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圣人圣像都有严苛的规格,每一尊圣人圣像都是某世家有足够钱财供奉后,奏请官府,由国朝向至圣法门申请,由至圣法门精心雕琢完成后,派专人送来圣庙安放。
世俗之人胆敢私造圣人圣像者,夷族。
这些圣像,jiushi一条头发丝的纹路有了些许差错,循《圣律》,那都是满门抄斩的下场,谁敢私造?
虽然每一尊圣像的造价都过于昂贵了一些,但是有了圣像供奉在圣庙中,家族之人出去和人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尤其是圣庙中的圣人像越多的家族,底气就越发的充足。
一如阴九幽在阴八极面前,站在自家圣庙中,阴九幽虽然身材纤细高挑,但是他却好似比雄壮如龙的阴八极还要高大魁伟了一倍有余。
神圣、威严不容侵犯的圣人像前,渭南阴家供奉的八百零三座圣人像前,阴八极高大魁伟的身躯下意识的佝偻了下来,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压低了好几个音调。
阴雪歌站在人群中,站在渭南阴家参加春狩大祭所有子弟的第一排。
随着前方两大太守,两大家主,众人跪倒、起身,以大礼参拜众多圣人。
林惊风府上请来的乐师神态狂热,演奏《大祭乐》,森森乐调直上九天。
循着苛刻,不能容忍丝毫错漏的叩拜礼仪,向三大至圣、八百圣人叩拜致敬完成后,一大早就开始的圣庙祭祀仪式,现今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众目睽睽下,阴九幽、阴八极走到三大至圣脚下的香案前,分别将今年两大阴家的赌注拿了出来。
渭北阴家拿出了两座开辟五百年的药山,每一座药山每年出产的药材,单单贩卖原材料。就有千余两黄金的收益。除此之外,渭北阴家还拿出了渭水一条小支流的水运经营权,二十家渭北城内的店铺商铺。
对于一个七品世家而言,这已经是触及元气的大筹码。
阴九幽拿出来的,也是对等的赌注。
但是作为底蕴更雄厚的渭南阴家,阴九幽除开各种不动产,他还加注黄金十万两,昭显了强大的信心。
阴八极犹豫,所有人都看出了他心底的一丝狼狈。
渭北阴家固然同为七品世家,奈何他立族不过千年。不动产之类。可以用武力巧取豪夺。
唯独这真金白银,需要长时间的积蓄。而且渭北阴家能够在千年内,拥有和渭南阴家相提并论的武力。族人每年耗费的修炼资源可想而知,那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
十万两黄金。毫无yiwèn是一注巨款。
数万年积蓄的渭南阴家损失十万两黄金。最多痛彻心扉一番。
但是渭北阴家额外损失十万两黄金。搞不好未来几年都白干。
圣庙正殿鸦雀无声,两郡太守纹丝不动,面沉如水。
众多世家豪族家主犹如圣人雕像。同样一动不动。
犹豫了三五个呼吸的时间,阴八极‘hēhē’一笑,慢慢的取出了一个储物皮囊,小心放上香案。
“渭北阴家,还从未怕过人。”
阴八极的目光变得疯狂而阴森,犹如猛虎,就要吃人。
“渭南阴家,毕竟输少赢多。”
阴九幽雍容大度的笑着,他看着阴八极,过去十次春狩大祭,渭南阴家六胜四负,输少赢多给了他极大的底气。尤其是今年,阴九幽回首望了参赛的本家子弟一眼。
阴雪歌眉头一挑,两条浓眉犹如大刀竖起,就要斩落。
阴九幽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他身后斜刺里几个阴雪歌从未见过的青年。
“渭南阴家的暗子?”
阴雪歌心头一动,他下意识的联想到了赫伯勃勃,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和赫伯勃勃的赌约。
他更想到了数日前他和阴九幽说过的话,如果赫伯家想要从赫伯勃勃身上做点什么,那么渭南阴家势必要在赫伯勃勃身上做些什么。
能有什么,比在四绝岭中斩杀赫伯勃勃来得更便利的?
难怪参加春狩大祭的阴家子弟中,多了七八个阴雪歌从未在宗学中见过的青年。
“赫伯家能推出赫伯勃勃这样的天才,阴家还胜过赫伯家一筹,难不成就没有几个暗中手段?”
正思索中,一个又一个分别来自渭南郡、渭北郡的家主纷纷走到香案前。
渭南渭北,两个郡隔得太近,而且大家都靠一条渭水混饭吃。
平民有云,远亲不如近邻;但是对于世家豪族而言,近邻全部死光,只剩自家独大,这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好事。
渭南渭北两郡,好些世家都在同一个行当里厮混,各家族人,尤其是年轻子弟年轻气盛,时常冲突。
无数年来,大世家和大豪族结怨,小世家也有身份相当的对头。
渭南渭北各家,相互联姻,相互结亲,相互捅刀子,相互下毒手,恩怨纠缠无数年,圣人都理不清其中乱麻一般的头绪。
正好百年前两个阴家弄出了春狩大祭这样欢乐的活动,两郡世家豪门,正好趁机解决私人恩怨。
一切都在圣人圣像前立下契约,圣人为冥冥中见证,更有两大太守当人证,《律》法森严,却也不杜绝人的喜怒哀乐。只要有一个正当的借口,《恩仇律》会庇护一切有正确的寻仇报复。
数十位家主纷纷立下契约赌注,压下了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每一次春狩大祭,都是一次群体狂欢。渭南渭北两郡的实力,就有相互消长。
百年来,渭南阴家赢了六次,渭南郡的实力,也得到了六次提升。渭北阴家赢了四次,却输了六次,这已经引发了渭北郡众多世家的不满。
这一次渭北世家拿出的筹码都很重,很显然他们想要扳回一次。
阴雪歌抚摸着腰间储物皮囊,两条浓眉不断舞动。
圣庙之中,不敢出声欢笑,他只能用这等动作掩饰自己的心情。
因为赫伯勃勃在众多家主之后,走到了香案前。
他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鸟笼,一条玉色龙鲤水云环绕,正在鸟笼中打着呼噜,鼻孔里喷出一个个水泡。
“渭南,赫伯家,赫伯勃勃,约战,渭南,阴家,阴雪歌。”
赫伯勃勃穿着黑色劲装,腰间佩剑,发髻上镶嵌了一块四四方方黑玉佩,端的是英姿勃发、气度凛人。
他目光一挑,就把站在阴家子弟第一排的阴雪歌找了出来,他指着阴雪歌,无声冷笑。
阴雪歌上前几步,大步走到了香案边,他伸手放在香案上,声音很是沉稳。
“渭南,阴家,阴雪歌,死战赫伯勃勃。以我之命,赌斗这条龙鲤。”
“若我死在四绝岭,一切自然不提。”
“若我活着出来,这条龙鲤,归我。”
圣庙内众多家主侧目,道道劲风袭来,吹遍阴雪歌和赫伯勃勃的身体。
他们的修为自然是一目了然。
阴雪歌周身窍穴纹丝不动,身躯大概有一鼎多一点的力量。
赫伯勃勃,开辟了最少五十个窍穴,最多五十八个窍穴,体内元气力量在六鼎以上。
正儿八经练气士和刚刚淬体成功的武者,这实力,无法比。
渭北一家小世家的家主当即走出人群,掏出一个储物皮囊放在香案上。
“黄金三千两,我赌阴雪歌必死无疑,老伙计,你可敢接注?”
他挑衅的看向了人群中一位脸色难看的渭南郡家主。
两家都经营客栈酒楼,两家都酿酒酿醋,两家酒醋都顺着渭水向上下游州郡贩卖。
他们之间的争斗,已经持续很多很多年了。
人群鼎沸,渭北众家主群情jidong,纷纷加注,纷纷向各自对头挑衅。
渭南众家主愁眉苦脸,同时怨愤的看向了阴九幽。(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十八章 送别和开始
感冒中,鼻子喷水喷得脑袋都好像空了。
***
天气很好。
本是**的春天,但今天青色的苍穹极高远,居然很罕见的给人一种秋天的感觉。
天空极少云彩,极目远眺,才能在极远处的天边,隐隐见到一线白云。
那云也是极松散、极单薄的,就好像青蓏的身子骨,干巴巴没有肉。”
“那丫头,还真没心没肺。”
想到早上出门前,咬牙切齿‘稀里哗啦’干掉一海碗猪脚面线的青蓏,再看看天边和她一样瘦弱的云彩,阴雪歌就想笑。
这么好的天气,家里还有一个吃饱了猪脚面线,抱着肚皮躺在屋檐下哼唧的蠢丫头等着。'三界血歌' 首发 三界血歌18
“不用卜卦,定然大吉大利。”
这么好的天气,心情又是这么好,所以阴雪歌就笑了,很温暖的朝着赫伯勃勃笑了开。
赫伯勃勃呆了呆,然后皱起眉头,很不屑的昂起头,左手反握住了腰间佩剑。如果不是附近贵人太多,阴雪歌觉得,这家伙肯定会拔剑出鞘三寸,用森寒的剑锋威慑自己。
摸摸腰间皮囊,阴雪歌就笑得更加快意了。
一刻钟前,圣庙中渭北郡众家主加注的戏码,上演了没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渭南郡众家主在阴九幽的目示下,没人应战,大家都是打个哈哈就此作数。
用阴九幽盖棺定论的话来说,那话真是精彩。阴雪歌想起来,都是觉得口齿流芳。
“春狩大祭,乃渭南渭北阴家族人,操演后辈子弟,祭祀先祖,告慰祖先之神圣事体。”
“小儿无状,以罅隙恩怨相约赌斗,妄谈搏命云云,此乃小儿游戏制作。诸公何等人物,岂能效小儿形态?若是真个在二小儿赌斗之上下注。传说出去。岂不显得我渭南渭北,气量狭小,一如小儿辈?”
这话说得,真好。真妙。阴雪歌爱听。
连敲带打。稳定了渭南诸家的人心,还群嘲渭北诸家家主。
一众老大不小的,都是当家做主的人。还想要仗着两个小儿辈的赌斗,捞一笔钱财,这事情传出去,还嫌不丢人呢?你们渭北的老不肖可以丢人,我们渭南郡的可都是‘诸公’之列,谁会陪着你们一起丢人呢?
这话说得,真妙,真有趣,很合阴雪歌的心思。
两小儿辈,为了罅隙小事,妄谈搏命。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一下就将那血淋淋的凶狠味道吸收干净。阴九幽上辈子,肯定是专职扫大街洗地之人。
阴雪歌可不想引人注意。'三界血歌' 首发 三界血歌18
他和赫伯勃勃的赌斗是为了一条龙鲤,大而化之,可以说是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为了一个宠物而闹出了意见,相约在丛林中猎虎驱狼,以猎物多寡决定宠物的归属。
看看,阴九幽定下的这个调门多好听?
没有丝毫阴谋诡计的气息,没有半点阴森险恶的味道,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小儿辈玩耍的小清新气息扑面而来。阴雪歌就喜欢这种味道,大家都不要太用心注意自己,这才方便自己办事嘛。
叩拜太古圣人,立下赌斗契约后,大祭乐再起,众人叩拜圣人,离开圣庙。
完成繁琐的礼仪之后,太阳已经从头顶向西边挪动了一丈远,人影都已经东斜好长一截。
渭南渭北两大阴家,其他数十世家豪门,大家分成两个阵营,合计有超过六子弟参加赌斗。这其中,渭南渭北两阴家就贡献了一九十八名精锐,其他诸家最多的也不过是出动了十五人。
众人离开圣庙,站在庙前广场上,四周围观人众就纷纷涌来,一时人声鼎沸乱成了一团。
最后一刻钟时间,让参加春狩大祭的青年品味一下人间最后的温情,叩拜自家爹娘亲眷。
六多人中,能有三成活着出来,就是很不错的成绩。
大半青年,都会留在四绝岭深处,成为禽兽口粮。或许这一刻钟,就是他们和亲人想聚的最后一刻。
阴雪歌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四周人流汹涌,却无一人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