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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查1938-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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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寿芝没理会小孩子话语,看看武伯英:“府上的宅子呢?”

王立积极指给他看:“就是那个。”

武伯英家的老宅院,原是旗人偏将的府第,也算高大,虽在下一条后宰门街的北排西段,却与崇廉路南排房子后院靠后院。特别是后面的正房,按老讲究打了五尺高的底子,加上丈八的脊高,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那离得挺远,受炸弹影响不大。”葛寿芝朝南看看武宅,又看看东南边的七贤庄,再朝西沿着街道看看杨虎城的止园公馆,最后把目光朝东望去,停在崇廉路中段的一座巍峨门楼上,“那是蒋鼎文的公馆吧?”

武伯英点点头:“是的。”

“别看这小小的背街,却是藏龙卧虎之地。”

“我不过是条病猫,碰巧给龙虎做了伴儿。”

房屋挨炸的热闹离得太远,也没什么好瞧的,几个人就朝南再走,要去武家宅院。不料整片区域都已经戒严,后宰门街口也被警察把守,不让进入。武伯英问了,解除戒严时间没个定数,路边实在不是说话地方,就吩咐王立在此观望,邀请葛和张到前面不远的“尔雅茶社”叙旧。这边的警戒一解除,王立即去茶社报告,再回武宅待客。王立虽不愿离开主人,却不敢犟嘴,只好留下。三个大人继续朝南走了一截,快到莲湖街口,就进了尔雅茶社。

日机轰炸刚过,是尔雅茶社生意最好的时候,刚从隐蔽地点回来的有钱人,喜欢小聚于此,说些所见所闻,排解刚才的恐惧,庆幸残生尚存。有些暂时回不了家的,也三五个一起前来,听听各处的稀奇事情。所以尔雅的掌柜和伙计,早早从莲湖街的防空洞出来,拆了铺板开门营业,把轰炸前烧开的水重新煮沸。

店内上下都认识老茶客武伯英,掌柜的忙迎了上来,按意思把三人带到最僻静的“西江月”雅间,吩咐伙计冲泡上等陈年谷花普洱茶。斟上三杯,茶香满室,烫嘴不能就喝,三个人都把杯放在口鼻前,贪婪地嗅吸,想把体内的硝烟味道尽快吐纳干净。

葛寿芝用香茶润了干唇:“你觉得西安现在形势怎么样?”

武伯英放下杯子:“很好,全民抗战,群情激昂。”

“你知道我问什么?”

“那就还是老样子,蒋鼎文就是过去的杨虎城,胡宗南就是原来的张学良,中统室就是原来的党调处,军统站就是原来的军特处。有变化的是共产党,原来小荷才露尖尖角,如今犹抱琵琶半遮面。我一个局外人,看到的只有这些。”

“你虽雾里看花,也如瞎子吃枣,心中有数,掌中有核。”葛寿芝既是恩师又是长者,说什么玩笑话都不过分,“事变之前,共党只有刘鼎、南汉宸等几个露出水面。如今露出的是一个机构,八路军办事处。那么水下,该藏着的总是藏着,把家底都拿出来的,那是败家子。”

武伯英点头同意。

葛寿芝如同在特工总部培训基地一样,面对旧时的学生侃侃而谈。“我估算过,西安这条战线上的双方,人力从总数上看都没有变化。我们这边,警、保、宪、特两万人,他们那边还是两百人。这两百人,当然不包括七贤庄。露出水面的,从此做了芦苇,扎根水中长在水外。水下的鱼藻,也有组织的,一根损失了就会有一根接替。那么就有一个比例,两百对两万,以一敌百。反过来就给我们一个难堪的比例,以百对一,还是高射炮打蚊子,尽出尴尬事。我们也需要以一敌百的人才,齐北曾经给我说过,你就是百人敌。我俩有一样的眼光,伯乐相马,凭骨辨驹。你是我的学生,虽然相处短暂,也看得出来。”

武伯英揣测出他有起用的意思,表现出不配合的态度。“您来西安,就是为了买我的骨头?”

葛寿芝不管他的态度:“你还有骨头吗?”

武伯英难看一笑,自谦道:“你派来的刘天章,才是百人敌,千里马,我不是。”

张向东插嘴道:“刘天章,小角色,在中统局里根本挂不上号。”

武伯英嘴角带着一点冷笑,听他夸夸其谈的评价,多了些不屑。

葛寿芝哑然一笑:“前年我从培训基地出来做事,虽然在一处挂单,实际是全局共用的。老家伙,算是智囊,三个处有什么大事,总要拉上我。这次一、二处扩局,党系、嫡系彻底分家,老头子让我选,我还是选了徐老板。为此戴老板还很不高兴,说中统没干头。但我这个人,还是爱认老关系。中统几个老家伙,死的死、走的走,基本就剩下我了。徐局长也老了,我不能因为军统势头猛,就临阵倒戈,会伤人心的。”

张向东插嘴道:“葛主任现在是幕僚长,在下是政治科长。”

葛寿芝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军统局有个主任秘书郑介民,徐局长就给我安了个幕僚长,我也是勉为其难。”

武伯英又给他续上茶,然后把自己的也喝完了,葛寿芝在联合会报时节于自己有恩,正是他的从上支持,才斗倒了胡汉良爬上党调处长的位子。那几个月犹如昙花一现,虽然短暂却美丽异常,紧接着就被西安事变摧毁了,但只有自己知道,引发西安事变的正是自己。“那么你到西安来的大事,也是中统的?”

“不是,军委的,老头子布置的。”葛寿芝的老毛病就是喜欢炫耀,原来在特工总部培训基地当主任,手下都是受训学员,他的性格不成缺点,反倒在学员中树立了高大的校长形象。学校圈子特殊,学员之间除了成绩优劣,没有实际利益的争夺,而且他是最高头子,炫耀、孤傲、显摆这些毛病,不成其害。后来进入特工总部,接着负责联合会报,现在又进入中统局,这个缺点就异常明显,以至于成了残缺。

“不管中统军统,我都不感兴趣了。现在已经成了这样,病身子,闲脑子。看书看到天亮,喝茶喝到天黑,心愿也就足了。”

葛寿芝吹了一下嘴唇,打断他的话。“你也别把自己说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都知道八办的地道,还知道警局修路,真神了。未卜先知算来的,腾云驾雾看见的?”

王立进来报告戒严解除时,张向东正眉飞色舞,沉迷于对武伯英的恭维。他背对雅间房门,回头看了看王立:“小伙子,你光听你干大收拾日本人的事了吧,你不知道他原来,把军统和共党,都收拾得不轻。”

王立不知话意所指,没有回应,关上房门。

张向东扭回头,说起来停不下:“当时您要不被刘鼎下毒,如果把张杨兵变的情报送到领袖那里,那可真就改变历史走向了,就可不是现在这样了。一处、二处扩建成局,丁默村的三处,就凭空没了。虽说有各种原因,但说到底还是领袖不愿再用他。当时只要您把情报早一个小时送给领袖,谁敢说如今在军统、中统之外,不会再出个第三统呢?也许我现在,就该尊称您武局长了。”

葛寿芝眼神制止不了他,只好作罢。武伯英脸掂得很平,没有悲喜。

“咱们中统同仁现在谈起您,都佩服得紧。说起您当时的丰功伟业,还神往不已。不过卑职一直奇怪,怎么说起您,用了那么不好的绰号——橡皮人。今天有幸见了您,才知道您为党国不惜性命,中了敌人毒药,真成了橡皮人。”

貌似糟蹋的夸赞,是恭维的最高境界,不等葛寿芝和武伯英微笑,王立先发作了。他没拐过弯子,只觉得张向东侮辱干大,左手一把抓住他后脑头发,狠狠朝桌上磕去。张向东毫无防备,脑袋砸向桌面,把茶杯茶壶磕了出去,茶水洒了一桌。王立屈臂欺身,左半边身子死死压住了他的头,右手从裤兜迅速掏出个物事架在他的左颈大动脉上。事发太快,等葛、武反应过来,张向东的脸在茶水里滑蹭,却不敢抬起,也不敢说话。

“你干啥?放手!”武伯英赶紧过去掰王立的手,凶器原来是那个耀瓷碗底,锋利的一面犹如刀刃,已经压进了张向东的颈部皮肤,只一划鲜血就会喷薄而出。葛寿芝见状只顾惊讶,却说不出话来。

武伯英的手都掰白了,终于夺下王立手中瓷片,将他狠劲拉开,一把甩得撞在墙上。张向东连忙捂着脖子爬起来,惊恐地睁圆眼睛张大嘴巴,退到另一面墙边,魂飞魄散。赶紧放手看掌心,没有血迹,带着哭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葛寿芝皱眉咧嘴,看看武伯英,看看王立,看看张向东,满脸不相信。

“你干啥?!”武伯英张手打了王立一个耳光,才把充满野性的干儿子驯服,靠墙站着低头不语。他是文人,不会真正粗暴对人,有时使用暴力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做出最大努力,打了这一耳光,自己脸上也火辣辣的。

张向东也被打醒了,捂着脖子不敢骂,只是反复唠叨:“你这孩子,这个样子。你这孩子,这个样子。”

葛寿芝看着他,关心中带着厌烦。“你们政治科,话总是太多。把脸上的茶水擦擦,回去吧。别去见刘天章,直接回招待所吃午饭。我跟武处长回他家去看看,你不用管我了。刘天章要问,就只说找到了,别的什么都不说。如果想说什么,对着墙说。”

张向东惊魂未定,下意识点头,用手抹了抹脸。然后把椅背上挂的皮包摘下来,不敢靠近,伸直胳膊放在桌上。包里装的东西,就是葛寿芝这次来西安,给武伯英带的几瓶药水。

西安事变猝然而发,不说党、政、军各方,情报界的反应也是截然不同。当年的调统局一处长现在的中统主持者徐恩曾,在南京高层应对研究会上三缄其口,明显倾向讨伐派主张。而原来的调统局二处长现在的军统掌门人戴笠,主动请缨要去西安陪委员长坐牢,他唯一的靠山就要倒了,开罪过千万仇人,今后将会生不如死。戴笠到西安后即被张学良禁闭,关押了五天五夜,直至和平解决才被释放,鬼门关里晃了一圈。而两个特务头子在西安的代言人,反应也是截然不同,与上峰刚好相反。党调处的武伯英发现了兵变蛛丝马迹,事关重大暂不敢捕风捉影上报领袖,只身赴龙潭虎穴,到牙医诊所试探共党秘密代表刘鼎。军特处的警察局长马志贤,听见第一声枪响就跑得无影无踪,致使华清池外围特务防线形同虚设,张学良警卫团和委员长卫队直接交火,子弹都打穿了五间厅的玻璃窗,让领袖陷困蒙辱。时至今日关于西安事变的佚事,军统上面勇敢下面逃兵,中统上面怕死下面舍生,已经成了定论。戴笠狱中遗书流传开来,被当成了慷慨赴难的义士,自然受到蒋介石更加青睐。一同西安靖难之人,除了身死受伤的,不论大小都得到了重用,二员升为大员,大员升为亲信,亲信有了实权。只有武伯英似乎被遗忘,委员长没有记起他,徐老板也不好提升他,如果委以重任,等于自打耳光。当然,武伯英把蒋委员长削夺张、杨兵权的手谕送给刘鼎之事,从而激发兵谏时间提前,导致张、杨率先发难先发制人,除了张、刘再也无人知晓,而这两人都不会公开。于是,武伯英到牙医诊所截杀刘鼎阻止张学良发难这个虚构,被传成了板上钉钉的真实,成了中统的传奇,只可惜功败垂成,差一步就要改写历史。

王立拎着皮包走在前头,于路面上挑了一颗石子,用脚踢着,接力而蹴,很快就超出了一截。人非圣贤孰能无癖,踢石子是他的癖好,也有不踢的时候,只要踢就是心情不太愉快。不愉快占多数,所以右脚鞋尖总是烂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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