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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琴心剑魄
作者:某树,宁昼
文案
这是一段缘自太古的约定与羁绊,一个于时光中生死相随的不朽传说。
九百年,为你历尽人间百世沧桑,只待春风吹醒桃花,将永恒刻入韶华……
一年又一年,
我走过了许多许多地方,
没能找到重生之法,却帮助了很多遇到困难的人。
如果你还活着,也会因为这样而开心吧。
时光的流逝渐渐变得模糊,远方再没有故人的消息传来,
听说在遥远的极北之地,隐约有关于亡者重生的传说,
我即将起程去那里。
无论如何,在这一世走到尽头之前,
我都会继续寻找下去,一直、一直……
总有一天,我会和你回到桃花谷,
到那时,
我们,再也不分开……
第1章 前言(《古剑奇谭》项目负责人、主企划、编剧:某树)
不知不觉间《古剑奇谭》上市将近两周年了,根据这款单机角色扮演游戏改编的剧情小说终于快要出版。
作为故事原作者,我被要求写一篇前言,说说心里的想法。其实这事还是让我挺茫然,不知道要讲些什么。公司里的妹子说,之前《古剑奇谭》企划设定集里你也没有特别写创作这个故事的最源头的想法,不如这回就写一写吧。于是我继续茫然,要说整个故事的设定,大至世界观的脉络,小至一句对白、一个标点,都已经在心里、眼中过了无数遍,可以把每一个设计点都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但是,关于为何会开始这样一个故事,大概是因为所有的想法已经分散为千言万语、数不清的方方面面,融入了游戏本身,因此一时间反而不能成言。
我试图回想当初,然后用最易为旁人所理解的语言去表述所谓“源头的想法”。
最初至最后,大概都是想创作一个关于“时间”的故事,造出一个有着时间流动感的世界。
曾经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你后续所创作的每一部作品,其实都只是第一部作品的延续。我不知道这个理论是不是对于所有设计者都通用,但是于我而言,至少《古剑奇谭》中确实有着想在以往作品中表达却因种种缘由而未能实现的一些想法。它们并不是某个具体的情节或人物,而是一种大概念上的构思。
我想去描述时间洪流中的一些碎片,它们是奔腾河水里的一朵浪花,也是流星划过天际的刹那光华。每一块碎片都是独立的存在,正因为只是大千世界里微小的一部分,只是近乎永恒的时光中的一个瞬间,才显得弥足珍贵。
于是有了《古剑奇谭》的世界观,有了天地人三界、大地上的众多部族、魂魄铸剑之法、星河与忘川里的命盘、天界乐师与不周山的龙、相隔数千年的因和果……即便所有这些,可能也仅仅是这个天地的一部分而已。
有人说是不是想要借此表现一个宏大的世界观?
是,也不是。
我未曾想过一直用广角镜头去讲述世界,即便用了,也是从大事件入手,随后转入小事件。这其中固然有外界客观条件对表现手法的制约,但也和我最初的设计思路相关。正如之前所说,每一块时间碎片都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故事,你不用想着门槛带着负担去看它。若是遇上更为有缘的人,那无论作为作者还是作为读者,我们彼此间的乐趣应该都会更多一点。或许你能够尝试着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逐渐看到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面貌与法则。
《古剑奇谭》的故事会在这样抽丝剥笋、逐步从小见大的方式中慢慢讲述下去。在它的世界观衍生小说《神渊古纪》中亦是如此。
而PC游戏《古剑奇谭》一代的剧情今次将由《九州志》的作者宁昼以小说的形式为读者们娓娓道来。
说起认识宁昼的过程,也是相当奇妙。我自己算得上是《九州志》的读者,虽然由于工作繁忙不免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嫌疑,但《九州志》中着实有几篇十分打动我的故事。《古剑奇谭》一代的研发工作结束后,我得知朋友伊吹五月在帮《九州志》做插画,于是兜兜转转就认识了那边的人。之后又听说杂志社内居然有人在玩《古剑奇谭》,而且还不止一个,尤其那位叫宁昼的北大才女是百里屠苏的铁杆粉丝,第一次同我聊天打招呼的叫法是“小红点的亲妈”……这大概就算缘分吧。
不管是做游戏研发还是写幻想故事,能够以作品打动其他人,本身就是搞创作最大的乐趣之一。衷心希望宁昼笔下的改编能够打动更多的人,令老玩家感到亲切,也让新读者拥有一扇推开《古剑奇谭》世界的大门。
2012年6月
第2章 序
这么些年,我离开了很久,而你还一直在 文江南
其实没有玩过《古剑奇谭》,因为我在两年前改用了MAC系统,而古剑不能在MAC上跑。我在手中翻着那张古剑的光盘,想起了很多年前宿舍兄弟买的那张正版《仙剑奇侠传》。
那是我生命中所见的第一张正版光盘,把它从光盘盒里拿出来的时候,那份慎重不亚于玉器藏家从锦盒中拿出新红山古玉。
那景象直到今天我还能记得,一张樱花粉色的光盘套在你的手指上旋转,仿佛那是能够开启一个世界的钥匙,推开世界之门,剑气斩裂苍穹,少女拈花一笑。
那是1997年,我在北大读本科,盗版光碟卖30块钱一张,正版游戏卖大约200块。而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大约是300块,一个月的宿舍费好像是70块,攒一台能跑游戏的电脑要8000块。
不难想象在那个年代一份正版的游戏拷贝该是多么罕见,同宿舍的阿剑在某个下午出去买了它回来,珍重地收藏在他的衣箱里。他不是买来玩的,因为在那之前我们已经通关七八遍了,修改存盘文件之后我们开局就能冲到满级,然后一路在迷宫中狂奔,最快两个半小时就能跑完游戏进度。但是停下来看每一段过场动画和那些青涩懵懂的对话,仿佛看一幕电影一本小说,反复无厌倦,只是遗憾不能改变那个结局。
阿剑尝试过改结局……他是个林月如粉,所以通过修改存盘文件强行把最后陪着李逍遥通关的阿奴和赵灵儿都改成林月如,其心昭昭,可感日月。多年之后我想,若是当初有条件,他会把结尾动画也给重制的,打造一个全新版本的“阿剑版仙剑”,贩卖给全中国的林月如粉。
我想阿剑买那盒正版的仙剑是为了他的林月如,当那块巨大的石头砸落在林月如的头顶上,阿剑的心里真有一个娇蛮的少女死去了。所以那张粉色的光盘静静地躺在阿剑的衣箱里,好似旧情人的墓碑……有时候阿剑在深夜里躺在床上读那份正版游戏说明书,好像在读旧情人的日记。
如今阿剑在遥远的北美,希望他跟一个像林月如那样娇蛮而深情的姑娘好好地生活着。
顺便说,我也是一条林月如粉。
年少的时候我们穿着大裤衩、裸着肋骨嶙峋的胸膛在宿舍的楼道中走来走去,但我们幻想自己长袖当风、手挽利剑,等待在我们面前的是斩魔的功业和美貌的少女,我们随时准备牺牲自己,如果是为了世界的和平或者女孩的眼泪,在所不惜。
多年之后我们的生活改变了,匆匆忙忙,有时候庸庸碌碌,每天考虑买房换车的问题,每周看一集新番动画,每月领一次薪水,每年休一个短短的假期。我已经开始考虑给自己买一份比较舒服的商业保险用于养老了,考虑过要不要买一个带小院子的别墅。
斩魔或者命中注定相逢的少女不太记得起来了,至于牺牲自己更是绝对不能的,我还得对家里人和公司上下几十口子负责呐,我现在出去旅行会自觉地阅读酒店的逃生指南,以备在起火等意外状况下跳起来裹着睡衣就跑。
哦,生活里我除了是个作者,还是个主编和版权经纪人。
某一天版权经纪人的办公室被前任助理敲响,进来后她对我说她想写一个叫《古剑奇谭》的游戏的官方小说。
得首先介绍一下我的前任助理,这个人叫宁昼,北大毕业,是个标准的御姐,身高170公分,穿上高跟鞋180公分,威风凛凛,媚眼锋利,全公司上下的小姑娘们畏惧她胜于畏惧我。她升职之后在我们公司负责版权销售,每天要跟十几个作者谈购买版权,风风火火。
我很诧异。这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酒店大堂经理忽然要求去端盘子上菜一样。我记得我扶了扶眼镜说,你找个作者帮你写一下就好啦。宁昼同学说,那我给你讲讲这个故事吧。
她用了两个小时给我讲《古剑奇谭》。
从眉间有一颗红点的少年开始,到前世抚琴的仙人,然后是蓬莱的废墟,然后是那柄宿命不祥的剑……我如今已经很难得花两个小时来听一个故事了,通常我的编辑找我来谈一个大纲,我只需要听15分钟,就会做出判断,有时候说到5分钟我就会说停,不用说下去了。
但我听了两个小时的古剑,宁昼还没有把这个故事说完。它庞大如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个人物在这个世界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甚至可以说它并没有那么刻意地区分主角和配角。那种感觉就像是当初我们一起玩仙剑的宿舍兄弟们穿越到了我们曾经梦想的世界,我们会聚在一起斩妖除魔,也会分开和宿命中的少女遭遇。
每个人都会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
我想这个游戏的设计者一定很爱她笔下的世界吧,一如阿剑和我当年那么爱林月如。
宁昼说游戏的监制是原来上海软星的工长君,也是《仙剑奇侠传》第三代和第四代的监制,顿生敬仰。于是我们在一个下午去工长君发起的新公司上海烛龙访问,见到了工长君和《古剑奇谭》的总设计某树,漫谈了两个小时。
我曾经在九城和完美时空工作过,认识不少偏重游戏策划的制作人也懂得游戏美术工作的方式,但委实在某树那里,我能够感受到的不只是创意,而且是一个女孩对自己心目中的世界的憧憬。唯有你怀着这种憧憬,才会不遗余力地把游戏中的每个人物塑造得栩栩如生,便如雕塑家塑造自己心中的杰作,即便是衣褶的细节也务求完美。
作为中国作家代表参加伦敦书展的时候我去参观大英博物馆,在帕提侬神庙的浮雕前站立了很长时间,那些乘着健马奔驰的男儿有着流畅的线条和极尽完美的细节,在那里站的时间越长你越是能够体会到其中奔腾的动感。《古剑奇谭》的设计给我类似的感觉,这部游戏里沿着每个线索走出去都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结局,无论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或者红玉,甚至欧阳少恭,每个人生活在那个世界中都有着自己的理由和爱恨,所以活泼真实。
让我想起大学时候玩《仙剑奇侠传》,相比《轩辕剑》,它的世界观未必宏大,但胜在每个人物栩栩如生,能够让你在一个世界中反复行走不觉厌倦的,并不是瑰丽的设计,而是鲜活的人物。
我也得以理解为何宁昼那么期待自己亲自执笔这个游戏的小说版。她的工作其实已经相当繁忙了,有时候需要加班熬夜,公司文案部的同事和我也为这本书提供了想法和细节修改上的帮助,虽然未必能做到完美的呈现,但确实是怀着对旧日的怀念和对这部游戏的敬意。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