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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人了,出手还没个轻重……”
“你会不会照顾女孩子啊?……”
“把人摔坏了看怎么收拾你……”
季少杰揉了揉耳朵眼,哼了一声,转移到另外一张沙发上去,将位置让出来给女人们,那意思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被摔了一下其实不疼的,但看那只大叔被这人这样教训,心里感觉也蛮爽就是了,不过,被三双六只手在屁股上揉来揉去的感觉也很怪异呀。
她脸红得像茶几上的苹果,有些不知所措,季少杰突然将话题转开去,“外公,给我准备一笔钱。”
吴妈正拿了茶叶上来,季外公用一枘薄薄的白瓷勺舀了一点出来,置在一张白纸上,细细观看茶叶形态,又凑近鼻端轻嗅,才示意吴妈将烧开后已静置片刻的泉水,冲入一只格外剔透的玻璃杯中,根根干茶急速泡开,在水中舒展的姿势透过玻璃杯纤毫毕现,清清的茶香顿时四溢开来,“这次要多少?”
落落看养父也这样做过的,知道是在赏茶,喝茶之前,先欣赏干绿茶的色、香、形。
“不多,十五亿!”季少杰也闲闲地答,眼风都没从电视上往回收。落落有点明白他这么乖乖牌的原因了。
“你这臭小子,给我唱哪出大戏呢?一开口就是这么大数!”外公眉端未动,却将玻璃杯在茶几上砸得咣地一响。
“这可别怪我,怪她!”季少杰手中遥控器朝落落遥遥一点,又转回去将天气预报调开,“上次跟你们提过的那块地,我今儿早上给拍下来了,这价码可是全听她的。”
“啊?这个……那是……”落落被吓得连连摆手,却又不知从何解释起。
“哦,是言言定的啊。 外公转而笑眯眯的,吹开杯内几根浮针,浅啜一口,“那块地的确是块好地,只是拆迁涉及到少数民族,比较棘手。 这个要看你老爸的了,如果他肯帮你出面,想想办法,倒也不是太难。你那边手续办妥了,将资料递过来我看看。”
还没等季少杰的父亲表态,季妈妈拉着落落的手,和蔼地说,“这个办法可以想,就当送给言言和少杰的结婚礼物吧!”
“结!婚!礼!物!”
这四个字将落落生生雷成了木头桩子。
还是被烤黑了半截的。
*
“言言,你放心,少杰虽然调皮捣蛋,但他心眼儿不坏,有我们在,他绝不敢欺负你。 ……”
“言言,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可别跟我们见外……”
落落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耳朵里,还听得见旁边季妈妈和季外婆边为她检查吴妈收拾好的行李箱,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一切,跟做梦一样。
她忍不住从掖好的被子里伸出颗头,梳妆台那里,一堆闪闪亮的礼物还堆得高高的。
大概是看到她的样子,季外婆边拿着一条她的小内裤抖一抖叠好,边赶紧说,“言言啊,这次赶过来太匆忙,我们也没有带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等下次外婆再送你好的……”。
不是做梦。她躺回被子里,重新闭上眼睛。
明天,她要去英国念书。
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忽冷忽热的怪叔叔,离开……养父和哥哥们。
她想不明白,季少杰的家长们,甚至那位大叔,为什么都突然做出送她出去念书的决定。
“我不会跟少杰叔叔结婚的!”记得,她当时声音不算响亮,但字字断然,落地有声。
结婚,这两个字眼,只要提一提,都令她觉着可笑得不落忍去听。她连跟哥哥们结婚几乎都未曾想到过,又怎会……跟大叔……
可是,她态度再坚决,再极力撇清与大叔之间的关系,他们却仍然愿意这样做。
其实,出国这个结局,她早有预感,不过,却不曾想到是在这样惨淡伤心的情境之下,她的出国,是为着与哥哥们三个人的幸福而准备的。
她虽然单纯,却并不傻,三人行不容于俗,她不是全然不知的。只是,一直以来,她放纵着自己的单纯,三个人的路该如何走,她觉得哥哥们一早就已打算好,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也许,正是缘于这样对自己的单纯和不谙世事的过于放纵,当马华告诉她那些事,当看见哥哥在内衣店和别人亲密,当以为的幸福被突然打碎,她才会这样措手不及,脆弱得不像她自己。那些骄傲,那些恣意,像薄壳的鸡蛋,轻轻一敲,便碎得不成样子。
像现在这样,由季少杰的外婆陪同,突然地飞去英国,离哥哥们千里之遥,少了令她安心的幸福,多了令人魂断神伤的惆怅。由着外面的世界里,将她烹煮,是否这样,她才会变得坚。硬,不再易碎。
可是啊,她的心,怎可能不遗憾。明明是走在预备好的路上,却有一脚踏空的失重感,身体和灵魂,都飘忽得那样不真实。
但,对于眼前的她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不是吗?所有,留恋的,怕触痛的,受伤害的,爱的,恨的,厌憎的……一切,都将抛下。而新的,未知的,好的,坏的,都在等待着她。
这个晚上的情景,多年以后,都一直印在落落的脑海里。季家的长辈们围坐在沙发上,温言问她的打算,为她而打算。在她惊惶如无家可归的雏鸟的时候,给她温暖。
尽管,她以后的人生,有过很多个精彩的日子,但是,这一天,是改变她命运的一天,绝对是值得记取的。
季少杰已经长大好多年了,家里一直没有添丁进口,好容易来个鲜鲜嫩。嫩的小姑娘,季少杰的长辈们难免各种爱心泛滥,对她好得令人不安。今晚,她还不不及发愁过夜的事情,她们便不顾季少杰滴得出墨汁的黑脸,将她抢了过来。
她想,她还是幸运的。
一岁的时候,孤儿院收留了她,五岁的时候,钟邦立给了她一个家,现在,十八岁,季家让她展开一段全新的旅程……
人生,总是这样变化无常,可是,总不至于让她无路可走。
“那个……”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季少杰的外婆和妈妈,她一直叫季少杰作“叔叔”……“您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自己再检查一遍就好了。
季妈妈将一盒感冒药放进箱子的夹层,也直起身,说:“也是,缺什么咱在那边再买就是了。明天一早的飞机,还是让孩子早点歇着吧。”
她白天已经睡了太多,此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在不知不觉,意识模糊,还是睡着了,在她的呼与吸之间,全是对哥哥们的呼唤,“呼——吸……”“哥——哥……”
我要走了,离开你们,你们,会知道吗?你们,曾经找过落落吗?你们,是否会担心……
在彻底睡去之前,她忆起了泰戈尔的一首诗,旅人,你一定要走吗?夜是静谧的,黑暗昏睡在树枝上。露台上灯火辉煌,繁花朵朵鲜丽,年轻的眼睛也还是清醒的……
她要孤单地踏上一段旅程。
*
睡梦中,她像只麋鹿,奔驰在浓稠的思念的夜色中。
眉尖轻蹙,梦语呢喃。
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咳咳……!
这篇是“白虎女”,下一篇正在构思一个关于“蝴蝶女”的故事……
如果感兴趣的,可以戳一下这个钮,包养耳机哟,新文开了会提醒的。
44、离开前的甜点(上)
“宝贝,醒了吗……”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
“你……我……”她困惑地看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男人的面孔;觉得犹在梦中。
她可爱的、迷糊的表情令他弯起了唇角:“你……在我床上,我……在你身上。”他戏谑地学着她的语气;还用指端逗逗她的尖下巴;就像对小婴儿做的那样。
她的大眼睛有些发涩,连连眨巴了几下;毛绒绒的长睫毛扑扇着,格外苦恼地抬眸望去门口;好像那里随时有人会过来将她救走。
“别看了;小盆友;今晚你是我一个人的!”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曲起单臂枕着头;将她枕上散落的黑发握在另一掌中,看它们从指缝间沙般滑落。 “明天你就要飞英国,我妈他们才没那么不识趣。”
那意思,小肥羊啊,今晚你是逃不掉的,就看我怎么样把你吃掉。蒸着吃?煮着吃?还是红烧着吃?
他是个顶级的美食家,同时又是顶级的厨师。他将亲手撒上调料,调好火候,自己给自己做一顿美餐。
他的身上,是沐浴露清新的橙花味,她很熟悉,因为此时她的身上也散发着相同的味道。这同样的香味,令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种无形的亲密,令人不由自主松懈下防备。
而他眼底的暗涌是她这些天来每天都要温习多次的,昭然若揭,他并不掩饰。
在他这样赤*裸的注视下,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没有说话,有些木呆呆地,巴掌大的脸孔在台灯照射下是苍白的,没有表情的,好象一个屈服于命运之前的人的脸孔似的。
他的手指又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似乎并无明确的目的,跟在他自己家后花园里闲逛似的,悠悠然信步而行,她的胳膊,锁骨,腰侧,膝盖骨……所过之处,无不令她起了一层鸡皮。
“你今天不是已经……做过了吗?”她颇费了一点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光犹如胆小的鸟类,在他脸上绕了一下,又极快地绕回暗红色的丝被上去。
丝被那里,鼓出两个人的形状,他的映衬出她的娇小,她的映衬出他的高大。
“咦,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知道我做没做?难道小盆友你是装的,故意勾*引我?”
他作出惊奇的样子,深邃的微蓝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好像对于被她勾。引这件事情,颇有些委屈。
“谁勾。引你?我……”她的话突然顿住了,心猛地提起来——
他优游的手指此刻正攀爬到了她的软峰上,一步一轻叩,眼看就要到爬至那小尖尖上——
她忘了下半截话是什么,神经全部敏*感地集中在了他的指尖上,几乎是屏息地等待着那颗小尖儿被叩响……
那修长温热的指却仿佛听见了她的心跳声,只在她的小红云上打了半个圈,又镇定地顺着陡坡爬下去了。
“ ……我……我怎么会勾*引你!”她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小胸脯却开始起伏得明显起来。
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她某种情绪,格外可恶地勾起了唇角。
她被他眼底捉弄的笑意惹毛了,尽管刚被吵醒的小身体还瘫软着,还是努力往旁边挪开了一些,躲开那只讨厌的手指,以及,他清晰的灼烫的呼吸。
“叔叔,你不要……每次都这样。我并不是你……可以随便……” 她无限烦恼着。
他和她,已经拥有过最为隐私的事情,她的身体已经被他彻底地占领过,他又是那样强势霸道,甚至是凶巴巴的,捉摸不定,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
在他的家里,在他的床上,在这样的深夜里。
这屋子里所有的人,似乎都认为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是理所当然的。
甚至于她……她得承认,前两次,他带给她的快乐,也是从未有过的。
可是,她心底是这样抵触这种关系。
并不是她保守,而是,她清楚自己并不爱这个男人,而与不爱的人做这种事情,算什么呢?陪他上床,用以,交换她的安身?
这个丑陋的等式,让她厌憎,抵触。她的单纯的心,不能承受这样的丑陋。
她的小脸上,交织着忧虑,纠结,无措。
“别想太多,小傻瓜。”季少杰仿佛洞悉了她的内心,用他所惯于施展的诱哄的声调,缓缓地说,“我喜欢你,而你,你的身体,它也喜欢我。送你去英国,只是因为我想,我愿意。你这小家伙,不要想得太复杂。你看它,就比你简单很多……”
她顺着他的手指处看去,那里,一颗小硬粒,翘得老高,将薄睡裙都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