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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老婆承包的宾馆虽然只是三星,但姜尚亮住得久了,又是关系户,服务特别不一般。大堂外对立聊天的两个门童瞥见他的车影立刻迎了出来,姜尚尧下车绕过庆娣那边,门一打开,对上那双乌沉沉的黑眼珠,他一个深呼吸,心随意动,伸出双手就想抱她下来。
庆娣脸上像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先一步握住他充满欲望的手。他将车匙丢给门童,大步牵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门尚未完全合上,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拥进怀里,抵在淡金色的电梯壁上。冲动间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庆娣委屈地低哼了一声,接着就被他含住嘴唇。
这个吻从一楼缠绵到九楼,电梯门叮一声声开启时,庆娣微微别开脸,才喘了口气便再次被他吻住。后背的手游移到腰间,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
及膝的裙摆缠裹着他的长裤,他深深地吸吮,吞没了她所有的低呼和轻喘,凭着感觉缓缓往房间方向走去。
庆娣被放下地的瞬间,正挑逗地舌舐着他的上腭,那丁香小舌带来的感受太过奇妙,姜尚尧抑制不住颤抖,手上的房卡跌落地上。
蹲下去捡时,她光洁的小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一边在地毯上摸索,一边抚弄她的脚,亲吻她的小腿。
他的唇随着手一路向上,从小腿到膝盖,眼见他的手掌滑进她裙底,庆娣忽然恢复了少许理智,她低低喘息,提醒他说:“摄像头。”
他用脚尖把门勾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寻找她后背拉链。
喘息的间隙他问:“他有没有这样吻过你?”
好一会儿庆娣才明白他问的是谁,“没有。”
“这样呢?”
火热的手抚慰着她胀痛的柔软,像同时点着了她,“没有。”
他的唇在她唇边缠绵不去,室温像是升高了两度,庆娣呼吸急促地亲吻他的颈项,手掌抚上他的裸背,才发现他似乎比她更热。
“这样呢?”
他的眼底氤氲着浓重的欲望,炽烈的顶端抵着她缓缓磨蹭,隔着薄薄一层棉布仍能感觉到他的昂扬,内心也更加空虚。这难耐的折磨让她忍不住瞪眼,“姜尚尧,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你做不做?不做穿上衣服出去!”
他惊愕地回瞪她,接着低吼:“不收拾你还不行了!”
两人紧紧相拥……
第三十七章
暗透了,才望得见星光
“就是这么简单。”
姜尚尧轻轻抚摸臂弯里的细腰,心中依旧郁结,特别是想到和秦晟接触以来一直处于敌暗我明的劣势,他不痛快到极点。
“他真不知道我们的事?”
“谁那么无聊问这个?”事关他男性尊严,庆娣唯有继续睁眼说瞎话。“还有问题明天再问吧;我实在是困了,身上软得像泥。”
她睡眼惺松的,对比刚才情浓时媚眼如丝、娇喘连连的小模样,他怜惜心大起,将她放平在臂弯里,哑着嗓子说:“睡吧;攒点体力。”
庆娣气恼地一拳捶上他胸膛,“你这是安慰呢还是要挟呢?”
他胸膛起伏,闷笑不已。“庆娣,我可是攒了两年了。”
耳畔萦绕的话语勾起片刻前狂乱的回忆,撩拨得她半身酥麻,小腿就势摩挲他的,在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时,她坏笑出声。
“又来劲了是不是?”他话里威胁意味十足。
庆娣连忙合上双眼; “我真睡了。”
他那一轮猛攻几乎掏空了她所有体力,实在是累坏了,可是脑中还一线清明,满室寂静里,庆娣轻声问:“刚才,你那样做,那样没礼貌,就不怕得罪了人?”
“想不到那么多。”他用鼻尖蹭她的,“我只知道没了你,我什么也不是。”
他眼中深情无限,让庆娣既想哭又想笑,默默凝视他良久,所有的感触化作一声叹息。“我睡了。”
“睡吧。”
“这把头发该留起来了,还是长的好看。”抚抚她的短发,他对睡梦中的她说。
直到此时才深刻地感觉到她的每一丝每一寸是完全属于他的。姜尚尧将吻覆在庆娣前额上,怀着巨大的满足感与她一起睡去。
晚饭半途离开,睡到半夜被饿醒,姜尚尧睁着眼睛寻思这会儿哪家饭店有庆娣爱吃的夜宵。正在起来买夜宵还是陪她继续睡的念头里挣扎,铃声响起。
他循着声音在地毯上杂乱的衣服堆里找到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一点许,再回头看庆娣,她仍旧是之前的姿势沉睡着。姜尚尧悄然掩上门,站走廊里问:“严关,什么事?”
“黄毛不见了,十二点巡逻回来点过名,那时他还在。”严关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
严关办事稳当,既然他说不见了,自然是已经经过确认,姜尚尧问:“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反常?”
元宵过后,为了避开聂二的追捕寻仇,姜尚尧安排了黄毛在矿上保安队上班。聂二伏法如今是板上钉钉的事,他的承诺已经完成,至于黄毛,或许他衡量自己无力完成交易,胆怯之下偷偷溜走也有可能,但是姜尚尧隐隐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最近……他的电话好像多了一点。”
黄毛性格阴郁内向,和外界联系频繁确实异于寻常。知道黄毛被他藏在周村的仅有几个人,姜尚尧心中警铃大作;沉吟片刻,吩咐严关说:“你带下面人继续在附近村子找,我在市里看看。”
十二点到现在足够黄毛搭车闻山,姜尚尧定定神,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出来,直接驱车到了市医院。进了住院部大楼,他特意从消防楼梯登上十一楼,转过走廊上便看见光耀立在窗边的身影。
平常守夜的起码有六七个人;现在走廊上空荡荡的。姜尚尧进一步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走过去递烟给光耀,自己也点燃一支,才问说:“我来晚了?”
“没有。”
“今晚值夜的人除了你其他人全不在,完事后你打算怎么向黑子解释?”
光耀猛吸一口烟,避开姜尚尧冷峻的目光,迟疑说:“四儿请了她们去吃夜宵。
四儿是王霸龙的大徒弟,如果黑子有心彻查,首要目标就是王霸龙。这倒是祸水东引的好计。
“石头,我催过你几次,这是不能拖。”光耀抬起脸,像下了决断,“他消息路子广,丧狗的事遮掩不了几天,如果知道我跟你通了气反水……既然你留了黄毛这个后手,当用也就该用了。”
元宵时与黄毛达成交易为的就是这一天,可谁知聂二和区德跟前世冤孽似的,聂二刚进去,区德居然查出来患病,还是必死的肝癌晚期。在目睹了黑子的悲伤哀痛后,惯来果决的姜尚尧就开始在道义与亲情的天平上左右摇摆。
区德在苏醒后死活不听家人劝导,坚决不去原州大医院就医,姜尚尧何尝不明白这举动代表了什么?闻山是区德的老底盘,有信得过的子侄和手下,二十四小时有人轮流值班,守着病房生人勿进。生死关头仍然着眼于安全,区德分明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至于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有可能为了改遗嘱,也有可能为了进一步确认消息,安排后手针对他。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姜尚尧理智上明白光耀的选择无比正确,但是感情上他深知如有疏漏,自己将来无法面对黑子指控的双眼。
“石头,黑子也是我的兄弟,我和你有一样的困扰。”光耀眼神无奈。
姜尚尧将烟头扔出窗口,透过那一点微光,像看见死不瞑目的景程,直到湮灭于黑暗。那血潮扑面而来,窒息感几乎将他淹没。他深喘一口气,扭头问光耀:“黄毛什么时候到?”
光耀看看表,“应该快了。”
“我已经来了。”
走廊转角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现出个瘦弱的人影,满头枯草般的黄毛,昏黄灯光下淡淡的琥珀色眼睛,正是从矿场里潜逃出来的黄毛。
区德早年有肝硬化病史,他是老派人,讳疾忌医,这大半年来偶有疼痛只是忍耐而过。
诊断出肝癌晚期后,连小婶那样的无知妇人也懂得是癌中之王,顿时好丧一般哭声大作。苏醒后的区德得知病情倒是冷静,一边吩咐光耀和霸龙安排人手轮值,防范聂二的人乘隙来寻仇,一边电召了他的律师安排后事。
他已经出现腹水症状,但是听家人劝说转往省会医院时,他摇头不止,清醒时曾告诉黑子:“放心,你叔怎么也要熬到聂二吃了花生米那一天。”
姜上尧背着手站在病床边,冷眼大量床上区德急剧消瘦的病躯,目光缓缓上移,停留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
三年前,他以矿场百分之二十的年利润和一个承诺为代价,交换出光耀吐露的一句话——“让他活得狗都不如,再给他狗一样的生活,他就会像狗一样乖乖听话。”
从那天起,再面对这个买尸在狱中救了他一条性命,出狱后大笔财力支持他开拓事业的男人,他心底毫无一丝感恩之情。
“姜哥……”守在门边的光耀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病床上的区德在深度的昏睡中像感觉到什么,手足一阵细微的痉挛。他缓缓睁开眼睛,撞上姜尚尧审视的目光的那一刹那,他双眼怒睁,置于被上的双手青筋暴突,急欲撑起身子,接着像耗尽了全部力气般,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英雄末路,即使此刻心如铁石的姜尚尧也为之叹惋。“德叔……”
光耀在区德醒来时已知机地退后,隐在阴影里,而黄毛则前进了一步,踱至床脚。
区德见到黄毛时,眼底掠过一抹诧异。
姜尚尧循地目光看去,黄毛半弯着腰,向上挑着眼,以惯有的看人方式大量病床上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姜尚尧微笑说:“德叔,介绍你认识。这位是黄毛,景程的好兄弟。姚景程。”
听见那三个字,区德呼吸明显急速起来。
“他专程来多谢你,当年是德叔你青眼有加,看重了景程,送景程进了阎王殿。另外,也想问洌裁矗俊
这一句话姜尚尧是代黄毛发问,多日深思过后,这个答案他其实早己了然。那时候整个铁路小区都知道他对雁岚姐弟爱护有加,雁岚姐弟如果有任何差池;他一定会不惜代价地伸出援手。当年的景程冲动叛逆浮燥,即使区德的出发点并不是要景程的命,但巧妙地利用和推波助澜是一定有的,可以说,区德的落并下石是祸端之源;是他的一己私念铸成了姚家三□的悲剧。
区德已经几日没有进食,靠滴注维持生机,刚才那一下起身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此时有心开口也已无力。
“石头……”他张开嘴想说什么,最终放弃,只是无奈地笑。
“德叔;你利用景程打击我,只要他出亊,为钱也好,为报仇也好,
我都会为你卖命。只是,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为了当年英子对他的不屑一顾?为了迷奸了她之后的那个湥С克退牧礁龆猓课怂ケ呓彼宦纷纷呕鸪岛八拿郑芬膊换氐木鋈唬课嗽偌保W诺暮⒆樱幽钦判×车吧希老∧芸吹剿哪歉瞿腥说穆掷
三十多年不复的青春里,他也爱过恨过,也流过泪,也揉碎了心。
区德凅的眼里隐艳闪现水光,最后从眼角滑出一滴泪。
“姜哥。”光耀再次提醒。
这熟悉的声音令区德心神剧震,他口里嗬嗬有声,直瞪着声音来路。光耀低叹,知道躲不过去,缓缓由阴影里出来。
二十多年来视之为心腹,视之若子侄,区德犹有些难以置信。他微张着嘴,目光从梁光耀身上移向姜尚尧。惊怔过后,有一层更浓重的恐惧浮起心头,他一直担心养虎为患,却不知他患在肘腋。
“养士如饲鹰,饱则飚去,饥则噬主’,德叔,你那套老观念没用了。我和光耀,没人甘心做你的鹰犬。”
“你好……”如此境地,区徳笑得磊落,“你做得很好。”
姜尚尧绷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