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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三娃,那张三娃一是怕了杨毅,第二则是先前得了叮嘱,因此只是瞪着眼,不说话。
“大人,他没了爹娘,这马上又……若您不收下他,他只有一条死路了,求您发发慈悲,求您了!”
他说着,就按着张三娃不断的磕头,自己也不断的磕头,他虽然没见过多大的世面,但毕竟身为里正,又在这个位置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眼光也很是老辣。
他见杨毅对张三娃虽然是又打又吓又关的,但真的来说,却并没有怎么伤他,事后还帮他疗了伤,给了一旦粮食,他久经世故,再联想到她昨晚的做法,就能猜出其中的缘故了,也就因此,他才会这么大着胆子来求杨毅。
杨毅依然没出声,孙锦是一个好狗腿,当下就道:“你这老头说的好没有道理,你觉得这孩子可怜,为什么不自己养他?我们是出来为朝廷办事的,不是来做善事的!”
那里正无语,只是拼命的磕头,他作为里正,家境自然比普通人富裕一些,普通情况下多养一个已经十二岁,可以做事的男孩倒也没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哪里还敢收留人?
孙锦还想说什么,杨毅抬手制止了他,看着张三娃道:“现在还想死吗?”
张三娃身体抖了一下,没有出声。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跟我来吧,想死,就留在这里。”
她说着,直起身,翻身上马,再不看他们一眼,张三娃眼睛瞪的大大的,里正在后面拼命的推他:“去啊去啊,三娃子,去啊!”
那是个坏蛋,那是个官,那是、那是……他的父母就是死在和那个人一样的人的手中。
“去啊,三娃,再不去你就没吃的了!不会有人养你的!”
他不怕死,他不怕没吃的,他……
他这样想着,脚却不由得动了起来,他不怕、他不怕,但是、但是……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疼痛,想到了在那漆黑柴房中的恐惧,他更想到了,那刚才弥漫在空中的米香和蒸馍的面香。
此时杨毅的队伍已经开拔,他们虽然走的不快,但一直保持匀速,那张三娃昨天就没的吃了,又挨了一顿打,开始还勉强跟的上,慢慢的就被拉了下来。
“大人,那小子……好像掉队了。”
孙锦开口道,杨毅嗯了一声。
“大人,你真的准备……”
杨毅回过头,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听出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冷意,孙锦连忙道:“大人,小的是怕那小子领会不到大人的用意,以后心怀憎恨……”
杨毅笑了笑:“是吗?到时候再说吧。”
那张三娃现在也不过十一二岁,若他三五年后海对她心怀憎恨,那她也不介意除掉他,不过现在,若是那小子跟的上来,她就带他一程又何妨?
孙锦见她不想再谈,也不敢再开口,转而去询问起蒋长虹前面的道路了。
是日,杨毅等人是在路边歇的脚,吃的是早上的冷馒头和原本准备的干粮,到了晚上,他们赶到了一个驿站,那驿站见杨毅不过是一个八品的小官就不想怎么招待,再见他们这么多人,这才殷情了起来,烧火做饭喂马打水,一直到他们吃了饭,安置下来,那张三娃也还没有出现,杨毅看了眼外面的夜色,一片漆黑黑的,孙锦是个最会凑趣的,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道:“大人放心,咱们走的是直路,就算有岔路,他找人问问也行的。”
杨毅没有说话,路上是没有问题的,但那张三娃一个小孩,若是遇上了歹人……她这样想着,又摇了下头,若真是如此,那也只能怪那张三娃运气不好了。
这样想着,她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询问,她没有回头,嘴角却勾了起来。
44、在路上 (上)
第四十四章 在路上 (上)
从斥丘到巨岗大概一千里左右,杨毅等人走了将近一个月,他们在渝州境内走了十天,在他们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有小规模的难民潮出现,同时,路上也不那么太平了,在他们快要出渝州的时候,甚至有一次差点被人当成劫匪而引起当地的动乱。
“不知道凡州怎么样?”
“凡州应该是没有蝗灾的吧,没听说啊。”
“嘿,先前咱们不也没听说渝州会闹蝗灾?”
……
行路的时候是不许说话的,虽然只是赶路,但杨毅也把这次的行军当做了拉练,自她接手紫竹寨,虽然有种种的坎儿,但总的来说,都是顺遂的,她自然不是想要有磨难,可是这种顺遂,却会令这支队伍不够有底蕴。
她在军事上懂的并不多,但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军事作品,那里面一支队伍,上到一个军,下到一个连,最好的军人,往往是出自最骄傲的单位,而这种单位,往往都是有着光辉而惨痛的历史的。
某年某月,这支军队损失多么惨重;
某年某月,这支军队只剩下多少人;
某年某月,这支军队遭遇了什么战斗;
……
几年几十年过去了,当初这支军队的人早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和新来的士兵更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种历史却会传承,会让后来者有一种责任感。
而其中的悲壮,则会给后来人一种沉重,令他们不自觉地,就要认真以对。
人就是这样,为一件事付出的东西越多就会越珍惜,而轻易得来的,也总能轻易抛弃。不过这并不是说他们现在就要)经)历(网)这种沉重,真的来说,现在恰恰是最不好的时机。
在紫竹寨的时候,她还能以下山激励众人,而现在从上到下都有了正规的身份,吃穿不愁,若是在这个时候)经)历(网)这种打击,那这支队伍一下子就散了,而且,她其实也是舍不得的,不管这些人过去做过什么事,在世人的眼中怎样的可恶,但都是她的人,是她一步步走到现在最坚实的后盾。
她磨练他们,教导他们,也在这个过程中,逼着自己成长,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希望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这些人都不损失一个,但是她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说这诡异的天下变化,只是很快,他们就要)经)历(网)一系列的战斗。
他们将要到达的地方,起码有一半,都是巨岗族的,她在来之前,想尽一切办法的搜集这个民族的资料,所得到的却很少,现在只能知道这个民族崇尚银饰品,同时民风彪悍,如果得罪了他们,往往会不惜代价的报复,因此令历届在那里为官的人都非常头疼,渐渐的,也就不怎么管他们了,只要他们每年按时交税,其他的几乎是一切自理。
不过这个民族也算是比较讲道理的,只要不逼他们太狠,他们一般也愿意和其他人和平相处。若她只是想混一个小官当当,其实这个地方是相当不错的,别人以这地方偏远为苦,对她来说却是无所谓,但她的目的并不只是如此,她要为夏卓敬经营后路,那就要成为那里唯一的,起码也要是最强有力的声音,那么,冲突也就是无法避免的了。
一百一十二人。
看上去不少,但是,要和一个在当地扎根了千百年的民族相抗争,却远远不够。
“必须让他们有一个信仰。”
她在心中思忖着,这个信仰并不是说要信神拜佛,而是要有一个信念,要知道,为什么打,为什么战斗,她记得在现代有一种说法,知道为何而战的士兵,是最可怕的。
她正想着,就有一个士兵来报,说有一个姓周的商队领队求见,杨毅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些天他们不断的赶路,有的时候,是在村中落脚,有的时候能碰上驿站,不过更有的时候,却是在寺院、道观处歇息的,这倒不是因为她电视剧看多了,对这些地方有执著,而是若是走到荒野中,碰上这种地方的时候更多一些。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这一百多人,若要进城的话,却是会有诸多麻烦的,她作为一个八品千总,不是不能领一百多人的兵,但是单独带着这些兵跨州过府那就有些问题了,虽然不是犯忌讳,但她又何必多事?
因此他们此时落脚的地方,就是一处道观,这道观香火不错,建的又够大,见他们人这么多,又是当兵的,就特意给他们拨了一个院落,而另外的院落,好像也是有其他过路的居住的,他们来的时候,也见了其他车队。
见她点头,那士兵就下去回话了,不一会儿,就领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过来,那中年人皮肤黝黑,穿了件黑段暗花的马甲,笑的一团和气,见了杨毅就叫将军。
“不敢,在下只是一个八品的千总,叫将军却是有些高呼了,不知周领队可有什么事要说?”
她问的这么直白,那周领队一愣,停了一下连忙说是自己鲁莽,又报了自己的姓名,说是叫周元洪,又说自己是万子商行的第十三领队,听到说到万子商行,杨毅抬了下眼,她虽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太熟悉,但也知道这万子商行很了不得,不说别的,斥丘就有这万子商行的粮店,他们的粮食,就是在那里购买的。
“原来是万子商行的周领队,失敬失敬。”
那周元洪连称不敢,又转着圈儿的打听杨毅的去向、目的,杨毅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通,她的去向是没办法瞒的,不过其他东西却没必要说的太清楚了,她知道若有心人想查,绝对能查出来,但是他们这一支小小的队伍,也不见得就有人会上心,她何必给自己找麻烦。而那周元洪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听到她要去巨岗,立刻高兴了起来:“这确实巧了,我们这次却是准备要到扎马的,本来还担心路途不宁,现在若能和大人一道,自然是万无一失的,还望大人提携一程。”
他说着,就送了一张银票上去:“这是小号的票子,各州的州府都是可以当的,大人不要误会,这不过是给弟兄们的一点辛苦钱,到了地方之后,小人还另有报答。”
杨毅抬了下眼,没有接这张银票,周元洪有些愕然:“大人……?”
“周领队就这么一个要求?”
周元洪看了她一眼,明白了过来:“大人大人,却是只这么一个要求的,大人也许不知,现在却是没有以往太平了,不瞒大人说,小人的这支队伍是从北面来的,出来的时候还好,哪知道却突然遭受了这场灾祸,这批货又是不能压的,想停停都不行,虽说队中也有护卫,可那不过是应付太平年景,对于此刻,小人实在是不能放心,幸好这遇上了大人,还望大人行一个方便。”
周元洪究竟世故,就这么一会儿就知道杨毅是个谨慎的,因此说的很是清楚。
杨毅沉吟了片刻,道:“那不知道,周领队这次带的是什么货?”
周元洪有些迟疑,杨毅又道:“若是不方便说,那就罢了。”
周元洪知道若是不说,杨毅恐怕是不会同意的,只是他这次带的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但是却很招眼,他和这位杨千总没有任何关系,按说是不该让他知道的。但下面的路虽说是没多少了,但若是出了个岔子,那是用他全家的命都填不进来的。
赌?还是不赌?
赌赢了,他后面的这段路程就几乎没危险了,这杨千总虽然带的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是精兵强将,行走站卧都有法度的,虽然穿的简单,但以他来看,却要比一般家族的家兵都要更彪悍,也就是因此,他才会来求见。
但若是赌输了……
他想一想,觉得赌输的可能性不大,对方显然是知道他们万子商行的,那自然知