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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楚楚”还没有出来陪大爷万贞儿,这个时候,从楼上走下一个男子,估计是刚刚“快活似神仙”完毕,他的脸上,还浮着惬意的神情,眯着淫荡的一双小眼睛。
闹事(2)
他很轻浮地哼着歌:
“……伸手摸姐大腿儿,好相冬瓜白丝丝。伸手摸姐白膝湾,好相犁牛挽泥尘。伸手摸姐小腿儿,勿得拨来勿得开。伸手摸姐小足儿,小足细细上兄肩。遍身上下尽摸了,丢了两面摸对中,左平摸了养儿子,右平梭着养了头……”
万贞儿朝了他看过去。
嘿嘿,这世界真的是小。
这男人,是几年前,万贞儿和还是太子的成化帝,大闹“万春楼”,那个调戏万贞儿不成,被赏耳光的小子。他虽然是胖了点,模样儿也世故了点,原来的青涩也没了,可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邪气的笑容,还有那张扬的公子哥儿品性,一点也没有变,万贞儿还是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万贞儿指了他,对老鸨说:
“我不要盈盈楚楚,我就要他陪。”
老鸨吓了一跳,连忙小声说:
“哎呀,大爷,这可使不得。”
万贞儿问:
“干嘛使不得?”
“大爷,他是任通政使司的三公子,可得罪不得。”
“咦,他爹做来做去,怎么还做通政使司?官还没升么?”
“大爷认得吴三公子的爹?”
“不认得。”
“不认得,那大爷又怎么知道吴任通政使司的官没的升?”
万贞儿淡淡地说:
“不过是乱说而已。”
老鸨脸上略略变了色,她注视着万贞儿,像在猜测着,眼前的女子,是何方神圣,到底是大神,还是小鬼,估计她正在纠结着,那四个金锭子,是贪好,还是不贪好。万贞儿才没给时间给她考虑,当即指了吴三公子,喝令:
“喂,你过来。”
吴三公子停止哼歌,莫名其妙地看过来:
“什么?”
万贞儿说:
“你过来。”
吴三公子用手指鼻子:
“本公子?”
万贞儿说:
“对。”
万贞儿这一个胆大包天的举动,把老鸨吓得魂飞魄散。
闹事(3)
老鸨终于决定,那四个金锭子不贪了,她恐怕她要付出的代价,比这四个金锭子还要大。她连忙把金锭子塞给万贞儿,颤抖着声音说:
“大,大爷,求求你,还是到别处去吧。我们这儿庙小,装不下大菩萨。”
万贞儿没接过金锭子,她微“哼”了声说: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你没听说过吗?这已由不得你自主了。”
老鸨无措:
“大,大爷,你——”
这个时候吴三公子已走到万贞儿跟前,歪着头来看万贞儿。他认不出万贞儿来了。他怎么认得?几年前的万贞儿,还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小宫女。几年后的现在,万贞儿已是尊贵无比,气势嚣张的皇贵妃。
今非昔比。
不过这吴三公子,大概是受了那次大教训,他倒也学乖了,虽然还是有眼无珠,可已学会投石子问路,他压着他的怒气,小心翼翼地问:
“请问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万贞儿男装是白穿了,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女装男装。
万贞儿说:
“我无聊,陪我喝酒啊。”
吴三公子问:
“为什么非要小人陪?”
万贞儿很无耻地说:
“因为我看中你了。”
吴三公子不相信他的耳朵:
“看中我?”
万贞儿点点头:
“我看中你,是你的荣幸。”
吴三公子眨眨眼睛,大概在衡量,有没有要牺牲色相,陪的必要。三教九流的人都陪了,他就不是有失身份了嘛,还是吴三公子不?吴三公子问:
“夫人,能告诉小人,你是谁吗?”
万贞儿偏不告诉他: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别哆里哆嗦的,陪我喝酒。”
大概万贞儿太嚣张,吴三公子没敢惹她,怕弄不好,来个历史重现——甩耳光,可又不甘不明不白的付出,于是运用“打不过,便逃”的策略,说:
“夫人,小人没空,对不起,恕不奉陪了。”
闹事(4)
万贞儿瞪他,突然就生起气来。做惯“娘娘”,这架子还真的难放下。万贞儿坏脾气的,拿了手中的扇子,猛地朝他砸过去。万贞儿的手法有意想不到的准,不倚不偏,正好中了吴三公子的眼角,吴三公子“哎哟”了声,连忙伸手捂住。可能是扇子柄的边角划中他了,居然透出了血。
吴三公子还真的不是男人,看到了血,吓得什么似的,像杀猪那样嚎叫了起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血!我出血了!”
吴三公子的随从,在门口那儿等着他,听到他的叫声,齐齐地走了过来。他们团团地把万贞儿围住。
远近的人也张望过来,齐齐的看热闹。
老鸨追着问:
“你到底是谁?”
万贞儿冷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鸨气急败坏,扬声: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官府。”
几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越过人群,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就要伸手把万贞儿捉拿归案。秋月急了,挺身而出,拦了在万贞儿跟前保护着万贞儿,她大着声音说:
“谁敢?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鸨不是不胆怯的:
“你们到底是谁?”
万贞儿还是目空一切:
“你管我们是谁?”
正闹得不可开交,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着,有人大声么喝:
“什么事?什么事?”
看热闹的人,纷纷避开了去,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原来,是西厂的锦衣卫。因为出现李子龙冒充太监进宫的事情,京城的戒严还没有完全消除,他们大概是巡逻,刚好巡到了这儿来。
老鸨像遇到到大救星那样,急忙迎上前去,她指了万贞儿,对锦衣卫的头目说:
“大人,这个女子冒充爷们,到这儿捣乱,还用扇子打伤了吴三公子。”
吴三公子的随从,正在查看吴三公子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有没有变成独眼龙。
闹事(5)
吴三公子的随从,正在查看吴三公子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有没有变成独眼龙。那随从查看了半天,才确定告诉吴三公子,没瞎,伤了眼角,不过好险,如果扇子再砸过来一点点,这只眼睛便报废了,不想独眼也难了。
吴三公子捂了一只眼睛,也大声嚷嚷着作证:
“对,就是这个假扮爷们的女人,伤了本公子的眼睛的。”
万贞儿是人赃俱获,但又怎么样?
万贞儿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
锦衣卫的头目,带着几个锦衣卫冲到万贞儿跟前来,万贞儿还没等他们出声,便轻描淡写地问:
“汪直呢?叫汪直那小子来见我。”
汪直是他们的头儿。几个锦衣卫大吃一惊,面面相觑。终于,锦衣卫的头目问:
“你是谁?”
万贞儿“哼”了声,不可一世: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问?叫汪直来,让他告诉你。”
锦衣卫的头目略一犹疑。到底是在官场混的人,懂得观言察色,锦衣卫的头目,大概也瞧得出万贞儿来头不小,知道万贞儿不是简单人,敢当着众人,大例例地直呼他顶头上司的名字不算,还加上“小子”这个称号。
要知道,此时的汪直,已不是昔日的阿蒙。因为有着万贞儿这个皇贵妃娘娘作靠山,汪直天不怕,地不怕,气焰嚣张,搞得上到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听到他名字,也闻风丧胆。
锦衣卫的头目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吩咐了其中一个锦衣卫:
“去把汪提督请来。”
那个锦衣卫领命而去。
万贞儿之所以把汪直叫来,一来,汪直是她培养出来的心腹,对她忠心耿耿;二来,汪直这个人聪明,脑子好使,如果她出问题了,他也会受到牵连,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尽责尽力帮她解决难题;三,她要把事情闹大,闹到成化帝那儿去,看他如何解决。
如果成化帝真的要万贞儿死,那万贞儿就死好了。
闹事(6)
如果成化帝真的冷酷无情,万贞儿也没法子。
万贞儿豁出去了,连本带利豁出去,一点回头路也不给自己。万贞儿要么全输,要么全赢,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汪直赶到“满春院”的时候,万贞儿正跷着二郎腿,优哉闲哉地坐大堂中央喝茶。“满春院”的茶,没有皇宫里的茶好喝,不知道是茶叶的质量差别太大,或茶具的档次不同,抑或是“满春院”泡茶的方式偷工减料,不够精细的缘故,总之,少了皇宫那种色香形味。
但万贞儿还是喝得津津有味。
大厅里除了万贞儿和秋月之外,还有一大堆人,包括吴三公子,老鸨,众妓女,众嫖客,就连刚才看热闹的人,一个也都不能走。那些锦衣卫,全副武装,尽职尽责守在门外,里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不能进来。他们都在望穿秋水。眼巴巴地等着汪大提督大驾光临。那阵势,就像死囚在等着宣布,是无罪释放,还是就地斩头,惊险而刺激。
汪直终于来了。
汪直远远看到万贞儿,并没有惊诧,好像未卜先知,知道是她那样。汪直径直地走到万贞儿跟前,跪下来行礼磕头:
“奴才拜见皇贵妃娘娘。”
万贞儿淡淡地说:
“平身吧。”
“谢皇贵妃娘娘。”
汪直这一跪拜,加上一句“皇贵妃娘娘”,顿时吓呆了所有在场的人。他们想不到,万贞儿的来头居然是这么的大,居然是皇贵妃娘娘。这个皇贵妃娘娘,不用说,肯定是炙手可热,势倾朝野的万贵妃。所有在场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齐齐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拜见皇贵妃娘娘!”
那个老鸨和吴三公子,更吓三魂不见七魄,额角冒着冷汗,全身颤抖:
“皇贵妃娘娘饶命!皇贵妃娘娘饶命!”
万贞儿不理他们,而是抬起眼来问汪直:
“怎么这么迟才来。”
闹事(7)
汪直回答:
“回娘娘,刚才奴才在皇上那儿。”
万贞儿问:
“皇上?你刚才在皇上那儿?”
汪直说:
“娘娘,皇上一大早去了昭德宫,找不到娘娘,又派人到各宫里找,还是找不到,后来听说娘娘出宫了,怕娘娘出了什么意外,很是焦急,就把奴才招了去。”
万贞儿冷笑:
“皇上是不是要取本宫的首级?”
汪直连忙说:
“不是不是!皇上说,昨晚不应该对娘娘说那些话,本想一大早就到昭德宫来安抚娘娘的,谁知娘娘不听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