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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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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对培沙华尔城的环境不甚熟悉的萨拉邦特,在晚上要回自己的房间时却走错了路而来到了亚尔斯兰的房门前,他差一点踏到加斯旺德,在不问青红皂白的情况下被训叱了一顿。

对加斯旺德而言,这是他对王太子忠诚的表现,并没有其他不良的意图。

然而,在萨拉邦特看来,这个外国人根本就是藉着身居王太子身边的要职而狐假虎威,轻视他这个新来的人。加斯旺德生硬的帕尔斯语和让人感觉严厉的语气也是造成误解的原因。萨拉邦特不禁怒火中生,用长靴跺着地大声吼道:“以一个外国人的身份却待在王太子殿下的身边,简直就是僭越得过火了。立刻滚回自己的国家去养你的牛吧!”

面对这些苛刻的侮辱,加斯旺德的表情显得很僵硬。浅黑色的皮肤上漾起了血色,往前跨出了一大步。

“你再说一次试试看!无礼的家伙!”

“真是可笑啊!黑狗竟然变红了。”

帕尔斯人侮辱辛德拉人的时候,经常大声骂对方为黑狗。

对加斯旺德而言,帕尔斯语并不是他的母语。他虽然想立刻回骂回去,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却说不出帕尔斯语来。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用辛德拉语回击。

“罗嗦的家伙!如果我是黑狗的话,那你又是什么?那张笨蛋一样的脸孔不就跟那种偷吃了东西之后,在熟睡之际被勒死的驴子一个模样吗?”

萨拉邦特听不懂辛德拉语,可是,很明显的,对方并不是在赞赏他,所以,他的血气也直往上冒,火气并不下于加斯旺德。他斜睨着年轻的辛德拉人,把手搭在剑柄上。

“辛德拉的黑狗!我要教教你什么叫做文明国的礼仪作法。拔剑吧!”

话刚说完,他的大剑已经半抽出了鞘。加斯旺德可不是那种面对挑战就会畏缩的人。他也拔起了剑,两个人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就在王太子的寝室前单挑起来了。

这时候亚尔斯兰和耶拉姆在那尔撒斯的房间里研读绢之国的兵法书,并不在自己的寝室里,所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剑和剑正要交击的时候,微暗的空气中发出了咻的一声。吓了一跳的加斯旺德和萨拉邦特倏地往后一跳,一支枪就插进了他们两人的中间,长长的枪柄不断地摇晃着。

丢出这一枪的男人无言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原本要发出怒吼的两个人在一瞬间噤了声。

“奇、奇斯瓦特大人**”

萨拉邦特拘谨地纠正了自己的姿势。有“双刀将军”之称的奇斯瓦特对萨拉邦特而言就等于是武神一样,对加斯旺德而言也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双刀将军站在血气方刚的两人当中,静静地开了口。

“王太子殿下最重视的就是同志的协调和融合,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一点的。追随在殿下身旁的人因为一些无意义的小事而流血,这岂不是亲痛仇快吗?

”“可是,这家伙太无礼了!”

奇斯瓦特锐利的视线落在异口同声谴责对方的两人脸上。

“不服气的人就拿我奇斯瓦特当对手好了!我可以用左手和右手同时跟你们打斗。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拿下双刀将军的脑袋?”

奇斯瓦特的话实在是自我矛盾,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不论就威严、迫力或声誉而言,他都绝对不允许加斯旺德和萨拉邦特提出反驳。两个人闻言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了剑,为自己的失礼道了歉之后退了下去。当然,此举并非出于真心,从此以后,每当他们视线交错之时,总是“哼”的一声,互相把头别了开去,不过,一场血气之争总算是避开了。

(三)

“在正常的运作中需要奇巧的计策,这是常会有的事情。”

把十张以上的地图摊在地上,盘腿坐着的那尔撒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着。

达龙坐在他对面,一样看着地图。

鲁西达尼亚人的入侵对帕尔斯的历史而言是转了一个大弯?或者只是以一个单纯的事故收尾?或许在这一年之内就会有个结果吧?亚特罗帕提尼会战的败北及王都叶克巴达那的陷落固然是个悲剧,但是,要弥补这个损失却有好几种方法。那尔撒斯甚至考虑到在把鲁西达尼亚人赶走之后,要把什么样的国家建筑在帕尔斯的土地上。

在远征辛德拉期间,他曾留了百来个人在帕尔斯国内,让他们去制作详实的地图。在每一条道路上分派了几个人做勘察的工作,再将每一份报告的优点归纳起来。那尔撒斯的思虑就是如此周到。

“不管是怎么样的大国,只要有一张地图,就可以为殿下拿下这个国家。

”那尔撒斯曾向亚尔斯兰这样报告过。那尔撒斯的策略和战法看似奇迹,其实还是奠基于正确的状况认为和判断。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了解国内外的情况,收集情报。只要有一张地图,那尔撒斯的脑海里就可以描绘出正确而鲜明的风景画。

“但是,如果让他本人画的话,一定很难看吧?他的手可不像头脑一样灵活哪!”

朋友达龙觉得很不可思议。尽管如此,他自己也热心地看着地图,在这里伏兵、顺着这条路绕到敌人背后等等,努力地研究如何用兵。

“不能制造出派系。只要一有派系产生,就会产生分裂。”

那尔撒斯这样向王太子进言。从以前,其实只不过是去年秋天的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以来的事,总而言之,从以前就跟着亚尔斯兰的人和最近才加入阵营的人如果产生了派系而互龃龆的话,根本无以和鲁西达尼亚军作战。自从发生了加斯旺德和萨拉邦特事件之后,这个问题更加明显了。

“那尔撒斯说得有理。前些日子,加斯旺德和萨拉邦特竟然差一点就拔刀相向。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些新来的人不至于产生不满呢?”

“是啊,那么就换个中书令吧?现任的中书令太年轻,而且又没有什么威严。”

亚尔斯兰睁大了眼睛,接着便笑了出来。现任的中书令不就是那尔撒斯自己吗?

“那么,那尔撒斯认为谁才适合当中书令呢?让我听听你的意见吧!”

“请恕我直言。属下觉得鲁项可以胜任这个职位。他是一个长者,而且思虑又极为细密、周到,在诸侯当中极具人望。”

“那尔撒斯认为这样好吗?”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么,就照那尔撒斯所说的做吧!”

于是那尔撒斯只做了半个月的中书令就“退位”了。他的新职是军机大臣。军机大臣是直接隶属于王太子亚尔斯兰的军令和军政的负责人,一言以蔽之就是军师的工作。就地位而言当然不及中书令,但是,在战场上却没有其他职务比军师更为重要的了。

对那尔撒斯而言,地位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是,因为在调动军队、制定战略、行使战术时需要有权限,所以他才就任军机大臣这个职位。然而,即使如此,如果别人相要这个职位的话,他随时都可以礼让。因为那尔撒斯有一个最渴望的职务,那就是宫廷画家。

中书令这个地位最需要的不是秀略,而是人望。而且也需要某种程度的年龄、地位、威严、经验及知名度。那尔撒斯以智略之士在帕尔斯国内享有盛名,但是,因为他曾经见逐于安德拉寇拉斯宫廷,所以,在老旧体质的贵族和仕坤土豪之中不乏嫉妒他的人。

如果整合亚尔斯兰阵营的中书令被同志所嫉妒而遭抗拒的话,对整个事情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那尔撒斯打一开始就没有坐上中书令的地位固然好,但是,有时候也需要有“拱手让贤”的姿态来衬托。

而当军权和政权组织化了之后,像奇夫这样的男人,骑着“风马”、“云鞍”四处施行的男人当然就不太舒服了。在远征辛德拉之际就证明了他是一个有着将军之才的人,可是,以他的气质而言,对他人下命令或是听命于他人实在是一件令他难以忍受的事。更何况姑且不论下命令的人是亚尔斯兰王太子或军师那尔撒斯,如果只是那些地位高的诸侯或贵族,那更令他敬谢不敏了。

“比起你们,我对王太子殿下的用处要大得多了。后来者就不要摆出那种了不起的架子!”

奇夫有这样的心情。然而,当他发现到自己有这种心情的时候,自己也不禁感到意外。他对于向自由惯了而不追随任何一个主君,以帕尔斯的风和天空为友生存着的自己,将要做为某人的臣下而终其一生一事感到微微的奇妙感。

耸了耸一边的肩膀,奇夫来到自己房间外的露台,弹起了琵琶。当那梦幻也似的美丽旋律流泻出来的时候,连那些秉性浮躁的士兵们也不禁噤倾听。

最先说出“解放王亚尔斯兰”这个名称的就是奇夫。这个兼具优美外表和难缠个性的青年,对亚尔斯兰个人有着不浅的好感和强烈的兴趣。但是,如果因为如此就要成为组织的一部分,和烦死人的人际关系纠结不清的话,那就恕他难以照办了。

至于让奇夫表现出关心度高于亚尔斯兰的法兰吉线,则以“不管什么样的环境变化我都可以接受”的态度展现她悠然自得的风情。而亚尔佛莉德有时候缠着那尔撒斯,和耶拉姆斗斗嘴,有时候又随着法兰吉丝学习武艺。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同时准备迎接一天天逼近的夺回王都的日子的来临。新加入阵营的伊斯方和萨拉邦特也勤练着剑法,训练自己的爱马,等待着上阵的日子。

刚获得中书令地位的鲁项虽然不是为了地位而投效亚尔斯兰的,但是,受到高度的评价毕竟是一件令他十分欣喜的事。当然,他对亚尔斯兰和那尔撒斯都怀有好感。因此他也积极地投入整合亚尔斯兰阵营的工作中。如果让鲁项居间调停诸侯之间的纷争并充当说客的话,没有人会有任何异议的。

那尔撒斯的人事处理得非常成功。由于鲁项坚固地整合了亚尔斯兰阵营的内部,因此,那尔撒斯便得以将他的智略全部集中于对鲁西达尼亚的作战计划上。有一次,他把奇夫请到自己的房间共同商量一些事情。而当商谈告一段落之后,奇夫很奇妙地带着爽快的表情走在走廊上**于是,当在培沙华尔城的亚尔斯兰王太子军的阵容完成的时候,在帕尔斯其他的地区也开始发生一些变化。

(四)

叶克巴达那。本来是自英雄王凯。霍斯洛以来,历经三百多年的帕尔斯王都。而现在,自去年十月之后,这里就在鲁西达尼亚军的武力占领下了。

鲁西达尼亚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背地里被称为“右脚踏在梦想之池,左脚踩在妄想之沼”中,他既没有身为一国的统治者所需要的气势,也没有任何才能。原本就不算是强国的鲁西达尼亚王国之所以能灭掉马尔亚姆,制压帕尔斯王国,功劳应该全都归于王弟吉斯卡尔。

王弟吉斯卡尔是鲁西达尼亚的宰相,也是军队最高司令官,如果没有他,政府和军队根本都动不了。鲁西达尼亚的政治组织和法律制度都还没有完全整备,所以,有很多地方都必须仰仗个人的力量和手腕。如果吉斯卡尔无能又病弱的话,或许鲁西达尼亚早就灭亡了。

吉斯卡尔在吃过早餐之后,被王兄唤了过去。看见走进室内的弟弟,伊诺肯迪斯七世张开了双手。

“啊!我亲爱的弟弟啊!”

对于这种开头语,吉斯卡尔已经厌烦了。在这一段台词之后一定是永无止竭的难题。自从他生为王弟之后,到今天为止刚好满三十六岁,在这一段不算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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