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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气,又热又闷,虽然是晚上,但仍然是热得厉害。
工事工地上的士兵人人都光着脊背,一来是为了凉爽,反正大晚上的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更重要的是不想因为繁重的劳作而弄破自己为数不多或者是仅有的蔽体衣物。
战火纷飞的年代,物资什么的都很匮乏。
除了个别可以在阴凉处监工的军官们,就只有轻罗这样的西贝货才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没有办法,若是冬天,衣服随便一穿,帽子随便一戴,便可以瞒天过海,但这大夏天可不行,稍微不注意身份就会漏穿。
所以,尽管汗流浃背,汗如雨下,但她还是不敢松懈,一袭长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慧净”这玲珑凹凸太过惹火的身材露出蛛丝马迹,让人看穿了出去。
于是,工地上便可以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所有人都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裤子在热火朝天的干活,而唯独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罔顾一旁汉子们的窃窃私语,低着头吃力的一下一下挖着渠道。
按照李将军的设计,这渠道不用挖得太深,只需能放进去一排又一排的尖刀,他们把沟渠挖好之后,再将尖刀安置进去,上面掩上泥土,等藩军攻过来的时候,再利用机关术,弹出一排排的尖刀,这样,藩军就等于一脚踩在了尖刀上,到时,他们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一个个都将栽倒在这陷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轻罗很佩服能想出这个计谋的人,她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看过过类似的场景,当一群群的人呼啸着冲到某一处时,然后,“呼”的一声,埋在土里的暗器破土而出,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再然后,哀号声遍野,鲜血流了一地。
狼烟起,女扮男装进军营!(8)
原以为都只有在虚无的世界才会发生,没想到,今儿个她倒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下亲自挖陷阱的感受。
轻罗能感觉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也知道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埋着头干活。
幸好慧净的这具身体因为从小练武的缘故,所以底子很结实,干这些活,也不是太吃力,还能应付得过去,所以那些人尽管议论,但还真没有人怀疑到她女扮男装的身份。
她以为自己只要埋头苦干不理会别人就行了,但没有想到,麻烦还是自动找上门来了。
坐在大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喝着小酒吃着花生豆的两个监工,本来还在胡侃海侃着国家大事,不知怎么的,目光就转移到了轻罗身上。
监工甲怎么看那年轻“小伙子”的动作都像个娘们,弯腰抬臀一举一动都散发出一种无声的诱惑,让他不禁有些喉结滚动,心里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监工乙看他眼神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会意一笑,碰了碰他的胳膊,“诶,看到那穿黑袍的小伙子没有?”
监工甲点头,“看到了,那家伙的动作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个娘们呢?
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一点都不粗笨,跟其他那帮汉子们完全不一样……”
监工乙邪笑着道,“你光看他动作,没看看那脸蛋儿?
瞧瞧,细皮嫩肉的,眉清目秀的,啧啧,那小嘴,比女人还女人。
尤其是那眼神儿,怎么看都觉得妖媚得像个狐狸精……”
“是吗?”
监工甲被他说的心痒难耐,忍不住眼睛一邪,“不如,看看去?”
“看看去!”
监工乙拍拍屁股站起来,一脸的坏笑。
两个人开始向轻罗靠近。
狼烟起,女扮男装进军营!(9)
轻罗正一铁楸铲进了土里,还没把铁楸拔出来,就见一双马靴踩在了铁楸上,她顿时面色一僵。
有些不快的抬起头来,一眼看到两个监工那来者不善的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她一用力,对方踩得更死了。
她顿了顿,面无表情的道,“劳驾,请抬起您的尊腿!”
“哟,瞧瞧这小嘴儿,多会说话啊!”
监工甲笑嘻嘻的道:“来来来,抬起头让大爷看一看,看看这小嘴儿到底有多会说话!”
轻罗心里一恶,擦,还大爷的,你当你逛青楼啊?
她忍着脾气,道,“麻烦两位请让开,别耽误了我干活!”
你们闲得蛋疼,我可没工夫陪你们胡闹。
监工乙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们好心让你休息休息,你还不领情?”
擦,明摆着是来闹事,还说得这么好听?
轻罗忍着脾气,没吭声。
两监工看清了她这长相,忍不住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这少年,果然长得像女人。
虽然脸蛋上有泥屑,但那五官,那眉目,那鼻梁,那小嘴儿,活脱脱一美人坯子,尤其是他躲闪的眼神,明明神情冰冷如霜,但却妖异的透出那么一股子妩媚劲儿,看得人忍不住心神一荡,心窝处像是被猫爪子在挠一样,痒痒得很。
真是怪了,他不是一向只对女人感兴趣的吗?
怎么劲儿见了这小伙子,竟然也动了心思了?
一念至此,监工甲笑嘻嘻的道,“诶,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轻罗低着头,不吭声。
监工乙喝道,“喂,问你话呢,叫什么名字?”
轻罗不情愿的嘟哝:“罗青培。”
监工甲彻底起了色心,“罗青培?这名字取得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摸轻罗的脸。
狼烟起,女扮男装进军营!(10)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摸轻罗的脸,嘴里贱贱的,“累坏了吧?
看看,看看,这都出了多少汗啊,来,大爷帮你擦擦……”
轻罗厌恶的躲开他的咸猪手,终于忍无可忍,冷眼看着他们,不耐烦的抬高了声音,“你们闹够了没有?”
本来,周围的士兵们看那两个监工朝她走了过去,都已经在偷偷的往这边看了,再看到她被两人调、戏,便都抱了看热闹的心思,窃窃私语起来,未曾想,她竟然敢训斥这两个平日里都凶巴巴动不动用鞭子抽人的监工,众人不由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俱都齐刷刷的朝这边看了过来,心里都在替轻罗捏了把汗。
轻罗的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态度彻底的激怒了监工乙,“妈了个巴子的,你这贱卒,敢跟大爷这么说话?
不想活了吧你?”
想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多威风啊,还没被人这么当众训斥过呢,好歹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啊,多少人想巴结他们啊,这新兵蛋子太不识抬举了,竟然还敢给他们脸色看?
太不像话了!
看来,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年至此,他衣袖一挽,手里的鞭子一挥,就朝轻罗打了过去。
哪知,这鞭子才高高扬起,就见面前那俊俏的新兵蛋子右手一抬,一把拽住了鞭子,力道之大,竟然挣脱不开。
“你?”
他不禁变了脸色,怎么拽那鞭子也拽不动。
监工甲一看他神色不对,不由脸色一沉,朝轻罗斥道:“贱卒,你竟敢反抗?”
说着,手里的鞭子也狠狠的朝轻罗甩了过去。
轻罗冷哼一声,左手也伸了出去,一把捏住了他的鞭子,稍一用力,鞭子就从他手里被轻罗拽了出来。
“你你你……”
监工甲惊得变了脸色,这少年,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狼烟起,女扮男装进军营!(11)
“该死的!”监工乙气急败坏,“来人,快来人哪!”
简直就是反了天了,一个贱卒,居然敢反抗他们?
不给他点教训看看,周围的人还不都有样学样?
两监工恼羞成怒,此刻也顾上不色心了,主要是太丢面子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给羞辱了,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来人,快来人哪!”
他们一顿大呼小叫,很快涌过来一大群士兵,监工铁青着脸指着轻罗,对那群士兵吆喝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是。”
那群士兵呼啦一下,将轻罗围在了中间。
轻罗不觉脊背冒汗,依她的功夫,虽然自保有余,但对付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吃力。
更何况,事儿闹大了,对她没有好处。
她一边做出迎敌的姿势,一边冥思苦想,看怎么样才能脱困。
“怎么回事?”
一个稳重夹杂着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遁声望去,只见人群外阴影处零散地站着几个骑马的人,他们身上应该都穿着盔甲,隐约泛着冷芒。
军营之中,能披甲者自然是身份不低,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随着那声音,策马而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神情阴沉,目光阴鹫的看着他们。
“刘统领!”
监工甲乙忙上前见礼,众人也都跪了一地,轻罗没有办法,也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跪。
想这黄金膝盖,连父母都没有跪过呢,却要跪这劳什子的刘统领,心里实在是不快。
那刘统领鹰隼般的眸子一一从他们的面皮上扫过,神色不悦的道:“你们在吵吵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监工甲恶人先告状,伸手一指轻罗,“就是这贱卒,罗青培。
属下见他年小,干这体力活吃力,想让他歇息歇息。
哪知道这小子不识好歹,竟然敢对我们动手……”
你还记得我吗?(1)
“是这回事吗?”
刘统领犀利的目光又转向轻罗。
轻罗冷笑一声,“大人,您不觉得他这么说自相矛盾吗?
若真心体恤下属,下属又怎会不领情?”
刘统领眯起了眼睛,“那你倒说说看,究竟是何事?”
监工乙一听急了,上前一步,朝着轻罗斥道,“贱卒,你还敢狡辩?”
“大人听到了吧?”轻罗冷冷一笑,道,“他一口一个贱卒,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又怎么可能好心让我们歇息呢?体恤下属呢?”
刘统领脸色一沉:“赵三!”
监工乙赵三冷汗涔涔,“统领大人!实在是因为属下一时好心,想帮这贱卒,哦不,罗青培擦擦汗,所以,才让他对我等误会了,以为我等心有不轨……”
“哦,是吗?”刘统领眯着眼睛看轻罗,“监工大人好心,你怎么不领情?莫非……”
他上下打量了轻罗一眼:“你心里有鬼?”
轻罗心里一紧,嘴巴也硬了起来,“大人有心偏袒,小人无话可说!”
“哼!”刘统领果然不悦,“你果然是嘴贱!来人,给我掌嘴!”
“是。”
马上有士兵上前,作势一挽衣袖。
轻罗面色一凛,靠,果然是官官相护!
监工甲乙顿时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眼看着那士兵一个巴掌就要朝轻罗扇了下去,就听一个清朗浑厚略带磁性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虽是贱卒,却也在为国效力。
苦战当前,与其让他死于你之手,不如让他血战沙场,生死由天如何?”
这声音!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到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刻进了她的血液里,刻进了她的脑海里,刻进了她的心坎里,就算闭上眼,轻罗都能猜到这是谁的声音!
她瞬间僵住,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你还记得我吗?(2)
伴随着马蹄有节奏的嗒嗒声响,众人抬头,就看见在火把的映照之下,一匹毛色如血的高大战马正徐徐而来,马蹄足有碗口粗,长鬃如丝飞扬,毛色亮得仿佛融入了火光。
马上的人一身银甲,身形挺拔,头盔遮了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逼人的贵气和凛冽之气,却让人不敢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