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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游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俩,他们搞不清楚俩大老爷们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这里望着小湖,究竟想要干什么?
好容易熬到了天黑,我们趁四周无人,慢慢地下湖淌到防空洞前,张山迅速把门抬起,待我进去后一个闪身,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上,我们进到了防空洞内。
把矿工帽带好后,我俩启动了腰间的开关,头顶随之射出两道强劲的光线,顿时照亮了周围几十米的空间。
张山把他那把新买的开山刀握在手中,一脸严肃地冲我说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听我的,我在前面开路,你要跟紧我,出现特殊情况不要慌,来把这烧饼提着……”
我干脆把张山的背包一并要了过来,把能塞的东西都塞了进去,斜跨在身上,然后拔出了张山送给我的匕首。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向防空洞深处走去。
第十六章 断头之路
目前所处的这截甬道只能算是防空洞的入口,它高不过两米,只能允许两人并排行走,顶部成拱形,道内坡度并不是很陡。
两边和头顶是长满苔藓的青灰色大块石砖。
这种石砖和外面盖房用的颇为不同,都是圆角,每两块中间缝隙很大,但被黄泥糊得严严实实。
随着我们不断地向前向下,洞内的空气也越发湿重,那种发霉的气味不断地刺激着我的鼻粘膜。
走了不到二百米,张山停了下来,回身在我背着的包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推开,里面是一种白乎乎的膏体。
张山直接抠出来一些抹在了我的鼻孔边,又给他自己抹了一些。
几秒钟后我觉得头脑清醒了好多,那种被霉味刺激的痛苦感觉也逐渐消失。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清凉油,因为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丝毫薄荷的清凉感。
甬道很长,我们的影子被灯光斜斜的投射到身后墙壁上,随着步行的幅度,仿佛在跳着一种神秘的舞蹈。
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我俩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大约走了有三分钟,脚下的斜坡陡然而止,我们终于来到了防空洞的地下一层。
朝四周看去,灯光所到之处,远远的都是青灰色石砖,有些墙面上,还能勉强看出曾经粉刷过的标语。
但由于岁月的流逝,这些曾经振奋人心的口号,也都随着时间一同剥落了。这是一个可以容纳至少两千人的长方形大厅。
大厅四周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长椅,应该是留作防空洞启用时给一些需要特殊照顾的人用来休息的。
我数了数,大厅顶部总共装有八盏电灯,但我们却找不到开关在哪里,想必这些灯应该都是统一开启的。
在这个大厅里,第一个岔路口出现了。
我们所进来的甬道口,开在大厅的中部,而大厅的两端,分别有一个洞口,通往相反的两个方向。洞口的门框都刷着白色的漆,在矿灯的照射下,格外好认。
“怎么办?往哪边走?”张山没了主意,转身问我道。
我却在仔细回想老爸当年告诉我关于防空洞的那些事情:“一般的城市,防空洞只有一层,挖的比较浅。但郑州不同,因为郑州地处铁路交通大动脉,战略意义非常重大,所以郑州的防空洞一般分为两层,上面的一层在地下二十到三十米处,主要作用是疏导和分流,以及临时安置。真正安全可靠并能够进行战略物资和人员储备的是地下二层,在地下六十到八米处,而且一层和二层中间有多道防护措施,能有效地防止生化武器、化学武器的渗入。即使是核武器在头顶上爆炸,也绝对波及不到在地下二层的人员……”
“先探一探再说吧。”我倒觉得扶尸咒如果要躲,一定也会躲在防空洞的较深处,好慢慢恢复。
只要我们找到了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离找到那家伙也就不远了。
我示意张山往一进大厅左手边的那个洞口走去。
张山在前探路,我则时刻注意身后。
虽说扶尸咒很有可能不会躲在门口附近,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必须要时刻注意。很可能它就在你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发动致命的攻击。
进了这个洞口,我们的速度明显放缓,这条甬道比通往入口的那条要小得多,宽度只能容两个人侧身勉强挤过,高度也只比张山略高。
而且张山人高马大,把前面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我连条缝都看不到。
我甚至怀疑如果出现情况,他是否能转得过身来。
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既没有上下坡,也没有转弯,就这么笔直地在地下延伸着。
我的手机昨天在河里泡坏了,无法开机,张山也没戴手表,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只过了五分钟,也可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
总之在这个漆黑且极为安静的环境中,你的时间观念完全丧失掉了。
张山突然停住了,我由于时刻在关注后面的情况,一下就撞在了他身上。
张山艰难的把脖子扭过来,因为头顶装得有灯,他不能直视我,看着我后面长长的甬道说:“这是条死路。”
“不可能!”我马上就意识到,防空洞怎么会有死路?
就算前方没有出口,至少也应该有一片较大的区域,用于安置人员或储备物资。
如此长的一条甬道,走着走着就没了,这是绝对不合常理的,除非当时挖到这里放弃了。
张山见我不信,侧过了身,努力把后背贴在甬道的一面墙上,留出了一尺宽的缝隙让我自己去瞧。
随着灯光的照射,我清楚地看到,在前方五米的地方,整整齐齐地砌着一层青砖,路到这里,真的断掉了。
张山也觉得蹊跷,走到头后用开山刀的刀把这敲敲那打打,想看看是否有被填堵的地方。但回答我们的,却都是噗噗的撞击声,证明这些砖后面的确是实心的。
“走吧,回去走另一条。”张山主动说道。
一进来就碰到这种蹊跷事,的确没有去深究到底的必要。毕竟我们的目的是要毁了扶尸咒,来这里既不是探险,也不是寻宝,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没办法,我俩只好掉头回去。
张山想要和我换一下位置,他还走前面,被我拒绝了,一方面现在走的是回头路,只要小心,应该没什么危险,再者说这条甬道太窄了,我俩想要交换一下位置,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走着走着,张山扯住了我一把,小声说道:“你听,什么声音?”
我急忙站住,竖起耳朵去听。但却什么也没听到,张山也有点尴尬,连说自己有点紧张,叫我不要害怕。
当刚又向前迈了一步,我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就在我们前方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咕”。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被脚步声所淹没。
我立刻示意张山放轻脚步。那个声音很固定,每当我们迈出一步,就“咕”地响一下,虽然时大时小,但随着我们慢慢地接近,越来越清晰。
好在我们头顶的探灯能照出去很远,这种专用的高强光灯显然非一般家用灯泡可比,,倒也不怕有东西快速接近却还浑然不觉。
在离那个声源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了。
我们站在原地等了大概半分多钟,也没再听到一声,只能以更缓慢的速度向前推进。
走了刚五步,眼尖的张山拍了拍我,说道:“你看前面地上,有个黑球。”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发现在我们前方十米处的甬道中央,有一团拳头那么大的黑色物质,呆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很诧异,这团黑东西虽然在青色的石砖上不是太显眼,但毕竟甬道就这么宽,我俩刚才走进去的时候,没可能发现不了啊。
除非这团东西会动,一路跟着我俩走了进来。
张山这时强行把我推到墙上,从另一侧勉强挤了过去。握紧手中的开山刀,向那团黑色东西走去。
走到那东西跟前,张山慢慢蹲了下去,我这时也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无奈他块头着实太大,挡得我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呱”的一声,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紧接着张山嘿嘿笑着转过身来,手掌平举,手心向上,托着那团东西冲我说道:“我说是什么,敢情是只蛤蟆!只不过在这小道里面,声音传过来变了调,听起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看着张山掌心的确是只蛤蟆,我也是消除了戒心,凑上前去。
这一细看,发现还真是只很特别的蛤蟆,在我们的灯下,它居然通身是一种泛着闪光的深蓝色。
在我的印象里,还没见过什么蛙类动物是这种颜色。
由于强光的照射,它半闭着眼,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光是那个气鼓鼓的肚子,就有普通拳头大小。
而最奇异的地方,就在它的肚子,又圆又鼓,还有一定的透明度,我甚至看到那薄薄的肚皮下,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动。
我刚把脸凑近,想去看看它透明的肚子里是什么,一直半闭着眼的小蛤蟆突然睁开了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由于距离很近,我被它吓得也是一愣。
小蛤蟆一张嘴,随着“咕”的一声,一股浅紫色的烟雾从它嘴里冲出,喷了我一脸。
张山看到此情景,马上一扬手把“蛤蟆”扔向身后,就要来捏我的鼻子。
无奈这一切都太晚了,在它喷出烟雾的时候,我刚好在吸气,只是一瞬间,那些烟雾就被吸进了一小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喉头已经开始发木,那种麻麻的感觉迅速扑到全身各处。
不到三秒钟,四肢就已经开始发软。还没等张山还没伸手够到,我就已经慢慢瘫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秒钟,我的头歪向一边,看到了趴在眼前地上的那只小蛤蟆,此时它的肚皮瘪了下来……
第十七章 四十年前
迷迷糊糊中,我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睁开眼来,无边的黑暗包裹着自己。
我把手伸到面前晃了晃,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张山?张山!”我慌张地叫道,身边并没有回答。
这时才记起自己带的是有灯的,赶忙向腰间摸去,想要打开开关。
可一摸,我浑身都凉了下来,挂在皮带上的蓄电池和头顶的矿灯,竟然都不见了!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没有了灯,我几乎寸步难行。张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的我,别说是去找扶尸咒了,就连能否走出去,都是个天大的问题。
“毛主席教导我们,知识青年一定要投身到广大农村中去,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把我吵醒的声音又一次在身后响了起来。
我赶忙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在黑暗之中,有那么黄豆大的一个小亮点,声音就来自于那个方向。
自己肯定还在这条断头的甬道内,亮光的地方,就应该是一进防空洞的大厅。
难道有人发现我们下来,调集人手来搜索我们了?还是张山去搬的救兵?
一想到有人在,我马上就来了精神,翻身爬起来,向那个黄豆大的小光点走去。
随着小光点逐渐变大,我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一会朗读是毛主席诗词,一会又是《北京的金山上》。这些声音的音色虽然嘹亮,但并不立体,一听就是大喇叭播放出来的。
终于,那个发光的洞口越来越近,外面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我忍不住跑了起来。
在离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