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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局势,暂且按下不表,再说悟空经历一世轮回将玄冥塑像雕刻出来,却因为心力交瘁而死。
江南又下起了雨。
淫雨霏霏,扑面而来,整个江南有一种朦胧的气息,江南无论是哪个时候都是美的。正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一层朦胧烟雨,便仿佛抹上去的淡妆一般,为一个绝色的美人儿蒙上了一层青纱。
西湖的正中央有一处仙岛,传说仙岛上有一位菩萨。
悟空撑着伞,看着广阔无边的西湖,喃喃道:“传闻西湖之中广阔无边,若是乘船来渡,却是永远行不到那一头。便相当于佛家苦海,只能回头是岸。你在西湖当中布下如此阵法,是在考验我吗?”
他跟船家借了一条小舟,付了宝钞,然后乘船上了西湖。
“公子,这西湖奇妙得很,你若一直往前,可是行不到边的,但你若想回头,须臾间便可回到岸边。一会儿若是你行得远了,见不到边,也莫要惊慌,只消回头便是。岛上的菩萨不想外人打扰她。”船家对悟空提醒到,得了一卷宝钞,相当于他十年的辛勤劳作了。
悟空道:“船家,我晓得了。”
说罢,便已划桨向着湖心而去。
这船家见悟空走远了,这才暗自摇头叹道:“又是一个想见菩萨的痴人,这一年里,来了怕是有百十来个人了罢?”
悟空划桨行着船儿,行到湖中央,果然见得一座仙岛,只是,他不论怎么划,都过不去。
“哎!”
悟空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这样划下去也不知要猴年马月了,不过,他不愿放弃,既然寻到了玄冥的一缕真灵,那便不该放弃。
便是这样,他向着那仙岛划了一月,却始终还未到达,他不停,也不愿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只因他不想回头。这些苦累,比及玄冥为自己做的一切,又算得上什么呢?他的心坚定得犹若泰山一般。
一年。
两年。
三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霜扑面,不觉间已是十年,他满脸胡须,额头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近了,终于近了!”悟空心中暗自兴奋起来,他此刻衣衫褴褛,但眸中的光芒却极为闪烁。
船儿缓缓靠岸,悟空自船上走下来。
山上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因为相隔太远而难以看清面容,但悟空却明白,就是她。隔山相望,寂静无声。假想那年华不曾消退,假想那情分未曾远离。长风七步雨,故情安在?心似琉璃,静守日月,不过岁月沉香,回忆的质地,经不起打磨。五步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年华向晚。
悟空走着,却发现自己如何也接近不了,又是考验么?不过他并不惧,依旧坚定地迈着自己的步子,向着山上走去。
他走了一年,山上的人看了一年。
他走了三年,山上的人看了三年。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他的眸光如炙。她的眸光平淡。却隐含泪光。
她是菩萨。菩萨不能动情。
他是凡人。凡人却也有坚定的道心。
“你累吗?”她的眼睛在说话。
“我不累。”他也以自己的眼神告诉她。
多少人,低下头寻找,再也出不来?
在年少的时候,总以为一切会有答案,疲累时才发现,人生要这么多答案干什么?无用啊,无用!
寻找一个人,寻找自己。在江湖里慢慢沉溺下去,人就是江湖,就是一个不断寻找你的江湖!
那拈花一笑的女子,你可知,你那拈花一笑的风情早已深深印入了我的心头。
他又走了十年,她还是看了十年。
这样的痴傻,长到绵绵无期,也真能坚持,坚持到疯,如此地追寻。让我看到你时,总浮有一层油似的心酸。冷下去,僵住了……这人生,刹那的欢颜怎可换来这一生的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绵绵的风华换成这样的痴与傻?没有你的人生,像是掉了色的凤冠霞披。
他终于走到了山脚下,她也动容了。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菩萨忽然道。
他不说话,爬到了山巅上来,就站在她的身前。
菩萨叹息道:“执着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着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
悟空忽然笑道:“我死了吗?我无功而返了吗?我流泪了吗?”
菩萨怔住,却略微摇头道:“不要再浪费自己的一生,入我空门,超脱涅槃。”
悟空笑道:“我本悟空,早已悟透空门。我早已成佛。”
菩萨却道:“成佛便不该如此执着了。悟……空。”
悟空道:“人在莲台上,不动即佛;佛在俗世中,一动即人。”
菩萨摇头叹道:“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悟空上前一步,道:“我并没有去埋怨。寻找你,是我的本心;寻到你,是我的因果;唤醒你,是我的意志。”
菩萨退后一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行了几十年,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悟空又上前一步,大声道:“若苦海无边,我怎过得这苦海?”
菩萨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悟空只道:“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多么俗气的三个字。
可是除非你听过,除非你说过,要不然你无法知道这三个字中包含了多少无奈?多少的辛恨酸楚?多少的甜蜜?多少的痛苦?
要说出这三个字前,你必须经过一段多么漫长、多么痛苦的征程。
说出这三个字后,你必须接受那不可知的未来,是甜?是更痛苦?是无奈?还是更辛酸?
千年以前,就有很多人说过这三个字。
千年以后,还是会有很多人说这三个字。
不管你是说,或是听,你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了解到这三个字的无可奈何。
菩萨双手合十,心中发颤,以至于浑身上下都颤抖起来,双眸微闭,泪水却一滴滴自眼角滑落下来,她口中喃喃念道:“静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悟空却指天大喝道:“本心之道,存乎一心,一念之差,谬以千里,树断其根,自然灭亡!如何无中生有?那已超越了天道!佛在天道下,佛岂能歪曲自己的本心?我已成佛,我要这天地间再无我战不胜之物——我要,斗战胜!”
他将怀中的木雕取出,置于地上,道:“这便是我的本心!”他又凝视着菩萨,“佛祖法眼之下,再无虚妄,你的本心,我已看见!为何要压抑本心!”
“玄冥!”
悟空一声长啸,眼眶迸裂,流出两行血泪,喝道:“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涅盘换得来生缘
却说悟空双眸流下两行血泪,一声大喝,如雷轰鸣。
菩萨微微一怔,却还是双手合十,缓缓念诵佛经,纵然心中如千万蚂蚁啃咬,也不肯遂了自己的本心。她越念,眼泪流得也就越多。
悟空看得心寒,道:“你当真不肯醒来吗?”
菩萨仍旧不说话,还是念着佛经。
悟空叹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本是佛,何必要刻意去做佛;世本是世,何必又要精心去处世?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界,一叶一佛。无穷般若自在本心,何苦为难本心,去强求那伪佛之道呢?”
说罢这话,悟空也双手合十,盘坐下来,浑身上下金光腾起。
化身斗战胜佛,身披镀金袈裟,头戴五佛宝冠,上面镶嵌珍珠、玛瑙、玉石,极尽瑰姘,奢华无比,他宝相庄严,双手合十,缓缓道:“诸佛!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斗战胜。”
“诸佛!于汝意何云。彼佛何故号斗战胜?彼佛光明无量。照十方国。无所障碍。彼佛意志八荒无敌。震慑宇宙。所向披靡。是故号斗战胜!”
斗战胜佛一脸沉重,喝道:“你若向佛,那我便由佛入魔!”
说罢这话,已运转大涅槃术,要涅槃而去。
她终于停下,睁开了双眸,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谁,我又是谁?”
斗战胜佛道:“我是斗战胜佛。”
菩萨忍不住道:“你刚才不是叫悟空吗?”
斗战胜佛笑道:“我是佛。他不是。我只是暂时出现而已。”
说罢这话。斗战胜佛身上的袈裟、佛冠等都渐渐消失。化出悟空模样来。
菩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悟空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连大恶人都可以立地成佛,更遑论是我?我现在说我是佛,你可相信?”
菩萨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见过斗战胜佛。”
悟空上前一把握住她的双手,道:“你还未醒来吗?”
菩萨一脸疑惑。脸上腾起一抹红润之色,想要挣脱,但却总听他说不得违背本心,于是便也不再挣扎,便道:“醒来?我何曾睡过?我一直是醒着的,不是吗?”
悟空长叹一声,将地上的木雕放入她的手中,道:“你若醒了,便将真灵寄托于此。”
菩萨惊道:“你要做什么!”
便见悟空一个纵身跃起,口中喝道:“大涅槃术!”
七彩火焰一下涌现出来。悟空双手合十,盘坐于虚空当中。缓缓道:“我佛慈悲!将生命结束在爱人面前,瞬间的痛苦,但却是永恒的幸福。玄冥,你可能醒来,如若不醒,来世,我再来度你!”
佛陀涅槃,自然会展现那拈花一笑的风情,一朵曼荼罗花自悟空指尖生出,缓缓绽放,悟空笑容清浅,从容而淡定,这一刻,他似乎体味到了玄冥为他身死时的感觉……这是一种如何痛入心扉的苦楚?
她只觉得脑袋仿佛一下炸开,前世种种都如瀑布一般涌入了脑海当中。
七彩火焰已灭,悟空说是涅槃,实则却是已死了,等待下一世轮回,但她却已醒了,下一世,也不用了。
“果然啊,我留下的这步后手还真管用了。”玄冥微微笑着,握着手里的木雕反复打量,“雕得还挺好看!”
此番清醒却是极为困难,经历了两世才彻底醒悟过来,而且最后悟空是以涅盘法死于玄冥眼前,让她想起了自己死前那拈花一笑时。或许,这拈花一笑,便是因,自然也结出了拈花一笑的果。
玄冥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这木雕,轻声道:“若非我是在轮回当中成圣,恐怕连这六道真灵都保存不下来,便真的死了。不过,也算他有良心,有这般大毅力,雕了一辈子木雕,又行了几十年的长路来见我。”
她越想,就笑得越开心,哪里像死过一次的样子?仿佛自己死了,还很开心似的。
玄冥是在轮回当中成圣的,自然与轮回有大因果,她怕别人算计,于是便将轮回毁于一旦,但后来窥见天道变化,自己要为悟空挡那手掌,因此而应劫身殒,那封神台上又是封不得圣人的。千算万算,总算让她捕获到了这一线生机,这轮回虽然别人可借助来算计她,但何尝又不是她复生的希望呢?
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是有双面性的,有利亦有弊。
玄冥握着木雕坐了下来,嘴角噙着笑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