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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看了陆远一眼,又看了江珊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她握紧了手上的文件袋,头也不回地往病房去了。
陆远大概也没想到她翻脸翻得这么快,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臂:“怎么了这是?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呢?”
文措不管不顾,只想着离开眼前这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只是用力甩开他的钳制。
文措倔起来牛一样,陆远怕弄伤了她不敢太用力,只能跟着她走。
谁知他刚走出两步,就被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江珊拉住了。
陆远和文措都没想到秀秀气气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江珊会站出来阻拦。
她倔强地拉着陆远的袖子,用一脸很认真的表情问陆远:“就算她有病,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帮她。”江珊顿了顿,有些严肃地说:“陆远,没有一个心理学家会这么救人,你是打算把自己搭进去吗?”
医院人来人往,大家都步履匆匆,没有人因为他们三个人而驻足。
百年历史的江北第一医院改建了几次,设备楼房都重建了,唯有那百年老树没有移动也没有伐掉。
冬意越来越浓,冷啸的北风吹掉了树上所剩不多的枯黄叶子。此情此景看上去十足萧索。
本来埋头要走的文措最终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她全身颤抖地站在那里,好像树上瑟瑟发抖的枯黄叶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听觉似乎出了点问题。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江珊,再机械地转过头来,看着紧蹙着眉头的陆远。
永远温柔呵护着她的陆远,被她折腾也还是不屈不挠的陆远。
她在心里,一直傻傻以为是来替代万里的陆远。
原来从头到尾,都不是她想象的那个陆远。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明知道答案会让人难过,她却还是问了出来:“你是因为我有病才接近我的吗?”问完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对,你本来就是因为我有病才接近我的。”
她眼眶中瞬间就积满了眼泪,文措倔強地抬起了头,心里一抽一抽的,她固执地问着陆远:“后来呢?后来也是吗?陆博士?”
☆、第二十一章
陆远进入舞池都还在想着那个守卫最后那个同情的眼神。怎么回味都觉得怪怪的。他脑子里到底脑补了些什么,陆远始终想不通。
陆远作为一名学术流来夜店的机会非常少,从进大学到如今也就第二次。第一次还是一个平安夜,全班一起来夜店疯,陆远这人也不是特立独行的人,于是跟着一起了。
当时江珊还没有出国。全班都知道江珊喜欢陆远,理所当然地把她安排在了陆远身边。
平安夜的夜店挤到可怕,提前预定出了问题,组织委员和别人协调,负责人告知需要等一小时才有位置。一行人坐在江边,那天还在下雪,明明那么冷,可是一群年轻人在一起疯狂唱歌,好像连寒冷都可以抵抗。
江珊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大家唱歌她就拍手,大家说话她就聆听,不会过分打眼却又有让人舒服的存在感。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不单单是因为智慧和美貌。
看她因为冷不住打着冷战,陆远本能地脱了大衣给江珊穿。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意思,只是陆远生来就是这样一个中央空调一样的性格。他是个男生,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会去照顾女生。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江珊因为陆远这个举动产生了很多不应该的旖旎想法。
一小时后,一行人进了卡座。江珊虽把大衣还给了他,但他还是开始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大约是突然的温差,也可能是在外吹风吹得太厉害,绅士风度的背后就是陆远同志在夜店里连打了十三个喷嚏。是的,他感冒了。
靠在软皮沙发上,陆远觉得头有些晕,眼前也有些模糊。全班都在玩游戏,陆远因为无法集中精神一直在输,那天他被罚喝了不少酒。
从头到脚都不舒服,陆远一个人扶着墙去洗手间透了会气。
酒精催发情/欲,激发荷尔蒙。夜店的洗手间一直是地雷区,但第一次来的陆远并不知情,从上厕所到洗完手出来,陆远已经不记得看到多少对旁若无人亲吻的年轻男女,噢还有年轻男男。
陆远一脸尴尬只能低头视若无物地离开,却不想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
江珊穿着一件粉灰色的大衣,脸上因为酒精飘着量坨苹果红,她有点羞涩地问陆远:“你是不是感冒了?”
陆远吸了吸鼻子,轻描淡写地带过:“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都是你刚才把衣服给我穿的原因。”
陆远讪讪一笑:“和你无关。”
江珊温柔地眨了眨眼,低声说:“我听说感冒只要传给别人,就会好了。”
“啥?”
陆远还没反应过来,江珊已经踮起脚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么几秒的时间,陆远有点傻眼,等他准备推开江珊的时候,江珊往后退了一大步。
“传给我,你感冒就会好了。”她这么说着,然后因为害羞跑掉了。留下陆远一个人在那傻眼。
“……”是的,这就是陆博士的初吻。
这事之后陆远都不太愿意提起,也因为这事陆远开始躲着江珊。
最重要的是,第二天他因为感冒加重发起了高烧。陆远从小到大身体都不错,自高中以后除了体检就没进过医院,因为这破感冒,他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液才好。
心理学是介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一门学问,即使是修习科学的女孩,一旦被爱情冲昏了,也一样胡扯淡。
不是说好了会传给她的呢?怎么就没传上呢?这不白亲了吗?
陆远挥走乱七八糟的过去,闷头开始找人。穿过人群,感受着熟悉的群魔乱舞,熟悉的酒精气息,还有熟悉的头疼。兜了一圈陆远都没找到文措。只得在吧台坐下,观察观察再继续找。
陆远看了一眼菜单,想到自己兜里没带多少钱,点了一杯入场费刚好的饮品,不用再加钱。吧台的小伙子一看他点最便宜的,立刻鄙夷地啧了一声:“这样还想来泡妞?”
“欸?”陆远大窘:“我来找人的,我不是……”
小伙子一边调着饮料,一边用看破红尘的表情说:“来这的谁不是这样说?”
陆远无语凝噎,拿了饮料灰溜溜转到另一个吧台去了。
整个酒吧只有vip那边陆远过不去,想来文措这种富家女多半是在那边,举着最便宜饮品的陆远有心无力。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文措却突然出现了。她站在音效师旁边,随手撩了撩掉落的长卷发,自然流露出慵懒性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悠扬的音乐响起,她脱掉了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微笑着拿起了话筒。
那是陆远第二次听文措唱歌。实话实说,文措唱歌并不算好听,甚至有点娃娃音,气也不够足。她选了一首陈绮贞的《太多》,文艺而悲伤,又带着点少女的纯真,奇异的是,这首歌非常适合她,唱起来也很和谐。她认真唱歌的样子让全场的人都沉浸在她的情绪里。
唱完歌,她突然从台上离开,甚至高跟鞋还留在舞台下方。
陆远想努力去搜寻她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着了。陆远端着酒四处走着,走着走着就被喝醉酒的熟女拦住了。酒吧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揣着钱进来找美女的男人,自然也有带着钱进来找小狼狗的女人。
陆远被那人缠得没办法,费尽心力才挣脱出来。等他回过神,文措已经不见近半小时了。陆远赶紧放下了酒,捡起了文措的高跟鞋,冲出了舞池。
陆远离开夜店的时候,之前的守卫又拦住了他。
“又怎么了?”
见陆远拎着一双黑色高跟鞋,那守卫叹了一口气,把陆远的烧鸡递给了他:“大哥,放手吧,这里真的找不到真爱。”
陆远呆头呆脑接过烧鸡,怎么都没想通这守卫脑海里的故事到底是有多精彩。
他没那么多时间和这守卫在这瞎扯,一手拿着高跟鞋,一手拎着烧鸡就走了。
陆远刚走远没多久,又突然倒了回来。因为他发现文措的车就停在夜店旁边的巷子里。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寒风凛冽的,他站在车窗外,看见文措正在里面穿衣服,车后座隐隐约约还歪着一个醉倒的男人。她看见陆远过来,不惊不恼,淡定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事。她一只手把夹在衣服里的头发撩了出来,那姿势真是妩媚动人。
陆远觉得好像有一把火,蹭一下把他给点燃了。
“唰——嘭——”陆远把文措的高跟鞋和烧鸡都一兜儿摔在了地上。文措的高跟鞋打到车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发出了两声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巨响。
这场面,给不认识的人看到了,还以为陆远在捉奸呢。
陆远叉着腰,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指着文措说:“你他/妈给我下来。”
文措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笑:“你演戏呢?”
陆远被她说得更生气了:“给我下来!”他气到不住地哆嗦:“文措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么糟蹋自己你是不是疯了?”
陆远嗓门太大了,后座的人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哼唧了一声。
“嘘——”文措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嘘你妹啊!”
葛明义这样的人能骗那么多人文措真是有点没想到。
或许就像雷雷说的,人到了那种份上,太想活着了,只要能多一分活着的希望,谁都不会去计较用的是何种手段。
文措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把葛明义拐上了手。从看到文措开始,葛明义就开始明里暗里性/暗示。文措给他灌了好几瓶酒,又给他喂了点安眠药,他迷迷糊糊跟着文措上了车,人都不行了还急吼吼要大展“熊”风,文措车上准备好的摄像机早把他那肮脏德行拍了下来。
没一会儿葛明义就因为酒精和药力睡了过去。文措搞定收工,还没找陆远呢,陆远倒是找上门了。
文措一边闲适地捋着头发一边看着陆远在那滔滔不绝,他那激动样子,完全是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才会有的反应。文措越看觉得越好笑。
“你笑什么呢文措?你怎么还有脸笑呢?”陆远严肃地瞪着文措。
文措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凭什么不能笑呢?我们什么关系啊?你管有点多了吧?”
陆远被文措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凝视着文措,过了一会儿,突然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行,那我走了。”说着,陆远把文措的鞋捡了起来,放在车旁边摆好:“天冷,不穿鞋冻脚。”
陆远就是这样,如果他还愿意骂人说明他还没有那么生气,还肯听解释,他一旦冷静了准备走人了,那可就是真走了。文措领教过陆远的决绝,可不敢再逗他了。赶紧跳下车拦住了陆远:“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劫富济贫。”
她快速穿上陆远送来的鞋,狗腿地拉着陆远不肯放手。小声把来龙去脉给陆远讲了一下。陆远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忍不住啐了一声:“你怎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文措嘿嘿笑着:“你看我这不是成了吗,也没吃多大的亏,就被摸了几下。”
文措以为这么解释了就没事了,谁知陆远这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