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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嘶吼着，仿佛她不说就要将她捏碎了一般。
她终于深吸了口气，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扬起脑袋与他对视：“好，我说，你才是爸爸亲生的，我、不、是！”
乔慕天抓着她的手臂颓然滑落。
他不信，亦或者说，他不敢相信。他叫了十几年“爸爸”的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他以为，早在父母双双出车祸去世的时候，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亲人了。
见他脸色如此难看，乔以晴慌了，急忙抓住他的手，求他：“慕天，不要离开乔家，不要离开我，这一切本来就都是你的……”
“那你呢？你和你妈又算什么？！”他猛然抬眸，恶狠狠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愤怒。如果他真是乔书海的儿子，为什么孟月玲要隐瞒？为什么乔家一家人都瞒着他？！
“我……”乔以晴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说出真相，只是想留住他，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离开乔家，仅此而已……
“你妈为什么要隐瞒爸，隐瞒我？！你又为什么不是爸的亲生女儿，她到底还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又知道多少？！”他逼近她，修长的两指轻而易举的攫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逼问道。
乔以晴痛得尖叫了一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逼我……”
“你！”
顿了顿，乔慕天渐渐收敛了怒火，阴冷的笑了两声：“你不是想我娶你吗？你不告诉我真相，我怎么敢娶你？”
这话对乔以晴来说，无非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诱惑，只见她满是泪水的眸子瞬间流露出惊喜的光芒，而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他的手：“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乔慕天整了整自己有些褶皱的衣物，不置可否的笑了两声。
乔以晴一向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冷静的思考，如果她说出这个秘密，能留住这个男人，那么就没什么不值得的了。
“好，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慕天，为了你，我可以背叛所有人，甚至是我妈。”
乔慕天扯了扯唇，有股苦涩的味道泛上了心头。
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换做另一个人，该多好！
可，他明明知道这是奢望，他爱的女人永远不会为了他这样做。
“我知道这件事是在三年前，也就是我大学毕业的那年，有一天有个中年男人来学校找我，他对我说，乔书海不是我父亲，他才是我亲生父亲。我不相信，以为他是个疯子，他却拿了几张老照片给我看，是他和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他说他和我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他很喜欢我妈，我妈也喜欢他，他们上中学那会就在一起了，后来他家里做生意失败了，欠了很多债，他也被迫退学了，我爷爷姥姥便开始反对他们两个的交往，用尽一切手段阻止他们再来往。不久，他们便失去了联系。
之后，我妈毕业了听家里的安排嫁给了爸爸，第二年就生下了大哥。但他们婚后的生活并不愉快，爸爸每天很忙，对她又很敷衍，我妈知道那是因为爸爸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别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所以她一直不开心，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酒吧买醉，遇到了当年的初恋情人，也就是找我的那个中年男人，结果可想而知了，她因为寂寞背着爸爸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不多久便怀了我，但她却后悔了，她不愿意放弃现在荣华富贵的生活，跟着那个男人受苦，所以就想打掉我，但那个男人不肯，一直求她，并且保证只要她留住我，他就离开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更不会认我。我妈考虑了很久，最后答应了，然后就装病让爸爸回来多陪陪她，顺理成章的宣布她又怀孕的消息……”
听到这里的时候，乔慕天唇角微微抽了一下，乔以晴知道，他是在鄙视她的母亲，其实她也鄙视的，甚至是怨恨的，但那毕竟是她的母亲。
“所以你相信那个男人的话了？回去质问你的好母亲了？！”
乔以晴点了点头，苦涩的笑了：“信了，怎么会不信，他后来连DMA鉴定报告都拿出来了，他真的是我的父亲，我妈也承认了。还求我，替她隐瞒这个秘密。我一开始不肯接受，但她说，只要我不说，她不说，这世上没有第三个会知道的。”
“那那个男人呢？他不是去找过你吗？你们不怕他说吗？”乔慕天扯了扯唇，略带嘲讽的问道。
乔以晴却摇了摇头：“不怕，因为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已经确诊为肺癌晚期了，他告诉我真相，不为别的，就是想了了他最后的心愿，见一见我这个女儿。其实他很爱我妈的，他答应过我妈的事情，一直都有做到，这二十多年来，他没有找过我妈，没有见过我。直到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才托人找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乔以晴的眼角泛起了泪光，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即使她只见过一次，并且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但提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鼻子还是酸了。“呵，爱？！你妈这样的人，值得他爱吗？！”乔慕天嗤之以鼻。
“慕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妈，我也知道她很自私很残忍……但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妈，也是抚养了你十多年的妈。”
乔慕天抽了抽唇角，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
紧接着，又挑眉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爸的儿子的？”
“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乔以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走到他面前，深深地看他：“慕天，抱抱我，好吗？”
对于她提的这一要求，乔慕天微怔了一下，但还是伸开双臂礼貌性的抱了她一下，没想到，她却硬是赖在他的怀里，不愿意出来了。
他微蹙起眉头，有些反感，想要推开她，但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提前阻止了他：“不要推开我，慕天，就这样抱着我，抱着我……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愣了下，之后便任由她紧紧地抱着自己。
怀里的女人终于满意的笑了，把右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然后娓娓道出了她所知道的：“其实我是前些日子，偷听了我妈的电话知道的，早在爸将你从孤儿院接回来的时候，妈就一直在怀疑你的身世，还派了私家侦探去查你和你去世的父母。她查到你母亲是爸的初恋情人，还查到你母亲在爸和她结婚之后还来纠缠他，但被爸拒绝了。不久之后，你母亲便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也就是你名义上的父亲。为此，爸那段时间心情一直很差，很消沉，连好几桩大生意都推了。后来，她更证实了这件事情，但为了不让爸知道，她伪造了一份DMA鉴定报告，告诉爸，你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爸虽然很失望，但还是接受这个现实。或许是因为你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或者是因为我自小就喜欢你的缘故，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很器重你，也打算让我跟你结婚，把乔氏交给你，只可惜，你却爱上了那个贱女人，违背了他的心愿……”
148 拆穿
“可是慕天，你为什么要爱上那个女人，为什么？！”
一想到那个女人，乔以晴的眼睛里就迸出了妒火，本来很平淡的语气也转为了愤怒的，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了？值得他为之放弃一切……
乔慕扯了扯唇，依旧冷冷的笑。他没有必要告诉她，他为什么爱，又有多爱。
因为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况且，他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
而对她的母亲，他想说的只有一句话：“你妈还真是……没有创意！”
乔以晴怔了一下，而后抬起眸子看向他，一脸的迷惑：“你，什么意思？”
他不动声色的抽着唇角，黝黑的眸子里发出阴冷冷的光：“你懂的。”
“……”
乔以晴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这么做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只要你肯不再爱那个女人，跟我结婚，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呵……呵呵……”
他笑了笑，高大的身子随之颤动了几下。
“慕天……”
乔以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疑惑的唤了他一声。
他却硬生生的推开了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真的什么都肯为我做？包括在爸面前拆穿你妈？！”
乔以晴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变得惨白惨白的，两只水灵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说出这话的主人，之后几度扯着唇角，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做不到吗？做不到的话，你凭什么要我跟你结婚？！”看到她犹豫了，他冷冷的讽刺道。其实这样的状况是在他的预料之内的，正好借此机会，让以晴死了这份心。
他虽然一直不喜欢孟月玲，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很不耻，但他也不至于有多恨她。至少这么多年来，他在乔家没受过多大的委屈，他能有今天，也是乔家一手栽培的。
“我可以，慕天，我可以的！我可以为了你，在爸面前拆穿妈，我甚至还可以告诉爸，我不是他的女儿，只要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没有想到的是，乔以晴突然大声的回答他，眼睛里的光芒亮得吓人。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乔书海一脸震惊的向他们走来，脸上的赘肉随着他的步伐，剧烈的抖动着。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在我面前拆穿你妈？！什么不是我的女儿？！”
“爸！”
“爸！”
乔慕天与乔以晴异口同声。
任谁也没有想到，乔书海会在外面。
“你们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一块瞒着我？！”
乔书海气得脸色苍白，嘴唇直哆嗦，很大声的吼道。
乔慕天与乔以晴对视了一眼，才扯了扯唇，淡淡的说了句：“爸，没什么。”
其实乔书海知不知道真相，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即使他不知道，在他心里，也依旧当他是父亲。
对于他的回答，乔以晴很意外，轻轻地呢喃了句：“慕天。”
“好了，没事了，爸，我们去开会吧！叔叔伯伯们应该着急了。”
乔慕天轻轻一笑，上前几步揽过乔书海的背，风轻云淡的说道。
乔书海却不依了，愤怒的挥开了他的手臂，目光犀利的看向他，然后又看向乔以晴。
乔以晴心虚的垂下了脑袋，不敢出声。
“你们要是不说，今天休想走出这个会议室！”
“爸！”
“以晴，你说，你说你妈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乔慕天的性格，乔书海也是了解的，想要从他口里逼出话来，不容易。但是，他的女儿就不一样了。
听到父亲逼问自己，乔以晴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咬着唇，暗自懊恼着，到底该不该说？！
父亲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虽然他平时很疼她，但是发起火来，她也不敢忤逆的。
更何况，她刚才也说了，为了乔慕天，她可以出卖她的母亲。
“爸，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不管我一会说了什么，你都不能不要我和我妈？”
她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向乔书海提出了一个要求。
话刚一问完，就被乔慕天狠狠地呵斥了：“以晴，不要乱说话！”
他乔慕天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孟月玲的欺骗，对于他来说，或许仅仅就是欺骗，但对于乔书海来说，绝对不止是欺骗，更是背叛。是任何一个作为丈夫和父亲的男人都不能容忍的伤害！而自己，作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