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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的手腕是怎么抖的,就象变戏法一样,潘天高在我一眨眼之间就趴成了个狗啃泥式。
郑律师的动作很专业,在潘天高的尸身上手拿把掐的,偶尔还挤挤压压,有时还对同一个部位变换角度进行观察。
但应该是没有什么发现,因为他的脸色也已经凝固成冰了。
最后,当将潘天高的后半身也仔细查看完毕后,他满目肃然地站了起来,和我对望了一眼后,摇头难以置信地说:“真地是一点大出血的迹象也没有,按理说,即便大出血没有从体表出来,堆积在胸腔或者腹腔或者后腹膜下,在体表肌肤上也会有一些反应的,怎么会一点迹象都没有呢?”
我虽然预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有点失望,心有不甘地说:“也许是我们精力不够,观察得不仔细,将一些细微的迹象疏漏的缘故吧!”
郑律师抬头斜我一眼,想了想,沉静地说:“这样吧,我再重新查看一遍,你出去买点饭菜来,如果我还没看出端倪来,我就姑且认为是没有吃饭,眼力不济的原因,吃饱饭接着再查一遍,看能不能有什么改观!”
我连忙点头称是,多话不说,转身,抬腿,往太平间木门外奔去。
已经到夜里快十点了,好多饭铺都打佯了,招待郑律师这样的大律师,又不能随便在小巷子里买。我横跨过一个街区,终于找到一家象样的饭店,到里边炒了几个好菜,要了两份盒饭,拎了一瓶好酒,才兴冲冲地赶回太平间。
一开始我没怎么留意,全心全意全在地铺上的潘天高和郑律师身上。进了木门就朝地铺方向扑,拐进那条尸廊方向,我就喊:“郑律师,好酒好菜来了,今天晚上包你将潘天高研究个痛快。”
然而,却一点回响都没有,我愣了愣,一个箭步,蹿了上去,靠近那个地铺时,才发现郑律师并没有在,只有潘天高这个二愣子傻呼呼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我大吃一惊,举目四望,却哪里有郑律师的影子。我急急呼喊道:“郑律师,你在哪里?”
除了沉闷的回响在太平间的四个幽暗角落里悲鸣之外,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我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又扯开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声呼唤了几声“郑律师!”,没有回音之后,我放弃了无谓的努力,打算沿着一排排尸廊再搜查一遍,看郑律师是不是因为探头在某口冰棺里观摩尸体,所以听不到我的喊声。
我从就近的尸廊开始找起。
先查东侧的,因为东侧相对靠里,给人的神秘感要浓烈一些,应该更能吸引郑律师巡游,查了第一排,没人,再查第二排,还是没人,东侧总共也就六排,最后我一直查到第六排,也就是岳媛的冰棺所在的那一排,还是没见郑律师。我从岳媛的那口高大冰棺下拐了个向,就要向西侧开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踢踏踢踏的缓慢脚步声,脚步声节奏很慢,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在地板上滑动,听得我浑身毛骨悚然、虚汗直冒,因为这绝对不象正常人走路的声音,也就是说,这肯定不是郑律师的脚步声,那能是谁呢?
我一瞬间的惊骇之后,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你是谁?”
不但没有回音,而且,连脚步声都消散了,就好象我刚才是幻听一样,待我恢复神智,太平间里又恢复了那种幽幽的死寂。
我觉得自己听得分明,不太象是幻听,很不甘心,便凝集了一下心神,抖了抖身形,分辨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忙奔跑了过去。
直到已经跑过潘天高那条尸廊了,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
我有点懊恼了,便不再分心去想刚才那脚步声,按照既定方针,继续在西侧尸廊里寻找起郑律师来。
又是一排一排地搜寻,西侧的尸廊明显多了起来,走得腿都酸了,才搜到了最靠西边那一排,也就是晶晶姑娘冰棺所在的那一排。
我本已对找到郑律师不抱任何希望的了,我只是顺着惯性自然而然地靠近晶晶姑娘的冰棺而已,可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那么随意一低头,冷不丁地,地上躺着的一具身体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咕咚一跳,急奔过去,俯身一看,果不其然,是郑律师,只见他躺在地上,面目安详,还打着鼾呢,好象在睡觉的样子。
我大感惊诧,他怎么跑到晶晶姑娘冰棺旁的地板上睡觉来了?
我蹲在他旁边,摇晃了几下他的肩膀,急声呼唤道:“郑律师,你醒醒,你怎么跑这来了?”
第228章 在太平间研究潘天高的尸体
他似乎睡得很香,没有动静。
我有点惊慌了,连忙去探他的鼻息,去把他的脉,去摸他的颈动脉,伸进他的衣服去触他的心脏,全都均匀有力,生命平稳得很。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忙又下意识地站起来,去看晶晶姑娘的冰棺,这时我才留意到,晶晶姑娘的冰棺已经启开了一个小角,晶晶姑娘满棺的春色正透着小角缝隙往外漫溢着呢!难道郑律师查棺发现了一具美女尸体,意图菲薄晶晶姑娘的时候,被晶晶姑娘的亡魂击倒?
不过,此时真无心去细想这些了,商诗的生命可全悬在郑律师手里呢,即便他是真地存心不良,我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我将晶晶姑娘的棺盖盖好,防止她的冤魂继续外溢。便伸手把住郑律师的胳膊使劲将他搀扶起来,然后放到背上,呼哧呼哧将他背到了那个地铺旁,轻缓地将他放下,放在地铺上躺平了,舒展了一下他的四肢,让他的姿势比旁边地板上的潘天高优雅舒服得多。
静静地等了一会,还没见他醒来,我有点急了,就使出了拿手好戏,掐起他鼻子下的人中穴来,又将酒瓶打开,倒出一点酒来揉在手指上,再倒一些在他的鼻子下抹匀了,接着掐人中,这下真管用,掐着掐着,就听郑律师轻咳一声,眼睛悠悠地睁开,迷朦地瞪了我一会,就嚷道:“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这还真是个酒鬼,给点酒就管用,我不由苦笑道:“你晕过去了,我给你掐人中,顺便让你闻闻酒味解解谗。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再去招惹美女了!”
郑律师气恼道:“谁招惹美女了,是你们这个太平间太古怪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有美女,难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说:“这个太平间我是知道一些情况,但是我不知道你刚才遭遇了什么,所以还得你讲讲再说!”
郑律师眼睛一歪,看到潘天高,就一把扫开我还耷拉在他身上的手,翻身坐起,气道:“你怎么让我和他躺一起了,真晦气!”
我嘻嘻一笑道:“我急于救你,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你不是号称不迷信的嘛!这有什么呀!嘻!”
郑律师无奈笑笑说:“迷信归迷信,讲究归讲究,这是两码事,不跟你扯这个,说吧,你和这个太平间美女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有利于案情分析!”
我说:“你得先说说你这段经历,我才好有针对性地讲啊!”
郑律师想了想说:“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在你离开之后,我正在潜心观察潘天高的尸体呢,突然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响动声,我抬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埋头继续查看尸体,刚看一会,却哪料又有脚步声传来,我忙抬头迎着声音看过去,把我人都看傻了,这太平间里竟然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一个女孩,还真是长得特别漂亮,只是穿的衣服好怪异,象塑料布做的一样。我以为她走错地方了,张口正要劝她呢,她看到我后却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我颇觉好奇,脚就不自觉地跟了上去想看个究竟。结果她没有出太平间的门,却往里越走越深,最后走到最里侧那一排冰柜里去了,我赶紧几步跑上去,到那个拐角处一看,她的身影在远处一飘忽,竟然就不见了,我模糊觉得她好象是在最里边那口冰棺处消失的,就跑到那口冰棺处,想打开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刚将盖子移开一点点,突然鼻子里好象钻进来一股怪怪的香味,淡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莫名其妙一阵头晕眼花,就栽倒下去了,然后就被你弄到这里来了!”
我听得眼睛不停地眨,毫无疑问,晶晶姑娘的亡魂又跑出来了,她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干什么呢?莫非她把郑律师当成是我了,一看不是,所以她又跑回去了?可是她又是怎么把郑律师弄倒的呢?难道郑律师所说的那股什么香气就是她发出来的?我不禁想起了白素素以前在晶晶冰棺旁的几度昏倒,会不会是同一回事呢?还有郑律师听到的响动以及我刚才听到的脚步声,又是怎么回事?晕了,彻底晕了!我头疼欲裂,不敢再想。
郑律师在一旁连声“喂”道:“喂,喂,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啊,现在哪还有时间供你发傻!”
我微微笑了笑说:“郑律师,你刚才看到的漂亮女孩是晶晶姑娘的亡魂!”
郑律师先是一愣,接着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你可以继续说!”
我知道没有事实他不会相信,当下再不犹豫,将曾经发生在我和晶晶姑娘之间的无形故事又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听。
郑律师半张着嘴巴,惊讶地看着我,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也不想费口舌了,拽着他的胳膊,再次来到晶晶姑娘的冰棺旁,轻车熟路地将晶晶姑娘的棺材盖子掀开,一阵白雾飘渺中,晶晶姑娘淡白凄艳的面容呈露在我们眼前。
郑律师震惊之下,俯在棺材上看了又看,不相信地呼喝道:“天啦,真地是她呢?不会吧,真地有亡魂?”
待他看够了,确信无疑了,我就手脚麻利地将盖子重新盖上,我不太想让晶晶姑娘被别的男人看得太多,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爱护晶晶的目的还是出于狭隘的醋意心理,也许两者兼具吧!
郑律师和我走回到地铺上,吃了几口饭后,他说:“晶晶姑娘死得也很蹊跷,凭我的直觉,也许晶晶的死和潘天高的死会有点关系!”
我差点喷饭,惊呼道:“啊,他们的死之间也会有关系,什么关系呢?”
郑律师横我一眼道:“别这么沉不住气好不好,我只是说也许会有一定的关系,要是知道有什么关系,我还用陪你住在这太平间?”
我愣了愣,更是惊叹了:“什么?陪我住在这太平间?”
郑律师肯定地点点头说:“是的,你另外这个地铺可以不用撤走了,让给我住几天!”
我疑惑不解道:“可是你怎么突然想起要住在太平间呢?”
郑律师耸耸肩膀说:“我刚才又将潘天高查看一遍了,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我也不相信吃了饭就会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不过我始终相信潘天高一定是大出血而亡,他身上一定会有变化的,只是我暂时还不知道应该从什么角度去理解。再加之刚才出现的这些离奇现象,我觉得或许会有一定的关联,我现在特别需要躺在潘天高身旁寻找灵感,或者等待新的怪异现象出现,所以我要住下来!”
听着听着,我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激动地说:“郑律师,真地是太感谢您了,竟拖累您跟着我住太平间,这等大恩大德,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都要衔草环以报!”
郑律师边嚼着满嘴饭菜边摆手说:“什么恩德不恩德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规矩要做不到,那还做什么律师!”
我什么话都不说了,倒满一杯酒,高举过头说:“郑大律,多话不说,敬你一杯,一,祝我们这次成功,二,祝你一辈子成功!”
郑律师摆摆手笑说:“不喝不喝,一会你不是要我在饭后再观察一遍潘天高的尸体嘛,喝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