心记忆,卢雁长生怕她记得不清楚,又重复了两遍。
这“传音入密”和“千里传音”虽然都是俗世间的武功招数,但却有很大的不同,“千里传音”是用武功内力将声音远远送出去,而“传音入密”却是将声音细细束成一条线,单只送到某一个人的耳朵里。
红笺想着艺不压身,多学一样是一样,来者不拒,有人教她就学。
同“千里传音”一样,这门武功心法她没用多久就学会了,试了几次,终于成功送到了卢雁长的耳朵边。
卢雁长很开心,接下来就变成了他单独来找红笺闲聊。
井老头开始还以为卢雁长打赌输了被人挤兑地真去睡觉,谁知待隔天看守送过饭牢里还一样冷清,他撩拨几句没人理,吵闹重了,得到的又只有骂声,不由倍感无趣。
由头至尾,这朱雀大牢不过热闹了几天,就又恢复了原来的阴森冷寂。
但私底下,卢雁长同红笺却聊了好多,从他的生平爱好说到仙霞洞几大福地,哪一支有出类拔萃的人物,哪一支又住着什么样的美人,又讲了很多有趣的江湖传闻。
红笺听得多,说得少。
她发现卢雁长虽然话很多,却并不叫人讨厌,尤其在这种环境下,卢雁长实在是一个令人梦寐以求的好狱友,有他做伴,日子好打发多了。
红笺用来计日子的稻草又多了十来根,这一天,大牢的看守突然来将那井老头提走。
众人都有些诧异,原以为被丢入朱雀牢的人就代表着已被放弃遗忘,井老头自己也说,炼魔大牢方面好多年都没找过他了,以致他想投靠都没有机会,怎么会突然又有人记起他来?
十二号牢房里那男人直言:“卢雁长,你快要倒霉了。”
卢雁长大咧咧地道:“上回把我从白虎提到朱雀,这次大不了再把我从朱雀提到玄武。”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会割了你那惹事的舌头。”那男人笑了一声。
卢雁长“呸”“呸”吐了两口,过了一阵突道:“看样子哥就要和你们分开了,来,方妹子叫声‘好哥哥’听听。这位老兄,你敢不敢把名字报一下。一起住了这么多天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男人沉默片刻,道:“我复姓赫连。”
但卢雁长预料有误,井老头还未被送回来,已经有看守再度来提人,被挪到玄武的不是卢雁长,而是红笺。
☆、第九十六章勾魂曲
红笺想不通,若是一开始就把她送到玄武牢她还不觉着如何,可如今,不送卢雁长,不送赫连,为什么偏偏是她?
难道是外边出了什么事,使得在两年之后,季有云突然又想起了她?
不过既然自己做不了主,就只有随遇而安。何况细论起来玄武牢这边比朱雀牢的条件还好要一些。
这里一天十二个时辰当中,至少有一个时辰是可以见到光亮的。莹白色的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自斜上方的小窗户射进来,映得人身上青蒙蒙的,乍一看像是到了阴曹地府。
牢房也大,送饭也及时。
除了没有人聊天。
不少孔武有力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