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遗珠,耀然生光。
他仿佛湛蓝大海的头发已长到膝上,身着衣物是从未见过的绮绫混织,纯白的长袖与长衫松垮宽大,双脚上是一双同色长靴,他胸前坦然地敞开一片光滑肌肤,罩在他与齐穆袖身外的一圈光让他像存于古老神话中的年轻神明,原始自然。如果九宫清歌是大慈大悲的转世活佛,他既是神通广大的山神之子。
裴勿笑见他五官迷漫魔性,眼中温暖氤氲能让冰雪消融,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右眼被一面镶有白玉的面具遮去,显然那面罩只盖住了他四分之一的面容,故而它更像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只听那人吟一句外族语,随后他从水面“走”至岸边,将齐穆秀安放于地面后看向那群哀嚎的妖孽,抬手间天空雷鸣阵阵,闪电劈入大地,雷声广阔至千里之外,那群鱼人竟一个都未逃脱,活活被这一道道落雷劈焦。
他……他……他莫非真是山神降临?!否则怎可以这般所向无敌到劈天开地?裴勿笑真觉惊魂。
苍黄风雷起,战泽封伫在原地看向他,眼里含着几丝少见的迷惘,而那人亦是回望住他,随即清浅地一笑,惑人的修长之身足以称作巧夺天工。
“多谢……救命之恩!”莫北辰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他心里暗自庆幸没有用紫耀剑砍烂这一线天,否则说不定被烧焦的即是自己。
装扮像太古传说里那样目空古今的白衣神人轻轻点头,落似无双念九天。
“此种妖孽妄想吸人精魂修仙,徒惹人笑话,吾替天行道,不必言谢。”语罢挥袖,人身已隐于峭壁间的白烟浓雾里。
“他……”裴勿笑呆在那边不知该如何形容心情,“他就是传说中的山神?!”
“不,他不是神,他是人,名叫九霄。”齐穆袖天外飞来一句话吓得她不轻。
“阿袖你醒了?!你先前怎么回事?等等……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姓甚名谁?”
齐穆袖同样浑身湿透,雷风曦关切地替她运功升温,她道谢之后坐在地上一一将事道来。
先前被鱼人拖入水中直至深渊之处,然而在失去意识又得以重新清醒之后,齐穆袖发现自己已被人安然地双手抱住,偷瞄几眼发觉对方是那样一位美貌青年,她很自觉地继续装晕。
“至于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那是因为……”齐穆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白色锦囊,精巧之美堪称世间绝无仅有,面上“九霄”两字龙飞凤舞,“他东西掉了。”
“……”裴勿笑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态,“不是人家掉了,是你偷来的吧?!”
“哎呀,八宝,你不是没看见,九霄君那神操作,神意识!压倒性的气势完全藐视了那群鱼人!普天下岂会再有如此之人?我不留下一个联络方式那不是对不起自己嘛!往后发展同人事业多需要这样的人才加入……”
眼见眉黛如画的小仙女齐穆袖一口一个“九霄君”,裴勿笑哭笑不得地调侃道:“小哥,阿风,北辰,以后阿袖遇上危难你们谁都别动!咱们等‘九霄君’来救她。”
齐穆袖脸色一红,难得地流露小女生的娇态,九天云外、摘斗摩霄的九霄君……的确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
“可惜……”裴勿笑抬手擦去额上的水渍,“青青草还没能找着。”
雷风曦站定她身旁,笑着轻抚她脸颊,“不知姑娘是否在寻此物?”
他先前下水去找阿袖时偶尔见到水中浮游着一颗神奇的水草,其发绿光是再明显不过的特征,这青青草唾手得来令他大喜。
见阿风潇洒奕奕地从怀里取出一株碧绿植物,她心里感动不已,淡淡愁绪化作眼中泪珠,宛然一笑道,“此物最相思……”
战泽封仔细观测那些鱼人尸骸,眼里重新覆上探寻天机的那一份忍耐克己,他步至少女身后时,一线天中茫茫大雾渐渐消褪。
“小哥,这次我们好好去滨椿湖过一个珣阳夜,行吗?”她的气息如百合发香。
黑衣少侠难得配合地点头,额发下双眼仍如雪般冰冷。
一旁的莫北辰看着残存的尸体在空气里逐渐消散,心中快活地露出笑容。
如今谷中微风拂人,山峻水腻洗出风光,但愿这风月常存……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莫止渊要出来了,不抢风头不行的……
48
荷塘云出岫(一) 。。。
(烟淮江。云水乡)
今日天气明朗,已是近了珣阳夜,家家户户未出阁的小姐们芳心萌动,平淡淡的日子里多了份喜庆味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欧阳子钦也不例外,心里惦念着仙逝的小妻子曾容,连笑都掺了水分。
好在云水乡寸寸风景都能依稀感觉出曾容的踪影,他如今独身住于此处,一间盈满悠然古意的竹屋足以伴他余生。屋子花木栽垒得当,遥想当年两人少时,抚琴轻唱的往事怎能不让人心动情动。如今的青苔屐痕都只留得一个人。
欧阳子钦想着去容儿的墓碑前摆些祭品,他推开篱笆墙的围栏,意外看见眼前的故人一身绿衫,长剑灵动,一笑春风拂面。
“子钦兄,当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如今在下前来赴约。”他下了白马,行云流水中自是一种属于他的风采。
“雷将……”欧阳子钦本是想恭谨待他,却见对方神情直将自己视作友人,不免感慨一笑,“阿风,你们可当真找着了青青草?”
“那是当然,咱们八宝姑娘天降福星,可没她办不成的事。”雷风曦的语气里毫不掩饰对裴勿笑的疼爱。
多日未见,他看欧阳子钦虽是清瘦不少,然则气色很好,想必这云水乡让他住的心安。
双手接过雷风曦递出的青青草,欧阳子钦心中惝然若失,岁月曾对他们如此宽厚,可惜情深缘浅,终于错过今生相守到老的誓言,只盼这一株青青草挽回天意,结成他们来世之约。
他将青青草藏入袖中,紧紧拽住衣袖,迟迟不知该开口道些什么话。
雷风曦体恤地笑笑,目光望向青山那一边,“此处江水悠悠,且是你们两人故乡,曾姑娘长眠于此,也可得到一份清静吧。”
欧阳子钦含蓄一笑,请他移步至家中后院,雷风曦本是略带不解,可当他跨入院中的一刹那就忽然明白对方何意。
怒放的樱花压满枝头,本应早过了花期,可这颗樱树却反季盛放,树梢也都被娇艳的抹成了粉色,翩翩飞舞的樱花如佳人落泪纷纷,怎不令墙外行人都要驻足惊叹。
雷风曦扬起手迎住那些无尘脱俗的花瓣,他知晓树木藏灵,这定是一份真诚爱意最好的鉴证,苍天又岂会忍心再度使他们离散?
这时屋外有人策马奔来,欧阳子钦不明此刻还会有哪位熟人拜访,雷风曦便随着他去迎客,一股不安气氛弥漫在了他的眼前。
马匹长嘶人立,身着皇朝军服的男子焦急地走来,见到绿衣少侠时他不免稍觉意外,“雷将军?你怎会在此处?”
“沉右将?”雷风曦认得这人正是令南大将军百里胥的手下。
沉右将方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稍稍理下思绪后,语气急速地朝欧阳子钦先行发话,“欧阳公子,将军夫人……也就是你夫人的亲妹子——曾颜姑娘,她如今下落不明,你可见过?”
“不曾。”欧阳子钦当下脸色剧变,“小生前阵子才得知颜儿与令南将军喜结良缘,她还嘱咐珣阳夜要去参加喜宴,喝她一杯喜酒……不过几日光景,怎会……”
雷风曦这才知道原来百里胥未过门的娘子是欧阳子钦的小姨子,然而姐姐曾容香消玉殒,妹妹竟然也在大婚前夕遭遇不测么?
沉右将抬眼瞅瞅雷少将军,踌躇一番后深叹一口气,“卑职将话挑明了说吧,夫人的的确确出了事,前夜将军……将军大人收到手下通报,说是见着将军夫人与……棋王殿下私通……将军本是一个字也不会轻信,结果却将两人……抓……在……床……”
欧阳子钦手里冒汗,连连摇头为自己情同兄妹的曾颜辩护,“这绝无可能!颜儿妹妹是为兄亲自看着长大的,她品行纯良,绝非朝三暮四的薄情人!莫提她还是如此聪慧的行医女子,多少百姓见过她行善施医!”
而雷风曦也不免问号连连,东方煜邪虽表面似个风流小主,可他再不济也不会做出如此无耻下流之事,更何况令南将军与他关系素来温和,曾颜姑娘与棋王也应相识不久才对。
“卑职也深知将军夫人是深明大义、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只是此事已在皇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将军大人难敌家中悠悠众口,那日他是怒急攻心,才将夫人赶出将军府……”沉右将难掩担忧神色,“此事还有众多疑点,其一,将军大人本是给过夫人解释的机会,她却说不出个原由……只道失去片时记忆,为此大人特请‘了缘观’道长前来察看,道长却说夫人并未被何邪灵附体,其二,棋王殿下一口否决自个儿与夫人有私通之罪,夫人失踪后他遭受百口莫辩的指责,在大殿竟与皇上驳斥起来……”
“煜邪的性子我知道……他定然是被人陷害,其中另有蹊跷,如今曾颜姑娘会在何处……沉右将,棋王殿下如何了?”雷风曦明白世人不可能看清东方煜邪骨子里的模样,他担忧殿下独自一人会否遭到不测。
“棋王殿下称一日不还自身清白,他一日不回凤鸾皇城。”沉右将胸口堵得很,“唉,好好一桩婚事,现在可全都泡汤了,真不知这是造了什么孽!”
“事不宜迟,我担心颜儿一个姑娘家……又被夫家拒婚,如今失去依靠一时想不开该如何是好……我这就动身去四处找找能否有她线索,两位大人也多担待了!”欧阳子钦只叹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容儿已是红颜薄命,颜儿不可再出差错,否则他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雷风曦则道自己眼下需动身赶去千嶂山另一边的滨椿湖,一路上他会帮忙打听曾颜姑娘与东方煜邪两人的下落。如今他是唯有广发英雄帖,祈愿武林杰士们出手相助。
三人又言几句,匆匆就此别过,继而踏上寻人问道的路程。
欧阳子钦看一眼家中樱花,流苏般舞动的花枝让他心里寻得一丝慰藉,但愿颜儿有她姐姐在天之灵护佑,得以无恙。
从别以后,他心里对曾容的挂念自是未曾断过,伶仃背影因有一树粉色相称终不显那样至极的孤单,此生虽只能相逢梦里,但他如今手执青青草,他们已有来世。
“容儿,奈何桥边你可要耐得寂寞……”
********
(滨椿湖。水边花坞)
明日既是珣阳夜,亦是莫二少的十九生辰,裴勿笑如今很庆幸红蝶国不提倡早婚早育,否则莫二世祖不会有着闲情随他们天南地北的瞎跑,且这着实让她们免去了成为“大龄剩女”的尴尬。
他们翻过千嶂山,雷风曦前往云水乡转送青青草,剩下四人抵达莫止渊建于滨椿湖的一处花坞,在这儿即可等待阿风归队,又能与早已闻名于耳的问天山庄莫庄主会面。
山垄坞地多为沼泽辟成,花坞内沿壁回廊,上筑倚墙半亭轩榭,风流云散一片好景气。
管事恭恭敬敬给莫北辰行了礼,称莫庄主因事外出尚未回府,而他已打点好一切,等着为他们接风洗尘。莫二少不知心里寻思何事,只急不可耐地用了午膳,佩起紫耀剑留了句“我去去就回!”这便出了门。
裴勿笑往嘴里扒着饭,手里还抓着块洒满糖霜的杏子糕不愿放,战泽封瞧她一眼道:“怕抢?”
她朝他点点头,满足地将杏子糕吞入肚,随后搓搓手与齐穆袖道:“阿袖,你说那九霄君来自何方……他怎会出现在这一线天之中的深湖……小哥,他是不是比你还要不正常?”
黑衣少侠听后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