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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手术室门口的灯变暗时,已经是晚上。
殷以凉身心疲惫,缩在薄千丞怀里,看到一声出来,马上迎了上去。
“医生。。。。。。”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李茹抢在她前面问道。
医生面色凝重,“命是抢了回来,可是病人的伤太重,特别是左腿,粉碎性骨折,日后康复需要一段时间来康复低。。。。。。”
殷以凉耳边轰隆隆直响,心里的悲痛更加深了。
是她害了他,本来躺在那里的该是她!
“爸——”
“爷爷——”
两道惊呼声响起。
莫老爷子身影一晃,竟然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顿时手术室门口慌乱一片,殷以凉目光呆滞,手脚发凉,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能任由薄千丞扶着。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这几天还是危险期,等危险期过了以后,病人就能醒来。”
这话的意思是,要是莫令挨不过这几天,就会。。。。。。
“我能见见他吗?”殷以凉开口。
医生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探视时间不能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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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四天,期间又进了一次手术室。
莫老爷子因为年老,又遇上这件事,也病倒住院了。
李茹对殷以凉的怨恨更甚。
只是,她要管公司里的事情,莫清又要照顾莫老,无暇来顾及她。
便当做是允许她来照顾莫令。
殷以凉情绪不好,没日没夜守在莫令身边,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
独立病房里,殷以凉静静凝着床上那道身影。
薄千丞站在她身后,眼底也是一片青黑。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着。
“阿凉,我们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殷以凉动作有些僵硬,侧身看了过来,“小薄子,你说莫莫他什么时候醒,会不会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偷偷睁开过眼睛,他以前很爱捉弄人的。。。。。。”
殷以凉目光变得恍惚,眸里的那一丝眷念,灼伤了薄千丞的眼睛。
他走的那七年,正是莫令填补了她的生活。
纯真快乐,最美好的七年,不是他陪在她身边。
这几天,她总会给他讲一个个温馨搞怪的故事。
故事里,有莫令,有林以凉,有陈意笑,李蕊祺,刘凤。。。。。。
唯独没有他。
就像莫令的那部电影,《爱上寂寞》。
他从来不看,不想看,不敢看。
可是,现在她却将那一个个场景,通过一句句轻柔的话语,传进他的耳朵里,狠狠撞击着他的心。
她不知道,这些故事,就想一把把尖锐的冰刀,生生切割着他的心脏,带着刺骨的寒冷。
他甚至怀疑,如果莫令醒来,她会从他怀里,义无反顾地走到他身边。
这种怀疑,渐渐在心里汇聚成了一股恐惧。
现在这一刻,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是,将她带离这个地方,回到只属于他们的家。
但是他却不能。
“阿凉。。。。。。”薄千丞打断了她的话,黑眸看向了长长的走廊,“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殷以凉呆呆地凝着他,许久,才出声,“小薄子,你不用陪着我的,我一个人在这里就。。。。。。”
“你要吃点什么?”
薄千丞唇角微勾,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殷以凉沉默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有些奇怪,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她守在这里的原因。
“我想吃馄饨,热乎乎的馄饨,小薄子要跟我一起吃。”
“好。”
将她耳边凌乱的发丝捋好,薄千丞转身离去。
*
莫令进院这几天,外面也已经风起云涌。
《卿本佳人》杀青宴上,本来薄千丞准备求婚,这是有心人都看得出来的,更何况是想象丰富的媒体记者。
但是,这场杀青宴却无疾而终,再加上EDEN娱乐公司的总裁,因为辛沐凉受重伤住院,辛沐凉不分日夜,在医院守候,薄千丞相陪在身边。
有人猜测,辛沐凉被莫令以命相救的做法感动,爱上了他。
也有人替薄千丞不值,万千。。宠。。爱也抵不过一次意外。。。。。。
关于这一系列事情的报道层出不穷,即便是奇殷集团和薄氏集团联手压下,很快又会冒出来。
这一切自然是有人在背后策划。
薄千丞买了一个保温盒,买了一份馄饨。
才上了车,便接到了玄衣的电。话。
“有什么事?”
“薄先生,我们查到一条关于薄千羽的消息,还不能确定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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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又是上演哪一出呢?”
一道尖刻的声音传来。
这几天,步倪的冷嘲热讽,殷以凉只作未闻。
步倪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心里的怒火一下子便爆发了!
“你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见他马上醒来!拜托你就别再这里演戏了!”
“步小姐,你可不可以安静点?”
步倪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声音,她被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一个清秀小丫头冷冷看着她。
她见过她,是莫令身边的小助理。
她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你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小小的助理,有什么资格说话?”
“步倪!想撒泼的话,请换一个地方。”殷以凉头也不回,抛出了一句。
“对啊,这里是医院,不是步小姐你家,我们来看莫总,没有碍到你什么。”
秦思语速很快,顺着殷以凉的话说着。
见两人一搭一唱,步倪气得七窍生烟,蹬着高跟鞋离开了。
秦思这几天得了空都会过来,就这样和殷以凉坐在一起,静静看着莫令。
良久,她忽然开口。
“小凉姐,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去莫总的家里取东西,不小心进错了房间,你猜我在里面见到了什么?”
“什么?”
“一个女孩的照片,整个房间,天花板,墙壁,全都是她的照片,从他们高中到大学。。。。。。”
殷以凉想到了些什么,惊诧地看过去,嘴唇翕张,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秦思轻轻一笑,继续说道,“那时,我就很羡慕
,想着他一定很爱她,我当了他的助理后,经常发现他会看着电脑发呆,屏幕上依旧是她,一部部微电影,好像是他珍藏了珠宝一般,那部电影,是他的故事,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都快哭瞎了,因为我知道,真实的故事比电影更加悲惨,林以凉嫁做人妇,死了,而他,活在自己制造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秦思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她轻笑着抹去眼泪,看向她,“小凉姐,我只是不明白,明明那样爱着一个人的他,为什么会爱上了你,为什么。。。。。。。”那个人不是她。。。。。。
殷以凉眼睛酸涩,却再也没有眼泪流下来。“小思。。。。。。”
两人都没发现,床上的男人,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小凉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只是,有些话憋久了,不说出来我怕会闷死。”
秦思吸了吸鼻子,借口上厕所走了出去。
殷以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在害怕,她害怕,莫令醒不过来。
她也害怕,莫令醒来后,她不知如何面对她。
她侧眸却看到了薄千丞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见她看过来,扬了一下嘴角,“出去吃吧。”
“嗯。”殷以凉看了莫令一眼,站了起来。
等他们走出了病房,床上的人微微睁开了眸,再一眨,一滴眼泪滑落,融入了枕套上。
殷以凉胃口依旧不太好,吃了几个馄饨,喝了口汤后,便不再吃了。
两人走回病房时,却发现来了不少护士和医生,连莫家的人都在。
殷以凉走近一看,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虽然脸上苍白,可是却不再是毫无声息。
那双温和的眼,那么生动。
她顿时欣喜若狂,“莫莫!”
因为她的叫声,本来和医生说着话的莫令看了过来,眼神温和,但是却是陌生的。
“你是?”
刹那间,病房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还是李茹先开声,“小令,你不记得她了?”
莫令蹙眉想了好一会,还是摇了摇头,“妈,我是忘记了什么吗?”
李茹赶紧摇头,“也没什么重要的,她是你公司的演员而已。”
殷以凉僵立,一时不知所措。
李茹又问了莫令一些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
医生最后也总结了,可能因为撞击,大脑没了一些记忆,以后可能会想起来,但是腿的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薄千丞将殷以凉带出了病房,揽住她瘦削的身体。
“阿凉,他醒了。”
“醒了。。。。。。”
他醒了,真好。
他记得一切,只是忘了她。
忘了她,他就能幸福地爱另一个人。
殷以凉心里有种解脱的放松,又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莫清跟随他们的脚步,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殷以凉和薄千丞,态度并没有和善很多。
“辛沐凉,既然你有了自己的生活,小令也忘记了你,以后就别来了,至于公司那边,我希望你能自己解约,至于违约金我认为薄总也不会在乎。”
“我明天让律师去EDEN。”
丢下一句,薄千丞就想搂着殷以凉离开。
殷以凉却停下了脚步,朝着莫清道,“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殷以凉这几日来的疲惫一下子爆发,靠在座椅上睡得不省人事。
薄千丞价格车速调慢,让她睡得安稳些。
等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客厅里只有殷肆在等着他们。
见薄
千丞抱着熟睡的殷以凉跨进来,压低声音道:“丫头怎么了?”
“只是睡着了,我先带她上去睡了。”
殷肆看着两人的身影,眸里有一丝担忧。
他早已接到了电。话,说莫令醒来,却失忆了。
唯独忘了她。
这样倒是挺好的,就怕丫头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这两人可再也经不起折腾啊。
*
殷以凉在睡梦中感觉全身热乎乎的,很舒服。
睁眼一看,眼前都是水雾缭绕。
她半躺在浴缸里,泡着澡,一双手掌在她肩膀和手臂上替她轻轻按摩着。
“小薄子。。。。。。”她轻喃。
“嗯。”薄千丞停下动作,轻应着,“舒服吗?”
“嗯,可是好困。。。。。。”
她转身将他抱住,也不管身上的泡泡沾到了他身上。
“嗯,再等一会。。。。。。”
他抱着滑溜溜的人,眼里很快窜起了一股火。
他将自己的衣服一除,抱着她冲洗一下,便走出了浴室。
殷以凉几乎是一沾床便昏睡过去,薄千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望着自己某处,认命地爬上。床。
抱着她,又是一。夜无眠。
*
殷以凉第二天睡到了下午,才被肚子里的空虚唤醒。
正好薄千丞将球球接了回来,球球多日不见殷以凉。
一见面就扑到了她怀里,“妈咪~球球好想你!”
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殷以凉轻声安抚着,“妈咪也想球球。。。。。。”
“可是妈咪都不理球球。。。。。。”球球委屈地嘟嘴,“也不理爹地和圆嘟嘟,还有外公。。。。。。”
殷以凉眸里闪过一抹愧疚。
她这几天都在医院,却忽视了家人。
“球球乖,以后不会了,妈咪不会再丢下球球了。。。。。。”
球球听了依旧腻在她怀里,不肯出来。
简单吃过饭后,殷以凉便接到了莫清的电。话。
她拿了钥匙,脚步飞快朝着车库走去。
“去哪?”
薄千丞走在了她面前,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殷以凉嗫嚅着,“我,我拿点东西。。。。。。”
薄千丞马上想起了昨天她跟莫清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晦暗的光,开口,“我送你过去。”
殷以凉本想拒绝,但是看他的表情,不温不火,好像是发怒的预兆。
她便咬牙应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殷以凉从莫清那里接过了一个纸皮箱子,还有一个U盘。
上了车后,她发现车里的气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