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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根本没有看清,机舱就以极其快速的方式再一次动作起来,如果不是没有机械声报备,纪溯差点要以为这是宇舰的第二次超光速跳跃。
只是机舱在失重之中的摇晃,已经明确地昭示了宇舰在刚才的激战之中受到的重创有多大。
纪溯尝试着想要用舱内的显示屏幕与洛修取得联系。
无果。
切换了画面,因为受到重创的缘由,舱内显示屏的屏幕已经并不是很清楚,刺刺拉拉了很多屏花。
纪溯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所在的储备临时舱此时已经脱离了洛修的宇舰,而画面切换调近,看到的是又追击上来的宇舰战机,因为是骤然拉开的距离,短时间之内显示的画面突然就被整个宇宙的黑暗所吞噬。眼前却突然舔舐上来红光万丈,纪溯看到那些宇舰战机有些纷杂地四散开来,有的被波及碎成残渣,散落在她的机舱四周。再后来可能是她的机舱碰撞到了宇宙之中的嶙峋星石,整个机舱都颠簸起来,是那种完全没有规律的颠簸震荡。
原本还能忍受,最后似乎机舱的行进速度越来越快,纪溯没有防备,也没有可以支撑固定身体的地点,只能徒手抓住了座椅的扶手,却还是被整个人甩起在机舱内,身体好几次被猛地摔到壁舱之上,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要把内脏整个地给震出来。
起先纪溯还有可以思考的余地,到最后随着机舱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与完全混乱颠倒的空间,纪溯在最后遗留在脑海中的只有一个意识。
她要死了。
可是再想,死了也好。
刚才的爆炸,她完全不需要去推敲斟酌是谁,因为完全明白,洛修的宇舰受了那样的重创,再被这样接连的攻击,如果不是他明白宇舰的危险,怎么可能让她脱离。
死了的话,是不是还能见到洛修呢。
最后纪溯是在剧烈的疼痛之中昏睡过去的。
醒过来的时候,四周是一片白茫。
理所当然的颜色,纪溯眯着眼熟悉了下光线,眼睛先前收到过强烈的光线刺激,此刻睁开眼,还是觉得有些朦朦胧胧,有些恨不得将眼睛拿出来洗一洗的冲动。
抬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手背还打着点滴,动手臂的时候牵扯了全身,纪溯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这样的声响终于惊动到了身旁看护的人,高蕾看着自家女儿眯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眼前一湿,想要扑上来,却碍于她身上的伤,只得就保持着距离看着,眼泪一个劲地掉,手中颤抖地拿起手机哆嗦着拨了个电话。
纪溯连耳朵里都是嗡嗡嗡的声响,也完全听不清身旁的人说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声音熟悉。
因为眼前看不清楚,纪溯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稍微动身,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然后就听到了房门被猛地撞开的声音。
真的是撞开,所以纪溯才能听到那样沉闷的声音,现在她细微的声音是完全听不出来的,以至于后来有人急切地在一旁叫她,她也只能嗡嗡听得个大概。
再后来就是有渐渐大起来的哭声,纪溯记得那个声音,所有混沌的神识突然就好像炸裂了开来。
脑袋一阵钝痛的时候,听到那个哭音这样对她喊:“纪溯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吓死我了,你到底去哪了去哪了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回来。”然后是抽抽搭搭的哭泣。
她回来了?她在地球?
一时间纪溯的脑袋里回绕盘旋的就只有这一句话。
然后是无尽的洛修呢?洛修呢?洛修在哪里?
脑海中的画面变迁,快速地搜刮着有关于洛修的一切,最后浮现在纪溯脑海的,是在那苍茫宇宙之中无声的爆炸。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见纪溯的表情仍旧呆愣愣的,谢屿阳也有些坐不住,上前轻轻地捧起纪溯没有打点滴的右手,声音颤颤地,问:“纪溯,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轻,纪溯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能勉强分辨出来这是谢屿阳的声音,但她此刻的思想却完全不在这里,脑海中最后回荡的画面几近要将她逼疯。
似乎见纪溯仍旧不声不响的模样,谢屿阳沉默了一瞬,将纪溯的手郑重握进掌心,“对不起纪溯,都是我笨,才没有发现你的异样,早知道你会这样,不管怎么样,我也要找到你在哪里了。”
说到后来竟然忍不住嗡了声音,这个样子的纪溯,太让人心疼。
也许是睡得久,这些一开始的不适到后来竟然也慢慢地开始减退,纪溯能够听到谢屿阳的父母在与自己的父母谈论着什么,但他们刻意的小声了,纪溯听不到,倒是谢屿阳还在时不时地缩缩鼻子,梁音坐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最终将手指停留在了半空中。
纪溯能够看清梁音不断扑簌下来的眼泪,想要问问她最近如何,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
纪溯指了指嗓子,示意自己要喝水,坐在面前的梁音马上领会一般地为她倒了温水,纪溯想要接,被她轻柔地推开。
纪溯就着梁音的手喝了几口,高蕾看着谢屿阳拉着纪溯的手,自己却想动也担忧不下,只得时不时提醒谢屿阳,“屿阳,你轻一些,别弄痛溯溯。”
而后又轻声问纪溯:“溯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跟妈妈讲。”
这样的场面,纪溯都快要以为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了,只是钝痛这样刻骨。
她问谢屿阳:“洛修呢,你看到洛修在哪里?”
除却谢屿阳,在场的人都不清楚纪溯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只得都将疑惑投向谢屿阳。
谢屿阳为难地皱眉,略带担忧地看向纪溯,“你打听他干什么,难道不是他害你这样的吗?”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纪溯脑海中再次地浮现那样的画面,他用他自己的性命换她活下来啊,她如今回到了地球,可是洛修呢,是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就此消逝?还是跟随她一起来到了地球呢?
她一点都不想去思考第一个可能,只是一味的追问:“洛修呢?”
见纪溯这样偏执,谢屿阳也没有再多说反驳她的话,只摇了摇头,“我没有见到他。”
心底那根希望的弦好像忽然就崩断,她明明不想去接受那样的事实,心底的脆弱此刻在身体一同脆弱的时刻显得太过不堪一击,眼前朦胧了一片,有湿濡的眼泪从眼角倾泻而出的时候,带起的是脸部大面积的刺痛。
谢屿阳手忙脚乱地拿着纸巾轻柔替她擦拭,一边擦一遍急得皱眉:“没事纪溯,都过去了,你别哭,不要哭了。”
纪溯一开始对于身体的疼痛还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当时在机舱内这样大的冲击,她如果不受伤,真的要算奇迹了,只是现在不过是流了几滴眼泪,脸上的刺痛就超乎了她的想象。
纪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她的脸,却叫高蕾轻轻地握住了手腕。
“溯溯,乖,不要碰。”
纪溯这才反应过来,似乎所有人对于她的态度,都是轻柔到害怕碰触。
那只被高蕾握住的手悬挂在空,纪溯手臂微微伸了伸,便将在病服遮盖下的手背展露了出来。
狰狞可怕的烧伤。
纪溯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门口忽然就吵吵嚷嚷地响起了人的说话声与许多奔跑着的脚步声,间或有护士们的声音响起,“对不起这里是医院,你们……”
梁音快速地将病房的门关上,加了两道锁。
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还在,却明显轻了许多。
纪溯不解,略带疑惑地看着皱眉紧张的病房里的众人。
却没有一个想要为她解释的意思。
然后是门外吵嚷的声音之中略带些微尖锐的音调喊来的声音:“纪溯小姐,你是外星人吗?”
“纪溯小姐,请问你乘坐的那个飞行器叫什么?在外星有什么特定的名词吗?”
“纪溯小姐,你到底是人类还是来自外星?”
“纪溯小姐……”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震得纪溯的脑袋又有些开始胀痛。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问?
纪溯沉默,却将疑惑的眼望向了谢屿阳。
他最不会骗她。
谢屿阳支吾了一阵,目光在在场所有人身上环绕了一遍,又回到了纪溯身上,纪溯头痛,皱着眉只说一句:“不要瞒我。”
最后还是梁音抢了话:“纪溯,你还记不记得先前那个你住的公寓?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火球?”
纪溯当然记得。
有关于他,这样深刻。
她只是轻微地点点头,目光认真地看向梁音,偶有期冀,她其实还是希望能够从别人的口中探究出一丝洛修的消息。
只是梁音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她满意。
“这一次火球再一次出现,而这一回,被火球砸到的地方,不但发现了像外太空飞行器一眼的东西,在这其中,还发现了你……”
到此纪溯才算听了明白。
外面那些人,难道真的当她是外星人了吗?
谢屿阳握着她手的力气稍微重了重,并不足够能够捏痛她,他看着她的眼,认真地一字一句道:“纪溯,你听我说,就算别人怎么问,你也千万不要说奇怪的话,你说你是被砸到的也好,怎样都好,千万不要说你知道那个东西的来历。听懂了吗?”
高蕾忍不住,哽咽问道:“溯溯,妈妈问你一句,你跟那个东西有牵连吗?”
纪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脑袋昏沉,但她的思路很清晰,自始至终,她都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经历,毕竟太过不切实际,她不抱希望他们能够相信,也不想让他们了解太多接受冲击。
外面的人,听声势,大概是一些想要借此来大做文章的媒体记者。
纪溯看着高蕾,还在阻组织措辞,已经被谢屿阳打断,这是谢屿阳第一次当面没有迎合她的意思,“阿姨,现在还是不要问纪溯这些,您应该相信她与那个东西没有关系,外面那么多记者,就连科研队都对纪溯感兴趣,如果传出什么对纪溯不好的消息,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就要白费。”
纪溯对于谢屿阳的这番话,沉默了。
没错,这样大的轰动,她这样活生生地暴露在想要探究一切包括外太空生物所存在的社会与科研目的之下,如果承认了,她不敢想象他们是否会将她关押起来慢慢研究。
高蕾没有再问,转过了身,纪溯可以看到她手臂微微地抽了抽,她的父亲上前替她抹了把眼泪。
这种事情,任谁摊上,都要受不了吧。
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火球降落的地点,她满身的伤痕。
纪溯的嗓子涩涩的,酝酿了很久才朝高蕾的方向道:“妈,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高蕾微抽的肩膀此刻像是再也停不下来,转过头时脸上的眼泪又是湿了满脸。
“溯溯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昏睡了七天了,身上的这些伤,我快要心疼死了你知不知道啊,早就让你回来的,你偏不听,你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呢。”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我不允许你再出门了,非要离家这么远,家里不是养不起你,你以后就在家里好好待着,知道吗?”
外面的嘈杂声更重,纪溯没有回答,就这样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直到后来外面又是一阵嘈杂,夹带了几声尖锐的谩骂,再后来病房外头就彻底地没声了。
大概是那些等候在病房外的记者已经撤去了。
纪溯将病服的袖管又悄悄地拉到了遮住手背的位置,脸上不用想,大概也是这样的烧伤,否则怎么可能会这样地疼。
纪溯也没有打算想要照照镜子,她怕吓到自己,只是声音才沉默了许久之后仍旧冷静。
“我累了,想再睡会。”
这样明显的逐客令,如果听不出来,那就是傻子。
谢屿阳叹了口气,有些不放心地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