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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钟后,张山铁青着的脸扭了回来,只说了四个字:“锁是好的。”说完后,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呆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道:“不应该啊~当初搜了一个多月的山,也没发现这家伙,他不应该不在这里啊……”
我则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是喜还是忧,虽然不用下这个可怕的防空洞,但从此以后难道我就要每天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么?
我甚至开始后悔早前没有拜钱老头为师,恐怕现在就算我厚着脸皮回去,钱老头愿不愿意都还是另一回事,因为我手中不再有本钱了,唯一可以凭借的最后一点骨气,也即将损失殆尽。
我想到这里,终于知道,自己此刻什么都不剩了,也许以后每当能能苟延残喘地多活一天,就要感谢老天给我最大的恩惠了。我不甘心啊!怒从心头起,我走上前,狠狠地朝着铁门一脚跺去。
“咣”的一巨响过后,铁门竟随着我这一脚倒在了一边。但不是锁着的那边,而是铁门连接着洞口墙上焊着可以转动的门轴的那一边。我很诧异,什么时候我力气变得这么大?焊得这么结实的铁门居然能被我随便一脚跺开。
张山也一脸迷惑的坐在旁边看着,片刻后,他爬了起来走到铁门旁蹲下去查看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一边笑着一边转过身就冲我走来,吓得我赶忙后退。
“哈哈!我就说是不可能的,咱们真笨,只想到锁着的那一边,没想到那家伙弄坏的却是门轴这里。我看了,虽然这是新印,但也绝不是你刚才那一脚给跺坏的,明显是有人凭蛮力拽开的,你觉得会是谁呢?哈哈!老弟,你这次算是有救了!哈哈哈哈!”
我倒没他那么兴奋,扶尸咒的影儿都还没见呢,看他高兴的样子,倒像是已经灭了对方似的。这家伙得意忘形到连叫我师叔都忘了,直接以老弟相称。
“谁在那里?”就在张山正高兴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人的喊声和几束混乱的光线。显然是刚才我俩搞得动静太大,被公园管理处的人听到了,循着声音找了过来。“快走!”我还在冲着手电发愣的时候,张山就已经轻手轻脚地扶好了被我踢倒的铁门,拽着我向湖的另一边淌去。
两分钟后,我俩站在了公园西门外的墙根。“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进去?”我很奇怪张山为什么又把我拉了出来。
“没家伙啊,咱俩总不能摸黑进去吧?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呢。”张山冲我耸了耸肩膀。
“你晚上不是带了有手电筒的么?”我清楚地记得我曾经看到他的包里有这样东西。
“师叔,八块钱一个的手电筒,貌似没有防水的功能吧?”张山说着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绿色的塑料手电筒,扔给了我。我接住了扔过来的手电筒,随即明白,在金水河里,我俩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他的包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已经找到了扶尸咒的所在,你就不要担心了,现在找个地方洗洗,好好睡一觉,明天把装备准备齐,咱们就下去捉僵尸去!”张山自打知道了扶尸咒就在这里,看上去轻松了不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明晚将很有可能发生的恶战。
“那你就不怕它今晚连夜跑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的师叔,那玩意儿是个一根筋,连话都不会说,你还指望他跟你一样聪明?这么说吧,扶尸咒其实和一头野兽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直立行走。再说了,它就算会思考,还怕你不来呢,哪有它反躲着你的道理?啊~~~~”张山已经开始在打呵欠了。
我一想也是,反正是骡子是马,也不用牵出来遛,就看明晚了。当下我俩就在附近找了一间宾馆开房住了下来。
第十五章 战前准备
在大厅登记时,前台小姑娘还是一脸怪异地盯着我俩。
由于我俩刚又在人工湖里泡了个澡,浑身上下还是湿漉漉的,金水河里的那些陈年赛高汤的淤泥可不是那么容易洗掉的,虽然恶臭少得多了,但衣服上依然黑一块白一块的。
在这怪异眼神的煎熬下,终于办好了住房手续,我逃也似的领着张山走去电梯。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我见小姑娘盯着我,拿起旁边的电话说道:“六楼客房部,刚有一对玩嗨的同性恋上去了,注意接待……”
又顶着客房部那个大姐鄙视的目光,我一脸“羞涩”地打开了房门。
张山倒是什么也不知道,乐呵呵地看着我,我也不打算向他说这回事,山里长大的孩子毕竟纯洁,还是不要教坏他的好。
我俩随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间客房里居然还有一台小号的洗衣机。
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正愁身上的钱明天不够用,买了衣服买不了装备,买了装备买不了衣服,我俩总不能顶着一身恶臭出去跑一天。
有了这台洗衣机,至少可以坚持到从地下出来,当然,前提是有命出来……
嗨!不能想这些不吉利的事情。
等所有衣服都洗完,天也微微亮了。
张山不会用洗衣机,早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把最后一件衣服搭在电视机上后,又打了个电话到前台,嘱咐他们中午11:30打电话叫醒我们,我们12点前要退房。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前台小姑娘的语调有点怪异。
但不交代没办法,我的手机也在金水河里报销了,如果不让他们提前叫醒我们,过了12点又要多交一天的房钱,在这资金紧张的情况下,无疑是雪上加霜。
打完电话,我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倒在床上也睡着了。
这次,我又做梦了,梦见赵有德的尸体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而我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右手食中二指捏了个剑诀,只轻轻一挥,只见金棺盖起,瞬间将赵有德收入棺中,我仰天大笑……
不久又梦见那个女鬼,站在铁路线上凄婉地唱着歌,我正要走近,一辆飞驰的列车呼啸而来,将她撞了个七零八碎……
随后我又身处黑暗之中,只听得身后的张山在狂笑,我转过身来,却发现他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
在被张山推倒的一瞬间,我终于吓醒了。而床头柜上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
“王先生,您好,按您的吩咐,我们通知您,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退房的时间了。”虽然我还很迷糊,但也听出了电话那头已经不是昨夜给我办登记的小姑娘,少了一丝尴尬。
“是不是该走了?”我挂了电话后,张山揉着眼也坐了起来。我看了一圈,衣服一件也没有干,但没办法,看来只有人体烘干了。
在宾馆旁边的四川小吃店里,我俩一人吃了一大碗炸酱面,就坐着83路来到了东风路上的二手市场。
打的是别想了,我兜里就剩下三百块钱,张山这家伙来找我,居然一分钱没有带,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坐的长途车。
郑州人都知道,想买稀罕玩意,东风路上的电子大厦绝对是首选。
记得我还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买盗版盘,那时除了盗版盘,最新科技的窃听器,各式各样的作弊笔,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那时候数码相机刚刚起步,还远没有现在这么普及。
但在电子大厦,早就有商家摆了两筐在外面卖,二百块钱一个,跟土豆似的,随便挑。
IT产品什么时候开始掉的价,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我的第一台电脑是九七年买的,当两千年我把它搬来这里想要卖掉的时候,一个老板的话深深触动了我。让我从此决定,以后就算是把旧电脑都烧了砸了,也不拿来这里卖!
当时老板看了我的主机后说:“小兄弟,你家里板凳够坐么?如果不够的话,我建议你,搬回去,兴许还能再发挥两年余热。你拿到我这里,除了吃饭的时候还有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在五楼转了一圈,我们决定花180块钱,买两个矿工用的连安全帽带矿灯。
这一整套设备,贵就贵在别在后腰上的那一大块电池。老板说充满电连着亮三天都没有问题。
把电池放在老板那里充电,我俩又出来接着逛,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买什么。
走到一个卖探险用具的铺子前,张山看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开山刀,说什么也挪不动步了。
我知道张山看上了这把刀,可一问老板,居然要一百五十元,无奈我身上就剩下一百二十元,还要留下回去的路费和晚饭钱。
“兄弟,看你也是识货的人,这把刀可是这一批里面最好的,你看,进货来到现在,我都还没舍得开刃呢。”老板也是年轻人,一边向我们展示,一边推销道。
“八十!”我想了想,张山把他的匕首给了我,他也的确需要一把武器。
“老弟,开玩笑吧?我这把刀可是上好的材料,我在这里扎根也好几年了,这个价钱从没卖过。你要真想要,我就不给你二价,一百二。”老板见生意能成,主动降价。
“八十!”我根本不听她说那么多废话。
“兄弟,买开山刀的都是驴友,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你们这次去的是哪?给我说说,只要我没去过,这把刀一百一就给你了,怎么样?”老板很会做生意,主动给我们台阶下。
“八十!”我这人就是有点死心眼。
“得,我看您啊,还是去别家转转,我给您交个底,我这刀九十进的。一百块,您爱要要,不想要也别在这忽悠我。”老板开始有气了,估计没见过我这么执着的死心眼儿,什么废话也没有,就是一个价钱,无限重复。
关键我的确没有心情跟他胡扯。
根本不甩他那么多,拉着已经看直眼的张山就走。
刚走出去五米,只听后面老板喊道:“兄弟,回来吧!算我服了你了,九十!九十要不要?”
我正要转身接着走,张山却拉了拉我,眼中满是恳求的神色。算了!不就是十块钱嘛,我什么时候因为十块钱这么较真过。
老板一边招呼伙计给刀开刃,一边撇着满口开封话冲我说道:“我说老弟,你也忒轴了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还价的,咱们有买有卖,我卖的是个舒心,你买的是个放心。你这个还价法也就是在我这,要在别人家……”
听着他那一大堆废话,我只是笑了笑,二手市场,我逛的时候他估计还没来郑州呢,这里面的猫腻儿,我可是老早就知道。
他这把刀进价能有五十,就算我看走了眼。
临走时,老板还不住问张山:“老哥,这次是去爬哪座山啊?给老弟我说说,回头咱也去玩玩。”
张山扭头冲他一呲牙,蹦出来俩字:“阴山。”说完我们就扔下一头雾水的老板扬长而去。
回来的路上,我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不禁苦笑,三百块钱,也就是把我俩伪装成带着砍刀的矿工。只是不知道矿工大战僵尸的结局又是如何,总不会比植物还差劲吧?
下午五点,我们回到了碧沙岗公园的西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买了十个烧饼,四瓶矿泉水,一并让张山提着。
这是我执意要求的,万一在里面几天出不来,就指望着这些东西活命呢。
我俩就这么无聊地坐在那个人工小湖边的长椅上,也不说话,都呆呆得忘着黑黝黝的防空洞口。
路过的游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俩,他们搞不清楚俩大老爷们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这里望着小湖,究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