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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
“有无妾侍?”
“……也无。”
“孩子呢?”
“……许姑娘,你想问什么?”
见他无言以对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开了。“大当家,我只是找点话题聊聊,这可还有一天半的路程,省得一路生疏,那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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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卷 。。。
半途中,找了一间小小的客栈落脚,睡过一晚后,我们早早地上马车出发了。
颠簸行驶了一整天后,终于在深夜赶到了山阳县的苏门山脚下。
秦凌看见我眉宇间的疲惫,便道:“许姑娘,我看你也乏了,我们到前面的小村庄里的人家借住一宿,明日我再带你到曹姑娘的住处,这样可好?”
他用的语气十分客气,但言语间却是颇带“没得商量”的一丝霸道意味。
我要是不从,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带路?反正我也不晓得具体地址,是不?我暗暗腹诽。口头上却是很顺从:“这样也好。”一来我的确累了,二来真的是饿了。想到村庄住户的家常小菜,我顿觉饥肠辘辘。车里的干粮根本就嚼不出味道,我对吃的可挑剔着呢。但是人家秦凌好意为我准备,我总不能还不识好歹地挑三拣四吧?万一他恼了,一个冲动把我仍在这荒山野岭的,我一个弱女子被狼叼了可如何是好?
我才一伸展四肢就觉得浑身仿若散架一样酸痛,不由得“唔”了一声,表达了我对身体现状的不满,再瞄了一眼秦凌,他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采,即使乘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没有丝毫不适,看来他常常干这种事。
而秦凌却显然误解了我这一眼的含义。他愣了一下,恍悟般地笑了笑。伸出手来:“是我疏忽了。许姑娘身体娇弱,我扶着姑娘下车。”
我没力气反驳他,搭上他的手,腰酸背痛地慢吞吞爬下车。
他帮我背着包袱,就这么耐心扶着我,配合我乌龟的速度,慢慢进入小村庄。
我们找了一家小住户。他让我稍待,自己则上前敲门,彬彬有礼地对那对憨厚淳朴的老夫妇道明了来意,彬彬有礼地占我便宜说他携带妻子来苏门山寻友,彬彬有礼地道希望能借宿一晚,彬彬有礼地往老夫妇的手里放进一小袋钱……
最后,老夫妇热情地将我们引进了门,空出一间房来,还备上热汤热菜。
和干粮截然不同的饭菜香引得我食指大动,暂时没空和他算账。
淳朴的老夫妇不停地夸我们俩郎才女貌,十分登对。或许是他的风度翩翩和我的温顺乖巧博得了他们的好感,夸得我头都快冒火了。不动声色地往他的脚面上一跺,他没设防,吃痛地闷哼一声,我瞄了他一眼,继续笑得春风拂面地吃饭。
当两人进屋时,我才垮下笑脸,白了秦凌一眼,堂而皇之地占据整张床。“我给你铺一条被子,你睡地板。”
“这是自然。”他笑得很自然,没半点不悦。
“你本来不需要睡地板的,如果你说我们是兄妹的话。”我瞥了瞥他。
秦凌轻轻拂袖,侧着脸看向我:“许姑娘,你看我们可有兄妹之相?”
我一愣,叹气道:“没有,反而是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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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孤男寡女,没名没份的,怎么说都奇怪。”秦凌简单地解释。
我颔首,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再说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没有那么老古板,知道了他没有恶意,所以便不再反驳,只是放下盘着的一头长发,轻轻梳理着。
秦凌他端坐于茶桌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许姑娘,你可曾想过,见过曹姑娘之后,有何打算?”
“我没有想很多。”我从铜镜里与他对视。“我只是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他略一思索,道:“我并不知道许姑娘是如何阴错阳差代替曹姑娘嫁给嵇先生,但是,既然事实已成定局,许姑娘何不就顺其自然?嵇先生是奇男子,嫁他为妻想必不会辱没了许姑娘,姑娘又为何执着于寻找曹姑娘的下落?”
“事情已成定局?”我挑眉,回过身注视他,缓缓摇了摇头:“不,我迟早都要回到我的地方去。这里,不属于我。”说完,眼前好似浮起嵇康俊美的轮廓,我顿觉一股哀伤侵入心脏,连忙垂下眼眸。
秦凌顿了顿,问:“姑娘的言下之意是要曹姑娘代你成为嵇先生的妻子?”
我一怔,才失笑:“大当家你莫非昏了头不成?曹璺曹姑娘才是嵇康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甚至不知道日夜与他同枕而眠的我叫做许影。再说,明明是我的介入才使得事情发展成这样,何来她代我之说?”
“但嵇先生真正的妻子,是你。嵇夫人。”秦凌温和而坚定地点明,一语道破。
我咬紧下唇。
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我只是普通的一名女子,我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但我不是,我是许影。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里的一个普通人,那里有我的家人,我的回忆,我的一切,那里有我无法放弃的牵绊。喜欢的人可以再找,但是亲人却不能。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的。而且,这原本并不是属于我的生活,一切都只归咎于一个“阴错阳差”,好一个阴错阳差。
“大当家,我自有我的难言之隐。还请大当家理解。”
他微微一笑,“我明白许姑娘的心情,但是,即使你这样想,您可知道嵇先生若是明了实情,会做何感想?曹姑娘又是否愿意呢?名字只是一个称谓,嵇先生所了解的是许姑娘你,你要他如何面对只有名份,长相一样,却完全陌生的曹姑娘呢?”
原本以为早已理清的万般思绪,就此被打乱。
嵇康会怎么想,对,我没有考虑过嵇康会怎么想。我一直自导自演,以唯我独尊的姿态决定事情的发展,我一直以为我没错,但是,站在理智的角度,我也确实没错,我许影本就不属于这里,如何能因为一己之私任意破坏时空定律篡改历史?
我没错。我这样告诉自己。我没错。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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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凌低低地道:“人算不如天算,况且,万事怎能尽如人意?”
突然间,觉得浑身发冷。
视线越过在风姿特秀的秦凌。窗外,明月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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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热情的老夫妇后,秦凌便带着我往一条并不算难走的小路上去。
我强压下紊乱复杂的情绪,一副镇定十分的表情,沿路观赏风景,苏门山的风景如画,山河秀丽,一路开满桃花,风一吹,弥漫的柳絮漫天飞舞,垂柳轻拂,恍如梦境一般,暖风融融。
四周一片绿意盎然,显出苏门山特有的空静灵动。
我深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道:“这里很美。”
秦凌只是笑着,“确实很美。”他说完,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里,前方有座被竹篱笆牵起的雅致的小木屋。
小木屋前的一块地上种满了青菜,另一块空地则圈养了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鸡小鸭,我再望去,看似厨房的方向升起袅袅炊烟。
“这里……”我侧过头,看向秦凌。
他笑着颔首,“这里便是。流水公子这两个月里靠着当私塾夫子养家糊口,这个时候应当已经出门,此时曹姑娘是在家的。”他的眼神蕴含着一层我猜不透的情绪,但是看向我的目光却是含着善意,“请吧,许姑娘。”
我点点头,越过他身边,向着那座小木屋走去。
轻轻地敲了门,就听见里头温柔的女声应了一声,“来了。”
我的心顿时狂跳起来,不由得回过头去寻秦凌的身影,只见他隐身于树干之后,一双眸子定定地瞅着我,鼓励地朝我微笑。
这时,门应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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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卷 。。。
从未想过,和嵇康的正妻见面,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但是应该不会是像此时,双双望着对方出神,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眉如远山,肤如凝脂。说不上是沉鱼落雁,但也却是一个少有美人。更奇特的是,我们竟连额上的疤痕都是一个模样。这真真是足以令人唏嘘的巧合。
望着她,就如透过镜子看着自己一样。唯一与我不同的是,她的眉宇间,尽是说不出羸弱堪怜。
我很快地恢复了镇定,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她。她仍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盘起农家妇女的发式,一身简单的布衣,清晨柔和的阳光在她身上洒下淡淡的光晕,却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温柔纯净。
再往下……
顿住!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明显隆起的腹部。
“你……有了身孕?”
开口之前,千想万虑,但绝对没有料到,我对曹璺讲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难道这就是秦凌劝我打消念头的最重要的原因?原来他说的人算不如天算指的就是这个?
我暗自呼吸吐呐,克制着想回头揪住他黑发狂甩一番的冲动。
“嗯,姑娘你是……”曹璺有些怯怯地望着我,欲言又止,眸光流转,漾着一丝不安。
“我姓许,单名一个影。无字。”我露出一抹微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天知道我连自己的情绪都快安抚不了了,说完后我又顿了顿,补充道:“嵇康之妻。”
我话音刚落,却见她惊慌地后退一步,伸手就要将门关上,我连忙前进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曹姑娘莫慌,且听我说完。”
“我不会回去的!”她不但不听,反而想用力挣开我的手,一边迅速地回绝道,语调中虽然惊慌,却十分坚定:“我已经嫁给何安为妻。今生注定是何家的人。”
“我本意非此!”我不由得提高了声调:“我今日来,沛王并不知晓,嵇康亦是。曹……何夫人你先冷静下来。”听到我最后的称谓,她不由得停止了挣扎,疑惑地看着我,仍有些惶惶不安地等待着我的下一句话。
我左右望了一下,轻声道:“方便进屋谈么?”
犹豫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许姑娘请进。”
随着她进了小院,走入木屋里。
还算宽敞的木屋装点地十分纯朴雅致。
纸窗上的雕花不甚细致,却也不影响美观。光线很充足,阳光照射进来十分温暖。
日常需要的东西虽然不珍贵,但一样也不少。
两人入座,静默地望着对方,实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所有的思绪,竟凝成一句:“你过得还好吗?”
曹璺怔了怔,随即展颜一笑:“很好。嵇夫人抽空来看望我。不胜感激。方才在门口,是我失态了。还请嵇夫人不要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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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不……”我摇摇头,“是我该感激你,如果当初你……我来,只是……但一见你……却……”
她看着我的些语无伦次,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嵇夫人不必无措。璺只想明白嵇夫人今日的来意。”
来意么?我一阵怅然,如秦凌所说,事情已成定局,那么我到底还想怎么样呢?是给自己一个离开或者留下的理由么?抑或者,所有的问题和行动,都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掩饰我只是担心曹璺某天突然出现“抢走”嵇康的自私借口?思绪顿时又混乱起来。我望进她清澈的眼底,突然间觉得自己这趟来,真的是蠢透了。
“不,我只是,挂念着你。所以想来看看。别无他意。你不必担忧。”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决定,让我得以有幸成为嵇康的妻?你可知道,因为你,我人生中第一次最珍贵的爱情有幸萌发在历史上那个如梦般完美坚韧的男人身上?“嗯……不管怎么说,真的,谢谢你。”
我断断续续的话,语不成句,没头没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