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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老被人偷东西呢。”陆远这么一说,文措想起了上次两人抢出租车的事,突然有点哭笑不得,这贼怎么这么爱她呢。
陆远拿出自己的钱包,刚一打开,脸色立刻变了,“现金都给你一起保管了。我钱包里也没了。”
陆远刚拿出卡,文措就看见酒店前台上贴着个大纸条:只收现金,下面还用英语标注着ly。
两人脸色同时变了变。陆远拿着卡,腆着脸对前台的小姐说:“能不能让我们刷卡啊?”
那小姐成天应付各种各样奇怪的客人,脾气也没多好,她白了陆远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说你要刷脸呢?”
陆远嘿嘿一笑,继续恬不知耻地说:“可以刷脸吗?”
“你倒想得挺美的。”那小姐用尖细的指甲戳了戳前台上的纸条:“只收现金。我们这地方银行都没有,上哪给你刷卡啊。要取个钱要开车四五个小时。没钱没法给你开。”
文措可算明白了什么叫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平时从不知道缺钱是个什么感受,这会可算是体会深刻了。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出现在两人之间,直直伸向前台。
那只手留下一沓钱,文措目测应该有两千。
两人一齐回头,是被文措砸伤的那个hiv阳性的男人。
“是你?”
那男人没有理会文措和陆远,只是对前台的小姐说:“给他们开吧。”
前台小姐看到钱,意味深长地看了文措和陆远一眼,低下头无声给二人登记了一间房,然后递给他们钥匙。
拿到钥匙后,文措想去找那个男人道谢,谁知那个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那人其实人也不坏。”文措和陆远一同上个楼梯:“帮了我们两回了。”
陆远点头:“应该也是住在这里的,我们一会儿去问问前台吧。”
等走到房间门口,文措才想起来两人又只开了一间房。但想想这一路也一块住习惯了,便没说什么。
钥匙咔擦一转,文措刚把门打开,就被里面的装饰震惊了。
那前台小姐不知是误会了什么。居然给二人开了一间情趣房,那床居然是个大笼子,房里四处可见手铐、鞭子之类的东西。
“这口味,真够重的。”文措叹为观止。
“这么高大上,不能刷卡真的让人难以置信。”陆远附和。
两人进了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两人各占半边床,睡了一会儿。
文措是被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叮铃哐啷的,文措还以为走廊上有人在打架。
此时天已经黑了,两人大约是太累了,一睡连饭点都睡过了。文措看了一眼时间,披了外套,打开门观察了一下外面。
她看见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男女勾肩搭背地从楼梯上出来,脚步踉跄地往走廊这边走来。一行有七八人,其中有一个男的甚至一拖二,那画面看上去有些糜烂和违和。文措不由皱了皱眉。
从那几个人住到文措对面开始,一整晚对面都在嬉闹,时不时传来各种让人耳热的声音。虽说现在什么人都有,社会也在进步,人要堕落也拦不住。可扰民实在忍无可忍。文措趿着自己的鞋子,气呼呼地起来,气势震天地开了门。
这不开门还好,一开门,正好看见替他们出钱的男人站在对面房门口,敲门敲不开,正在打电话。
那男人一看见文措,立刻将电话挂断,随即丢了手中的烟头,用脚踩灭了火星。
文措看着那个男人,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总之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十分复杂。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男人显然也是一愣,看见文措,也皱了皱眉:“你怎么会住在这一层?”
“酒店就是这么给开的。”
那男人沉思了一会儿说:“一会儿让前台给你换一下,你们不适合住这一层。”
文措若有所思:“为什么不适合?”她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门:“你认识对面那些人?”
那男人还没回答,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刺耳的声浪突然袭来,文措忍不住眉头皱得更紧了。
喝大的男人衣衫不整醉眼朦胧地看着文措,暧昧非常地对那个男人说:“严文池,你哪儿找得这么冷艳的妞啊,真漂亮,来来,快进来。”
就在那那人的咸猪手就要伸向文措的时候,那个被叫做严文池的男人往前一战,拦住了那个醉酒男,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别闹了,她是住店的客人,不是出来玩的。”
“你骗谁啊?”那醉酒男不依不饶:“严文池你是不是碰到好货想一个人玩儿啊?”
说着,他又要继续上前。
正这时候,本应在睡觉的陆远出现,他一把将文措抓到身后。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没有任何迟疑地挡在了文措前面。
文措觉得陆远这一刻就像一堵墙,将风雨都替她挡住,让她觉得安全。
陆远的声音沉着而冷静,“文措,你进房去。”
文措转身要走,那个醉酒男闯开了严文池,一股蛮力过来要抓文措。被陆远一把抓住。
那男人手臂被捏疼了,却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生气。他睁着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陆远手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冷冷一笑。
“有本事你再用力一点,把我抓出血就最好了。”他哈哈大笑,一副生死无惧的样子:“这病反正是治不好了,同伴越多我越高兴。”
陆远脸色白了很多,但他还是没有放手,这时候他要是把文措拉走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在陆远骑虎难下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严文池站了出来。
他一拳打在醉酒男的肚子上。那男的被打疼了,双手捂着肚子,虾米一样蜷曲起来。
严文池眼中有嗜血的表情,他咬牙切齿瞪着那个男人,警告着他:“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碰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他们是清清白白的人,和我们不一样。”
门口的打斗声终于是把房内酒池肉林一样的世界惊扰了。一瞬间,里面出来好几个男人,都和那醉酒男一样衣衫不整。
被打的男人见帮手来了,也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抓起严文池的衣领子,恶狠狠地说:“严文池你他/妈装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害了多少人?现在给我装什么好人?”
他猛一松手,用力把严文池一推,一步一步向文措走过来:“这世界,谁比谁干净啊?你不让我玩,我今天偏就玩给你看。”
他一脸讽刺:“朋友?就你这种人,还有朋友?”
☆、第三十三章
文措觉得难过。她所以为的世界是温暖的、安全的、从而可以容纳她的自私、任性和不可理喻。可这一路而来,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得更黑暗更糟糕,有人在底层里挣扎、也有人怀着黑暗的心思在害人。很多事情以她的力量都无法改变现状,她唯一能做的小心翼翼地活下去。
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让陆远已经完全进入戒备状态,他回身紧紧抱住文措,温暖的体温是文措这一刻唯一的屏障。可他本能的保护还是让文措觉得一点都不害怕了。文措伸手紧紧抱住陆远的腰背,她觉得他背脊很紧绷,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文措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紧张。
文措踮起脚,在陆远耳边问:“我要是真得了这个病,你还会喜欢我吗?”
陆远一直看着前方的眼睛一点一点对焦到文措脸上。文措从他墨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疑地回答:“那你就传给我,这样你就不同担心我会不喜欢你了。”
说着,陆远收了收手臂,将文措抱得更紧,他的声音此刻温柔得如同风中絮语,“文措,不要怕,不管在哪,不管发生什么,我不会离开你。”
“……”
喝醉的男人一个个从屋内走了出来,那个和严文池争吵的男人一步步向陆远和文措走过来。就在文措闭上眼睛,以为怎么都逃不过的时候。她突然听见“哐当”一声巨响。随即走廊上的壁灯被严文池一脚踢碎了。
走廊的光线骤然暗下去,不论是害怕的、嚣张的、好奇的亦或是沉默的表情都渐渐在走廊昏暗的光线里。
此刻的严文池看上去有几分可怕,他右手拿着被他踢断的壁灯,一步一步向那个男人走去。
时间好漫长,严文池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文措紧张呼吸的节奏上。他一边走一边像地狱魔鬼一样宣告着可怖的审判之词。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碰他们,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那男人被严文池的表情吓到了,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他也皱着眉头,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你现在是要为了这两个人动我?你别忘了这次活动可是你发起的。”
严文池冷冷一笑,声音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冰冷慑人:“对,因为我原本就不想活了。”他顿了顿,问他:“所以你要不要试试?”
严文池那副不怕死的样子彻底吓到了要为非作歹的几个男人,他们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尤其后来出来的几个人,从壁灯断掉的时候就已经酒醒了几分,看到眼前一幕已经吓呆。赶紧上前劝架。
“都是兄弟,喝醉了闹一闹就算了。”
“文池的朋友让文池去招待,我们继续玩我们的。”
“……”
就这样,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间,和严文池冲突的男人最后一个进房间,关门的那一刹那,文措看见了他忿忿不平的眼神。
他猛一摔门,一声巨响后,走廊里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
走廊光线昏暗,三人一直按照方才的姿势站着没动,良久没有说话。最后是陆远打破了沉默:“你的手流血了,到我们房间里去包扎一下吧。”
严文池这才发现壁灯上的碎玻璃割破了他的虎口,他什么话也没说,随着陆远和文措进了房。
文措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陆远从房间里找了半天找到几张应急的创可贴,放在严文池面前的桌上。
严文池看了一眼,没有用,只是用手按着虎口,小心翼翼不让血流出来。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严文池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觉比平时更加惨白。
这一刻文措很想说点什么,可话倒了嘴边,脑袋却一片空白,嗫嚅半天,文措只细碎挤出一句“谢谢”。
“这里不是好地方。”严文池说:“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至少换个房间。”
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趣大牢笼,陆远和文措同时脸红了,他却没什么表情。
“米特错维是个复杂的地方,有人来受洗,有人来放纵,有人来赴死。”严文池自嘲地笑了笑:“我是第三种。我不是好人,反正自己要死了,总想拉点陪葬。”
文措听他这么消极,不自觉眉头皱了皱:“我特意用手机上网查过。这病虽然不能治愈,但是可以控制。很多人好好治疗都活到五六十岁,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消极?”
“活着又有什么用?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吗?”他自问又自答:“不能,因为这是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病,只能这么痛苦地活下去。一直到五六十岁,孤独而肮脏地死去。”
“不是这样的……”文措试图去反驳,可她回想到自己的害怕,又觉得反驳是那么无力。
“我来之前以为自己一心求死,堕落、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