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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哪里跑!”九名灵警看出了他的心思,向他发出攻击。
就在血要被击中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急骤落下,原先好好的一个人,竟瞬间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怪物,趁着九名灵警发愣的时候,像逃命的蟑螂一样,快速溜走。
“那是什么?”二组的医警拍打着胸口,想打消胃里的翻腾感。
“肉酱吧?”一名灵警猜测。
“我发誓,我再也不吃肉酱了。”三组的隐警吐吐舌。
“我连蕃茄酱也不吃了。”另一名灵警道。
“真是稀奇,一向傲慢无礼的寒续也有今天啊。”三组的组长走到寒续面前,查看着他的伤势,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体外的伤痕。
“幸好我们回来了。”二组组长叹道,“不知道绍佐大人怎么样。”他们本来已经走到半路,可是怎么也不放心不下留下的三人,所以违背了绍佐的命令又折了回来。
“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难道——”三组的隐警忧心如焚。
“怎么可能,绍佐大人这么厉害!”很快就有人反驳。
“星翎也不知所踪,不会也出事了吧?”医警有些担心。
“一会儿再去找吧。”
“你们两个,先帮他,”三组组长回过头,向两名医警道,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一股巨痛从腹部传来,“!!”他惊诧地转过头,看着下方穿过自己身体的手臂和那对幽绿而阴冷的眸子。
“组长!”二组的三名灵警冲了上去。
在怪石嶙峋的山上的空地上,绍佐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单膝跪在离的前方二十米处,绍佐一边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一边用右手开始为自己治疗。
由于严重骨折,他的左手无力地垂在一边,前面有一大滩他呕出的,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他盯着前方也同样在为自己治疗的离,度量着自己的伤势。
左手断了,左边的第四根和右边的第三根肋骨也断了,内脏严重受损。就在那一瞬,就在我要挥刀的那一刹那,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杀气与戾气,他竟然使出了只有溟族创族始祖才拥有过的破瞳的力量!!破瞳的威力与速度都是斩瞳的十数倍,而且不会有任何皮外伤,衣服也完好无损,可是身体内部……,这就是破瞳的力量吗?想不到他已经领悟到第五重了!那我更不能留他在世上!!
绍佐艰难地想要站起身,可右脚一软,竟跌倒在地,又一口鲜血喷出,看来他的伤势比他想像得还要严重很多。
“破瞳与斩瞳不一样,斩瞳仅仅只能伤到皮下的肌肉组织,而破瞳则能将身体内部的所有构造打乱,包括你的骨头、内脏、经络,”言下之意,外伤治起来容易,内伤可就难了。
离站起身,他的伤势虽然也没有全愈,但与绍佐相比,已是好太多了,“宁绍佐,你真是厉害,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下结界!”破瞳在使用时不会有半分征兆,不会让人防范,可在离使出破瞳的一瞬间,绍佐已然布下结界,他的反应能力令身为敌人的离也佩服不已。
“想不到千百年后,溟族中依然有人能领悟到溟瞳的第五重,我太小看仇恨的力量了!”绍佐自嘲道。
“那也是被你逼的!”离走向绍佐,一把狠狠地抓住他的衣襟,咬牙道,“今天我就要替我族被你杀害的七十八人讨回公道!!”
绍佐不语。
离一边一拳拳重重地打在绍佐脸上、身上,一边大声数道:
“这是替兰妈打的,这是替李伯、何爷爷……。”
离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而和蔼的笑脸,那时候,大家深居山林,没有纷争,没有灾乱,无忧无虑,而自己最喜欢坐在一堆老人中间,听他们讲那些古老又百听不腻的关于溟族先祖们的传说;最喜欢和族中的几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玩伴在林中布下陷井,等着族人走过时掉入,然后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大笑;最喜欢在夏天时,在族前的那条小河边摸鱼、玩水……。
在族中,只有欢笑。可是那么美好的一切却被眼前这个人打破了,即便已经过了十年,他也依然会从恶梦中惊醒,他依然能清晰地记得他的父母、族人是怎么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自己是怎么被强行带走,当年的情形此时在他脑海中交织着,化为一副副凄惨的图画。
虽然早在十年前就告诉过自己不可以哭,可是面对仇深似海的仇人,此时离滚烫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地滑落,他的双眸充满着盈盈的泪珠,如珠琏般的滚落,顺着下巴一颗颗滴在染血的衣襟上。
绍佐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离的重拳加上体内本来的伤势已经让他不堪重负,但他没有吭一声,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这样看着离的拳头一次次落下,看着血在空中飞溅着,看着离的泪水挥洒着,他什么也没说,也不想说。
“这是,这是……”由于自己本身的伤,再加上用力过度,离也几近虚脱,他的拳头已经被磨出了血,力量也不如先前,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在声嘶力竭中,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这是为我的老师,我最敬爱的老师……。”他说着就要挥拳落下。
“是叫星的吗?”绍佐突然说话了,他直视离的双眸。
“!!”听到这个名字,离停下来了。
此时绍佐躺在地上,离坐在他身上,左手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右手高举,却微微有些发抖。
“星他——”绍佐想说什么,却被离愤怒的声音打断了:
“你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他的愤怒迅速升级,拳上附着一层灵络,这次对准的是绍佐的太阳穴!
绍佐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离也听不进去,他闭上眼睛。
“宁绍佐,你去死吧!!”离怒吼着一拳挥下。
“咚”一声巨响,离的拳头击中了地上的石头,出现一个斗大的深坑,而绍佐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一边,但由于在重伤的情况下使用了飞翔术,他又吐了口血。离说得没错,破瞳已经完全破坏了他身体的内部结构,就算现在他能躲过一次,不代表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依然凶多吉少。
“你为什么要躲呢?爽快地被我杀死不是很好吗?”离站起身,手上出现了一把灵剑,一步步走向绍佐。
由于刚才的一跃,绍佐已经被逼到了山崖边,往前是杀气腾腾,欲将他置于死地的离,往后是万丈悬崖和波涛汹涌的海水,若是以前,他能展开飞翔术逃出生天,可是现在他身体受到重创,已经无法再次施展飞翔术,所以,从这里跳下去,无疑是自杀。
“将你千刀万剐也难平我心头之恨,就这么一剑杀死你真是太便宜你了!”离咬牙道,举起了手中的灵剑,对准绍佐的喉部。
这一剑下去,什么都结束了。
就在离的剑要刺进绍佐的喉部时,绍佐突然往后一仰,纵身跃下山崖。
“!!”离没料到绍佐会这么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绍佐的身影越变越小、越变越小,最终成为沧海一粟,甚至连他坠落海中的浪花也被波涛汹涌的海浪覆盖了。
宁绍佐,你真是狠毒,即使同样是死,也要让我抱憾终生吗?!离握紧了拳头,虽然没能亲手杀死灭族的仇人,是一个遗憾,但跳下悬崖,绍佐也一样活不了,更何况他此时已经身负重伤。
虽然了却了一桩大事,离也收起了灵剑,可不知为何他觉得心里空空的,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此时,离的脑海中突然回响起刚刚绍佐质问他的话:
“杀了我之后,你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还剩下什么?离扪心自问,哼,接下来要帮群主完成他的大业,如此而已。
“哎呀呀,我好像来迟了一步。”咒铜铃般的声音回响在离的身后。
“你来干什么?”离冷冷地问。
“想来看你怎么报仇咯。”咒理直气壮地说。
“寒续解决了?”离皱皱眉,不满咒的擅离职守。
“放心好了,血可是他的死敌呢。”咒不以为然,她背着手,漫不经心地走到离旁边,“宁绍佐掉下去了吗?”
“嗯。”离敷衍地应了一声,虽然他也明白绍佐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可心里还是像有个疙瘩,觉得很不安心。
“掉下去,就活不了了吧?”咒向下张望着,一脸天真地问。
离没有回答,没有亲眼见到绍佐的尸体,他怎么也放心不下。
“离。”咒望向离,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她将放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给离看她手中的东西。
在她右手掌中,躺着一个黑木制成的巫毒娃娃,它的身上扎了十数根毒针,每一根毒针都刺穿了娃娃足有两寸厚的身体,而且,这个娃娃的左眼是蓝色,右眼是棕色,只是这娃娃项上并没有当事人的头发,所以对当事人构不成任何威胁。
咒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为什么要拿这个对离没有任何威胁的娃娃给她看呢?是想让他知道自己讨厌得想要杀死他吗?咒的力量远不如离,就这样暴露自己的杀机,无疑是自寻死路。
“你想干什么?”离当然知道咒因为喜欢残,对自己恨之入骨,也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巫毒娃娃,心里依然会觉得不舒服。
“没有你的头发,自然对你下不了咒咯,”咒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不过,有你的血也是一样的。”她说着狞笑着摊开左手,左手的五根手指头上都沾有未干的血迹,这正是刚刚离受伤时,滴在石头上的鲜血,这时咒刚才趁离没注意到自己,抹到手上的。
“你!”离气急攻心,顿时起了杀机,可对于宁绍佐之外的人,他有些下不了手,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咒说话了:
“宁绍佐那么厉害,你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她嘟着嘴,好像撒姣的小孩,“所以,我说两人同归于尽,残哥哥肯定会相信的!”她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离的血抹在了巫毒娃娃上。
巫毒娃娃好像被激话了一般,一道黑色的光芒笼罩在娃娃身上,刺在娃娃身上的毒针顿时变得深红,好像烧红的铁棒。
离“扑”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十几个重要穴位到咒的巫咒封住,别说是反抗,就连动也动不了了。
“呵呵,离,你真是笨蛋,刚刚明明可以杀了我的,又一次为你那可笑的仁慈付出了代价,”咒捂着嘴,嘲笑着已手无缚鸡之力的离,“所以大家才讨厌你呀,幻和蛊也都想杀了你呢,可惜被我抢先了一步。”
离咬紧下唇,承受着身体与心灵带来的巨痛。
“哎呀,糟了,如果被残哥哥发现你的尸体,肯定就知道是我干的了,到时候我也会没命,”咒作思考状,一脸无辜地望着离,“离,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自顾自地说,然后又一拍手,“啊,对了,把你推下去吧,宁绍佐不也掉下去了吗?你随便也看看他是不是已经死了,黄泉路上,你们两个也好有个伴嘛?呵呵呵。”
离想使出溟瞳,可无奈灵力被咒封住,又身负重伤,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个小女孩手中。
“离,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好好爱残哥哥的。”咒语毕,将离推下万丈悬崖。
咒站在崖边,看着离的身影渐渐被海浪掩盖,才发出阴森的笑声:
“哦呵呵呵——”她转过身,顺手把离的巫毒娃娃丢下山崖,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